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傻,對你沒有好處。」蘭思定既然來了就沒有輕易打算走,他今晚一定要好好跟陳家林談談道德兩個字該怎麼寫。
但是他沒有想到的是,最終兩個人會有一場戲劇的夜晚。
陳家林皮笑肉不笑的跟在蘭思定的身後︰「她既然都是你的女朋友了你還有什麼可擔心的呢?怎麼怕你做的沒有我好,最終白艾會選擇我?」
「我不擔心她,我擔心你。」
「我能有什麼事,蘭少多慮了。」
「我對你有任何想法都不是多慮。」
蘭思定的話剛剛落音,忽然他眼前的人消失在視線中,只見陳家林撲通坐在地上,一只腳還勾上了紙箱,本來一本正經的對話顯得有些搞笑,平日衣冠楚楚的家伙躺在地上撲騰兩下,翻不起身干脆躺平。
「你不會是已經喝醉了吧?」蘭思定低頭俯瞰,看他說話也沒有大舌頭,思維敏捷的樣子還以為只是小酌。
陳家林用胳膊擋住雙眼,自知丟人︰「麻煩你出門把門關上,我沒心情送客。」
「就這麼一瓶?」蘭思定踢一踢腳邊的酒瓶,本來想過來對戰陳家林,但看他那樣子,頓時沒興趣跟撒酒瘋的人計較。
「你喝一瓶給我看看,別站著說話不腰疼。」這是伏特加烈酒中的烈酒不是白開水。
蘭思定二話不說到冰箱取出一瓶看上去順眼的酒,開塞仰頭,一氣呵成,不消幾分鐘把空瓶子丟在地上,發出悶響,然後走到陳家林身邊,傲視群雄一般的眼神中帶著不屑︰「喝完了,怎麼著?」
當兵喝酒那都是用碗干的,高純度的二鍋頭女兒紅都可以當水飲用,何時會畏懼一些裝著好看的洋酒。
「我是空月復喝酒。」陳家林開始無賴的找藉口。
蘭思定雙眼眯成了縫,精銳的眼神把坐在地上的酒鬼上上下下打量了個遍,還不服輸,果然是不撞南牆不回頭爛個性。
蘭思定脾氣倒也干脆,直接出了客廳往廚房的方向找去,因為這里的房間格局和白艾家一樣,只是調轉了個方向,所以廚房不難找。
陳家林躺在地上,听見廚房傳來乒乒乓乓的聲音,皺起整張臉,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整個人暈暈乎乎的往廚房跌跌撞撞而去。
在門邊陳家林問︰「你到我廚房來干什麼?」
蘭思定從冰箱里取出食材︰「給你做飯。」
……
情況發展到這里,已經遠離了常人能夠理解的範疇,陳家林自己都不相信,蘭思定居然穿著他家的圍裙在給他做飯。
蘭思定洗菜、切菜,開火的動作流暢而熟練,火光倒映在他邪惡的眼楮中,他對靠在門邊的陳家林冷冷的說道︰「老子讓你吃飽了再接著喝,到時候別找借口說我欺負你。」
陳家林看著竄起半丈高的火焰,還沒有喪失理智︰「我沒打算跟你比酒量。」
「我看你是怕了吧,怕了就趕緊滾蛋,別纏著白艾。」
「誰說我怕了,我要吃牛排。」頭腦暈眩的陳家林開始犯渾。
蘭思定鍋鏟丟鍋里︰「再嗦,我讓你吃生牛肉。」有得吃就不錯了,還他娘的敢挑。
「你做什麼,我不吃蔥。」
呼啦,一把蔥被蘭思定砸進了鐵鍋里︰「你還有什麼不吃的,趕緊說,我好給你煮成一鍋。」
「我還不吃白艾。」
砰,好響一聲的關門聲,直接一點不客氣的砸陳家林的臉上。
陳家林被門板拍回地上坐著,他感覺鼻梁有點疼,伸出手模模人中的地方,鼻血出來了,嗯,紅色的,他還活著……既然活著,應該先到衛生間洗洗鼻子。
……
