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溦溦忍受著腰痛,餓得頭暈眼花,躺在床上無助申吟的時候,怎麼也想不到,她的兒子小小年紀,會像一個小天神一樣降臨,將她挽救于饑餓傷痛之中。
朗朗人雖然,架勢挺大,叉著腰,手指著莫莉,命令她給談溦溦換房間。
莫莉真想把這個家伙拎起來,丟到大門外去。可惜她有這個心思,卻沒這樣的膽子。
金莎就站在旁邊,抱臂看著她,一副置身事外的樣子。
「莎莎,你不能這樣任由小朗哥鬧吧?你把他抱走。」她看不得金莎那一臉幸災樂禍的表情,想把麻煩推給金莎。
可是金莎一聳肩︰「對不起,莫莉,別看小朗哥人小,脾氣可倔得很呢,我又不敢打他,所以我也奈何不得他。」
「我看你也別為難了……」談溦溦扭著脖子,看著被朗朗鬧得頭痛的莫莉,開口了。
莫莉一听這話,以為談溦溦識大體,要勸走朗朗了呢,便湊過去︰「是啊!你也看出我為難,這的確不是我能做主的事,焜哥回來,責怪起來,不光是我要挨罵,恐怕你也要遭殃呢。」
「你說這話很對……」談溦溦先是深以為然地點頭,隨即話鋒一轉,「但是呢……如果你今天不滿足我兒子的要求,等朗如焜回來了,知道你欺負我兒子,那可就是你一個人倒霉了,沒我什麼事了。要我說,與其一個人受罰,不如拉著我陪你一起受罰,你看怎麼樣?」
莫莉一听,心里別提多惱火了。
這母子二人一唱一和,旁邊還有一個看熱鬧的,這是什麼情況啊?合伙兒整她?她是誰?莫莉啊!混跡江湖多少年,還能被這兩個女人和一個孩子嚇到嗎?
她也不看朗朗,只沖著談溦溦,斬釘截鐵地吐出兩個字來︰「不行!」
然後,她不等屋子里的人有反應,一扭頭跑出去,想要甩下這些人不理。
朗朗哪肯放過她,他追在她的身後,邊跑邊說︰「你要是不給我媽媽換大房間,等那個人回來,我讓他把你攆走!」
莫莉雖然走得很急,可是朗朗的話她卻听進去了。
她一邊往樓上跑,一邊琢磨著︰現在對朗如焜來說,最重要的人就是他這個兒子,她雖然暫時當著慕提島的家,但是她自忖在朗如焜心中的份量,恐怕還不及朗朗的十分之一。要是朗朗真的鬧著朗如焜,要把她攆走,朗如焜十有**會听兒子的。
莫莉了解朗如焜,女人對他來說,就是一種裝飾品,隨時隨地可以換掉的。
她可不想再被攆出慕提島,她自知年紀不小了,混不動了,像朗如焜這樣的超級金主,她不可能再找得到了。
琢磨來琢磨去,上樓之後,她叫來一個女佣人︰「你……安排談溦溦住到二樓的客房去,今天不管小朗哥有什麼要求,盡管滿足他,不要惹他生氣。」
佣人答應一聲,下樓去辦了。
不一會兒的功夫,就有幾個人抬著擔架,把談溦溦從一樓抬上了二樓,把她送進面海朝南的那一間最大的客房中。
談溦溦在柔軟的大床上趴好了,陽光照在她的身上,暖洋洋的,她頓時便覺得腰痛好了許多。
果然,人是要活在陽光下的,一樓的那間小屋子真是快憋屈死她了!
「媽媽,住這里行嗎?隔壁就是那個人的房間,比這里好多了,你要不要住到那里去了?」朗朗趴在談溦溦的耳邊,小聲問她。
「不要!」談溦溦趕緊說,「媽媽對這里非常滿意,不用再換了。」
住進他的房間?她瘋了嗎?那叫自投羅網好嗎?
「兒子……媽媽好餓,給媽媽找些吃的來,行嗎?」雖然談溦溦很不好意思,可是她已經餓得快要胃痙攣了,也顧不上臉皮了,只好向兒子求助。
「恩!你等著我,我去給你找肉吃!」朗朗很果斷地點頭答應,然後甩開他的小胖腿兒,「 」跑出去了。
金莎是奉命照顧朗朗,所以朗朗去哪兒,她就跟去哪兒。
佣人們把談溦溦安頓好了,也離開了。
屋子里只剩下談溦溦一個人,安靜下來。
談溦溦使勁呼吸著清新的空氣,迎著太陽仰起臉來,閉上眼楮,讓陽光灑在她的臉上。
真的好舒服!她有多久沒有這麼放松自在地享受過陽光了?朗如焜不在,她的心理壓力頓時減輕不少,就像是一只氣球,被人拽在手里太久了,突然放開,馬上就飄到天上,享受陽光清風去了!
