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毒狠妃 132 似曾相識!

作者 ︰ 脂點天下

是何人給你們的膽子,竟然敢私自動用進貢之物!」汪直掃過北燕帝的神色,怒道。愛睍蓴璩

幾個小太監一時間面面相覷︰「這」

「嗯?難道听不懂咱家的話麼!」

「奴才知錯奴才知錯」

太監們一個個抱著手中的錦緞,有些踉蹌著跑開燁。

北燕帝緊抿雙唇不語,手中的折扇開開合合,有幾分深意。

汪直甩袖跪在北燕帝面前道︰「陛下,都是奴才管理不當,在宮中竟然有這種事情發生,奴才有負陛下信任,實在是萬死難辭其咎啊!」

北燕帝抿唇不語鎢。

虞挽歌見此開口道︰「陛下,汪公公平日勤勤懇懇,將宮中諸事管理的井井有條,這是眾人有目共睹的,如今公公身居高位,又深得陛下器重,自然會有無數人想要奉承討好,公公能秉持自身廉政已經不易,至于這些存著趨炎附勢之心的奴才,陛下實在不宜將罪責歸並到汪公公身上。」

汪直將虞挽歌的話听在耳里,卻沒有因此而生出信任,他一直無法斷定虞挽歌到底是誰的人,最先他認為虞挽歌同北棠妖合謀,只是先前北棠妖將虞挽歌打入天牢,再到後來虞挽歌晉封為宮妃,再到與北棠海私通一事,他皆是從中看到了北棠妖的手筆。

從這些方面看來,虞挽歌同北棠妖倒確實不像是同謀,再者如今虞挽歌貴為宮妃,若是幫著北棠妖登基為帝,最好不過是成為一個沒有實權的太後,與現在的帝王寵妃相比,似乎更遜一籌。

可是也不知怎的,憑借他多年敏銳的直覺,總是覺得虞挽歌同北棠妖之間關系匪淺,還有線人曾報,說是周旺死前不久曾前往過挽月宮,這也讓他覺得周旺的死同她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

北燕帝定定的看了汪直片刻,隨後嘆氣道︰「罷了,挽妃說的對,一個七品小官尚且有無數人爭相討好,何況汪直你身居要職,這些事總是難能避免,只是凡事你要拿捏好分寸,不要讓朕失望。」

汪直回過神來,心中松了口氣︰「奴才一定不負陛下所托,肝腦涂地,在所不辭!」

北燕帝點點頭,一行人再次邊行邊聊。

順利的出了宮門後,北燕帝不知以什麼名義,將汪直打發走,少了汪直,虞挽歌的心情倒是明媚了不少。

微微仰頭,眯起眼看著如水洗過一般的天,久違的陽光普照著一條條街道,穿流的行人有著與皇宮不一樣的忙碌與喧囂。

北燕帝心情大好︰「這宮外的景色果然與宮內不同,這才剛一出來,朕都覺得心情舒暢了不少。」

虞挽歌從盧侍衛手中拿過一件披肩,系在北燕帝肩頭道︰「陛下近來身子才剛剛有所起色,如今春寒料峭,不要著了風寒才是。」

北燕帝看著與自己不過咫尺的女子,垂著眸子,一雙素手將他的衣領系牢,陽光灑在她的發絲上,暈染成金色,白皙的皮膚近乎透明,有一種驚心動魄的美麗。

北燕帝不敢開口,仿佛生怕驚擾了什麼,就這麼靜靜的看著,看著面前專注的女子。

虞挽歌幫他整理好衣衫,開口道︰「可以了。」

正要離開,北燕帝卻猛然間,緊緊抓住了她的手︰「挽妃」

虞挽歌微微一愣,抬眸有些困惑的看向北燕帝︰「陛下?」

「你會不會怪朕將你困在身邊?卻給不了你」

「臣妾相信,陛下所能給臣妾的,已經全部給臣妾了,既然如此,臣妾還要再奢求什麼」

北燕帝眼中閃過動容,握住虞挽歌的手更緊了一些︰「挽挽,只要有朕在一天,就沒人能傷害你。」

虞挽歌輕笑著點頭,沒有說話。

北燕帝見她不語,以為她是不相信自己說的話︰「挽挽朕」

虞挽歌沒有給北燕帝說完的機會,轉身拉著他便向前走︰「老爺,再不走天就黑了。」

北燕帝有些失神,一把將折扇收攏,大步跟了上去︰「等等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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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離開後,北棠妖一身朱砂紫從宮門前的石獅後緩緩走了出來,看著幾人的背影,眸子冷淡的盛過春寒。