「吃飽了沒?要是害怕輸老子再讓你一瓶。」蘭思定看著用衛生紙塞著鼻子,囫圇完一碗米飯和洋蔥牛柳的陳家林,忍不住在心底暗罵自己多事,為了拼個輸贏居然給這混蛋做飯。
「用……不著。」陳家林洗過臉清醒了不少,再吃飽肚子胃也好受的多,換上一身干淨衣服,洗衣液的清香氣息取代了酒氣的縈繞,看蘭思定明明灌了一瓶伏特加,卻能一點事沒有的做飯,他就知道自己的酒量根本不是對手。
蘭思定氣定神閑︰「那最好。」從飯廳內,專門存放各種酒類的恆溫冰箱內取出若干洋酒,放在黑色桌面上,一流水排開,「你看是要用杯還是要就這麼喝。」
陳家林問︰「你想用這種方式讓我放棄白艾?還是你想把白艾當做我們這場比試的獎品?」
蘭思定用鼻子哼出瞧不起人的單音節︰「別挖坑等我跳了,陳董,小白是我的,你挖牆腳也得看看你是不是能和我旗鼓相當,我就為了證明你哪哪都比不上我,要不等你做好心理準備你來開瓶?」
雖然偶爾回籠的理智最終還是戰勝不了男人好戰的性格,面對陳家林的挑釁蘭思定比誰都囂張。
陳家林也不甘示弱︰「不好意思的很,我家沒有喝酒的杯子,要不我用瓶,給你拿個咖啡杯,你湊合用。」
「你別後悔。」蘭思定低沉的聲音如戰鼓擂響了沖鋒的信號,這場死磕拉開了陣勢。
……
陳家林已經吐過第四回了,還在死撐,地上到處散落近三十顆的酒瓶,蘭思定為了解恨,把陳家林家里珍藏的酒全開了,洋酒喝完還有葡萄酒,葡萄酒喝完還有啤酒,啤酒喝完他還能打電話讓人送白酒過來,只要陳家林有本事。
雪白的牆上掛著的方形時鐘,指針正向凌晨三點,千杯不醉的蘭思定坐在地上靠著沙發也有了酒醺的意思︰「陳家林,你他媽的真是個王八蛋,蓋棺定論了的事,你非要出來插上一腳攪和。」
「蘭思定,你以為你是什麼好東西,我認識白艾快六年了,你一出現就搶了我一生的愛,我痛苦的時候,你小子還耀武揚威的樣子,讓人看了都想揍你。」
「哈哈,可惜你打不贏我,軟蛋。」
「讓你說我軟蛋。」陳家林把冰桶朝著蘭思定的方向踢過去,冰塊撒了一地,木質地板上到處是水痕。
蘭思定問︰「感情有先來後到嗎?」
「沒有,但我就是不甘心,我連機會都沒有就被三振出局,憑什麼,我不甘心你咬我啊?」
蘭思定撲上去就是一口,他咬了,很痛快。
被咬的很痛苦的陳家林兩眼泛紅︰「你還真咬我?」
「你不甘心白艾也是我的了,我倆明天就領證,你一邊牆角哭去吧。」
「你的怎麼呢?我有權利對白艾好,我付出我樂意,她接不接受是另外一回事。」
「我讓你付出。」蘭思定的拳頭雷霆之勢飛了出去,可惜準頭偏了幾寸,強悍的力道被地板一力承受。
陳家林躺在地上大笑︰「哈哈,沒打到,光會用暴力解決問題。」
「老子能用拳頭解決的問題從來不費心,有本事你也咬我啊。」
陳家林出于報復,真想咬回蘭思定,蘭思定瞅著機會一拳上去這一次準頭正中紅心,兩個酒瘋子扭打成一團。
直到兩人的力氣告罄,陳家林頂著熊貓眼癱倒在地上,對蘭思定吼道︰「你丫別晃了,晃的我頭暈。」
「老子坐著沒有動,你別晃你腦袋世界就平衡了。」蘭思定嘴角也是傷口,喝一口酒,疼的齜牙咧嘴。
陳家林躺在地上,閉上眼忽然說道︰「我不甘心蘭思定,你說我要付出了追求了白艾,被拒絕還能想得通,可我什麼都沒做,我他媽的認識她六年,居然什麼都不做,你說的沒錯,我他媽就是軟蛋,不敢靠近她,害怕她拒絕,現在她成你的了我才鼓起勇氣,我知道這樣不好,但心里有口氣堵,堵的干什麼都沒勁,連活著都提不起勁,你說我能怎麼辦?」
