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是聖誕節,白艾答應要和他一起度過,而他終于可以名正言順的去抓那牽扯著他心的小女人。
看看她多殘忍,到現在都不給他打一個電話,她就是能忍得住,原則性強悍到無人能比,即使到了他家還是能提前跑掉,讓他回家也只能撲空。
蘭思定開車行駛黑夜中,不知不覺停到了白艾住所的樓下,熄火之後恨不得能立刻闖進她家,問問她這幾天到底有沒有想他,可是最終卻忍了下來,他還有事需要準備,明天……明天就可以見她。
蘭思定在白艾的樓下停了一會兒,從車窗能看見她房間的燈一直亮著,心里有小小的期望,希望她能站在陽台這樣他便可以看上一眼。可直到他接到電話白艾也沒有出現。
「老大,你吩咐的事情我們這邊已經全部搞定了,煩請你老過來驗個收。」貝亞特的來電是關于求婚的事的準備,他們敬愛的老大心心念念要給白艾一個別樣的求婚,但是可惜一直未能實現,白艾答應訂婚是在她的學校,老大求婚是在德國被人追殺的時候,兩者看來都太不正式,所以為了能夠走一下平民路線,他們身為老大的至交好友,主動承擔了這份重擔。
而就在費玲達和同伴收拾歌德的時候,剩下的人在市區內某廣場的樓頂上埋引線,埋的熱火朝天。
「恩。」蘭思定哼了一聲表示知道了,然後掛斷手機,最後再戀戀不舍的看了看白艾的家,發動了汽車驅車離開。
家中。
白艾放下已經發燙的手機,盯著看了它好久好久,在十分鐘後確定不會再有電話打入,她才松了一口氣。
閑庭信步的晃蕩到窗前,這幾天家里的人都不敢多跟她說話,連爸爸也在給她端了水果之後,離開之前叮囑她好好休息,有什麼事還有家人。
關上門後她明顯听到爸爸在門口嘆息,忽然感覺她真是個沒心沒肺的人,所有人都為她操心,她卻何其淡定的在等蘭思定的電話。
大家把事情都看的太過嚴重,所以她也感覺到負擔,最後干脆從軍區出來,回到家中獨處,不過她這一舉動更讓關心她的人覺得她傷心欲絕,害怕她一個人做出什麼不理智的事情,讓事態擴大。所以一夜之間她變得炙手可熱,家里知道情況的親朋好友全部聞風打來電話關心,一再表示生活很美好,生命很無價,而且她這樣的商界女金童,更是無價中的無價,聊天期間眾人還秉承一個中心思想,隱晦的表示︰如果實在氣不過也不能拿自己的**出氣,完全可以把蘭思定宰了來泄憤。
從此番對話中能看出他們白家人護短的格調和心狠手辣的家族天性。
白艾只能通過手機感謝大家的關懷備至,也無數次表示沒有事,殺別人和殺自己都不在她近期的行程當中,而且一再保證訂婚宴會準時進行,不會讓大家的紅包無處消耗。
大家一听白艾還有心情收錢,就知道她沒什麼大礙,于是紛紛帶著祝福掛了電話,當然也有親友不只是祝福,他們還對蘭思定的忠臣度提出了質疑。
主要是兩人還沒有結婚就有其他女人出面鬧事,給了他們很不好的印象,消減了他們對蘭思定的信任度,所以再三叮囑白艾,如果今後需要幫忙收拾蘭思定請隨意開口,雖然難度比較大,但是他們也會竭盡所能。