可是,她還是忍不住要想︰他怎麼會突然走了呢?是不是有什麼事情啊?去了哪里?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呢?
這幾個問號剛剛冒出來,她就忍不住低聲罵了自己一句︰「談溦溦!你是受虐狂嗎?被他折磨得上癮了嗎?他在的時候,天天吵架斗氣,時不時地被他羞辱欺負,他走了不是正好?最好永遠都別回來了……」
正這個時候,麗琪找來了大夫,推門進來了。
麗琪一指床上的談溦溦,沒好氣地對大夫說道︰「喏!說是腰扭傷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裝的!你給看看吧!」
談溦溦住水牢的時候,這個大夫去給她看過病。當時他對談溦溦的態度非常不好,被韋野平教訓了一頓。
看到談溦溦從水牢被放出來,現在住進了城堡的客房里,他更加相信韋野平的話了。
所以,他走上前,很客氣地問談溦溦︰「大嫂,你是怎麼傷到腰的?」
「昨天從樓梯上摔下來,扭到了……昨天晚上沒有這麼痛,今天一早起來,痛得動不了,麻煩你給我一些藥,我自己搽一下。」談溦溦指了指自己的腰,對大夫說道。
大夫在她腰上的幾個部位捏了一下,搞清楚她受傷的部位後,說︰「看來不嚴重,我先給你按摩一下,舒緩一下腰筋,再給你搽上藥,會好得快一些。」
「哦……」談溦溦以為自己能拿上藥就不錯了,沒想到大夫竟然肯給她按摩,待遇真是不錯啊。
可是,不等她一個謝字說出口,大夫的雙手已經按在她的腰上了。他輕輕一推,痛得她叫出聲來︰「哎呀,好痛!」
正好朗朗帶著一個廚娘從門外走進來,一听談溦溦痛叫,他馬上沖到床邊,使勁地扒大夫的手︰「你干什麼?你放開我媽媽!」
「兒子……」談溦溦哭笑不得,「大夫在給媽媽治病,你別搗亂。」
「可是你為什麼好痛的樣子?」朗朗看談溦溦眼淚都快流出來了,心疼得小臉兒都糾結了。
談溦溦心里好暖,有子如此,她對人生還有什麼不滿的?
「乖寶兒!媽媽的腰扭傷了,大夫給媽媽按摩,是有些痛,不過是治病,你不用擔心。」談溦溦安慰兒子。
朗朗馬上抓住她的手︰「媽媽,不怕痛,我抓著你的手,等治完了病,咱們吃好吃的!」
他軟軟的小手兒搭在談溦溦的胳膊上,好窩心的感覺,談溦溦感動得快哭出來了︰「有你在,媽媽不怕痛……」
大夫繼續按摩,談溦溦咬著牙,再也沒有喊一聲痛。
朗朗很緊張,一會兒看著談溦溦的臉,一會兒看著大夫︰「你輕一點兒,我媽媽很痛。」
大夫按摩完了,給談溦溦的腰上搽了藥,然後站起來,擦了擦汗,笑著夸獎朗朗道︰「小朗哥真是一個孝順的孩子,這麼小就知道心疼媽媽。」
「媽媽,你好點兒了嗎?」朗朗先問談溦溦。
「好多了,已經不痛了。」其實是痛得麻木了,已經感覺不到腰部的存在了,不過談溦溦不想再讓朗朗擔心,故作輕松地笑著。
朗朗馬上仰起小臉兒,沖著大夫燦爛一笑︰「你可真厲害,我媽媽說她不痛了,謝謝你哦!」
大夫受寵若驚︰「我應該做的,小朗哥不用客氣。」
大夫囑咐了談溦溦,要她靜養,盡量少動,經常熱敷,然後就走了。
朗朗馬上招呼廚娘︰「快過來,把吃的放在這里,我媽媽受傷了,要多吃些好的。」
一直站在門口的金莎,這時候感慨一句︰「小朗哥真是懂事,有兒子真好啊,談警官真是一個幸福的人。」
談溦溦回頭看了金莎一眼,她對這個女人沒有什麼好感,可是當著朗朗的面兒,她不想展現出對金莎的敵意來。于是她說︰「是啊,我兒子是全世界最乖的寶貝。」
朗朗把一只雞腿送到她的手上︰「媽媽,快吃,好香的!」
談溦溦實在太餓了,抓過雞腿來,狠狠地咬下一大口來,頓時香入五髒六脾!
