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久,聞訊的衛琴棋,如同一陣小旋風匆匆趕來……
站定後出聲制止︰「兩位師妹,有什麼事大家坐下來好好說,大家都是同門,何必鬧得這麼不愉快?」
「衛師姐,我自有分寸。」余錦年無法進太清峰,請不來刑戒堂的長老,只好用這種土法子鬧。
雙方僵持不下,也有人替余錦年擔憂!
也有的純粹事不關己,只是看熱鬧……
「何人在門內公然挑釁?」一位身著白色道袍,嚴肅,冷酷的金丹長老腳踏祥雲,站在虛空道。
來人是太玄門刑戒堂,三大執事長老之一的雲霄真人。
余錦年立即抬頭,朝空中一拜︰「長老,弟子只是想討回公道,絕對不是故意在此喧嘩!」
「所謂何事?」雲霄真人問。
「弟子的靈植被這位師姐下了毒。」余錦年指了指馬鐘倩︰「毒性已經侵入靈植內部,眼看靈米收獲的日期不遠了,弟子的任務恐怕完不成了,還請長老為弟子做主!」
「她,騙人,我沒有。」馬鐘倩嘴硬道,其實腿已經開始抖了,來人怎麼不是那位。
雲霄真人威嚴的目光,掃向余錦年︰「你口口聲聲說她給你靈植下毒,可有依據?」
「有。」余錦年斬釘截鐵道。沒證據她敢明目張膽地來尋馬鐘倩的麻煩,那不是等著找死的節奏?
馬鐘倩慌了下,手腳不由自主地開始發軟……
又強自催眠,她做的那麼干淨,怎麼可能留下痕跡被抓住?
「回長老,這位師姐一直看弟子不順眼,妒忌弟子比她長的好看,更妒忌弟子有很多人喜歡。弟子很委屈相貌是父母生的,難道弟子得毀了容,才能讓馬師姐滿意?」余錦年半真半假,虛虛實實道。
眾女子弟瞠目結舌,有人在大庭廣眾之下,自己夸自己長的好看的?
恐怕在太玄門,也就余師妹敢這麼大言不慚,自己夸自己了。
不過人家說的是事實啊,眾位女弟子羨慕地看著她的臉,清麗月兌俗,五官精致,膚若凝脂,身材比例勻稱,再長大點那還了得?
怪不得好多師弟師兄都喜歡人家,人家的資本在哪兒擺著……
再看向馬鐘倩的,許多人的眼神變了,她也長的不差,就是兩頰的顴骨高了點兒。平日人緣也不怎麼樣,經常在背地說余師妹的壞話,這的確是事實。
妒忌心誰沒有,大部分人都藏的好好的,這下好了她居然妒忌到把余師妹的靈田毀了?
今日能毀余師妹的,明日還不知道會毀誰的,大家心中都有桿稱!別說人了,狗被逼急了還會跳牆呢,這人太招人恨了,這仇恨拉得太沒水平了,瞧把余師妹惹惱了……
「長老,弟子我可以作證,余師妹說的是事實,馬師姐和我們一起在藏書樓做任務,經常對余師妹沒好臉色,背地說她壞話,弟子早看不下去了。」韓玥婷氣喘吁吁地跑來道。
「你,你,還有你,跟我去太清峰行戒堂一趟。」雲霄指了余,馬,韓三人後,先行踩著祥雲離去。
「小姐!」蘭草急了。她听說凡是去那個地方的人,沒有幾個能豎著好好回來的。
「我沒事,你回洞府去,該做什麼還得做。」余錦年對她扔下話,匆匆離去。
這個傻丫頭,她又不是自己挑釁行戒堂的,是眾目睽睽之下去的,哪里會那麼容易出事?