這一點又體現了白家人的團結友愛和防心過重的特點。
白艾這幾天接到了很多電話,有讓她暖心的也有讓她啼笑皆非的,但至始至終她沒有接到的蘭思定的電話。
一開始她想他是需要時間妥善處理寵靜的心情問題,畢竟這件事牽扯的幾家人都在一個系統之內,低頭不見抬頭見,如果稍有差池,說不定就反目成仇。
可是三四天過去她獨自一人在家中看著大雪點綴了平安夜,想到前幾天蘭思定為了和她能夠單獨約會,那找借口的模樣,不由在落地窗邊笑了。
往年的這個時候她還在忙碌著,在辦公室、在會議廳、在機場,反正從來沒有像現在一樣,有閑暇的心去看雪景,甚至在以往下沒下雪她都記不住。
忽然桌上的手機又開始鳴叫,白艾不得不回到客廳去接听。
是陳家林的來電,他在電話對面說︰「平安夜快樂,白艾。」
白艾听見陳家林的聲音,顯得平和,沒有前幾天的疲憊和緊張,于是問︰「事情解決呢?」
陳家林輕笑︰「你已經把該做的都做的很到位,肯定能解決,現在承接方有一家公司願意借著沾水的皮料出一個新的系列,皮包上會瓖嵌寶石和碎鑽有普爾科斯和杜杜里還有我聯合提供。」
「是好事,新系列上市後先拿顆樣品給我,我最近接受一次電視台的采訪,正好能提著它出鏡。」白艾的新公司要開了,所以她準備再接受一次采訪,把公司的理念宣傳出去,以後她不再為別人打工必要的曝光量必須保持。
陳家林在沉默後無比由衷的贊嘆︰「你果然是商業奇才。」白艾做系列的代言人比任何明星代言來的有分量的多,一直以來她的穿衣打扮就很受女性的白領、金領的追捧,而這些女性的消費能力又非常強悍,加之在她們身後有很寬廣的人際網,所以不愁銷量。
白艾的鼎力相助如同給陳家林打了一劑強心針,他很感激,也很失落,明明想約她出來喝個咖啡,最終又變成了商談,看來他和她之間只能在公事上默契十足,生活中也該分道揚鑣了。
陳家林的電話是平安夜里的最後一個電話,當白艾掛斷電話的時候,鐘上的分鐘跳過了十二,正式步入凌晨。
白艾伸了伸懶腰,準備洗澡睡覺,走到浴室邊忽听敲門聲,她立刻停下了腳步,手放在門把手上。
是誰在敲門?平安夜這個時間段,會來敲她家門的人應該只有他了。
白艾有一絲止不住急切,踩著拖鞋跑到門邊,沒來得及從貓眼看一眼門外到底是誰,就直接拉開了門。
「周三省?」白艾盯著黑口黑面的周黑棘看,「夏敏沒在我這!」
周黑棘不耐煩的揮手讓白艾退後,他好進門︰「我找你,看你溢于言表的失望,你以為我是蘭思定嗎?」
「你找我有什麼事?」
周黑棘把手中的塑料袋提高︰「給,你的藥。」
「什麼藥?」需要大半夜專門來送。
「大姐,補藥,你來檢查身體數據顯示你身體虛的厲害,現在趕緊調養以後才能生孩子,不然你想讓蘭思定斷子絕孫嗎?他現在離了你估計也活不長,再找其他女人生孩子肯定不可能。」周黑棘的話說的又急又恨,還好白艾是個愛惜身體的人,對于看病吃藥保養她不排斥,他也了解這一點,所以才把專門調配的藥全部換到保健品的瓶子里。
「有這麼嚴重?會影響生育?」白艾翻看著袋子,「全是保健品。」既然都嚴重到後代問題上,不是應該有治療性藥品嗎?