從來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雞腿啊!她一口沒咽下去,就開始咬第二口,塞了滿嘴的雞腿肉。
她正努力地嚼著,就看到朗朗托著臉,趴在床沿上,眼楮盯著她手里的雞腿,不停地咽著口水。她馬上把雞腿遞到朗朗的嘴邊,含糊地說道︰「兒子,來一口。」
朗朗高興地咬下一口,滿足地大嚼著。
談溦溦笑他︰「這上面有媽媽的口水呢,你還吃得那麼香?」
「我不嫌棄你,你是我媽媽!」朗朗很自然地說道。朗如焜一定想不到,他走了以後,他的兒子成了慕提島上的小霸主。
因為談溦溦受傷,臥床不能起,保護媽媽的**讓五歲的朗朗瞬間長大勇敢起來。
他不但給談溦溦安排了面海的舒適房間,而且還給她安排了豐富可口的美食……雖然這所謂的「可口」是按照他的標準來的,但是對于談溦溦來說,在朗如焜離開的日子里,在她生活不能自理的時候,能吃得飽睡得舒服,就已經很滿足了。
這令留在島上的三個女人十分郁悶,尤其是莫莉和麗琪,她們兩個本來以為,朗如焜不在,她們可以好好收拾一下談溦溦這個女人。
沒想到朗朗突然發小主人的威風,她們不但不敢虐待談溦溦,反而被朗朗指使得團團轉,倒好像她們成了談溦溦的僕人。
更讓她們煩惱的是,一直性子冷淡的啞婆婆,好像突然轉了性,愛起熱鬧來,幾乎每天都要來城堡,和談溦溦母子二人呆在一起,老少三代人有說有笑,有吃有喝,日子過得無比舒坦,氣壞了莫莉。
不過,莫莉是有城府的女人,她是不會直接與朗朗和啞婆婆起沖突的。
金莎比莫莉城府更深,因為她有照顧朗朗的任務,尤其在談溦溦逃跑過一回之後,朗如焜命令她務必要看住朗朗,再弄丟一回,唯她是問。所以她時時刻刻盯住朗朗,不讓朗朗離開她的視線。可是她竟也不討談溦溦和啞婆婆的嫌,甚至偶爾也會加入到她們中間,聊聊天,喝喝茶。
這種情況,麗琪簡直看不下去了。
一天下午,她來到莫莉的房間,氣沖沖地說︰「這叫什麼事啊?你能不能管一管啊?你不是臨時當家嗎?怎麼能讓她們如此得意?你看看那個談溦溦!仗著有兒子撐腰,簡直成了太後啦!我們還要好吃好喝地伺候著她!還有金莎!她到底是哪一伙兒的?她是不是以為攀上了小朗哥,以後就能有好日子過啊?人家是親母子!她算什麼?她怎麼長了一個顆豬腦子!」
莫莉正端著一只白色瓖金邊的咖啡杯,慢慢悠悠地喝咖啡。
听完麗琪的抱怨,她斜了麗琪一眼,心想︰你才是豬腦子呢!
「唉!」她輕輕地嘆了一口氣,「焜哥走的時候的確說過,他不在,慕提島上由我說了算。可是我無能啊,我沒有辦法,別人我都不怕,我就怕小朗哥,萬一我惹了他,焜哥回來了,他一狀告到焜哥那里,說我欺負他,我渾身都嘴也說不清。所以我也只能由著他啦,你生氣嫉妒都沒用,誰讓人家生了一個兒子呢?有本事你也生啊。」
「我……」麗琪的氣焰頓時矮掉半截,「要不是焜哥逼著我避孕,你當我生不出來嗎?那個女人勝之不武,她可是偷偷偷地生下了小朗哥,我可沒有她那麼不要臉……對了,你還說我,焜哥不是最信任你嗎?為什麼你不生呢?」
麗琪心里清楚得很,朗如焜身邊的所有女人,不經過他的允許,都不能偷偷懷孕生下他的孩子,否則後果很嚴重。
她這樣說,只是不高興被莫莉嗆了一句,想反將莫莉一軍。
莫莉被戳了痛處,十分惱火。既然她跟著朗如焜,當然是希望能為他生下兒女,未來即便不能嫁給他,也能有個生活保證。
可是朗如焜在這件事上有非常嚴厲的規定,她們不但平時要避孕,還要每個月查一次身體,防止她們偷偷懷孕,隱瞞不說。
有一次,她問朗如焜︰「焜哥,我給你生個兒子好不好?」
朗如焜頭也不抬,極不耐煩地說︰「關于這件事,我的態度你應該清楚,就不要再提了吧。」
「可是……萬一我不小心懷孕呢?」她試探道。
朗如焜突然抬起頭,目光犀利地看著她︰「你最好祈禱不要有這樣的萬一,否則後果很嚴重。」
「什麼後果呀?難道就因為我懷了你的孩子,你還能殺了我嗎?」莫莉靠在朗如焜的身上,跟他撒嬌。
誰知朗如焜一把推開她︰「我認為沒有萬一,只有故意。所以如果你懷孕了,那麼孩子生下來,你去鯊客亭等鯊魚吧。」
莫莉不寒而栗,以後再也不敢提生孩子的事了。
她自認為與麗琪和金莎不同,與朗如焜在外面那些臨時的情人更不同,她覺得自己深得朗如焜信任,是他的身邊人,他對她應該是有感情的。
卻沒想到在生孩子這件事上,她與他的那些女人們待遇是一樣的。
這讓她覺得屈辱。
麗琪偏偏哪壺不開提哪壺,莫莉不由地暗罵︰笨女人!我現在沒心情理你,你偏偏要上門來找不自在,我治不了談溦溦,我還治不了你嗎?
