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敏威脅白艾不成,只能轉而恐嚇林沐琳︰「好好干活,不然不給你飯吃。」
林沐琳嘿嘿一笑,盡在不言中的開始當她的小小粉刷匠,對于夏敏和周黑棘能夠共處,她倒是樂見其成,這些年夏姐為他們付出太多,辛辛苦苦忙忙碌碌自己的終身大事卻束之高閣。
林沐琳希望有個男人能夠勇敢的站出來去讓夏敏依靠,夏姐是個好女人值得和一個好男人相守,眼眉前這個周黑棘還不錯,至少孤身前往孤兒院的時候,在他們一群孩子嘰嘰喳喳的圍攻下,他從一而終一直保持著一臉看誰都不爽的表情,沒有被嚇跑,已經很不容易了。
夏敏哪里會不知道林沐琳心中的小算盤,見她笑的隱晦,卻也懶得收拾,對白艾問道︰「對了,杜杜里和多米回迪拜了嗎?」上次吃飯他們相談甚歡,和多米還約著有空去法國**。
白艾踮著腳尖刷牆角,一氣呵成然後才道︰「回去了,听說家族老爺子緊急召喚,所以走的匆忙連電話都沒來得及打,我也是到酒店去看了他們在前台給我留的便簽才知道。」
「哦。」夏敏踢拉了一根小板凳準備打理天花板,踩上板凳後,帶著惋惜道,「說句實在話多米呆在那里屈才了,她的能力沒有得到完全的開發,這麼浪費實在劃不來。」別看現在多米能夠在杜杜里身邊幫他打理一切,但是一旦結婚按照當地的風俗,她就必須回歸家庭,如果沒有杜杜里,多米的未來會更廣闊,這就是女人的無奈,地域和民風的限制法律和男人的壓迫,往往事與願違,更別提迪拜的男人還可以三妻四妾,那光影只是想想夏敏都搖頭。
白艾說︰「細節決定成敗,性格決定命運,多米的為人應該不會過的太差,你啊……就是愛操心。」夏敏是個操勞命,對人好恨不得能把所有好都給對方,殊不知她也只是個女人,也不知她什麼時候能對她自己好一點。
林沐琳附和︰「夏姐你要這麼關心多米,不如等粉刷好了我們給他們拍張照片過去,白姐的公司他們不是也有份,讓他們看看別墅的改變正好一起高興。」
夏敏點頭︰「也行。」
林沐琳報以甜甜一笑,在她看來,夏姐對在乎的人總是有諸多的不放心,總是希望能夠面面俱到,而白姐對在乎的人比較傾向于點撥,她會在關鍵的時刻做出正確的指引,然後在一旁看孩子們自己去模爬滾打,成龍成鳳都是自己的造化。她們倆白姐像爸爸,夏姐像媽媽。
很快一面牆刷的平滑嶄新,三個女人挪著報紙準備轉移陣地,夏敏想起什麼對白艾發問︰「艾,上次來你家那個殺人犯怎麼樣呢?你說他會保護沐琳,不會是用什麼非常手段吧。」
「你說格納?」不用非常手段她也不會找格納。
「恩,那家伙你怎麼認識的,看起來讓人發毛,跟波斯貓的稀有品種一樣。他身邊的老管家一口一個主席叫的順溜,難不成是什麼工會的領頭羊。」夏敏看人很準,一看之下就知道格納不是良好公民,渾身上下帶著淡淡的血腥和殺戮氣息,和他們相比是另外一個世界的人。
「回德國了。」