而此刻,魚兒正頂著一張無害的面孔,從妖瞳殿內出來。

來到一處密林等了片刻,一名宮婢匆匆趕來︰「小姐。」

「哥哥怎麼說?」魚兒緊張道。

「少爺請小姐放心,都已經安排好了,這次定是會將挽妃娘娘留在宮外,永遠也不會再回來!」宮婢的眼中也閃過一抹狠色。

魚兒勾起唇角,眼中閃過狂喜,卻不忘開口道︰「回去囑咐哥哥,千萬不要讓陛下察覺到是我江家派出的人,更不要牽扯到九殿上。」

宮婢點頭道︰「小姐放心,少爺就知道您會這麼問,不過少爺已經都安排妥當,陛下是決計不會懷疑到我們頭上來的。」

魚兒心中升起難以抑制的激動,再次睜大雙眼,抓緊宮婢的手道︰「她不會回來了是吧?」

宮婢用力的點了點頭,魚兒這才收回手,來回在林間走動著,心中似乎還有著隱隱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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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行在北燕的街道上,虞挽歌已經松開了北燕帝的手。

北燕帝雖然有些戀戀不舍,卻也知曉虞挽歌此刻一身男裝,兩人若當街拉扯,只怕會被人當做有龍陽之好。

虞挽歌帶著小盛子走在北燕帝身側,偶爾會隨著北燕帝四處看看沿街的商販和雜耍。

「這位客觀,您可真是好眼力,這瓷碗,可是我家祖傳下來的,乃前朝皇帝所用的碗,您想啊,那皇帝所用的碗,絕對是稀世珍品。雖然說前朝已經滅亡,可這絕對是貨真價實的南遙精瓷,您看看這質地」

一名商販拿著一只瓷碗,正對一名中年男子講解著,因為口才太好,,名頭太大,引得周圍不少百姓駐足圍觀。

「走,咱們也過去瞧瞧,瞧瞧這前朝皇帝用的是什麼碗。」

北燕帝轉頭對著虞挽歌道。

而後兩人一同靠近了人群,尋了個空隙,盧侍衛和小盛子在一旁警惕著,而兩人所在的角度正巧能瞧見商販手中的瓷碗的樣式。瓷碗做工精良,上面有彩釉龍紋,龍紋之下是吉祥圓紋做底,紅黃相見,金龍盤旋,看起來倒是十分精致,只是似乎因為有些年代,又歷經戰火,彩釉有些褪色,微微發舊。

「這碗可就這麼一只了,若非是因為家中小子病了,實在是走投無路,我是絕對不會將這碗拿出來賣的。」

眾人一時間議論紛紛,駐足的中年男子,捋了捋胡子,看的出也十分猶豫。

男子再次將碗拿起來仔細看了看,一旁的商販轉著眼楮,看著這人猶豫不決,當即將碗搶了過來︰「不要算了,我去當鋪將它壓上幾個錢,等手頭寬裕了,還能贖回來,若是今日賣了你,實在是有些對不起列祖列宗。」