太清峰在余錦年的心中,是神聖,莊嚴,大氣的……
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說不上金碧輝煌,但是雲霞繚繞宛如仙境,比紫霞峰檔次高了不下十倍。
來了太玄門這麼久,她還是第一次來,本以為這第一次會留在將來大比時,沒想到是因為這種晦氣的事。
蘭草惴惴不安地回了洞府,根本靜不下心來,從灰色的儲物袋中模出一張傳音符。
想了想,對著它念叨了幾句,那變成紙鶴的傳音符,朝著朝陽峰的方向飛速而去。
一間寬敞的山洞中,一方熱氣裊裊的暖池中,正在打坐的秦羿忽然感覺周圍的變化。
伸手招來在外面盤旋的傳音符,輕輕捏碎……
空氣中傳出蘭草緊張急切的聲音︰「秦公子,大少爺不在太玄門,小姐被人帶到行戒堂去了,秦公子是小姐認識的唯一不多的好人,求您救救小姐吧!」
天心鐲里的小天自然也听到了,沒好氣地問︰「主人,那小女人又惹什麼事了?」
「不知道。」秦羿一手撐著膝蓋起身,手一招牽來道袍穿上身,再披上那件黑色的絢爛披風,匆忙進了玉衡道君洞府。
「羿兒,有何事?」入定中的玉衡道君听到動靜,睜開眼楮問。
「師父,小年兒被帶去了行戒堂,您要不要去瞧瞧?」秦羿開口直言。
他雖然是入室弟子,沒有得到命令,也不能隨意進出太清峰。
直接闖進去不是不行,但是那樣非但幫不了她,還得連累她受罰更嚴重,還不知道她到底犯了什麼事這麼嚴重,被帶到行戒堂去了。
「那小丫頭闖禍了?」玉衡道君起身後,若有所思地問。
燁兒回來後,要看到她妹妹被懲罰恐怕也不妥,他無奈地道︰「羿兒,你也別閑著,身體沒事了的話,就隨為師走一趟!」
秦羿愣了楞,回道︰「好些了,我自然是陪師父一起去。」
眼看,刑戒堂就近在咫尺……
余錦年無意地瞥了眼馬鐘倩,她似乎並不想進去啊!
馬鐘倩亦狠狠地盯著余錦年,那模樣似乎要吃了她。
余錦年對她不懷好意地笑了,抱歉是你先招惹了我,我這人比較愛記仇,要讓你今日豎著進行戒堂,再橫著出來!
「進來!」雲霄真人冷酷到不行的聲音,從里面森嚴的傳了出來。
余錦年率先邁步,進了行戒堂,里頭的面積很大,大約可同時容納千人。
她一眼看到最里面,供奉的是三座雕像,雕像前擺有香爐,靈果。
此三座雕像正是三清師祖——即道家最高三位大神,玉清原始天尊,上清靈寶天尊,太清道德天尊,寶相莊嚴,讓人生敬。
第二眼發現,行戒堂里除了雲霄真人,還有一男一女兩位真人,一個個都表情嚴肅板著棺材臉!
不用說,他們是刑戒堂的另外兩大長老,玄冰真人,秋月真人。
「你們三人,先跪拜三清師祖,把在紫霞峰所言再闡述一遍。」玄冰真人打量了下余錦年等人,面無表情道。
靠,余錦年握緊拳頭,竟然還要下跪?
她長這麼大,又活了兩世,還從沒跪過任何人?
誰讓這里是萬惡的古代,還是修個仙大陸講究實力為尊,根本沒有人權一說,既然來了就得入鄉隨俗。
還好,要她跪的不是人渣,是道教最高領導者,是她們學習的榜樣。
她雙膝微彎,便跪在硬幫幫的蒲團之上,抬首望著三位天尊揚聲道︰「弟子余錦年向來與世無爭,今遭無故被人陷害,只想討回公道,還請三清師祖爺爺替弟子做主。弟子所言句句屬實,如有假話,願五雷轟頂,焚身碎骨。」
行戒堂三大長老,齊齊望向她,神色一凜!
小小年紀居然如此強勢,不給自己留條後路,把話說的這麼死?
「馬師姐,接下來該你了。」余錦年站起身退到一旁,眨了下眼楮,做了個請的姿勢。
她就不信了,修道之人,在三清師祖面前,也敢亂打誑語!