周黑棘刻薄道︰「不然你以為強身健體應該吃砒霜嗎?」
白艾看了一眼今夜尤其尖酸刻薄的周黑棘︰「我看你才像吃了砒霜的人,我去幫你拿面鏡子,讓你好觀察一下腦溢血前兆是什麼樣。」
周黑棘月兌掉手套,給自己和白艾倒了一杯熱水︰「先吃藥,我給你寫了服藥的時間和份量,你以後照著吃就行,你現在身體不好,記得把咖啡戒了。」
白艾一邊把藥倒在一個瓶蓋里,借著溫水送進胃里,一邊奇怪周黑棘的態度,他好像尤為關心她︰「除了咖啡,還戒什麼嗎?」
「沒了,你現在不需要熬夜加班,也就喝咖啡的習慣不好,記得吃藥,我走了。」周黑棘看白艾服完藥後不打算再逗留,就此別過,匆匆離去。
白艾送周黑棘出門,看他專門跑一趟也不容易,在門口和他揮揮手帶著笑容道別,關上門才算真真正正的結束了一天的忙碌,只需準備洗澡然後睡覺。
……
聖誕節到了,今天對于蘭思定來說是意義重大的一天,因為是時候接老婆回家過節,所以他尤為心急,提早處理完手頭的事,把處理不完的重任委派給別人去賣命,早早的告了假,收拾一番趕緊出了門。
到了市區找到白艾,已經是日落時分,看見他朝思暮想的女人就在街對面,穿著厚厚的白色大衣腳步卻很輕,他沒有叫她,只是跟著她的腳步一直慢慢的走,慢慢的前進,直到她要過街,站在十字路口等紅綠燈的時候,抬頭望向他這邊。
兩人四目交接,他看見她明顯的愣了一下,然後微笑,那麼迷人,讓他心動不已差點忍不住趕了過去。
可是最終他沒有動,站在原地看她越來越近,直到她走到他的面前觸手可及。
白艾一瞬不瞬的盯著蘭思定,他來了,信守承諾陪她過聖誕節,還以為他永遠不會出現,還好他沒有失約。
「好久不見。」她說。
「過來。」蘭思定展開雙臂。
白艾不習慣在人潮中展示親昵,但這一次她毫不猶豫的走近,靠近他的懷抱。
「抱我。」蘭思定雙臂拉的很開,拽的二五八萬,能夠順利處理寵靜的事他需要獎勵。
白艾听話的抱住了蘭思定,整個人落入他的懷抱中然後深深的吸一口氣,聞到熟悉的味道,听著他胸口穩健的心跳聲,心不由安了下來,她今天在公司倉惶了一天,甚至開始懷疑自己讓蘭思定去找寵靜好好談一談是不是做錯了,最後連丁蓉潔都忍不住問她是不是有事。
「你顛覆了我的自信心。」白艾悶在蘭思定的懷中有些氣悶的說。
蘭思定收緊手臂,重重的嘆息著︰「不會再發生這種事了,老婆,我來接你回家。」
白艾說︰「你要是再不來,我就去找你。」
蘭思定笑開了花,親吻白艾的頭頂︰「好。」知道她在乎他比任何事情都能讓他開心。
兩人就此和好如初,兩只手一直十指緊扣。
蘭思定問︰「吃飯了嗎?」
白艾說︰「沒有。」
「那帶你去吃飯。」
白艾點頭。
兩人穿過天橋,準備步行去餐廳,忽然在橋上竄出一道矮小身影,戴著著聖誕帽混跡在人群之中,她手持紅艷玫瑰一朵,花瓣上還依稀可見滾動的水珠,冒冒失失的擋在白艾的面前。
「白小姐,你也在這里啊?好巧好巧,蘭先生給你未婚妻買朵花吧。」
白艾被袁子彈的出現嚇了一條,卻很快鎮定下來︰「我記得你,你叫原子彈是嗎?」
袁子彈表示與有榮焉,居然能被白艾記住實在三生有幸︰「白小姐,是土頭袁,袁子彈。」
白艾笑了︰「你在賣花,你不是婚禮設計師的助理嗎?」
「我打工,賺錢不嫌多。」袁子彈說著把手里的花遞到白艾跟前,「這朵送給你。」
白艾接過花說謝謝。
袁子彈看著美女的笑容,不覺一張臉漲得通紅,然後舉起手中的一捧花對蘭思定說︰「蘭先生,給未婚妻全買了吧。」
蘭思定看著耍心眼的袁子彈,掏出了皮夾,冷眉冷眼的說︰「這是你第二次找我要錢了。」
「祝兩位幸福快樂。」
袁子彈呵呵一笑的把錢收了起來,然後把包裝好的花塞進白艾的懷中,當什麼都沒听見,這話說的多難听啊,所謂要錢是針對沒有付出勞動的行為,是享受拿來主義,她可是按照腳本在賣花,多勤勞的舉動,怎麼能說是要錢呢?