「我可沒那個福氣,我就是一條勞碌的賤命,這幾天被小朗哥折騰得夠嗆,今天身體都不舒服了呢。」莫莉沉了臉,說道。
麗琪尚不知莫莉在給自己設圈套,湊上去說︰「不如你給焜哥打一個電話,告訴他島上的情況,讓他趕緊回來吧。」
莫莉瞪她一眼︰「你可真說得出口,別說我打不開焜哥書房的門,就算我能打得開,我也不敢給焜哥打電話啊!我不要命了嗎?島上有通訊禁令,沒有焜哥允許,誰也不許與島外的人聯系,你應該不會忘記啊!你這不是故意害我嗎?」
慕提島上有通訊禁令,在島上的人,不許與島外有任何聯系,這是一條鐵律。
島上只有一部衛星電話,在朗如焜的書房里。而朗如焜的書房安全級別極高,窗戶有觸發報警系統,門上安裝著視網膜識別系統,只有他本人能打得開書房的門。
五年前,那道門曾經還有一個人能進得去,就是談溦溦!
朗如焜那時候對談溦溦真是完全徹底地信任,後來他才知道,談溦溦正是從他的書房里得到了她想要的情報,出賣了他的信任。
所以,他這次回來後,將那道門上的指紋識別改成了視網膜識別,並且發誓,他再也不會讓第二個人擅自進他的書房,他不會再相信任何人!
那部衛星電話,只供他一人使用。
麗琪當然記得島上的通訊禁令,也知道莫莉打不開書房的門,模不到衛星電話。
她只是想再三地提醒莫莉︰別以為你暫時管著島上的事,就有多麼了不起,你除了比我多做事,其他方面的待遇,不比我好多少。
她是心思刻薄的人,時時不忘揭人家的短處。
莫莉被她惹火了,站起身,端著咖啡杯走到了陽台上,並且順手關上了陽台的門,不再理她。
麗琪本來就是為了挑起莫莉的火氣,見莫莉真生氣了,她就心滿意足地走了。
到了傍晚,佣人到她的房間里叫她︰「麗琪小姐,莫莉小姐叫你過去一下。」
「她有什麼事嗎?我很忙哎。」麗琪喝著茶,挖了一勺抹茶蛋糕,慢悠悠地放進嘴巴里。
佣人說︰「莫莉小姐生病了,有些事想要囑托給你。」
麗琪一听,馬上放下吃蛋糕的小銀勺,站起來,急不可耐地沖去莫莉的房間。
一進門,她就看到莫莉穿著一件白色真絲睡袍,披散著一頭的大卷發,倚靠在床上。她湊過去,坐到床邊,故作關切地問︰「莫莉姐,你怎麼了?我一听說你生病了,趕緊跑來了。」
「可能是最近操心太多,又生了一些氣,今天突然心口疼,大夫給我查過了,心律不齊,讓我休息幾天。」莫莉捂著胸口,說話輕輕的,看起來還挺虛弱。
「哎呀,那可怎麼辦?焜哥什麼時候能回來?」麗琪很擔心的樣子。
「我也不知道,焜哥的行事風格,你也清楚的,也許明天回來,也許一年半載都不會回來,我們還是要靠自己,你說對吧?」莫莉看著麗琪,表情十分真誠,「我這一病,有些事就照顧不到了。現在島上的情況你也清楚,別的事都是小事,看住談溦溦才是大事。要是再被她逃跑了,焜哥可不會饒了我們。」
「那要怎麼辦?」麗琪還沒听明白莫莉的意思。
「所以我要拜托你啊,在我生病的時候,暫時代我管一管島上的事務,辛苦你幾天,好嗎?」莫莉拉住麗琪的手,懇切地求她。
麗琪心里頓時樂開了花兒,卻也不忘推辭一下︰「我可不行,莫莉姐在島上有威望,大家都听你的。我就不行啦,誰會听我的話啊?」
「威望也是自己樹立起來的,反正我生著病,也不干涉你,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要是有人不听你的,你盡管收拾他,我會支持你的!」莫莉使勁握了握麗琪的手。