馬鐘倩臉色早已經發白,往前走了兩步,撲通一聲跪下︰「三清祖師爺爺,弟子,弟子,沒……」
余錦年神色變了,秀眉僅僅擰在一起,她難道看走眼了,這女的果真厲害,在這里居然也敢說謊話?
還沒等余錦年郁悶完,那三尊雕塑上閃過三道微不可聞的亮光……
空氣中剎那間傳出一股濃濃的尿騷味,明顯是從馬鐘倩跪著地方傳來的!
她眼尖地發現,馬鐘倩的身下,出現了一攤水漬……
一下子又蔓延到了蒲團上……
地上……
切,太慫了,太沒出息了吧!
一句話還沒說,就一瀉千里,奔流到海不復回了……
「哎呦,馬師姐,你,你怎麼能在三清師祖前撒尿,三清師祖爺爺要是在九天那頭聞到了,會不會被燻的難受呀,這可是大不敬……」余錦年夸張地手舞足蹈,鬧得越亂越好。
此時,沒人管她行為不雅,煽風點火。
因為,雲霄真人本來就沒什麼表情的臉,更黑的難看極了……
行戒堂的另外兩大長老,玄冰,秋月兩位真人的表情同他有的一拼,似乎從沒遇到這種事,這種情況,絕對是對三清祖師莫大的侮辱。
韓玥婷比余錦年還夸張,已經笑彎了腰,只是雙手使勁捂住嘴,不敢笑出聲來。
「雲霄?」虛空中傳來一聲呼喊,暫時化解了行戒堂內的尷尬氛圍!
一襲玄衣仙風道骨的玉衡道君,乘著清風徐徐降落在太清峰,他身後跟著秦羿。
「師兄,你怎麼有空前來?」雲霄真人正頭痛的緊,以前從未出現過女弟子當場被嚇得尿褲子的情況,這該怎麼罰,暫時還沒有先例!
「本道君來來瞧瞧小丫頭,你喚她來這里做什麼?」玉衡道君懶得廢話,直接問道。
雲霄真人那可媲美棺材板的臉上,稍微有了些松動之色︰「不知師兄指的是哪位弟子,她同您是何等……」關系,值得您親自前來?
「雲霄,听說你讓小丫頭來了太清峰?」虛空中,一團火紅色的飛鳥由遠而近,背上馱著灰色道袍的赤陽真人,從天空急速俯沖了下來。
雲霄真人納悶,眉頭微不可聞的動了動,究竟是里頭的哪位,有這麼大的來頭?
來了一位元嬰師兄還不夠,還再加上一位金丹師兄?
「赤陽,你個糟老頭還來的挺快!」又有一道女聲又傳來,是位美貌的白衣女修,乘著仙鶴飛鶴降臨。
雲霄真人大為吃驚,碧水也來了?
行戒堂堂堂威嚴之地,何時成了山門外的坊市,變得這麼熱鬧?
眾人進了行戒堂,馬鐘倩望見碧水真人,似乎看到了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現世,夾著雙腿快要哭了出來︰「真人,真人,快救子弟。」
當她瞧到玉衡道君身後的秦羿時,突然漲紅了臉,也住了嘴,秦師兄怎麼也來了?
她這麼羞愧的模樣,怎麼能讓秦師兄瞧見,只好把腿夾的更緊了些,姿態十分的別扭,幾乎就差匍匐在地。
「你,這是做什麼,還不把自己收拾干淨?」碧水真人看到地上的水漬後,什麼都明白了。
她的臉都快沒地方擱了,真恨不得從來不認識馬鐘倩。
要不是早年她在外受傷,得了馬家家主的恩惠要報答,怎會答應照顧她的嫡孫?
