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溦溦當然是在撒謊,這一次,她听憑自己的私心,不管是對是錯,反正東西在她身上,她就不交!
athony憤怒極了,撲上去抓住她的衣領,沖著她大吼。
談溦溦驚慌得很,並不是因為她被人吼罵了,而是因為athony的手抓著她的衣領,就按在她的胸前!如果他再往下挪一寸,他就能感受到一種硬硬的存在!
談溦溦二話不說,直接扭住他的腕子,用力一翻,然後一腳踹向athony的下半身!
athony回護自己的襠部,手就松開了。
談溦溦松了一口氣,一手護住胸口,一手指著athony︰「我警告你!不要對我動粗!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我沒有你要的東西!離我遠一點兒!」
這一幕,令屋子里的幾個人都呆住了。
他們知道談溦溦不是普通女子,他們只是沒想到athony會突然動手,而談溦溦會毫不客氣地反擊,並且一招就擊退了athony!
屋子里靜默片刻之後,楊警員馬上向談溦溦道歉︰「對不起,談警官,沈遐的事對athony是一個巨大的打擊,他發誓一定要為沈遐報仇……他對你寄予了很大希望的,為了把你接出來,我們也費了一些功夫……」
說著話,楊警員已經接近談溦溦了,她抬手去扶談溦溦的肩膀︰「很抱歉,他傷到你沒有?」
不等她的指尖踫到談溦溦的身體,談溦溦已經抬起手臂來,擋住她︰「別踫我!我現在不相信你們!我再強調一遍,我沒有你們要的東西,請你們離開!」
「她撒謊!」athony還是很激動,「沈遐明明就說把東西交給了她,她不肯交出來!她和朗如焜是一伙兒的!把她抓起來!」
談溦溦將眉毛一凜,跳了起來,拉開架勢︰「抓我?你們國際刑警組織就是這樣辦案的嗎?亂抓無辜的人?你只听沈遐一句話,就斷定東西在我這里?我說過了!她也許給我留了東西,可是時間太倉促了!她沒有給我足夠的暗示!我根本就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
「談警官,你不要急,我們當然不可能抓你,但是我們的確需要你的配合和幫助。」其實幾個人在安撫athony,楊警員則繼續與談溦溦溝通,態度十分誠懇。
可是,從談溦溦听到那一句「他發誓一定要給沈遐報仇」,她就下定決心了,堅決不能把東西交出去!
她說︰「我不知道解釋幾遍你們才能听懂!第一,沈遐出事那天晚上,我一直和朗如焜在一起,沈遐沒有機會給我一個明確的暗示,我到現在也沒弄清楚她給我留了什麼。第二,我昨晚是從大寶島過來的,不是從慕提島過來的,就算我有沈遐的東西,我也不可能帶在身上!這就是我能給你們的唯一答案!我很抱歉令你們失望了!」
談溦溦的態度如此明確堅決,幾位國際刑警組織的警員面面相覷,也不知怎麼辦好了。
最後,jakc說︰「談警官,很抱歉今天打擾你了,麻煩你再回憶一下沈遐出事當晚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如果有什麼線索,請聯系我們。」
說完,他沖著其他三個人擺了擺手,帶頭開離開房間。
athony最後一個離開,走到門口的時候,他還回頭瞪了談溦溦一眼,十分不甘心的樣子。
他們走後,談溦溦雙腿一軟,就跌坐到椅子上,手捂著胸口,感覺那個東西還服服貼貼地在她的胸前,她松了一口氣。
樓下傳來關門的聲音,「呯」的一聲巨響,想必是沈遐的那位男朋友太過氣憤,摔門而去吧。
緊接著,楊慧媛牽著朗朗上樓來。
朗朗還一臉疑惑︰「遐兒姐姐的朋友怎麼走了?」
「他們有事要做的,不能在這里呆太久。」面對兒子,談溦溦緩和了神情,露出笑意來。
「我大概听到了幾句,他們是在要什麼東西?」楊慧媛放開朗朗的手,讓小家伙自己去玩,她和談溦溦說話。
談溦溦看了楊慧媛一眼,猶豫了一下,說︰「沈遐在慕提島上得到了什麼重要情報,出事前她給她的上司留話,說東西在我這里。」
「那到底在不在你這里?」楊慧媛追問。
「也許她給我了,可是我不知道……而且昨天我是從大寶島過來的……」相同的話,她向國際刑警組織的幾位警員說時,就順溜得多,跟自己的媽媽講,便卡住了。
楊慧媛深深地看著談溦溦,半晌無語。最後,她嘆了一聲,什麼也沒說。
「媽,我們在這里呆到什麼時候?你不是說今天我們就走嗎?可是一樓的大門仍然鎖著,我們就像是囚犯一樣,這是為什麼?」談溦溦不想再提沈遐的事,她急著離開這里,她很不安。
楊慧媛轉頭看了一眼窗外,說︰「你放心,你爸爸會來接你的。朗如焜現在一定瘋了一樣到處找你,這個時候離開,十有**會撞上他,所以你安心地等一等吧……」
他會像瘋了一樣找她嗎?