麗琪掩飾不住高興,嘴角都翹了起來︰「那好吧,我試一下吧,你要好好養身體,要盡快好起來哦……」
離開了莫莉的房間,麗琪懷著無比雀躍的心情,直奔著談溦溦的房間去了。
她心想︰以前我是沒有權力收拾你,現在我有權了,談溦溦!你等著!我讓你再囂張,看我怎麼整你!麗琪終于有了權力,懷著無比雀躍的心情,直奔談溦溦的房間去了。
這個時候,談溦溦、啞婆婆和金莎正圍坐在陽台上的茶桌旁,喝著茶,吃著點心,隨興聊著天,而朗朗就窩在談溦溦的懷里,手里拿著一個紙杯蛋糕,一邊吃著,一邊仰臉看著自己的媽媽。
麗琪擺出戰斗的架勢,沖進屋里來,看到她們如此愜意,頓生怒恨。
她走過去,倚著陽台的門,冷冷地笑了一聲︰「談溦溦,你這不是好了嗎?都能坐起來了,還要賴在這間房子里嗎?這里可不是你本來該住的地方,我看你還是搬回一樓去吧。」
談溦溦斜她一眼︰「怎麼?島上現在由你說了算?」
這個問題正對麗琪的心思,沒人問她,她還覺得怪失落的,談溦溦這樣一問,她馬上挺直腰身,仰起下巴,傲慢地說︰「你說對了,現在就是我說了算,莫莉姐生病了,島上不能沒個管事的人,她授權我暫時管理島上的事務,所以你現在得听我的!」
談溦溦不以為然地笑了一下︰「怪不得這麼威風,原來是管事了呢!不過你別在我這里耍威風,沒有用的,我又不會听你的,你還是去別處轉轉吧。」
「我先要解決的就是你的事!要是焜哥回來了,看到你在這里逍遙自在,他一定會罵我的!前兩天你受傷,出于人道主義的考慮,讓你在這里好好地養幾天,現在你都好了,能走能跳,能說能笑,你就不能繼續住這里了!馬上搬走吧!」麗琪斬釘截鐵地揮手,表達她的強硬態度。
朗朗看不慣她囂張的樣子,從談溦溦的懷里跳下去,走過去推了麗琪一把︰「我們就住這里!你管不著!」
「小朗哥……」麗琪對這個小家伙早就不耐煩了,「我管得著啊,現在這里的一切都是我說了算,你也不能住在這里喲,你要跟金莎阿姨回東望亭去啦,否則爸爸回來要打你的哦。」
朗朗白了她一眼︰「你管不著!這里我說了算!那人對我說過了,將來這里的一切都是我的!你要是再嗦,我先把你趕走!」
「你這小人兒!你才幾歲?就管這麼多?除了你爸爸,沒有人給攆我走,你知道嗎?」麗琪對小孩子沒什麼耐心,被朗朗嗆了幾句,臉上就掛不住了。
朗朗馬上推她︰「我就管你!你現在就走!馬上走!」
麗琪沒有防備,被他推了一個跟頭,扶了一下陽台的拉門,才勉強站住了。朗朗追上去,還要推她,她就忍不住惱火了,一把抓住朗朗的肩膀,沖著金莎吼道︰「金莎!你坐在那里干什麼?還不快把小朗哥帶走?」
金莎看了一眼啞婆婆,沒有動。
啞婆婆站起來,走到麗琪跟前︰「你不要欺負一個小孩子,放開他!」
「這里輪得到你說話嗎?我還沒說你呢!你不好好地呆在紅山上,天天往這里跑什麼?趕緊滾!以後不許你再進城堡大門!」朗朗對麗琪手撓腳踢,弄得她手忙腳亂,不由地把火氣撒到啞婆婆的頭上了。
啞婆婆雖然獨自居住在紅山上的石屋里,像一個沒人管的孤老婆子,但是這麼多年來,連朗如焜也沒有對她用過一個「滾」字,麗琪的惡劣態度惹火了啞婆婆,她掄起手臂來,「啪」地打了麗琪一巴掌。
麗琪剛剛掌權,是來逞威的。結果沒有人听她的話,反而挨了一巴掌。
這可是真打臉啊!她怎麼可能忍得下這口氣?
