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錦年藏在桌下的小手,又是用力一擰……
秦羿的表情立馬變了,幽怨地盯著她,下手要不要這麼狠?
余錦年眼里閃著怒火,無聲地譴責他,當著這麼多的人面,說的她好像是妻管嚴和母老虎似的,絕對該掐。舒愨鵡至于找水靈珠的事,就算眼前這人是她真表哥又如何,那也絕對不能說。他就不能找個好點的借口,什麼她不讓說,非要把她的名聲毀的一干二淨?
李續的目光先是落在余錦年身上,再轉到秦羿身上,兩個人之間那怕是有點小口角,斗斗嘴,也顯得那麼的美好。
他也是明白人,在青雲門也好,在外游歷的日子不短,見識的人多了,這點眼色還是有的。听著秦羿那明顯是推辭的話,知道自己問的過了,牽扯到了別人的**。
失落的情緒在所難免,不過短短一瞬又想起了什麼,唇邊多了些笑容,望著兩人︰「我知道了,我再也不問,短時間我不會離開這兒,只要你們不厭煩,我可以跟著你們天天幫你們做飯,保證你們餓不著。」
余錦年詫異地掃了眼李續,那有當修士的這麼降低自己的身份,甘心當煮飯老公公的。這姓李名續的人,甚至謙卑低三下四的討好她,確實比那張牙舞爪的馬鐘良,難應付多了。
苦惱地托腮望著盤子里散發著鮮,香,味的海鮮。除了她,白嘯雪吟之外,其他幾個吃的津津有味的家伙,就知道這李續不是吹牛皮的,他做飯的手藝是不錯,才多大會兒功夫,已收服了幾只粉絲的胃。
要是這人同她沒任何親戚關系,他主動要當免費勞力,還不用額外付靈石就能頓頓吃好的,她還真沒意見,樂見其成。
天下,真有白吃的午餐麼?
當然,沒有!
她就不明白了,怎麼出行了幾次無論走到哪兒,她都會惹上一兩只跟屁蟲,想甩掉都不容易,真的是命?
「這個也要听她的,你們慢用,我去下別處。」秦羿可不想再做主了,飛快地離開,他的腿很無辜。
秦福盯著走的飛快的秦羿,公子走路的姿勢好像不太對勁啊,他怎麼能把吳哥留下不管了,到底出了什麼事?對秦勇使了眼色讓他留下,自己忙跟了過去詢問。
白嘯雪吟兩人(兩只狼),對海鮮本來就不太感冒,也吃不太習慣。想著有秦勇守著余錦年,他們也不太擔心,致歉後離開了桌子。
幾個呼吸的功夫,桌上只剩下了余錦年,李續和秦勇三人。
秦勇話更少,心眼沒其他人多。大家都走了總得有個保護吳哥安全的。他只能坐在哪兒無聲無息的,盡量使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姑且就當他不存在,桌上就剩下了兩人。
一個個都不厚道的家伙,關鍵時刻跑的比兔子還快?
到底還是不是朋友?
余錦年在心中怨念了幾句。
遠處的秦羿,忽然形象不雅地打了個噴嚏。
「公子,你著涼了?」秦福不識趣地問。
就算有海風吹,可這天好像不太冷。
秦羿氣惱地瞪了他一眼︰「笨蛋,修士也會著涼。」
明顯是有人在罵你家公子我。
朝著遠處坐在桌邊的人望去,李兄我已經給過幾機會,你要是沒法子說服小年兒,她真心從心底抗拒你的話,那我也沒法子。
說真心話,不管是什麼表哥也好,親哥哥也好,他還真不希望他們成日圍著小年兒轉,都早早給自己找個道侶不更好?惦記著別人家的算怎麼回事?
在李續期待的目光中,余錦年坐的很不自在,剛想起身……
李續也蹭地站了起來,吳哥也站著了,秦勇也不能坐,默默地站了起來。
「年兒,我真沒別的意思,我小的時候姑姑對我很好,可是後來自從我被送去青雲門,就再也沒見過姑姑的面,你和姑姑長的很相似,我覺得很親切,能不能不急著趕我走。」
余錦年覺得這種場面很滑稽,俗話又說,伸手不打笑臉人。
她其實也沒什麼好擔心的,不管李續說的是真心話還
是別的,他的修為也就築基期,她身邊的人這麼多。就算他發現了他們來這兒的目的,想奪水靈珠也是不可能的。
她絕對不會讓那寶貝,隨便落在外人手中。
「好吧,那你就留下做飯吧,我在這里先謝過了。」她客套了句,轉身就去找秦羿。
暮色降臨,微涼的海風吹過……
海水,沙灘,都籠罩的皎潔的月光下,一切神秘悠遠。
就著月色,從遠處捕魚歸來的漁民們,驚奇地發現平日常常停靠的沙灘,多了一處奇景,沙灘上突然出現一只純白色的「船」,還有他旁邊的三座木屋。
最奇特的,是那座純白色的船,在月光下那船似乎散發著淡淡的光澤,個個目驚口呆,有些不知所措。
大家一起望著那只神秘的「船」,他們都是有經驗的漁民,怎麼瞧著那都不像是能下水的漁船。漁家的船無非是用木頭做的,這只船的材質看著不像是木頭,漁船也不可能做的有房子那麼大,更不會停靠在海灘很遠的地方,一邊都是泊在岸邊,擔心被海浪吹走,會用繩子拴起來,誰有那麼大的力氣把船停在不正常的地方?
