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兩家是一個系統的,蘭思定有什麼事,大家自然知道,知道的差別不過是深淺的問題。
「恩,媽你想喝點什麼,果汁還是白開水。」在非常時刻有家人陪在身邊是一種寬慰,白艾自然的勾住了沈琳的胳膊。
「還不願意說嗎?」沈琳笑了笑了模模白艾的長發,女兒性格嚴謹不比尋常家的女孩那樣,喜歡對父母傾訴心理,有什麼事她習慣一個人扛著,正是因為這點讓沈琳擔心白艾會憋出病來。
大清早的時候白厚文就不睡覺,在床上翻來覆去,一會嘆口氣一副滿月復心事的樣子。
她被擾的跟著清醒過來,問了半天才從他口中得知蘭思定的受召北上的消息,一听之下她也睡不著了,畢竟蘭思定身上發生的事情也不是尋常人家能夠經歷的起的,稍不注意就會淪為龐大政權下的犧牲品,說不定眨眼的速度人就沒了,其中的黑暗恐怖也只有他們身在其中的人能夠明了。
沈琳一輩子講求平和,不習慣長吁短嘆的生活,見白厚文有一撥沒一撥的抽煙,她也實在鬧心干脆早早起床趕早買了新鮮蔬菜。
這不……現下了提了菜到了女兒家,想看看白艾的情況,也想順便等一等蘭思定,說不定能全身而退,免得家里人擔心。
想起來也算奢求了,如果真能什麼事都沒有,那家里的老頭子怎麼可能連覺都睡不著。
沈琳在廚房門邊看見了攤放在案板上的生牛肉,自然的挽起袖子問︰「做肉菜打算怎麼做?」白家和蘭家兩家的男人都喜歡吃肉,簡直是無肉不歡,所以白家和蘭家的女人做肉也是一把好手。
什麼紅燒、黃燜、火爆、粉蒸、酒釀,各種火候用料都得心應手的很。
在媽媽面前,白艾想當然的淪為了助手,一五一十的說道︰「紅燒。」
「配菜你想用什麼?」沈琳不太了解蘭思定的口味,所以問白艾的意思,紅燒配菜有很多種,土豆、菜頭、蘿卜都是好的選擇。
白艾說︰「胡蘿卜吧,吸油也能去肉腥味。」
兩母女都是沒底所以才把注意力放在做飯上,以此來分散注意力,既然都已經湊到了一起,再沒底也比一個人呆著強。
蘭思定這一趟被宋正虎叫了去,多少人都是抱著看好戲的心態,大環境之下他蘭思定是受寵,但被寵的人也不能無法無天目無法紀,隨意更改行動擅自先斬後奏,視上級命令如無物,能做出這麼出格的事情,就算任務完成的再漂亮也難逃處罰。
本以為這一次蘭思定不死也得月兌層皮,饒是蘭平川聯合了周義東和白厚文也本應該徒勞,畢竟讓老總面上無光,違抗軍令的這座大山壓下來,別說一個蘭思定難受,就算十個蘭思定也頂不住,可當蘭思定好手好腳的走出辦公室,也不知道他到底用什麼辦法月兌險,多少人都感覺模不準事態了。
下午三點,爐火上還煲著一鍋湯,蘭思定已經提前回家。
拿出鑰匙開門,儼然是家里的男主人︰「小白,我回來了。」蘭思定推開門,聲音比動作快,期待有好酒好菜和美嬌娘等著他,開門的時候會問他先吃飯還是先吃人。
可是希望越大失望往往也越大,蘭思定懷抱一顆赤誠的心,準備了一個擁抱,但站在門口迎接他的不是白艾而是嚇了他很大一跳的沈琳。
「媽,你來了。」本來想給白艾一個驚喜,哪想丈母娘的出現反倒讓他驚喜的厲害。
蘭思定的一聲媽沈琳慈眉善目的笑開了,「來了來了,來看看你和小艾,回來吃飯了沒有啊?廚房里都是熱菜,趕緊進屋去換衣服收拾干淨了下來吃飯。」人能完完整整回來就是喜事,沈琳把呆在廚房里的白艾叫出來。
「小艾,蘭思定回來了,你去跟他聊聊天,十分鐘後開飯。」說完推著兩個年輕人進臥室。
白艾早听見動靜,也是礙于沈琳在場所以才穩在廚房內。
進了臥室,蘭思定不客氣的摟住了白艾,窩在她頸窩上悶聲的說道︰「見你媽比見委員長來的刺激多了。」這麼突如其來,直接給他的熱情來了一盆冷水。
不能說他不高興丈母娘前來,長輩能抽著空來給他們做飯他很感激,但是感激是一回事,高興又是另外一回事,他本懷著和媳婦兒廝混的心回家,看見沈琳只覺得的被一股浩然正氣震懾了,就好像作弊的學生被老師逮到,只覺得自己的行為和想法十分不得體。