德國、主席、格納、大量的詞匯鑽進林沐琳的小腦袋中,讓她皺起秀氣的眉毛︰「白姐,你和夏姐不會是在說幽冥的主席格納吧。」
「就是他,這次你到德國去,他會找人保護你。」白艾道。
林沐琳倒吸一口冷氣,細瘦的雙手捧住自己的臉頰︰「白姐,我認識你這麼多年,但是每每你還能給我帶來震驚,你說我調查這個調查那個,就獨獨沒有調查一下你,你知道格納是幽冥的主席嗎?你知道幽冥是德國最神秘的黑幫嗎?不對,我覺得應該是全球最神秘的黑幫才對,連政府都和這個組織簽訂了互不干涉的條約,連黑手黨都敬畏害怕的公會,你認識他們的主席,你快跟我說說到底怎麼回事,為什麼我和夏姐都不知道這件事。」
白艾問︰「想听故事?」
林沐琳雙手合十︰「恩啦,無比的想听。」
夏敏丟開滾刷︰「加我一個。」
三人席地而坐,故事緩緩開始。
三年五個月二十一天以前,白艾因為商貿進出口的合作初次到德國,因為這是她第一次經手陳氏的商貿合談,所以那個日子她記得很確切。
當她從飛機上下來,踩在柏林的土地上的時候,並不知道這個看似安靜祥和的城市中會有一場奇遇正等待著她。
坐上公司派來的專車,白艾一路沉醉于沿途的風景之中,公園、森林、草地、湖泊和河流,都那麼祥和,一個擁有沉重歷史文化的國家,它的過去……因為戰爭,在世界上被無數人戰栗和痛恨,而它的現在因為科技和經濟又被人稱頌,它是一個矛盾的綜合體,經濟發達、出口額長年位居世界前茅,工業振興發展,技術力量領跑全球享有盛譽。
白艾很年輕,年輕的只能從歷史書上了解過去的德國,在沒有感受紛飛戰火的年代,她對德國也不會有太多的情緒。
很快她到了陳氏的海外集團,公司已經為她安排了三個月的租房,這次出國她需要打通德國和中國市場之間的貿易紐帶,當然三年前公司還不會把這麼重要的任務只寄托在她一個人身上。
她只是先鋒軍,搶奪市場份額的棋子,成者為王敗者為寇是陳氏給她的考驗,因為她敢干敢拼,會隨機應變,夠狠夠不擇手段,所以陳東恩才給了她這次機會,在所有人都等著看她笑話的時候她卻通過了這次考驗,頗有些傳奇色彩,也是從這一次她在商界聲名大噪。
連續一個月調研,一個月的開會,白艾的情緒已經興奮到了極點,她把睡覺時間縮成兩天五個小時,然後是三天四個小時,咖啡成了續命的靈丹妙藥。
別人工作的時候她在公司工作,別人休息的時候她回租屋工作,三個月就快要結束,她已經有勝利的把握,這個時候命運給她開了一個玩笑。
凌晨,她發現有資料落在公司,簡單梳洗收拾一下,準備出門,可當門打開的時候她怎麼也沒有想到,門外站著一個很高很高的男人,陷在黑色的風衣中,手里舉著一把殺傷力強可靠性高的勃朗寧。而舉槍的這個人就是格納。
「讓我進去。」黑洞洞的槍口還有很高的溫度,對著白艾的光潔的額頭前,濃重的火藥味道刺鼻的讓她皺起了鼻子。
白艾讓開了門,格納跌跌撞撞的沖進了房間直到踉蹌的跌進沙發才停下動作。