奈何,馬鐘倩不敢站起來,也腿軟的根本站不起來……
碧水真人沒好氣地上前,甩袖把她身上,連同蒲團上,地上的水漬清除了干淨。
弄好之後,碧水真人臉色稍微好了些︰「雲霄師兄,她們到底犯了什麼事,你帶她們來行戒堂?」
「這位弟子給同門的靈田投毒,通過方才她們的表現,事情已經很明顯,犯了錯就該受罰,在座雖然都是同門,也不能隨意干涉行戒堂行事,更不能隨便包庇她。」雲霄真人先行堵住了眾人之口。
「老夫不是沖著她來的,只要小丫頭沒事就好。」赤陽真人清楚事情的原委,先開口道。
他只是沒想到,小丫頭心思這麼大,居然不听自己的勸解,公然鬧到了行戒堂。
傳音給余錦年︰「小丫頭,你膽子太大了,老夫真是小瞧了你。」
「過獎了,多謝長老前來給弟子助陣!」余錦年不卑不吭地回答。
她也看到了玉衡道君和藍孔雀,他們怎麼也來了?
是為了她麼?
她一個小小的外門弟子,有這麼的影響力,能請動他們大駕光臨,助陣撐腰?
「師兄,你呢?」雲霄真人面朝玉衡道君,雖然師兄是元嬰道君,地位比他高,可是這事不歸他管。
「本道君閑來無事,在朝陽峰呆膩了,只是想在這里隨便坐坐,師弟還是秉公辦理為好,不用理會我們這些糟老頭子。」玉衡道君尋了個位子坐下,好像要閉目養神的模樣。
「不行!」碧水真人站了出來。
可能覺得自己失態了,馬上對其他長老行了一禮︰「各位師兄師姐,看在師妹的面子上,念她不過是個小弟子,初次犯事,就從輕發落吧,以後師妹定會好好管教她!」
「請問這位長老,何為從輕發落?」余錦年站了出來,冷聲質問。
「住嘴!」碧水真人別有深意地,瞥了余錦年一眼︰「這里是行戒堂,有諸多金丹長老太上長老在,還輪不到你一個小小的外門弟子插嘴,最好弄清楚你的身份!」
余錦年忍住要噴發的怒氣,這女的還是金丹修士,原來就這素質,真是狗眼看人低。
明事理的人都知道,寧欺白須公,莫欺少年窮,終須有日龍穿鳳。
她問心無愧,毫不示弱地直視著碧水真人︰「這位師姐禍害的那位弟子就是我,請問弟子怎麼就沒權說話了?」
「你,目無尊長,態度傲慢。」碧水真人環視眾人︰「師兄,師姐你們都瞧清楚了,這樣囂張的弟子,別人還能害得了她,恐怕是她禍害誣陷別人吧!」
一位金丹長老,公然撒謊,嫁禍給她。
顛倒黑白,真是好手段,余錦年無聲冷笑。
結果事與願違,根本沒人搭理碧水真人,她失望地望著在堂的諸位長老︰「好,你們一個個都向著她,根本不把我這個師妹放在眼里了。」
「碧水師妹,話不能這麼說,你要保的那弟子,已經在三清祖師面前尿了褲子,已經等于自己招認了。」秋月真人看不下去了,首次開口。
她留給余錦年的印象是,這位長老的聲音很好听,也拎得清事理,不縱容包庇。
「她也許是敬畏祖師,情急之下才會做出有違常理之事,要罰她須拿出依據來,否則做師妹的不服。」碧水真人揚聲道,那不友好的目光,卻一直停留在余錦年身上。
這人簡直難以形容,說白了就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余錦年從唇縫中一句一句擠出︰「請諸位長老派弟子去馬師姐的洞府外查看,她哪里也有幾株雜草,同弟子靈田的植物一樣染了毒。還有馬師姐曾經有幾日,多次往返出入太玄門,去了坊市的靈藥鋪子賣毒丹。一個剛入門不久的女弟子,每日不好好修煉,卻出去買毒丹,難道是用來吃的?這些韓師姐可以作證。」
其實,余錦年憑馬鐘倩洞府外枯萎的幾株雜草,是能認定下手的是她。
她心里明白是這麼回事,但是來了個碧水真人攪局之後,她的證據還不足以說服眾人,幸好韓玥婷方才偷偷傳音給她,某天韓玥婷去坊市,好奇馬鐘倩做什麼,就瞧瞧跟在身後,才發現了她在買毒丹。
馬鐘倩神色古怪地看了眼秦羿後,弱弱地喊了聲︰「長老,弟子願意賠償余師妹的所有損失,弟子知錯了。」
碧水真人快氣的吐血了,這個笨蛋,只要咬死不認,這些師兄總會賣一點面子給她,從輕發落她。
這下好了,她自己認了,神仙也救不了她了。
她那一張保養得當的花容,變得綠幽幽的,難看極了。
到時馬家家主問起來,反正一切與她無關。
從余錦年所在的角度,能看見秦羿似乎與馬鐘倩在眼神交流,或者他好像偷偷對馬鐘倩說了什麼,導致馬鐘倩改變了主意。
她雖然感激玉衡道君和赤陽真人還有他來,這人的臉色好像不太好,大白天還穿著那件騷包披風,不會是那什麼病又亂發作了吧!