「你讓我再看看再看看」

「不用看了,這碗我今個不賣了,越想越覺得不踏實不賣了」

中年男子有些糾結,一咬牙,開口道︰「哎.你別急著麼我買.我買下就是了」

「這這可不行」商販依舊有些猶豫不決,緊緊攥著手中的碗,不肯松手。

「剛剛不是都說好了,三百兩銀子,你可不能抵賴啊。」那中年男子一見商販猶豫不決,咬咬牙,開口道。

三百兩銀子這話一出,頓時場中一片嘩然,三百兩銀子可足夠尋常百姓過上一輩子了,這一只碗,卻就要三百兩,可實在是算得上是天價了。

「這這」

中年男子見商販猶豫,直接探手將碗搶了過來,一手掏著銀票,一面道︰「你可不能不守信用啊,剛才分明已經說好了。」

商販正欲辯駁,看了看圍觀的眾人,咬咬牙道︰「罷了,就賣給你!若非是我家兒子病的急,我是絕對不會賣給你的」

中年男子高興不已,連忙將銀票掏了出來,商販正要接過。

一只帶著金鼎戒子的手卻搶在前面,將銀票接了過去。

「哎?這是哪來的人啊這」商販抬眸看向北燕帝和虞挽歌。

將銀票拿在手里,北燕帝對著商販開口道︰「你剛剛說這碗是你們家祖傳的,又說這碗是前朝皇帝的,難道你是前朝皇帝的子嗣?」

商販上下打量了一番北燕帝,見他一身玄色長衫,便知多少有幾分權勢,不由得笑道︰「並非如此,當年都城淪陷,宮里的太監宮女都卷著宮中的財物跑了,我家祖宗那時是北燕征戰的士兵,正巧從一個老太監手中奪下來的。」

北燕帝挑挑眉頭,將碗拿起來仔細查看,同時道︰「可是據我所知,當年先祖皇帝有令,所有搜繳獲得的宮中器物不得私藏,一律上繳,所霸佔百姓之物,必須歸還,否則一經查出,滿門抄斬,難道你家祖宗私藏宮中財物?」

那商販眼中閃過一抹恨意,一時間有些語塞,正要開口,卻見北燕帝對著那中年男子道︰「你可要想想清楚,這東西買回了家,只怕也是會遭致禍患,更何況如今眾目睽睽之下,只怕還會招惹惦記。」

中年男子眼見北燕帝氣度不凡,白白女敕女敕,明顯是出身不俗,想著他許是比自己更有眼見,心頭不由的有些松動。

商販眼珠子一轉,對著一旁的伙計使了個眼色。

伙計掐著腰甩著肩頭的一塊布道︰「這位兄台,我看你這做人可不地道啊?以你的身份想必一定識得這瓷碗不俗,是不是想要將這客觀打發走,再自行將其買下?」

那中間男子頓時一臉警惕,周圍的人看著北燕帝的目光一時間也變得議論紛紛。

「這人怎麼這樣啊虧我還以為他是個好人」

「是啊,原來是自己想佔下這瓷碗,竟然還說的如此義正言辭,一看他的樣子就不像是個好人」

北燕帝的臉色黑了下去,開口道︰「如果我願意出更多的銀子將這碗買下,那你為何又不肯松口,執意要將這碗賣給他?」

百姓一時間也靜了下來,等待著回答。

小販道︰「雖然我是貪圖些銀子,可是一見你這裝扮就是有錢有勢的,若是私下里你想要強取豪奪,我怕是分文也賺不到,只能吃下這個啞巴虧,哪里招惹的起你們這般人物,倒是不如低價賣給這位客觀,至少銀錢有所保證。」

周圍的百姓也認為商販說的有理,一時間對北燕帝指責更甚。

北燕帝沒想到自己好心幫忙出手,卻被熱扭曲成這樣,氣的不輕,而那中年男子則在這時將北燕帝手中的碗搶了回去,開口道︰「多謝這位老爺好意,這是我們家的事,就不勞您操心了」

北燕帝氣的不輕,商販眼中閃過一抹得逞的笑意,開口道︰「這位兄台,不知這銀票可否歸還給在下了?」

北燕帝手中攥著銀票,此刻是松也不是,不松也不是。

周圍的百姓卻已經有人開始聲討︰「莫不是這人光天化日之下打算強搶財物?」

「噓沒看見他周圍帶著侍衛麼,回頭若是找上你我可就不好了」

盧侍衛見此,開口道︰「你們」

不等他的話說完,虞挽歌上前一步,不急不緩道︰「據瓷史上記載,南遙精瓷以黃釉填充雲龍海水圖,以料繪線條輪廓,色彩對比強烈,圖案生動,以色澤經久不衰而聞名。先生手中的這只瓷碗,雖然精致,卻有所褪色,若是自然褪色,則不可能是南遙精瓷器。」