白艾輕緩且快速的關上門,不露痕跡的走進客廳,因為一室昏暗所以她打開了壁燈,光線乍泄照亮了整個房間,這時她才看清仰躺在沙發中的格納,英俊的臉龐布滿汗水,黑色的卷發貼在額角突顯頹廢,不一樣顏色的眼楮正含著不屑好像在等待她的大驚失色,加之整張沙發都容納不下的出挑身材,讓他的存在不容忽視。
白艾無視格納的藐視,放下手中的包走上前問道︰「你打算什麼時候走?」看來今晚去公司取資料的事要延後了。
格納眼中閃過愕然,明顯對白艾的舉動產生疑問︰「你不怕我?」
白艾對于這個愚蠢的問題沒有回答,只問︰「需要喝什麼?咖啡、熱水或者烈酒。」
格納把槍放在桌上,執著的要得到答案︰「你不害怕?」
「你要殺我?」白艾直視格納一藍一綠的眼楮,雙手靜靜的垂放著身的兩側。
「殺。」格納望進白艾的眼底,只看見一片平靜,她真的不怕他居然有女人不怕他,不怕他也就算了還不怕槍,多麼好笑的事情,于是格納開始細細打量眼前這個看上去身無三兩肉的小小女人。
個子還算中等,不過太瘦,表情很冷淡,顯示出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性格,東方的長相很漂亮,但是除了漂亮還帶著深不可測的神秘,很奇特的感覺,年紀看上去十分小,她成年了嗎?介于東方人的長相都比實際年紀小很多,他先當她已經成年了吧。
白艾對打量她的格納說道︰「既然都要死有什麼好怕的。」
「不殺。」
「既然不會死,更應該不怕。」
格納玩味的笑了,好听的聲音忽然被一聲悶哼取代,因為發笑震動了他的胸口拉扯住他傷口的肌肉。
白艾用中文說道︰「活該。」男人熱愛逞強是她最無法理解的一件事情。
「你說什麼?」格納听不懂中文。
白艾換回德語︰「我說如果你有急事可以先去忙。」
「你是個正常人嗎?」居然還會開玩笑。
「作為正常人,你應該療傷了。」他的大衣上滿是暗紅的鮮血血漬,看樣子傷勢不輕。
格納命令道︰「急救箱拿過來。」
白艾從廚房掏出從來沒有用過的急救箱,提拉著回到客廳,放在矮桌上,坐在了格納的對面。
格納收起槍,用手指挑開急救箱︰「你是日本人還是中國人?」
「你看呢?」
格納扯著嘴角笑了笑,她居然還有心情和他來猜猜看這一套︰「我看你像外星人。」日本的女人長相多寡淡,而中國是個神秘的國度說不定會出她這種怪胎。
被當做外星人的白艾並沒有否認︰「差不多。」
「你的德語不錯,是華僑?」格納開始翻看急救箱,找出他需要的東西,繼續和白艾聊天也正好轉移他的注意力。
「不是,游客。」
槍 嚓上了膛︰「游客還需要租房定居嗎?」他討厭說謊的人,看她那副輕松的樣子一點沒有應該有的恐懼,是他太縱容她了。
白艾皺了皺眉頭︰「你把我背景問這麼清楚,是想以後殺人滅口還是想事後報恩?」
格納緊盯白艾,將她臉上的表情盡收眼底,她在煩躁嗎?那模樣居然似根羽毛瘙癢了他的心底,真是有趣的女人,太有趣,讓人想把她當寵物圈養起來,以供狎玩。
格納的心情開始節節拔高的愉悅,眼珠的顏色變的濃重,他終于哈哈大笑出聲,然後……暈了?