她想也不想,抬手就回了啞婆婆一巴掌!隨即又推了啞婆婆一下,罵了一句︰「老不死的!真拿自己當回事了!再不滾回紅山,我把你綁到鯊客亭去喂鯊魚!」
談溦溦本來坐在那里沒動,即便朗朗被麗琪抓住了肩膀,她也沒有起來。她覺得麗琪還不敢對朗朗動手,而且朗朗也不是好欺負的孩子,她反倒想看看麗琪怎麼應付朗朗。
她沒想到,麗琪竟然敢打啞婆婆。
她馬上跳起來,先是扶住被推得趔趄後退的啞婆婆,然後她一步跨到麗琪面前,薅住麗琪的衣領︰「你不知愛幼也就罷了,你還不尊老!馬上向啞婆婆道歉!」
麗琪其實很怕談溦溦,要是知道談溦溦能動了,她也許不會來這一趟。
可是她人已經在這里了,而且沖突已經發生了,她又不能棄甲敗逃。
談溦溦已經把她拖到啞婆婆面前了,她當然不肯道歉。她瞄了一眼談溦溦身後的桌子,那桌子邊沿正在談溦溦腰部的位置。
于是她說︰「道歉?好啊!我馬上道歉!」
談溦溦以為她真的要道歉呢,正在等著她開口說對不起,突然就被她猛力推了一下。談溦溦後退一步,整個人向後仰去,正好後腰卡在了茶桌邊上。
她的腰傷還沒完全好,這麼一仰一卡,受傷的部位劇烈地疼痛起來。
談溦溦忍得下疼痛,只輕輕地「噢」了一聲,緊接著雙手在桌面上一撐,整個人就飛了起來,兩腿交錯,踢向麗琪。
麗琪可沒本事躲開談溦溦的進攻,結結實實地挨了兩腳, 後退, 地撞到了陽台門上,震得她五髒六腑都錯了位,差點兒吐出一口血來。
她捂著胸口,費力地站起來。眼下形勢,再繼續鬧下去,她會更加吃虧。
于是她一指談溦溦︰「你等著!你等著!」
談溦溦的額上已經滲出冷汗來了,她卻撐住,倚在桌子上,回指麗琪︰「我等著呢!我等著你給啞婆婆道歉!你不道歉,我不會饒了你!」
麗琪哼了一聲,從陽台沖回屋里,倉皇逃跑了。
她剛走,談溦溦就皺起眉來,吸著涼氣︰「壞了,剛才被桌子卡了一下,又扭了一下,腰好痛……我坐不下了,快扶我回床上去。」
「媽媽!我來扶你!」朗朗趕緊湊過來。
他的心思是好的,但是他個頭還小,夠不著扶談溦溦,只是拉住了談溦溦的手。
最後還是金莎把談溦溦扶回了屋里,讓她趴到了床上。
啞婆婆被麗琪氣得直打顫,在床沿上坐下,罵道︰「你瞧瞧!他這是什麼眼光?都弄了些什麼樣的女人回來啊……」
一旁的金莎听了啞婆婆這話,不免有些尷尬,便說︰「談警官,我去叫大夫來。」
說完,她就離開了房間。
她走下樓去,叫了一個佣人去找大夫,然後她就去找麗琪。
此時,麗琪剛從莫莉的房間出來。
她挨了打,本來想叫幾個人去收拾一下談溦溦,最其碼不能讓談溦溦再住得那麼舒適,拖也要把談溦溦那間房子里拖走。
誰知她叫了一圈,沒有人听她的。
她只好去找莫莉,想讓莫莉為她撐腰。誰莫莉手捂著胸口,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根本不理她。
她滿肚子的火氣,一出門就踫上了金莎,便狠狠地瞪了金莎一眼︰「你來干什麼?你不是在巴結談溦溦嗎?你可真厲害,我一直以為你是和我們一伙兒的,沒想到你這麼快就倒戈了!你可要想清楚!焜哥最恨談溦溦,早晚你會被她連累到!」
金莎上前挽住麗琪的手臂,嘆氣道︰「我要是和她一伙兒的,我還找你干什麼?我這不是沒辦法嗎?焜哥讓我看住小朗哥,小朗哥最近又離不開媽媽,我也不願意看到她呀!」
「別說得那麼好听!剛才你就坐在那里看熱鬧,怎麼不出手幫我一下?」麗琪被談溦溦踢了兩腳,胸口到現在還痛,她還在擔心會不會有內傷,心里窩火極了。
「我幫你?我們兩個綁在一起,也不是談溦溦的對手!只有你這樣直率的人,才會和她正面起沖突!你不是臨時當家嗎?什麼事都管著,整治她的辦法會沒有嗎?還用得著那麼直接的拳來腳往?你可真是……」金莎搖了搖頭,對麗琪的做法表示不認同。
麗琪一听這話,心里暗想︰對啊!我可真笨啊!我用得著和談溦溦直接起沖突嗎?我怎麼不想想別的辦法呢?