她感激他們想幫自己,但是她自己能解決的事,不希望他人插手。
更不想仗勢欺人,只想就事論事。
「馬師姐,要不你看這樣如何?我把你的靈植,洞府都給毀了,然後再陪你些靈石,你可願意,你心里好受不?」這就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我陪你雙倍靈石。」馬鐘倩憋紅了臉道。
隨即,又立刻跪地,向幾位長老磕了幾個響頭︰「各位長老,弟子知錯了,就饒恕子弟一回吧!」
碧水真人已經氣的沒了脾氣,這個白痴真是沒腦子,她干脆不走到一邊不管了。
余錦年不以為然,小恩小惠就想收買她,這馬鐘倩真是不了解自己的對手。
既然敢陷害別人,就要有承受住別人反擊的後果,靈石多想壓死人?
賠償她的損失是免不了的,但是她這樣拙劣的討好方式,不僅不會得到諸位長老的寬容,只會對她的所作所為更反感。
雲霄真人向玉衡道君,赤陽等人施了一禮,然後字字有聲對馬鐘倩道︰「念你初犯,給你一個改過的機會,如有下次禍害同門,心思如此歹毒,直接逐出太玄門。」
他大手一揮,招了兩位守門弟子進來︰「帶她下去,罰一百刑仗,一次都不能少。」
馬鐘倩幾乎要瘋了,她不明白已經願意賠償余錦年的損失了,為何還要接受懲罰。
一時慌亂,口不擇言起來︰「碧水長老,你快救我呀,我爺爺讓你保護我的。」
碧水真人身子一頓,面上看似恍若未聞,內心里早已經把這筆仇恨,記在了余錦年頭上。
這個小混賬,讓自己今日在諸位師兄面前失了面子,總有一日要討回來。
後來結果不難預料,馬鐘倩真是被行戒堂的執事弟子,橫著抬出來的。
碧水真人又不能不管她,親自把她送到了紫霞峰,沉默片刻低聲交待︰「你以後好自為知!」
「長老,你以後不會管弟子了麼?」馬鐘倩趴在床上,奄奄一息,有氣無力地問。
「你再這麼沒頭沒腦亂說話,我就真不管你了。就你那點手段,根本不是那姓余的對手,人家年紀比你還小卻比你還精明。你以後做事小心點,要麼別出手,要麼一擊必中,讓她再無還手之力。」碧水真人頗有些恨鐵不成鋼,馬家怎麼出了這麼個蠢貨,跟她那爺爺真不是一國的。
「弟子知道了。」馬鐘倩那敢還嘴,身上又痛的不行,咧著嘴道。
「好好養傷,暫時就不要去執行任務了,我會把你的事轉告給你爺爺。」碧水真人交待完,再也呆不下去,很快離去。
馬鐘倩咬牙,狠狠地捶著床鋪︰「姓余的,我是不會認輸的,總有一日我要把你趕出太玄門。」
……
經此一事,余錦年在太玄門更出名了,不想出名都難。
人人都知道余小師妹,年紀小,心不小,愛憎分明,睚眥必報!
瞧瞧馬鐘倩的下場,從行戒堂出來之後,幾乎快被她給整殘廢了,不躺上一段是別想出洞府了,恥辱啊!
