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毒狠妃 1間56 山間有風!

作者 ︰ 脂點天下

虞挽歌點頭應下,目光掃過柔妃,卻見柔妃的目光正巧從皇後身上收回,似乎心有不甘。最新更新:苦丁香書屋睍蓴璩曉

「鴛鴦,去將本宮的那套騎裝給挽妃妹妹送到營帳去。」

柔妃吩咐後,對著虞挽歌開口道︰「姐姐身子不適,就不親自過去了,還望妹妹不要怪罪。」

虞挽歌輕輕頷首,便起身回到營帳準備換上柔妃送來的騎裝。

走出校場,虞挽歌回頭看了眼柔妃,心中有著說不出的感覺燾。

「主子,柔妃的月事一直都不穩,翻看上面的記錄,發痛也是常有的事。」

小盛子在一旁低聲說道。

虞挽歌點點頭,正要往回走,側過頭,正瞧見北棠雪蹲在林子里,面前是一只潔白的小白兔,通紅的眼楮提溜提溜的轉著,小心翼翼的打量著四周爨。

兔子的腳踝處泛著刺目的紅,想來是受了傷。

北棠雪正仔細為它包扎著傷口,一旁的小太監提著一只大大的藥箱,也探著頭靜靜的看著自家主子的動作,不敢出聲打擾。

時間好似靜止在這一幕,仿佛周遭的喧囂都隨風散去,世界都因此而變得寧靜,那一身繡著雪花的白色長袍,仿佛營造出另一個天下。

「去吧」

清透干淨的聲音淡淡想起,沒有想象中的溫柔,也不是意料之外的冰冷,如玉如磬。

「走吧。」

虞挽歌收回目光,對著一旁的小盛子道。

小盛子也跟上步子,嘴里嘟囔道︰「這八殿下的心腸還真是好,和太子殿下一點也不像一類人。」

回到營帳,鴛鴦正要離開,瞧見虞挽歌,也沒有給個好臉色,擦肩而過的時候狠狠的剜了虞挽歌一眼,而後掀起簾子跑開。

桌子上的騎裝被擺放的整整齊齊的,金鐲和銀環很快便服侍著虞挽歌將騎裝換好,一身藍色的騎裝倒是干淨利落,頭飾上選擇了一個簡單的孔雀步搖,藍色的寶石垂墜在額前,隨著她的步子,發出輕微的晃動,格外精致。