沒錯,袁子彈的出現是經過蘭思定的安排,她手中的花里面有一個信封,信封里裝著很特別的東西,本來這花的費用已經算在婚禮訂金里,但是她還是故意找蘭思定要了花錢,主要是為了力求把她賣花的事詮釋逼真,如果她一手交花一手交錢,那白小姐不就看出來她在演戲了嗎?戲劇就是要追求逼真性,她自認演的很不錯。
袁子彈看著白艾和蘭思定恩愛的樣子,自言自語道︰「該是我領盒飯的時候了。」
就在她準備退場的時候,突然整個商場上空毫無征兆的燃起了煙花,步行街之上的每棟樓樓頂都有一朵盛開的絢麗,禮花下高樓上所有的滾大屏幕上出現了小白,我愛你的字樣。
商業區一下沸騰了。尖叫吶喊歡樂了氣氛,四周的男男女女抱成一團,都在尋找到底誰叫小白,而正主兒只是靜靜的依靠在蘭思定的身邊。
「謝謝你,蘭思定。」
蘭思定抱住白艾,對她耳語︰「看看花里面有什麼?」
白艾在花堆里找到紅色的信封,有些不明就里的問︰「這是禮金的信封?」
蘭思定說︰「打開來看看。」
白艾帶著狐疑打開了信封,手指尖尖的從里面拖出一疊錢,疑惑更加深厚的問︰「這是什麼?」
蘭思定懲罰的咬白艾的耳朵︰「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情形嗎?」
白艾說︰「記得。」一下回想起什麼似的,看著蘭思定發現他眼底一片笑意,好像能夠深入到他的靈魂里去,忽的說,「這是我第一次給你的錢。」他居然留在身邊?戒指他已經送過,沒想到居然會送她一封紅包。
蘭思定哼了一聲,滿臉佯裝的怒氣︰「你說你可惡不可惡,我渾身上下有哪一點像牛郎?」
白艾抱住花,悶悶的發笑,整個人微微顫抖︰「因為你身材很好,長的很英俊,對我很溫柔,能讓我歡樂。」
那一晚很美好,他處處顧忌她的初次,要了她一遍又一遍,在她耳邊不停用溫柔的語調安撫她,她是醉了,但是第一次以後她就因為疼痛而酒醒,後來的**之歡她卻清醒著,現在想起來還是驚覺當時的放縱。
蘭思定因為白艾的夸獎,渾身的燥熱被點燃,他咬牙切齒的警告道︰「別再說了,越來越會勾引人,真想現在就要了你。」
白艾還在故意撩撥︰「給我好不好?」
蘭思定低下頭去咬了白艾的脖子︰「妖精。」
白艾抿唇發笑︰「我去把它們裝訂起來,以後給孩子們講牛郎的故事。」
蘭思定大驚︰「你敢!在心愛的女人面前丟臉已經是我的極限,如果還在孩子們的面前丟人,我做爸爸的尊嚴在哪里?」
孩子們,這三個字在白艾心口添了一份別樣的幸福,她抱著他說︰「蘭思定,我愛你。」
「小白,我愛你,謝謝你答應嫁給我。」
禮花好像不要錢一樣綻放的沒完沒了,而且一次比一次絕美,震撼人心,到底什麼樣的女人可以讓男人為她如此不顧及金錢。
用滾動屏表達愛意,惡俗不惡俗?惡俗,可女人喜歡。
包了廣場上空使用權放煙花,惡俗不惡俗,同樣惡俗但花費的金錢斐然讓大多數的人只能望而興嘆。
求婚用紅包惡俗不惡俗,簡直別出心裁的惡俗,但它再惡俗也別出心裁。
當世界上沒幾個人能有這資本惡俗的時候,惡俗到極致就是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