商販咽了口吐沫,目光緊緊鎖住虞挽歌道︰「你是哪冒出來的!你懂什麼?」

虞挽歌笑道︰「我看著瓷碗並非自然褪色,而是你以為瓷碗年代久遠,歷經戰火,色澤必然衰落,卻不知真正宮中所有的南遙精瓷是不會褪色的,如此一來,你倒是有些弄巧成拙。」

周圍的人一時間議論紛紛,似乎對虞挽歌的話信服了幾分。

商販有些惱羞成怒道︰「我看你們兩人分明是聯合好了想要吞下我這瓷碗,托詞哄騙大家!北燕帝聞言,直接將瓷碗摔在了地上,完好的瓷碗頓時裂成碎片︰「這樣,是不是就可以證明我們對這瓷碗根本無意?」

商販和伙計對視一眼,想要胡攪蠻纏。

虞挽歌再次開口道︰「再看其胎釉,不過是普通的青釉,所用工藝也不過是劃花染色罷了,若是你有所不服,可以請當鋪的掌櫃前來鑒別。」

中年男子聞言,頓時有所驚覺,他並非對瓷器一竅不通,本是打算再仔細看看,再做決斷,要不是這商販催促著,他也不會鬼迷心竅了般的草率。

「這位公子說的有理啊」中年男子蹲在地上,一面仔細打量著瓷碗的碎片,一面開口道。

商販看著北燕帝和虞挽歌的眼中閃過一抹陰狠,卻因為人多勢眾遲遲沒有開口。

「我不要了這瓷碗我不要了快把我的銀票還給我。」仔細查看一番,中年男子很快就反悔了。

北燕帝見此,頓時心情好轉不少。

周圍的百姓一時間生出幾分愧疚,開始對著商販譴責。

商販落荒而逃,百姓們則是將目光投向北燕帝和虞挽歌紛紛道︰「原來這老爺是老人,我們卻被奸商所騙,竟是險些冤枉了這位老爺。」

「是啊,這位公子年紀輕輕,不光樣貌俊美,竟然還學識淵博,實在乃是人中龍鳳啊。」

中年男子拿回自己的銀票,一面道謝一面離開,似乎生怕那商販最後將帳算在他頭上。

「想不到挽挽的學識竟是這麼淵博,朕只是看出那瓷器並非珍品,斷然不是皇族所用,卻也說不出個緣由,不像挽挽,竟是如此厲害,一語道破問題所在。」

百姓們散開後,一行人繼續向前走,北燕帝的目光落在虞挽歌身上,閃過幾分驚奇。

「臣妾不過是閑來無事,翻看了些雜書來打發時間,陛下才是真正的厲害,憑借敏銳的直覺便能斷定瓷器的真偽。」

虞挽歌同北燕帝一路閑聊著,若是見著什麼有趣的東西,北燕帝一路上若是覺得什麼東西有趣,便會回頭囑咐盧侍衛將東西給虞挽歌買下,一路上倒也不會太過無聊。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城中的百姓一個個都向一個方向跑去,看的虞挽歌等人一時間莫名不已。

小盛子上前攔住一名百姓道︰「這位小哥,你們這是去哪啊?我怎麼見你們都朝著一個方向跑呢?」

小哥道︰「你們幾個是外地來的吧,今個藏寶閣有寶貝拍賣,我們雖然買不起,不過也想著去湊湊熱鬧,開開眼界。」

北燕帝明白後,開口道︰「那藏寶閣在什麼地方?」

「就在這條街前面不遠處往東走。」

小哥伸手指著,而後不等他們幾人回答,就跑開了。

「挽挽,我們也去瞧瞧,看看這藏寶閣都有些什麼好東西。」北燕帝對虞挽歌道。

來到藏寶閣的時候,藏寶閣已經人滿為患,十分擁擠,摩肩擦踵,只覺得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不過俗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最後,北燕帝以重金從一戶人家手里買到一間雅座。