金莎見她沉吟,心知她八成是听進去了。
「我只能提醒你這麼多啦,我是不敢離開小朗哥太久的,要是我一眼照顧不到,談溦溦帶他跑了,我就真得去鯊客亭喂鯊魚去了,我回去了。」金莎拍了拍麗琪的手,然後就走了。
麗琪站在原地想了好久,回到她自己的屋里,從抽屜里翻出一包東西來,揣進兜里,下樓進了廚房。
廚房里正在準備晚飯,她就叫來廚房的管事,說道︰「你應該听說了,莫莉姐生病了,這幾天我管事。我來看看,今天晚上都吃些什麼。」
管事的心里不耐煩,卻也不得不陪著笑臉,把晚餐的菜譜向她匯報了一遍。
「哦……」麗琪其實也沒听進去多少,裝作滿意點了點頭,「談警官受了傷,有沒有特別給她加些營養啊?給她準備了什麼?」
「小朗哥中午下來說過了,晚上他們要吃炸魚排,橙味燴豬柳,蒜蓉女乃酪焗蝦貝,水果沙拉,還有南瓜蘑菇濃湯……」管事的一一向麗琪報菜名。
來到煮湯的鍋前,麗琪打開鍋蓋,聞了聞湯的味道,突然就跳了一下,一指廚房的角落︰「老鼠!那邊有老鼠!」
晚飯的時候,啞婆婆已經回去了。
本來金莎幾乎全天都與朗朗在一起,包括吃飯的時間。可是今天,到了吃晚飯的時間,她找了一個借口,就離開了。
所以,晚餐談溦溦得以與朗朗獨處,這是多麼難得的機會,沒有人監視和打擾,只有她和她的兒子,她感覺像是回到了朗如焜沒有出獄前的那一段時光,她和朗朗在哥本哈根快樂地生活。
菜譜是朗朗制定的,他覺得這里的人都是壞人,都對他的媽媽不好,他有義務保護媽媽,並且讓媽媽吃上好吃的。
當然,所謂「好吃」,是按照他的喜好來確定的,他認為好吃的東西,都要讓媽媽吃到。
談溦溦這幾天一直在享受著朗朗的這份孝心,雖然她對很多食物都不感興趣,比如今晚的南瓜蘑菇濃湯——談溦溦從來不吃南瓜,她不喜歡南瓜那種甜兮兮的味道。
今晚,她只吃了一些豬柳和水果沙拉,朗朗問她要不要喝湯,她說︰「寶貝兒,媽媽吃飽了,你多吃一些。」
朗朗很愛喝湯,既然媽媽吃飽了,他也就不客氣了,把湯碗抱到自己眼前,左一口右一口,很快一碗湯就見底了。
晚餐過後,金莎也沒有回來,一直到了朗朗要睡覺的時間,也不見金莎的影子。
談溦溦雖然覺得奇怪,可是她也很開心,因為金莎不來,她就可以把朗朗留下來睡覺了。
她很歡躍,因為她已經好久沒有摟著兒子軟軟肉肉的小身體睡覺了,一想到兒子能睡在自己身邊,她就感覺好幸福。
她強忍著腰痛,給兒子洗澡。
朗朗很懂事,拍拍談溦溦的手︰「媽媽,你腰痛,不用你給我洗,我長大了,自己會洗澡了。」
然後,他就自己爬進浴缸里,拿著毛巾自己在身上擦洗。
談溦溦也不爭著給他洗,經過這幾天的事,她發現兒子真的成長得很快,這讓她倍感欣慰。她就抱著臂,倚著門,站在那里,看著兒子撲騰得水花四濺,心里別提有多快樂了。
朗朗自己洗好了澡,乖乖地爬到床上,拍了拍身邊的位置,說︰「媽媽,過來,抱抱。」
談溦溦的心都快化了,趕緊躺到兒子身邊,摟住兒子,在他的臉上使勁親︰「乖寶貝!媽媽真是愛死你了!」
「我也愛你,媽媽……哎喲!」朗朗回應著談溦溦,突然就叫了一聲。
「怎麼了?是媽媽弄疼你了嗎?」談溦溦以為自己高興忘形,壓到了朗朗,馬上起身。
朗朗已經皺起了小眉頭,挺痛苦的樣子︰「不是……不是媽媽……我突然肚子痛……」
「怎麼會這樣?很痛嗎?」談溦溦把手放在朗朗的小肚子上,輕輕地揉著。
「很痛……我要去洗手間……」朗朗說著話,一骨碌爬了起來,跳下床去,跑進衛生間。
談溦溦急忙跟過去,朗朗還有些害羞,不讓媽媽看,關上衛生間的門︰「臭臭,媽媽別來。」
「兒子,你今天吃什麼不干淨的東西了嗎?」談溦溦隔著門問。
「沒有……我整天和你在一起……」朗朗一邊用力一邊和談溦溦說著話。
談溦溦便不再打擾他辦大事,靜靜地在門口等著。大約十分鐘後,朗朗拉開了門,有氣無力地走了出來,小臉兒有點兒白。
談溦溦心疼壞了,拉起兒子的小手︰「寶貝兒?你覺得怎麼樣?現在還肚子痛嗎?」
朗朗點了點頭︰「痛……」
談溦溦趕緊把兒子送到床上,給他把被子蓋好,然後她自己跑了出去。她想找個人去叫醫生,可是她樓上樓下跑了一遍,也沒有找到一個人。
于是她直接闖進了莫莉的房間,莫莉正倚在床頭翻時裝雜志,看到談溦溦進來,馬上丟下雜志,翻身躺下。
「快叫醫生來,我兒子肚子痛!」談溦溦走到床邊,掀開被子,對莫莉喊道。
莫莉把手捂到左胸口上︰「對不起,我管不了,我自己也生病了,島上的事我都交給麗琪了,你找她去吧。」
「你!」談溦溦瞪著莫莉,見她根本沒有起來的意思,「好!你就裝病吧!現在救我兒子是要緊事,我先不跟你一般見識。」
說完,談溦溦一轉身,就沖出了莫莉的房間,去往麗琪的房間。
麗琪的房門緊閉,她也來不及敲門,直接推門進去,發現麗琪不在屋里!