還有,早上他們出海時,根本沒發現這兒有木屋,又是哪兒冒出來的?
初時有不少人起了好奇心,想靠近圍觀,卻無法通過那層看不見模不著的隔膜,被隔絕在外,怎麼都靠不近那白色的船二三十米之內。
田大生是其中最有經驗的漁民,他听家中老人講過,很多很多年前,祖先也曾說過,他們這里也曾有過仙人降臨,第一個開口︰「是仙人的船。」
「仙人?」王力不敢相信他耳朵听到的,腦子一片空白。
是听村里的老人說過,這世上有神仙,有修仙者,可是他們從來沒見過神仙的模樣,神仙怎麼會來他們這個窮苦之地?
「真是仙人的船,走吧,還是不要打擾仙人了。」田大生望了眼白色的船道。
後來,大家從半信半疑到一致認為那船是仙船,不敢再靠近,拿著這一天的收獲,悄悄地走開。
漁民們回去之後一宣揚,這個遠離塵世,可以說與世隔絕的古村落,不少人從床上爬起來,集體沸騰了。
這個夜里,注定了小漁村不平靜。
海邊,更不平靜。
生怕天亮了仙船消失掉,一個個拖家帶口匆忙趕了過去,虔誠地膜拜!
白嘯,雪吟,秦勇,秦福,李續都被驚動,出了木屋頓覺莫名其妙。
唯有余錦年一人,在飛舟中睡的最安穩,兩耳不聞窗外事。大哥給她煉制的飛舟不是很大,外面的甲板有一間房子大小,舟倉中也有一間房子大小,只夠她和秦羿住,大家都擠進來那也不是回事。
料到在這里呆的日子可能不短,夜晚來臨之前,她讓大家從遠處砍伐了些木頭,她只提供了樣子,做了幾只簡單的木屋和床鋪。修士用靈力速度是很快的,除了原木沒有雕飾的圖案,質量不錯夠結實,里面的面積也不小。
當日同雪吟逛街時,提前買了不少物品,里頭布置的還是很舒適的。
白嘯夫婦一間,秦勇秦福一間,李續一間。
不是她舍不得用天心鐲中的靈木,那些靈氣都太足,隨隨便便活了幾萬年的靈木,海中還有妖獸存在,她不想太張揚,剛到這兒就惹來麻煩。答應雪吟的木屋,因為身體的原因一拖再拖到現在還沒個眉目,將來只能幫他們弄個好的,放想天心鐲中,反正那兒也是他們的大本營。
「公子,外面的人越來越多,大多都跪在哪兒了,恐怕整天小漁村的人都來了,會不會打擾到吳哥休息。」秦福在飛舟,恭敬地問。
秦羿早听見了外面的動靜,瞧了瞧睡過去的余錦年,揮手施了個隔音結界,再將她露在外面的小手放進被中,才起身披衣出了房間。
佇立在甲板上,凝望著遠處叩拜的人們,海風輕輕撫過他的衣袍。
他渾然不覺,微微蹙眉,這里不同于懷陰縣,當時他們是施恩者,可以理所當然接受他們的敬仰之情,甚至三叩九拜。
所謂無功不受祿,這里的漁民不該隨便叩拜他們,這絕對不是好事。
對于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又不能下狠手。揉了揉疲憊的眉心,或許是他一時大意考慮不周,忘記對于修士而言,一座飛舟不過是代步工具,對普通凡人而言,卻成了件了不得的大事,才導致這樣的麻煩。
放出神識觀察遠方,即便在夜色里,方圓百里的一草一木都逃不過他眼楮。這漁村附近百里都沒了其他人煙,太過荒涼。這樣他們在這兒的消息,也不會隨便傳出去,能安穩一段日子,用心找需要的東西。
「說我們不是仙人,他們一時也不會相信。」這種經歷已不是一次兩次,他淡淡的聲音中透著無奈︰「想辦法讓他們都回去,不準再隨便叩拜,不听話的不準靠近飛舟百米只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