小盛子和盧侍衛幾人護著虞挽歌和北燕帝一路上了二樓,可縱是如此,北燕帝卻還是被擠的黑了臉色,虞挽歌也覺得胸口發悶,難以喘息。

雅座在二樓,單獨隔間,位置正對看台,可以清楚瞧見每件寶物的樣子。

一行人才剛剛落座,藏寶閣的丫鬟端上了一些糕點和瓜果,而後斟上一壺上好的龍井。

「這位老爺,這是你們的號牌,如果有中意的寶貝,只要舉起號牌,喊價就可以了。」

美艷的丫鬟耐心的解釋道,言辭間不忘用那一雙勾魂的眸子,時不時的掃向虞挽歌。

虞挽歌紋絲不動,最後倒是北燕帝看著那緊繃著的小臉,忍不住笑了出聲,將丫鬟遣退下去。

「挽挽可真是男女皆宜啊,好好的丫鬟都被你迷的神魂顛倒。」

虞挽歌輕嗔一聲︰「若不是老爺出手太過闊綽,怎麼會遭來姑娘的惦記。」

北燕帝輕笑著,目光落在面前這仿佛玉琢出來的人身上,目光柔和了許多,倒像是尋常人家的老爺。

那沙啞的聲音,不同于尋常女子的嬌憨,不嫵媚,有些低沉,卻別有一番讓人怦然心動的魅惑。

半盞茶後,拍賣會正式開始。

幾件展品倒都是不俗,只是對于在宮中見慣了奇珍異寶的幾人來說,倒是提不起什麼興趣。

「挽挽,嘗嘗這車厘子,還算是新鮮。」北燕帝將幾只車厘子放在虞挽歌面前。

虞挽歌神色不變,敏銳的察覺到北燕帝近來待她似乎越發的不同,似乎好的過分。

大約過了一個時辰,拍賣會上拍出一件瓖滿了藍色寶石的赤金鐲子,赤金藍寶鐲子,放在展台之上,放射出璀璨的光芒,整個藏寶閣幾乎都黯淡下來,幾乎斂盡了全場的目光。

耀眼的光彩刺的人眼生疼,人群中傳來一陣陣抽氣聲。

虞挽歌緩緩站起身來,盯著那只鐲子有些失神。

「這只鐲子是一名公子偶然得到,卻一直無法找到與它匹配之人,所以拿來拍賣,只盼有緣者得之,手鐲的質地是上好的赤金所制,上面瓖嵌有上百顆大小各異的藍寶石,繪成一片星河,遠遠看去,像是一條藍色的河帶,實在是世間罕見的珍品。」

虞挽歌心頭漸漸收緊,這鐲子不是旁人的,正是她前生之物!

除此之外,這鐲子上還有繁復的圖騰紋,是一只怪異的猛獸,她的哥哥說,這只圖騰雖然看起來凶煞,卻會一直守護著她的平安。

她本不愛金銀,更偏好玉器,只是整日風風火火,不知碎掉多少珍品,成日被父親念叨著不吉利,最後哥哥無奈,花費了極大的心血,請人打造了這只非比尋常的金鐲,她也是喜愛的緊。

北燕帝瞧見虞挽歌這般反應,以為她十分中意這只鐲子,不由得關注起喊價來。

「五千兩!」」「八千兩!」

「一萬兩!」

「三萬兩!」

場面一時間寂靜下來,不少人都是倒吸一口冷氣,三萬兩銀子買一只鐲子,真是奢侈至極,普通百姓更是覺得在做夢一般。

不少女子也紛紛翹首以盼,想要看看到底是什麼樣的男人,願意為一名女子一擲千金,買上這樣珍貴的鐲子。

人人探向二層的雅座,只是雅座的窗口只站著一名手執號牌的侍衛,並瞧不見真正的主人。

「三萬兩一次?」

見著無人再喊價,北燕帝也終于開口︰「十萬兩!」

人群中再次爆發出如潮水般的驚呼聲,拍賣師明顯也十分興奮,搓了搓手道︰「十萬兩!有顧客出了十萬兩,還有沒有人再加價!」

虞挽歌的目光落在了對面的雅間里,對面的人沉默了片刻,最後侍衛似乎得到示意,再次加價道︰「十五萬兩!」

北燕帝甩了把折扇,冷哼一聲道︰「二十萬兩!」

虞挽歌心頭劇烈的跳動著,手指也緊緊收縮,她死前不久,這只鐲子上正巧有一顆寶石松動,她便將寶石拿去給了自己的哥哥,讓他幫忙請工匠修好。

只是,後來,因著郝連城一事,虞府滿門抄斬,這只鐲子她便再也沒有見過,如今,它再次橫空出世,讓她心中不僅生出一份念想,虞青城,你是不是還活著。

璀璨的藍寶石,在赤金之下,向女子的瞳孔折射出無盡的光芒,虞挽歌眼中微痛,卻固執的不肯移開目光,直到眼角開始泛紅,甚至泛起水霧,可縱然如此,女子挺拔著身影,置身藏寶閣迷離的燈火之下,帶有一種驚人的堅持。

對!虞青城!你一定還活著!你一定沒有死!