從此,讓那些想和余錦年作對的人,出手之前都得掂量掂量,夠不夠分量!
這天傍晚,余錦年從藏書樓剛做完任務回來,看到余錦燁坐在洞府客廳,歡喜地跑了進來。
最近,沒那討厭的馬鐘倩一同值班,沒人整日斜著眼楮瞪她,她的心情一直好得不得了,看見余錦燁回來,更是好上加好。
「大哥,你什麼時候回來的,玉瓶賣的如何?」她欣喜地跑過去問。
……
「大哥,你怎麼了,說話呀!」不會是哪兒受傷了,說不成話了吧!
「年兒,我不在時你都做了些什麼?」余錦燁望著她忍下怒氣,淡淡地問。
「沒做什麼呀?」心里覺得不妙,難道是對付馬鐘倩那事,被大哥知道了。
余錦燁有些生氣,年兒到現在了還想騙他︰「你大鬧紫霞峰,這事兒人盡皆知,還說沒做什麼?」
原來的因為這事,她雙手一攤實話實說︰「我那是沒辦法的辦法,如果我自己偷偷收拾她,肯定會落人話柄,還不如借了行戒堂的手收拾她。」
「我不是反對你收拾她人,是擔心你這麼一鬧人家心里更記恨你,你瞧我剛離開幾日,你就出事了,讓人怎麼能放心。」
「沒事的,我以後會注意的。」余錦年趕緊陪笑臉,轉移話題︰「大哥,你帶回去的玉瓶都賣完了麼?」
余錦燁拿這個詭計多端,越來越看不懂的妹妹,沒有一點辦法。
只好笑著道︰「我和爹爹走了好幾家玉器坊,才吃下那麼多玉瓶,爹爹說大昱恐怕暫時不需要玉瓶了,讓你日後把心思收起來,多放在修煉上。」
「嗯,我會的。爹爹真厲害,那玉瓶賣了多少靈石?」她也知道市場上貨物積壓太多,價格就上不去了。不過她已經找到了新買家,不愁沒人買。
「你猜?」余錦燁也板起臉賣關子,大概是被妹妹不說實話給氣的。
她又不是天機師,不會卜卦問算,也不能未卜先知,哪里猜的出來?
不過看大哥這麼輕松,還有心思開玩笑,應該是賺的不少。
「快說!」余錦年刻意垮著臉,小嘴一撅,眼巴巴地瞅著他。
「一只玉瓶賣了十兩銀子,你覺得如何?」余錦燁說著,從懷中拿出了幾只儲物袋,放在桌上。
「什麼?」一只玉瓶十兩銀子,換算過來就是一塊靈石,他們一次居然賺了一千八百萬靈石?
並且他們的成本,只有區區不到兩百萬靈石。
余錦年萬萬沒想到,她也真真實實地謀了回暴利,說是一本萬利一點兒也不為過。
怪不得赤陽真人打起了收回玉瓶的注意,要是她管這事也是要收的,對修仙人來說不起眼的玉瓶,一年要省下多少采買玉料的費用!
「年兒,這些你收好,記住財不要輕易外露。」余錦燁不放心地叮囑她。
她點了應是,隨手拿過幾只儲物袋,用神識數了五百四十萬靈石。
「大哥,這些是你的分成,給家里留了靈石麼?」她問。
當初說好了誰拿多少,余錦燁現在也缺靈石便沒有推辭,就把屬于自己的收了起來。
再說這麼多靈石全放在年兒這里,也不保險。
「爹爹做主留了十萬,我後來給爹爹他不要,走時又偷偷給娘親了留了二十萬,等過段時間我還會給家里的,不會讓娘親爹爹缺靈石的,你放心好了。」他溫聲道。
「嗯!」余錦年輕輕應了聲。
心中琢磨著,爹爹怎麼只留了那麼一點給家里,其余的都給了她和大哥,有個不貪財的爹爹她不知說什麼好了。
反正她有自己的盤算,大哥給家里的是他賺的,她到時給家里的是自己賺的……
她喜歡這一家人,想讓他們過的更好,明天就寄靈石去。
其實,別看她賺了這麼多,往天心鐲那個無底洞一填,絕對是辛辛苦苦忙一場,一夜又回到解放前。
送走余錦燁後……
余錦年吩咐蘭草忙完雜事去修煉,她也著急地上了樓,進了閉關室關好門窗。
平日靜心修煉的蒲團,今晚她是沒心情坐,在地上來回走動著,催動神念往識海的天心鐲中投放了一百萬靈石。
就這樣一眨眼的功夫,一儲物袋的靈石瞬間就沒了,心疼的她手都發抖了。
怎麼沒用啊,識海仍然的一片靜悄悄的,那麼多靈石如同沉入大海底部,連個浪花都未濺起……
豁出去了,她一閉眼,手一揮,又一次扔進兩百萬……
識海還是漆黑一團,平靜的仿若真空,毫無動靜!