她只好再去找金莎,可是金莎也不在。
這可真是神奇了,今天晚上人都到哪里去了?怎麼好像都在刻意躲避著她?
她又回到自己的房間,發現床上空著,她嚇了一跳,大喊一聲︰「兒子!」
從衛生間的方向傳來弱弱的一聲回應︰「媽媽……我在這里……」
談溦溦跑進衛生間,就見朗朗小小的身體坐在大大的馬桶上,都快陷進去了。他的小臉兒比剛才還要白,眉頭緊緊地蹙著,很痛苦的樣了。
「寶貝兒……」談溦溦頭一次感覺自己是如此無能,竟然沒有辦法保護好和照顧好自己的兒子。
「媽媽,我不要緊,不用擔心。」朗朗還不忘安慰自己的媽媽。
過了一會兒,朗朗想要從馬桶上跳下來,可是他用力了幾次,都沒有辦法完成這個動作。談溦溦忍著腰痛,把他抱了下來,幫他洗了小,然後抱他回床上。
朗朗渾身無力,軟趴趴地臥在床上,小聲哼著。
談溦溦見他這樣,知道他月復瀉得厲害,不看醫生不行了。
她讓朗朗再忍一下,然後她跑出去,想要自己去找醫生。
島上唯一的一名醫生,並不住在這座城堡里。他的診所位于城堡後面的附樓,需要出了這座城堡的大門。
在門口,談溦溦就被攔住了。
自從她前幾天帶著朗朗逃跑過一回,朗如焜對她的看守就更加嚴格了。白天她還可以出這道大門,到了晚上,她是絕對不可以出去的。
「你不讓我出去也可以,那就拜托你跑一趟,我兒子月復瀉得厲害,需要馬上看醫生,你去把醫生叫來。」談溦溦也不想在這個時候與值夜的人起爭執,和氣地和那個人商量。
那人一听是朗朗生病了,也沒有猶豫,讓自己的同伴守好大門,他就跑去找醫生去了。
談溦溦趕緊去廚房沖了一杯淡鹽水,回房間去照顧朗朗。因為有人去找醫生了,她心里就有踏實多了,讓朗朗喝了半杯淡鹽水,守在床邊,軟語輕聲地哄著兒子。
可是沒過一會兒,朗朗哼唧起來︰「媽媽……我還想去洗手間……」
他嘴巴里說著要去洗手間,可是已經沒有那種一骨碌爬起來的勁頭了。他用力地掀開被子,拱了幾下,竟然沒能起身。
談溦溦把他抱起來,進了衛生間,月兌了他的小睡褲,將他放在馬桶上。
這個時候,去找醫生的那位值夜兄弟敲門進來,一臉為難地看著談溦溦︰「大嫂,對不起,醫生不在……」
「不在?」連醫生都不在?今天晚上這是怎麼了?
談溦溦的心里開始起疑︰這也太巧了吧?莫莉生病。麗琪管事,可她卻不在。金莎奉命看顧朗朗,從來都不敢離開朗朗,今晚竟然隨便找個借口,就消失不見了。雖然已經到了休息的時間,可是整棟樓都找不到一個佣人,這也很不正常的!現在連醫生都不在……
她正琢磨呢,就听衛生間傳來「咚」的一聲響。
她急忙跑進去,就看朗朗已經從馬桶上栽了下來,臉貼在冰涼的瓷磚地面上,蜷著身子,一動不動。
她嚇壞了,大叫一聲︰「朗朗!」
朗朗沒有回應。
她跪下去,將朗朗抱起來。
朗朗臉色慘白,四目緊閉,牙關緊咬,渾身軟得像沒了筋骨——他已經昏了過去!
「朗朗暈倒了!快!快去找醫生!」談溦溦沖著值夜的那位兄弟大喊著。
那人看到朗朗暈厥,有些懵了。不管怎麼樣,朗朗是朗如焜的兒子,如果這個小家伙出事,他今晚正值班,也難推責咎吧?
于是他轉身就跑,再一次找醫生去了。
談溦溦把朗朗抱回床上,掐他的人中,反復幾次,根本不管用。
看著兒子毫無生氣的樣子,她又害怕又著急,抱起他就往外跑,一邊跑一邊大聲喊叫著︰「來人啊!小朗哥暈倒啦!快來人啊!」
喊了幾聲,就看到莫莉跑了出來。她也不捂著胸口了,疾奔到談溦溦面前︰「怎麼回事?怎麼會這樣?麗琪呢?醫生呢?」
「多叫些人出去找醫生!快去啊!」談溦溦吼了莫莉一句。
此時,莫莉也不介意被吼了,因為她心里很清楚,萬一朗朗出事,她也不會有好果子吃。
她急忙跑出去,招呼人去找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