虞挽歌跌坐在桌前的圓椅上,手指緊握成拳,腦海中不由得回想起虞挽歌愣在那里,腦中不由得想起郝連城的問詢。

貴為皇子的郝連城寵溺的看著她︰「挽歌,你們虞府一共有多少人?等我成為太子,我定要上下打點一番。」

滿天飛舞著桃花,她的眼中全是這個豐神俊朗的男子,听見他的問話,笑的張揚︰「我們虞府啊,是百年大族,全府上下不算我一共有三百二十一口,若是你想迎娶我過門,可要備足了禮物。」

繼而畫面轉變成碧雪張狂的笑聲︰「哦,我怎麼給忘了,你如今瞧不見,不過別擔心,我可以告訴你,我這嫁衣是用你們虞府滿門三百二十一口的血浸染而成。」

一幕幕交織在腦海中,虞挽歌的眼越來越紅,三百二十一口,不!她不信!她不信她虞家三百二十一口全部死絕!

一定是碧雪騙她的,一定是!虞挽歌一下子清醒不少,她一直以為虞府滿門死絕,卻從未想過郝連城是否真的能將她虞府的人一個不落的全部斬殺?

「五十萬兩!」北燕帝再次開口,也有些紅了眼。

整座拍賣行此刻已經人聲鼎沸,五十萬兩,決計不是一個小數目!這個價錢,幾乎可以買的下先前的所有寶貝!

因著這場無聲的廝殺,百姓們一時間都心潮澎湃,有些人甚至揣測起這鐲子是否藏有什麼玄機,不過縱然想要參與,卻終究因為數額龐大,最終只能望塵莫及!

拍賣師等了片刻,眾人的目光也都望向對面的雅間,然而,對面之人終是沒有再次開口。

經授意,盧侍衛看著拍賣師道︰「既然已經無人加價,這鐲子是否已經歸我們老爺所有!」

「是是是!五十萬兩!」

在一片唏噓聲,鐲子很快被送了過來。

北燕帝將鐲子放在虞挽歌手中,虞挽歌紅著眼許久才回過神來,抬頭看著面前的北燕帝,神色間有一絲茫然。

北燕帝見她沒有動作,走至她身側,拿起鐲子,抬起她的手腕,欲要幫她帶上。

白皙的皓腕上,一只鮮紅似血的玉鐲仿佛能夠滴血,讓人忍不住就此淪陷,不忍移去目光。

「挽挽這只鐲子也是非比尋常啊」

北燕帝輕聲開口,目光卻未曾離開。

小盛子見虞挽歌始終沒有反應,上前一步道︰「陛下有所不知,我們主子素來眼光極高,平日里佩戴的飾品也並不多,所以一般能夠看中的都是珍品。」

虞挽歌回過神來,雙眼依舊有些泛紅,目光越過北燕帝,落在對面的雅間。

北燕帝將虞挽歌手中的血玉鐲褪下,而後將金色的鐲子緩緩帶在雪白的手腕上。

虞挽歌收回目光,垂下眸子,仔細打量著手腕上赤金藍寶鐲子,另一只手指輕輕撫過上面熟悉的寶石,卻未見半點松動的痕跡。

北燕帝把玩著手中的血玉鐲,垂下的眸子里閃過一抹陰暗之色。

藏寶閣的拍賣依舊在進行著,不過再未有之前那般闊綽的出手。

虞挽歌漸漸從思緒中醒來,抬眸,便對上北燕帝關切的一雙眼︰「挽挽怎麼了?」

「無事,只是陛下為臣妾耗費如此多的銀錢,臣妾心中有愧罷了。」虞挽歌輕笑道。

北燕帝站起身,將虞挽歌攬在懷里,輕聲道︰「挽挽,朕已經許久未曾真的喜歡過一個人了,若朕願真心待你,你可願于朕不離不棄。」

虞挽歌心頭震動,北燕帝會說出這番話,是她萬萬沒有想到的。

不等她開口,北燕帝繼續道︰「從年前開始,朕一直就在想這個問題,糾結了許久,卻終是思緒混亂,直到此番與你出宮,眼見你的笑臉,朕才終于明白,朕是真的希望你亦能真心待朕,一輩子陪在朕左右。」

虞挽歌只覺得手腳冰涼而麻木,出宮一事在她算計之內,讓北燕帝撞見太監宮婢也在她算計之內,可是,北燕帝說出這一番話,卻決計不再她所料!