虞挽歌一直有些心不在焉,總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可是卻偏偏又說不出哪里不對。

正準備出去,鴛鴦再次出現,手里拿著一把精致的金色的弓箭,遞了過來︰「這是娘娘讓我送來的弓箭。」

虞挽歌用手掂了掂金弓,在掌心轉了幾圈,倒是把不錯的弓。

再次到達校場時,眾人都已經翻身上馬,一個個勒緊韁繩躍躍欲試。

北棠海牽著一匹馬走到虞挽歌身邊,未說什麼,便轉身離去。

虞挽歌接過韁繩,目光落在了身側的棗紅色馬匹之上,小盛子在一旁輕道︰「是陛下剛剛讓四殿下為主子挑選的馬,四殿下說這匹馬雖然速度不是很快,勝在耐力極強。」

虞挽歌沒說話,翻身上馬,牢牢的跨坐其上,身後是一隊北燕帝安排的侍衛,也紛紛做狩獵裝扮。

「吉時已到,狩獵開始~」

隨著太監的話落,踐起一地塵埃,一匹匹駿馬似乎終于找到了馳騁的疆場,一個個飛揚著沖進了樹林。

虞挽歌也狠狠抽動了手中的鞭子,身後校場依然傳來陣陣鼓樂之聲,時而夾雜著帝王的大笑聲。

濃烈的酒香漸漸淡去,被樹林和青草的氣息所取代,看著濃密的樹林,虞挽歌的心情好了不少。

「挽妃娘娘,陛下說您不必急于取勝,屬下等自會為娘娘效勞,只要最後北燕不至于太過丟人便可,若是您覺得倦了,可以隨處歇歇。」

因著一直在馬背上,風聲呼嘯而過,一旁的侍衛說話都是用喊著,可縱然如此,卻依舊被風聲席卷的殘缺不全。

虞挽歌卻是難得的好興致,沒理會身後的侍衛,像是一根離線的箭,一頭扎進了林子深處。

北棠海正巧經過,只瞧見一道海藍色的背影,隨即掉轉馬頭,也追了上去。

待到進入林子深處,虞挽歌放慢了速度,一雙眼也凌厲起來,仔細聆听著周遭的動靜。

一條麋鹿一閃而過,反手拿出一支金色的箭矢,拉開弓弦,瞄準林間一處。

若是正常看去,只會覺得綠葉中帶有幾片枯黃,可實際上,憑著敏銳的直覺和經驗,虞挽歌卻知曉,那只鹿一定藏于此處。

就在弓弦崩的極緊,利箭即將射出的時候,一道銀白色的箭矢突然呼嘯而過,搶先一步射出。

麋鹿一閃而過,很快就消失了蹤影,而那只銀白色的箭矢也成了空箭。

虞挽歌收了手,蹙起眉頭轉過頭,卻瞧見身後的侍衛正志得意滿的道︰「看,我說的對吧,那只鹿就藏在那。」

周遭頓時響起一片附和聲,其中也夾雜著幾道不屑,大抵是嘲笑他還不是沒有射中。

虞挽歌的心情頓時就染上些陰霾,就好似一片空山新雨,卻突然涌進來幾條咸魚。

趁著幾名侍衛吹噓攀比的時候,虞挽歌狠狠一抽韁繩,再次沖進林間,這些侍衛心頭一驚,正想著趕忙追去。

北棠海在一旁橫穿出來,厲聲道︰「你們在做什麼!」

「屬下等正在正在追挽妃娘娘。」一群侍衛心頭升起幾分懼意。

「一群廢物,連一名女子都追不上,要你們有何用!」

聲聲質問,讓幾人驚出一頭冷汗,他們確實是沒把挽妃娘娘放在眼里,試想這狩獵哪里是一個嬌滴滴的女子玩的東西,卻不想一轉眼的功夫,這挽妃竟然就自己沖了出去,回頭這若是出了什麼事,只怕有幾個腦袋也不夠砍的。

「屬下屬下知罪」

一群侍衛焦急不已,北棠海也沒有再做耽擱︰「還不快去追!」

侍衛們點點頭,連忙追了出去,可是飛馳一道,哪里還有挽妃的影子。

見著侍衛都走光,虞挽歌騎著馬從北棠海出現的地方緩緩走了出來︰「多謝。」

「難得有機會放松放松,被一群侍衛跟著確實不舒服。」北棠海沉聲道。

虞挽歌點點頭,騎著馬一點點走著,注意著四下的動靜。

一只山雞從林間穿過,速度比起麋鹿慢了不知多少,虞挽歌拉開弓箭,只見一道金光閃過,山雞頓時一頭扎在地上。

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仿佛找到了當初的感覺。北棠海跟在她身側,沒有出聲打擾,心思也沒有放在射箭上,只是靜靜的看著虞挽歌不斷重復著動作,拉弓,射箭。

細密的陽光穿透交叉的枝葉,灑在兩人身上,鍍上一層淡淡的金黃的光暈,暖暖的,連同山林間草木的香氣,讓人感到舒適。

時間過的飛快,幾個奔波間就已經到了下午。

虞挽歌也有些倦了,到底是身體大不如前,翻身下馬,牽著韁繩走了一段。

北棠海亦是如此,走在身側,開口道︰「午時了,不若回去用些膳食。」

「若是你覺得倦了,便先回去吧,我還想再走走。」虞挽歌輕笑道。

北棠海也沒有再催促,安靜的走在她身側,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只覺得陽光正好,風正輕,山林正好,天正晴。

腳踩著松軟的葉子,不知不覺間走到了一條溪水邊上。

潺潺流水,容納著日光,帶著一陣春日的清涼。

將馬隨便放在一旁,虞挽歌便躺在了草地上,頭枕著雙臂,閉著眼,不去看那刺眼的日光。

北棠海也坐了下來,看著遠處起伏的山巒聲音好似也柔和了幾分︰「挽挽。」

「嗯?」

「你為什麼會想要權力?」

「你難道不想麼?」虞挽歌沒有睜開眼楮。

北棠海搖搖頭︰「其實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母妃死後,我所擁有的東西一點點開始不屬于我,父皇的關切,華麗的宮殿,奔馳的駿馬,精致的寶劍,我站在那里,看著這些曾經我最喜歡的東西,一點點的屬于別人,看著那些曾經小心翼翼的照顧著我的宮人,開始對別人噓寒問暖,在這深深的宮闈,我才第一次知道權力的存在。」

風吹過,帶著淡淡的愁腸,有著難以言說的苦澀。

虞挽歌轉過頭,靜靜的打量著男人的冷峻的側臉,仿佛看到了十余年前,丹紅色的大門後,一身挺拔的孩子,透過那狹窄的縫隙,看著一點點顛覆的世界。

她想象不出他那時的樣子,卻能想象出他那雙黑的發亮的眸子,噙著淚水,在黑色的殿宇內,仿若明珠,帶著不解,帶著偏執,卻只能抿著唇,看著。

北棠海再次開口︰「不過,真正讓我明白權力的意義,還是在這之後,母親所留下的心月復,依然忠心耿耿的守著我,只是愛笑的嬤嬤不笑了,喜歡涂脂抹粉的姑姑也素面朝天了,矮胖的太監也瘦了下來,幾個人,陪著我守在這寂靜的宮殿。」

北棠海的目光仿佛穿越了時光,回到那一個個冰冷陌生的夜晚。

再後來,他看到嬤嬤在他的菜里下了毒,當日夜里,自己便服毒自盡,他還看到姑姑因為不堪受辱投了江,臨死前絕望的看了他一眼,他也看到太監吊死在房梁上,只留下幾個染血的字,尸體在空中飄蕩。