白艾傻眼,啼笑皆非的看著上一秒還精神抖擻,用如狼似虎般的眼神將她生吞活剝的男人,這一刻正無力的癱倒在沙發中。
無奈的嘆口氣,這人要走她還好辦,不走她在這里人生地不熟,哪里去給他找黑醫醫治,掏他口袋找找手機看能不能聯系到他身邊的人,這樣的想法白艾直接擯棄,她沒有興趣把自己臨時的家暴露給黑幫人士,讓他們登門跑來打擾她的生活。
那如果報警了,當地警方對外國人可沒有什麼優待,她看看手表,如果現在趕到公司,取了資料,再輾轉去合談正好時間能趕上,再看看格納,用指尖掀開他的大衣,黑色的襯衣在黑色的風衣下已經濕透,分不清他現在渾身上下是血還是汗。
白艾動了動鼻子因為討厭血腥的味道屏住呼吸。湊近一點,發現他的月復部有三處出血點,然後將大衣蓋回原位,站起身來閑涼而語。
「中了三槍,還能挺的現在,你也不像正常人。」說完去拿包,她趕著合談,今天是最後一天,如果順利她將完成這項艱巨的任務。她已經吃夠了香腸和面包,從來不挑食的她第一次瘋狂的想吃魚香肉絲。
「你要去哪?」本來已經暈過去的格納忽然又頑強的醒來。
「上班。」白艾留了一盞燈給奄奄一息的格納。
……
「不準走,幫我處理傷口。」格納無語至極,到底什麼樣的女人才能在這種情況下心心念念的想去工作,這里是悠閑的德國,她不是游客嗎?上個鬼的班。
白艾往門邊走去,稍作停留問格納︰「我認識你嗎?」她把房子讓給他已經仁至義盡了。
格納已經沒有力氣開槍,失血過多讓他昏昏欲睡。
關門的時候白艾用中文說︰「你要死了,就是你的命,你要活著,等我回來再幫你找醫生。」
說完,沒有猶豫 的一聲後她關了門。而格納在昏迷前恨的牙癢,該死的女人,她又說他听不懂的中文,這次逃過一劫他一定要學會那方方正正的文字。
白艾這一走就是一天,等她回到家,打開門扭著發酸的脖子,看見沙發上的格納已經月兌掉了上衣,厚紗布纏在腰間,繞過肩膀,而紗布下漂亮的肌肉上沾著干涸的血跡。
「居然沒有死,真是頑強的生命力。」桌上放著酒精、刀、鉗子、針線和紗布,還有滾落在地板上的三枚彈頭,看來他不但沒有死還自己對自己進行了救死扶傷。
格納在沙發中忽然睜開眼,強硬的將白艾拽到自己的懷中,然後如鐵般的雙臂鉗住了她嬌小的身軀。
性感的嗓音危險的在她耳邊響起︰「你是我見過最有意思的女人,我想要你。」
格納有意勾引白艾,奈何白艾手中正握著一柄帶倒刺的軍刀,此時冷冷的抵住了他的傷口
「有意思嗎?」白艾問。
「這麼隆重的對待我?我是第一個享受你特別待遇的男人,還是你對這種情況已經習以為常了。」格納看了看軍刀,只覺得她的舉動可愛至極,讓他倍感動心。
「中了三槍都沒死的人,是應該隆重對待,今天買的還沒有用過,不如你幫我試試好不好用。」
格納用行動回答了白艾,他吻住了她的唇,而刀尖也毫不猶豫的沒入了他的皮肉。
淺短的一吻讓他愛上了這個女人,她唇瓣的柔軟就此烙在他的心口,不過吃疼也讓他拍開了她手中的刀,感覺傷口浸出一股暖熱,性感的笑道︰「挺好用的。」
白艾冷眼︰「五十歐元,看來性價比挺高。」
格納站了起來,挺拔高大的個頭籠罩了白艾,他伸手模模她如綢緞般光滑的臉頰,然後將手中的字條塞進了她的手中︰「謝謝你救了我一命,這是我的號碼,我欠你的人情會還給你。」說完提上衣服頭也不回的走了。
白艾坐在沙發中只是疑問,她救了他一命嗎?怎麼她不知道。不過把房子借給他避難,不用說的這麼情深意重吧,而後來格納便開始用這個借口接近白艾。
這是白艾和格納的初次相遇,此時此刻他們連彼此的名字都不知道。
據說當時格納要接任老主席也就是他爸爸的位置,但是他爸爸身邊惡俗的出現了一個狼子野心的手下,這位手下能文能武自認有資格取代格納,所以他傾巢出動準備讓老主席斷子絕孫,這樣他也能夠順理成章的登上主席之位。
不過這位手下可能不知道,小說男主角都是開掛的小強,有金手指這門技能傍身,想死沒有那麼容易,作為男主角的格納當然也不例外,所以他活著回去了,然後用屠殺平定了手下的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