「挽挽,你可願意?」北燕帝抬眸看向面前的女子。

腦中不由得回想起從最初的召見,到後來每次秉燭夜談,或對弈,或听她撫琴,或看她烹茶,再到後來喜歡听她念書,喜歡听她偶爾若有如無的提點些政事,喜歡她讓人沉靜的黑眸,喜歡她沙啞的聲音。

撇開了男女之間的***,當初因為龍陽不舉的秘密,以至于只能夜夜‘寵幸’于她,到後來的喜歡她所帶來的安寧,那種沉寂和寧和。讓他甚至忍不住心神舒暢,甚至想要回首過往,勵精圖治,做一代明君。

虞挽歌對上北燕帝那略顯渾濁的眸子,猶豫了片刻,微微頷首。

北燕帝閉上雙眼,將虞挽歌緊緊攬入懷中︰「挽挽,無論朕過去有過多少女子,從今開始,朕心中只有你一人,也無論你過去懷有某種目的,是什麼心思,還是做過什麼,朕也都不去計較,只要從今往後,你也將朕放在你心中就好。」

虞挽歌心中輕顫,喜好美色的北燕帝竟然提及起情愛,他可以當做是甜言蜜語,只是北燕帝的這番話,到底是決心重新開始,還是說察覺到了什麼?

虞挽歌輕笑道︰「陛下如此寵愛臣妾,只怕百姓會把我當做禍國殃民的妖女。」

「縱是妖女又如何?朕早已因貪戀美色之名,而被天下百姓罵了個遍。」北燕帝開口道。

「原來陛下所愛的不過是臣妾的美色。」

沙啞的聲音緩緩流淌,卻讓北燕帝有些焦急,神色竟像是毛頭小子一般。

「挽挽,朕歷經女人無數,又怎麼會單單為女子的容貌所惑?朕在你身邊,才會覺得安寧,也只有在你身邊,朕才會想不顧一切,讓你歡心,朕的心,才會跳。」

虞挽歌緩緩道︰「陛下」

北燕帝再次將虞挽歌攬在懷中,再次道︰「今後,你不必再把朕當做皇帝,只要當做夫君便是。」

虞挽歌輕輕頷首,靠在北燕帝肩頭,心卻拔涼,這個現狀,實在是沒有料到的。

拍賣會逐漸接近了尾聲,虞挽歌心頭有些躁動起來。

她想要看看對面雅間之中的到底是何人,可是眼見北燕帝在此,根本就月兌不開身。

而此行出宮的成敗,全賴這最後一件拍賣品。

「這最後一件寶貝是南朝時期著名畫師魏如風所畫,眾所周知,魏如風可謂是古往今來第一畫師,除了早期會畫上一些簡單的山水,其後終其一生,都只畫具有絕世之姿的女子,而在他一生中,最為出名的則是並蒂蓮花圖,所畫之人為兩名絕子,一名清雅如白蓮,一名妖冶如紅蓮,一名終止亂世,一名卻惑亂蒼生。」

拍賣師緩緩道來,將眾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恨不得立即親眼見見這所謂的並蒂蓮花圖。

拍賣師卻繼續道︰「眾所周知,我北燕陛下素來喜好美人,這白蓮圖如今也藏于我國皇宮,而這紅蓮圖,卻久久沒有下落。」

拍賣師頓了一番,看著場面上喧囂不已的場景,終于再次道︰「而今日藏寶閣所要展示出的便是另一幅失傳已久的紅蓮圖。」

聞言,北燕帝也站起了身,站在窗口,緊緊的盯著看台。

虞挽歌將他的神色看在眼里,繼而掃過小盛子,小盛子小心的對著虞挽歌點了點頭,見此,虞挽歌的目光再次落在了對面的雅間上,只是那位出價競爭手鐲的主人,卻從始至終未曾露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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