一定會!他一定不能容忍被一個女人一而再地戲弄,尤其這一次她帶走了朗朗!
說不定這個時候,朗如焜已經封鎖了所有她可能出逃的路,就在等著她出現呢!如果這一回被他抓回去,估計她會被丟進水牢里,再也不要想著出來了!
只要這樣想一想,談溦溦就會覺得不寒而栗!
這個時候,朗朗跑過來,抱住談溦溦的大腿,撒嬌道︰「媽媽!我們什麼時候回家啊?這里不好玩!你說有驚喜,這里也沒有什麼驚喜啊!我們再不回去,爸爸該著急了吧?」
童言無忌,錐子一樣直扎進談溦溦的心里。她不知道該怎麼向兒子解釋,如果在半年以前,她可以告訴他,我們離開那個鬼地方了,再也不回去了,朗朗會欣然接受的。
可是現在,朗朗對爸爸已經產生了依賴,他甚至已經當慕提島是自己的家了,他還擔心自己一直不回去,爸爸會擔心著急。
她要親手毀掉兒子心中這剛剛建立起來的美好感情嗎?這樣做是不是太殘忍了?
這個時候,楊慧媛走了過來,抱起朗朗︰「你這個小東西!也太沒有良心啦!你還要什麼驚喜啊?外婆不是驚喜嗎?這麼久不見外婆,不想外婆嗎?多陪外婆兩天不行嗎?」
她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指去戳朗朗的小肚子和胳肢窩,朗朗很怕癢,被她戳得「咯咯」直笑,就不記得自己剛才問的那個問題了。
媽媽幫忙解了圍,談溦溦松了一口氣。
可是,談溦溦的心情並不輕松。她冷靜下來才發現,這次逃離,她的心理準備並不充分。她只是受一種慣性力量的驅使,不得不逃離。
而且,她的媽媽為了能幫助她離開慕提島,做出了巨大的努力和犧牲,這也是她不得不逃離的一個重要原因。
此刻,她終于離開慕提島了,她竟然一點兒也不高興。
那天夜里,談溦溦失眠了,翻來覆去睡不著。
她起床,披了一件衣服,離開了臥室,想要下樓去喝一杯茶。為了不影響媽媽和兒子睡覺,她也不穿鞋子,光著腳踩著木樓梯走下去。
夜深人靜,窗戶上有搖曳的樹影。
談溦溦擰開了台燈,拿過茶壺來,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坐在茶桌前慢慢喝著。
白天國際刑警組織的人走後,便再也沒有人打擾她了。她也問過楊慧媛,她離開慕提島這件事,與國際刑警組織有什麼關系?
楊慧媛回答不知道,她說她只知道三王子在協助陳天祈做這件事,至于國際刑警組織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她現在也說不清,等她見了陳天祈再問一問。
談溦溦頓時覺得,她們母女二人都好傻,一心想著逃離!她相信媽媽,媽媽相信陳天祈,而現在的情況表明,陳天祈並不是一個值得信賴的人!
談溦溦一邊喝著涼茶,一邊想著︰在這里最多再躺兩天,如果明後天還沒有人來接她走,那麼她將帶著朗朗離開三太子的府邸。
至于離開這里後,她能去哪里……
她正在思索,突然听到大門的鎖響。這麼晚了,怎麼會有人來這里?
談溦溦的心一緊,頭發立即豎了起來!她迅速環顧四周,沒有發現什麼趁手的東西可做武器,于是她拎起茶壺來,準備在對方進來的一剎那,先潑他一臉茶水,再出手攻擊。
門是從外面鎖上的,那個人好像對這道門鎖不太熟悉,卡啦卡啦擺弄了半天,才打開了鎖,小心翼翼地將門推開一條縫隙。
這樣鬼祟,來者一定不懷好意!
談溦溦站好位置,準備先給對方一茶壺,再抓把一椅子丟過去,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
就在這個時候,她看到門縫里探進來半個腦袋,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女子,典型的島國人特征,棕色皮膚,大眼楮濃眉毛,包著黑絲絨的頭巾。
看見了談溦溦,女人笑了一下,把門推開,人走了進來,又探頭往外面望了望,才放心地關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