他在門檻上做了一夜,任由風雪一點點灌進脖子,卻知道,再不會有人來替他披上衣服,也不會再有人催促他。

他其實很想告訴他們,只要他們一直陪著他,他一定會守護他們,只是他可不可以乞求一點時間。

「每個人都像英雄一般,不畏死亡,可是,卻無一人有勇氣陪我活到最後。」

淡淡的聲音,沒有什麼怨責,卻讓人有著心酸,前塵往事,歷歷在目,鑄成了今日這個鐵一般的男子。

北棠海拔出一根青草,在手里把玩著。

初見北棠妖的時候,他只是羨慕,或者也可以說是嫉妒。

嫉妒在他如此淒慘落魄的時候,卻依然有人會不顧一切的為他,為他活著,為他籌謀,他只是想不懂,為什麼那麼多人有勇氣為他而死,卻沒有一個人願意拼盡全力為他活著。

虞挽歌沉默了許久,最終還是開口道︰「也許,每個人表達愛的方式不同,無論是生還是死,只要所做的事,在他們看來有意義,便是值得的,所以,又何必放不下。」

北棠海有些失神,半晌後,目光轉向身側的女子,長長的睫毛灑下兩片陰影,北棠海勾起唇角。

北棠海在原地坐了許久,太陽也一點點移至了山頭,橘色的晚霞吞噬著山林,讓人總是無法不慨嘆天地的力量。

一輪紅日像是達摩法師手里的金輪,火紅火紅的誘人,北棠海盯著天際失神。

他喜歡這樣的陽光,因為將他和她籠罩在一起,甚至能讓他感受到拂面的溫度。

月兌上的外袍,輕輕蓋在她身上,盯著她臉上的面具猶豫了一會,終究是抬手拿了下來。

而這里似乎太過寧靜放松,虞挽歌竟也沒有察覺,只是側了個身,依然熟睡著。

北棠海盯著她的臉頰,有些失神,只覺得最嬌艷的花朵,也不及她動人,最璀璨的寶石,也不若她生輝。

目光落在那殷紅的唇,晶亮的唇瓣在寂靜中散發著誘人的芬芳。

北棠海心中發顫,一點點湊近那誘人的唇瓣,輕輕覆了上去。

單手撐著地面,屏住呼吸,不敢有絲毫動作,唇對著唇,卻讓他回想起初遇的那次瘋狂,小心翼翼的吻著,生澀卻讓人動情。

時間一點點過去,她的唇是那麼甜,那麼軟,讓他不忍離開。

撐著地面的手臂開始發麻,他卻始終舍不得離開,只恨時間不能停止。

‘啪!’

一條魚躍出水面,濺起不少水花,仿佛在偷笑著他的作為,這一聲水花四濺,驚得北棠海猛然抬頭看去,暗罵一聲,而後兀自喘著粗氣。

目光落回到虞挽歌身上,有些不自然的移開目光,若是有人,定能瞧見這一向冷著臉的男人,臉頰染上了一層緋色,在靜謐的山林里,顯得溫暖而誘人。

‘咕咕‘

肚子發出一聲叫聲,北棠海尷尬的落荒而逃,挽起褲腿和袖子,找了根竹竿,便光著腳走到了清澈的河水里。

一條條滑溜溜的魚貼著他的腳踝溜走,擺動的尾巴讓他發癢。

看著這些鮮美的肥魚,北棠海有一瞬猶豫,不過肚子里傳來的叫聲,最終還是戰勝了這突如其來的不忍。

沒多會功夫,便抓了兩條不小的魚,北棠海臉上掛著少見的笑容,想著可以填飽肚子。

虞挽歌緩緩醒來,沒想到不知不覺間竟是睡了這麼久,剛一抬眼,便瞧見一個好看的男人,彎著袖子,嘴角掛著一抹笑容,趟過河水,向草地走來。

手中的肥魚蹦噠了兩下,甩了他一臉的水珠,便在這誘人的美色中,翻了翻白眼,一挺肚,沒了動靜。

抬手抹去臉上的水珠,北棠海走到虞挽歌身旁︰「醒了?」

「堂堂四殿下還會抓魚?」虞挽歌笑道,看著他那炫目的笑容,有些移不開眼,她才知道,原來他也有一口白牙,笑起來很美。

「可不要小瞧了我,當年宮里的魚可是被我抓了個七七八八。」北棠海將竹竿隨手一扔,開始四處撿起枯枝。

虞挽歌微微一愣,想來是在他母妃死後,為生計所迫,抓著池子里的魚來偷吃。

將北棠海的衣服放在地上,虞挽歌也開始撿起枯枝來,拿出懷里的火折子,點燃。

見著虞挽歌的動作,北棠海忽然覺得滿足,跑到河里又找了幾片荷葉,洗了干淨,放在一旁,隨後抽出匕首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兩條肥魚,架起竿子,在燭火上仔細的烤了起來。

沒多久,陣陣香氣就飄散了開來,虞挽歌的肚子也開始叫了起來,仿佛響應著這香氣的召喚。

虞挽歌興致頗高︰「想不到你還有這般手藝。」

北棠海沒說話,翻動著手中的魚,見著差不多了,再次拿出匕首,小心的剔除上面的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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