為了天心鐲,為了小心她忍了,雖然心痛的在不斷滴血,又好又拿了一只儲物袋,再扔進去兩百萬!
這些可是她費了不少心思,力氣賺來的靈石,不是石頭!
天心鐲,小心你們給我個面子好不好,別淘氣了,她在心底不斷地往里頭傳音,溝通。
終于,功夫不負苦心人,余錦年听到了那久違的,小心那天籟般的呼喚聲。
「姐姐,你在哪里發財啦,快快,還有多少靈石都扔進來呀,扔呀,別那麼小氣嘛!這里面的靈氣全部恢復後,我就啟動原先的大五行陣法,以後只要我們不在穿越時空,就再也不用為靈石發愁啦!」
「你這個貪心鬼,你知不知道為了這些靈石,我得罪了多少人,又有多少雙眼楮在盯著我,看著我等著我出丑,你真以為這都是刮大風吹來的。」她在心底像小心抱怨,不過說的也的確是事實。
最近的確眼紅她的弟子多著呢!
不過是因為馬鐘倩的事,一個個都不敢怎麼來招惹她,怕她又一個「不小心」,給捅到行戒堂去,挨板子。那可不是普通的板子,一板子頂尋常的板子,痛意增加十倍不止。常人只要挨一兩下,就等著一命嗚呼,到地府去報道吧!
「我知道啦,姐姐辛苦了,你先等等哦,我要吸收會兒靈氣。」小心弱弱的聲音傳進她的耳中。
天心鐲里恢復了平靜,余錦年只好耐心等著,掰著手指頭數著,等著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很久之後,她耳朵里傳來小心的尖叫聲,是那種夸張的到不可思議的叫聲。
這小家伙又吃錯了什麼藥了?又給她出了什麼難題?
「姐姐,我看到天心鐲亮了一點點,封印揭開了一部分,你到底還有多少靈石,快扔進來?」小心不滿足地叫著。
「還要,你屬豬的啊,這麼能吃!不到幾分鐘就吃了我五百萬靈石,比去搶劫還來得快。」
就這還多虧了藍孔雀那個騷包不稀罕靈石,否則他也分走五百四十萬,她已經又變成窮光蛋了,那有靈石給小心。
「這是最後一次了,以後賺了再扔給你。」余錦年不悅地抿著唇道。
她輕輕地閉上眼,狠下心又倒了五百萬靈石到識海中,順便警告小心︰「暫時真是不能給你了,就這麼多了,已經花了一千萬了。」
這靈石太不經花了,她還沒捂熱呢,轉眼手中只剩下二百六十多萬。
無論如何得留點在外頭,還要給家里寄,哪天大哥問靈石哪兒去了,她也好有法子應對才是。
正當余錦年皺著小臉,在為失去的靈石悼念時,小心又一次著急地召喚她︰「姐姐,你準備下,快試一試,可以進天心鐲了。」
幸福來的太突然,太猛烈,總是給人的感覺不太真實……
余錦年的第一反應是,狠狠地掐了下大腿,想來以此證明這是不是場幻境?不是虛無的?