蘭思定垂下眼簾,然後干脆的把手里的酒喝完,瓶子丟開再開一瓶說道︰「我管你怎麼辦!」
「我要公平競爭,我用六年時間換個公平競爭,你要是男人就接受我的挑戰。」
「公平競爭個屁,老子是不是男人還要你來界定,你當老子喝酒喝傻啦。」
陳家林听後哈哈大笑,胸口都笑的震動︰「他娘的,你果然好酒量,這麼都騙不到你。」
「你都還有腦子玩手段,老子不能對不起你的用心良苦。」
「蘭思定,我醉了。」
「醉了就睡。」
「行。」
陳家林說睡就睡,很快細微的鼾聲響起,蘭思定喝完手中的酒,再開上一瓶,一直到五六點,他喝光剩下的酒從地板上起身,伸展了手臂,看著躺在地上的陳家林皺了皺眉頭。
「我見過拗的沒見過你這麼不見棺材不掉淚。」說完蘭思定拿了地上的外套,大步朝著門邊走去,出門的時候他帶上了門,走的無聲無息。
門 噠一聲輕輕關上,陳家林躺在地上,翻了一下腰酸背痛的腰身,睜開眼看著掛著吊燈的天花板,陷入呆愣,他終于知道白艾為什麼選擇蘭思定了,蘭思定是非常堅定的男人,在任何情況下都對白艾有著一片丹心的執著。
手臂捂住雙眼,感受地板的冰冷,他愛白艾,不比蘭思定少,可是時間錯過機會就沒有了,溫暖的淚水從眼角滑落,放棄白艾……他做不到。
……
蘭思定在白艾家吃完晚飯,收拾好家務,放好帶來的葡萄酒,然後賴了一會沒有太難纏便決定離開。
白艾正好接到家里打來的電話,只是簡單跟蘭思定告別,然後到陽台接了電話,是沈琳。
「小艾,是媽媽。」
「媽,這麼晚還沒有休息。」
「你不是還沒睡。」
「一會兒就睡。」
「後天是你祖母的生日,你爸讓你回來一趟。」
「好,我後天下午過去,蘭思定也一起。」
「真的?」沈琳對蘭思定別提多滿意了,一听這喜訊喜上眉梢。
「恩,昨天他給祖母家送了點東西去。」
「那一車的東西是他送的?我說了,還搞得神神秘秘不讓送東西的人說,說什麼怕你祖母不收,他送那些營養品保養品把你祖母祖父嚇一大跳,你問問他有沒有什麼不吃忌口的東西,別到時候登門做客餓肚子。」
白艾笑著提醒︰「媽,是祖母的生日。」
「哎,蘭思定第一次來做客,也該了解客人的口味,我多做點菜,有你祖母的你不用操心。」
白艾順從的說道︰「好。」
「那我掛了,你早點休息,記得問問蘭思定有沒有忌口的。」她得趕緊想想菜單,免得到時候著急,這個女婿啊可要爭氣,爭取一定把她家女兒搞定才是。
「我知道了。」
兩母女互道晚安然後掛斷了電話。
沈琳身邊的白厚文正假裝看著報紙,見她掛了電話立刻責怪的說道︰「我讓你打電話了嗎?」
「你別跟我橫,你媽生日又不是我媽生日,我叫女兒回家不說你叫的那說誰叫的。」
嘿,脾氣越發見漲,白厚文對沈琳橫眉怒目一番,不敢發作,誰讓他假裝車禍騙人害的她暈倒進醫院,現在基本處于毫無家庭地位,只要沈琳生氣他不看眼神下菜,一天就只能吃白米飯,白厚文見沈琳要走,砸吧下嘴不自然的問︰「那個,你剛剛問蘭思定有沒有忌口的東西是什麼意思?他也要來?」
「自己問女兒去。」沈琳驕傲的轉身上樓,沒興趣當白厚文的傳話筒。
這晚蘭思定和陳家林的爭斗,白艾並不知道,隔著兩道門隔出兩個世界,第二天白艾依舊遵從作息,提早到了公司。
這是她曠工後第一天來公司,昨天的工作行程全部需要外出和合作方洽談,所以她並沒有到公司。
