裴宇霄這段時間很忙,每天都很晚才回來。舒愨鵡
但叢蓉知道他是幾點到家的,因為他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到她房間看看她。看她睡了就默默的看她一會兒又靜靜的出去,有時候回來的不是很晚就會被他逮著叢蓉在看言情小說。
他問「蓉蓉,你今年多大了」?
叢蓉慌忙把書塞到被窩里,紅著臉說「十三了」鈮。
看著她烏黑柔順的長發隨意披散著,白色的絲綢睡衣貼在她青澀曲線的身體上,露出縴細光潔的脖子。他有點不可思議盯著她,奇怪是不是所有的女孩變化都這麼大,記憶中她剛到這里時,小臉蒼白沒血色,瘦瘦的小身子干癟的像營養不足。
時間,真是奇妙的東西。
叢蓉覺得他看自己的眼神很奇怪,她被他看得渾身汗毛都立起來,只好硬著頭皮說「我不知道是談戀愛的書,同學借我的,還沒來得及看」。
他似笑非笑的昵了一眼被窩,用揶揄的口吻說「還沒看就知道是談戀愛的書,我的蓉蓉真聰明」。
如果床上有個洞,叢蓉會毫不猶豫的鑽下去,並打算一輩子不出來了。---------------------------------------------------------------------------------------------------------------------------------------
星期六的一個早晨,裴宇霄接了一個電話就急匆匆的出去了。叢蓉在畫室胡亂涂了幾筆就跑到樓下和園丁大勇養的那只叫多多的拉布拉多玩。
麗姨跑出來,對著她喊「小姐,別再給狗吃巧克力火腿飲料了,上次拉稀拉了一天,你大勇叔心疼死了」。
叢蓉朝麗姨揮揮手,讓她放心。
模著多多的頭,叢蓉向他懺悔「多多,對不起,上次害你拉了一天肚子」。
多多搖搖尾巴,用嘴蹭了蹭她的褲腿。
「不過你真沒用,給你吃這麼好吃的東西都會拉稀,那些硬邦邦的狗糧有什麼好吃的,小石子一樣」。
多多不理她,騰的一下爬起來撒著腿兒跑開了。
實在無聊,叢蓉又跑到廚房看麗姨做各種精美的點心和小菜。她看得很認真,非常訝異一團團的面粉在麗姨手中搓扁揉圓,最後變成了一個個香噴噴的小籠包,脆生生的千層酥
麗姨看她瞧得認真,遞給她一塊千層酥說「想學嗎」?
叢蓉咬了一口,滿嘴的香脆,芝麻和碎屑從嘴里漏出來,撒在了她的衣服上
「想學」。她毫不猶豫的說。
「面里雞蛋不要加太多」。
「麗姨,你是北方人嗎」?
「是呀,我老家東北的,後來跟著我老公來到南方,一呆就是幾十年呀」。
「那你老公呢」?
「十幾年前得肺癌死了」。
叢蓉沉默
叢蓉突然想起了父親,想起了到現在還不知道自己的爸爸是怎麼死的,他還那麼年輕,三十多歲的人,說沒就沒了。
她從小就沒幾個親人在身邊,只有父親一直在她身邊,雖然很忙,四處奔波,把她寄養在各種地方,但他每個禮拜都會提著一大袋女兒愛吃的東西來接她,帶她去公園玩玩,坐坐小木馬,乘乘小飛船
她從小飄泊慣了,身邊沒有母親的言傳身教,對親情的表達能力很差,從來不會像別的孩子那樣摟著父親的脖子撒嬌,哭泣,也從來沒有對父親說過一句,「我愛你,爸爸」。
不表達並不代表她不愛,在殯儀館看見父親的遺體她看了第一眼就再也沒看第二眼。她潛意識里一直告訴自己,那不是自己的爸爸,臉那麼蒼白,一直閉著眼一動不動。
想了一會,叢蓉揉著手里的面團問「麗姨,我小姑說我爸以前是給霄哥哥家打工的是嗎」?
麗姨把案板上的肉餡剁的 響,頭也不回的說「是呀,說起你
爸,也算的上裴家半個恩人了」。
「為什麼」?
「我也不太清楚,以前老爺在的時候听說過一點,你爸是老爺的司機,就是先生的父親,有一次老爺在工地視察時心髒病突發,工地在半山腰上,你爸背著他跑了十幾分鐘的山路趕到車里給他吃了藥。平常那段山路走的最快也得半個多小時才能下山,老爺說等他吃完藥,看到你爸坐在地上喘的像頭剛耕完三畝地的牛」。
「哦,那霄哥哥的父親現在在哪里呀」?