她的心情跟著不斷起伏,腿上的痛感證明是真的。
傻笑了起來,花了整整一千萬靈石,她辛辛苦苦忙了個把月賺來的靈石,終于能進天心鐲,就算這是世界上最昂貴的門票費也值了。
來到這個世界後她與天心鐲徹底中斷聯系,不知里它里頭變成了什麼樣子。
歡喜之余,反而有了一種近鄉情更怯的滋味……
在小心的再三催促下,她輕輕地闔上雙眸,長睫輕顫……
神念微動,驀然間閉關室內的空間出現一陣靈力波動,緊接著,余錦年的眉心陡然釋放出一團白色的,洶涌如潮的白光,她周身的空間旋轉扭曲的更加厲害,仿佛一個風暴要將她吸入。
等室內的空間平靜下來,一切恢復如常時,她的人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天心鐲里,余錦年睜開亮晶晶的水眸,眼前霎時明亮如白晝,她一時不能適應,甚至覺得有些刺眼。
但是她的心中歡喜連連,她真的進來了,那麼多努力總算沒白費。
這里頭有她最熟悉的家的味道,呆在屬于她的地盤的感覺真好,整個人也仿佛變得輕松起來,消除了那來到到這個世界之後的壓抑感。
然而,短暫的快樂過後,一抹低低的哀愁染進了她明亮的雙眸中。
因為少了爺爺的陪伴,這里沒那麼完整了,心頭就像的缺失了一部分,哀哀的涼。
空中,一個僅有十公分高的,穿著白色公主裙,金色的頭發上扎著粉色蝴蝶結的漂亮小人兒,歡天喜地的朝余錦年飛來……
落在她的肩膀上,吧唧一口親上她的臉頰,手舞足蹈︰「姐姐,我終于見到你了,我好想你啊,姐姐你怎麼變小了這麼多呢?」
余錦年向來不喜歡與人過分接近,尤其是肢體接觸,但是小心絕對是例外中的例外。
這小東西粘人的緊,這麼長的日子沒見她,也不知她一人呆在黑漆漆的地方,也不知道是怎麼熬過來的。
她一只手把小心抱起,輕輕放在掌心,挨著臉部,用臉頰蹭了蹭小東西的小小臉。
再次相見,她的身份,地位全變了,不在是高高在上的龍組王者,可以說低到了塵埃里,是個不起眼的外門弟子,一切都得重頭再來。
只有這小東西一點都沒變,仿佛還生活在那個時空,還穿著自己特意買給她的,芭比穿的白色蓬蓬公主裙呢!
她低頭,百感交集地逗弄著小心背後,那一雙透明的漂亮小翅膀,才體會到失而復得的感覺,是如此的奇妙!
一時間,她仿佛失了語,張了張口,卻根本不能發聲,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姐姐,你怎麼不理我。」小心等了半天,見她不回答,在她的手心跳來跳去,似乎有些不滿地撅著小嘴。
我不是不想說,我沒想到經過一個輪回,我們還能再相見,而我已經不知如何用言語來表達我的歡喜。
小心,我很開心,發自內心的歡喜,很慶幸還能再見到你!
我很快樂,很開心。
等余錦年的心情平靜後,已經過了很長時間,她才四下環顧,仔細地打量了下天心鐲。
「我還沒問你呢,你一直也沒見長大,你這個器靈真是沒用,天心鐲怎麼被你變成了這樣,現在怎麼只有這麼大點地盤,我的錦年小築呢?」
「這不能怪我,是姐姐你投進來的靈石太少了,封印只解開了這麼一點點哦。」小心郁悶地回道。她還想睡軟軟的床呢,現在看來暫時是奢望了。
「一千萬靈石,就只能恢復了這麼大點地盤?」余錦年有著淡淡的失望。
曾經在天心鐲里生活了七年,她又是這里的主人,對里面的一切都非常熟悉。
知道現在腳下站的地方,只是天心鐲的一個微小部分,是個小山谷的一角。
大概是有了靈石的填充,靈氣在空間擴散,凡是封印解除的地方,那些靈木也在短時間內恢復了勃勃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