「丁秘書,夏敏回來了嗎?」經過秘書室白艾順便問道。
丁蓉潔站起身回到︰「我給夏經理的助理去過電話,說她一直在巴黎,歸期未定。」
夏敏前段時間去參加巴黎的室內設計展,听說是周黑棘動用私人關系舉辦的,這兩個人,斗氣都斗到外國去了。
「恩,把這兩天的報紙拿進來。」她沒在公司,流言說她要離開萬騰,所以肯定相關新聞有見報,白艾需要掌握一下媒介對此事的看法,然後才能衡量商界內各方人士的反應,最後做出正確的應對。
丁蓉潔拿出早已經歸納好的各種財經新聞,包括重點網絡的采重,放在臂彎間走進了辦公室。
在辦公室內,白艾一邊掛外套一邊交代著︰「你挑家電視台,定個時間讓他們到公司來進行采訪。」
「白總,你要接受采訪?」丁蓉潔嚇了好大一跳,白總向來不接受任何公共媒體的訪問,第一次松口接受訪問,不是報紙、雜志而選擇電視台,這麼直面的方式好嗎?
「恩。」這次流言已經出現,蘭思定把事情推到這一步,她也應該有點響應,不然任由流言一直流傳,沒有定論不太好。
「白總,是主流電視台嗎?」
「對。」
「好,我會著手去辦。」記錄下來丁蓉潔從資料中抽出一份報紙放在桌面上,「白總,你先看看昨天的報紙,頭條新聞。」
報紙上蘭思定和陳東恩的合影十分顯眼,看得出蘭思定的存在讓陳東恩很不舒服,白艾一目十行,基本能了解文章沒有多少真實性,無非是說蘭思定和陳東恩有矛盾,夸張化的語言好像兩人已經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然後配合上圖片,倒很有說服力。
白艾收回視線︰「我知道了,你今天給總部去份人事提案的報告,應該給杜順志配秘書了。」
「白總,有什麼好的提議嗎?」
「建議總部這次給杜順志配三名秘書,薛曉麗和王婉婷都不錯,還有一名讓總部派。」
丁蓉潔應允︰「我知道了。」
「你這邊還有什麼問題。」
丁蓉潔道︰「關于柳朵朵的調任問題陳董已經通過。」
白艾問︰「杜順志任職經理有多久呢?」
「剛剛一個月。」
白艾快速過了一下最近公司的事情,想想柳朵朵的事也差不多了,對丁蓉潔吩咐道︰「調任問題先押後,兩天後,上午九點讓柳朵朵來我辦公室來。」
丁蓉潔記下,接著匯報︰「白總,陳氏和普爾科斯已經簽訂合作,項目在進行中一切都很順利,杜杜里和多米三天後會來中國,他們希望能和你一起去拜訪一下董事長。」
「然後?」
「然後杜杜里先生的原話︰讓那不開眼的老頭明白明白白艾不是好欺負的,如果陳氏沒有白艾,我們柏帆立刻終止合作方案沒商量,大不了賠錢。」杜杜里和多米不愧是白總的擁躉者,表現的非常有義氣且流氓氣息濃厚。
「多米什麼意思?」
「多米小姐的原話︰錢是個什麼玩意兒。」
白艾笑了笑︰「安排好他們的酒店讓他們好好休息,我會跟董事長溝通見面的事情,你看我行事錄上哪天能抽出晚上的時間?」
丁蓉潔用手指快速掃了下手中的平板︰「四天後。」
「四天後辦一場酒會,當做歡迎杜杜里和多米,到時候你、杜順志、薛曉麗和王婉婷帶上舞伴,一同參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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