「加拿大,先生的未婚妻也在那兒」。
叢蓉手里的面團變了形狀,「霄哥哥居然還有個未婚妻,怎麼這麼多年從來沒見過她」。
「前幾年每年還會回來一趟,這幾年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沒見她來過」。
叢蓉好奇的問「為什麼」?
「傻丫頭,我哪知道呀,我們做下人的怎麼會去問主人這些事」。
接下來的好幾天,叢蓉都被裴宇霄那個神秘的未婚妻吸引,老是幻想,那個女人多大呀,長什麼樣,好看嗎,脾氣好嗎?她以後和裴宇霄結婚了會對自己好嗎。一大串亂七八糟的問題在她的小腦袋瓜里糾結。
又一個星期天的早晨,叢蓉一直懶得睜開眼想多賴會床,可總覺得有什麼地點不對勁,身下黏糊糊的,像睡在尿濕了的床單上。
她稀里糊涂用手一模,拿出來睜開睡眼惺忪的眼,滿手的鮮血。
叢蓉腦子轟的一下炸開了,第一反應就是尖著嗓子大叫起來,她心想,完了,完了,她肯定要死了,莫名其妙流那麼多血,怎麼會這樣子?她還那麼小,她不想死。
越想越悲切,尖叫的聲音帶著哭腔在清晨穿透了整幢樓。
門 的一下被推開,裴宇霄赤著身子腰里圍著一塊大毛巾,濕漉漉的頭發還一直往下滴著水。他的臉帶著焦急心慌的神情,一個大步走到床前。
「容容,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他語氣急的不得了。自己在浴室洗澡,剛洗完頭就听見丫頭房里傳來聲嘶力竭的尖叫,驚的她來不及把頭發身子擦干,隨手扯了塊毛巾圍在腰上就跑來了。
叢蓉一頭撲進他懷里,雙手死死抱著他的腰眼淚鼻滴的說「哥,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裴宇霄心一沉,拍著她的背問「怎麼了,告訴我,哪里不舒服」?
叢蓉抖著肩膀,抽泣著說「好多血,床上好多血」。
他眉頭擰在了一起,抽出一只手掀開被子,床單上一大灘鮮紅的血跡,他思慮了片刻,又看看她的睡裙,然後做了一個讓叢蓉一輩子無法釋懷的動作
他把手伸進她的睡裙里面,輕輕的模了一下,然後把手拿出來看了看,一手的鮮血。他的表情沒有任何的尷尬和狼狽,就好像他剛剛模得不是一個女孩子的羞處,而是模了模一只掛在樹上的隻果,看看熟了沒有。
拿了幾張紙巾擦了擦手,他低下頭在她耳邊輕輕說「蓉蓉長大了,是個小女人,別怕,先去洗個澡,等下我叫麗姨教你怎麼做」。
叢蓉覺得他該死的嗓音魅惑了自己,讓她忘了剛剛他還理所當然的模了她,按正常思維,她應該狠狠的打他幾下,踢他幾腳並憤怒的大叫「裴宇霄,你這頭澀》狼,馬上滾出我的房間」。
可是她沒有,睜著一雙水霧濛濛的眼楮可憐兮兮的看著他,雙手還緊緊的摟著他的腰。
裴宇霄覺得腰部麻麻的,一股氣血從腿心竄上來
深吸了一口氣,他開口,聲音有點黯啞「傻丫頭,腰都快被你掐紫了,乖,快去洗澡」。
叢蓉回過神,發現他沒有穿衣服,一塊大毛巾松垮的圍在他腰間,這是她見過的最完美的男人身材,比時裝雜志上那些涂著閃閃的亮油,擺著酷酷的表情光著上身秀比列勻稱的肌肉的那些混血模特還吸引人
一瞬間,這個早晨所有發生的事,說過的話在她腦子里如電影鏡頭般飛快的重組了一遍。
她羞惱的想撞牆,心里祈禱「佛祖呀,讓這個愚蠢的女孩消失吧,沒臉見人了」。
她怎麼會白痴到如此地步,生理課老師有講過,班里一些女生
還常常湊在一起討論第一次來大姨媽的感受,她怎麼就像頭豬一樣亂吼亂叫呢?這些事情完全可以自己搞定更惱人的是-----他居然還模了她,模了她最最私密的地方
裴宇霄看著她縮著脖子,臉上一陣紅一陣白,連細長的脖子都染上了羞人的粉色。他知道小女孩害羞了,也不點破,伸手把垂在她臉頰的幾縷細發攏到耳後語氣寵溺的說「乖,別多想了,應該高興,咱們的蓉蓉長大了,先去洗澡」。
叢蓉頭埋的更低了,心里恨死了他,半響才咕噥著擠出一句話「你先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