白艾並不知道蘭思定有如此復雜的心理活動,她抱著他感受他的體溫,尋求著真實感,好半響才拍一拍他的背問︰「你沒事吧。」他雖然完完整整的回來了,可不代表整件事就此了結,當官辦事一般都愛走拖泥帶水的路線,白艾堅定不移的相信這件事沒這麼容易解決,蘭思定離家也才七個小時,七個小時能煮一頓花樣眾多營養豐富的飯,但是絕對不可能解決掉一樁拖沓了近一年的任務。
蘭思定安慰道︰「沒事。」
「真的?」她要听真話,而不是他的撫慰。
「不騙你。」就是得當一回別人手中的槍,再樹上一堆敵人。
蘭思定三緘其口,白艾也不再深究,給他拿了干淨衣服換上,為吃飯做準備。
不過蘭思定在換衣服的時候顯得無比憂傷,他說︰「小白,你看咱媽都知道我的衣服放你家臥室,還讓我換衣服,你說這事要是讓咱爸知道了,他估計得找我談一談。」
白艾說︰「沒事,都是咱爸了,咱爸肯定不會拿你怎麼樣的。」
蘭思定抱起白艾︰「這事你說了不算,你得打報票。」
白艾痛快一語︰「只要你好好的不出事,我保你。」
兩人就此定下這看上去無關緊要,實則是許諾的誓言。
門外沈琳見兩人進了屋子半天沒有動靜,所以叫他們的名字,讓他們出去吃飯。
飯桌上
蘭思定沒心沒肺的吃的暢快淋灕,白艾給他夾菜,沈琳在一邊看著是笑是愁。幾次三番話到嘴邊都噎了回去。
好不容易等到蘭思定饜足飯菜之後,她才忍不住的開了口。
「小蘭。」
蘭思定抽了抽眼角,沈琳的稱謂讓他接受起來著實有些困難,若是駱方志叫他肯定不客氣,可換做未來岳母叫,怎麼都沒關系,只求岳母叫的順口。
「媽,怎麼呢?」蘭思定假裝著,其實吃飯的時候已經看出沈琳欲言又止的樣子,只是裝傻本打算一裝到底奈何還是逃不過。
長輩是一種可怕的生物,尤其是女性長輩。
沈琳似思索一陣,輕輕開口道︰「你……才三十歲吧。」
「恩,快三十一了。」二十九他認識了白艾,三十而立和身邊這個愛到骨子里的女人訂婚,如今轉眼一年又快過去,
「哎,什麼時候才能夠熬到退休啊!」從軍到了一定的位置就勢必會涉政,如果讓他只專心軍區而不管其他肯定也不太現實,所以沈琳思索了半天丟了一句讓人意想不到的話。
「媽……」白艾啼笑皆非,這高瞻遠矚矚的實在有點遠,頗讓人有些丈二和尚模不著頭。
蘭思定十分慚愧︰「媽,讓你擔心了。」
沈琳看著蘭思定如此真誠的道歉,趕緊道︰「沒事沒事,我也就這麼感慨一下。」
蘭思定笑了笑,知道沈琳是關心他,退休這樣的感慨並不是沒有道理,多少位高權重的人都熬不到內退這一步,不是站邊站錯了就是內斗失敗了,總有合理的理由讓他們在安享晚年之前消失的無影無蹤。
沈琳是過來人說的話當然也有根據,所以蘭思定明白她的苦心,只是現下唯一能做的就是閉上嘴好好吃飯。他的軍政生涯不過才過了一小半,還有很長的路需要披荊斬棘,所以他說再多也是無謂,不如把握當下,多夸夸丈母娘的好手藝,把人哄開心就成。
……
大規模的洗盤正式開始,新聞上大量**官員落馬的消息接二連三,舉國一陣嘩然,只有上面的人才清楚的知道,這些犯事的人不是因為犯事才落馬,而是因為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所以舊賬被翻。
身處官場都不是出淤泥而不染的青蓮,自然多的是把柄,貪污受賄情人爆料。各種渠道信息紛沓而至。
新聞上播報熱火朝天,官場之中人仰馬翻,各種雙規、卸任、鋃鐺入獄輪番席卷了整個政治場面,這些可怕的席卷全部都出自蘭思定之手,一時之間他被各路官員私下成為閻羅王,要誰的命勾誰的魂都只是一句話的事,俗話說,閻王要你三更死誰敢留你到五更。
送禮送錢已經毫無作用,只要蘭思定發話提審的人,那結果基本就是大勢已去,命不久矣。
一時之間蘭思定三個字猶如催命符,讓人草木皆兵風聲鶴唳。
一個紈褲紅二代一個少校怎麼可以這麼厲害?
對于蘭思定的身份知情的人畢竟是少的,大多數不知情的人都是跌破了眼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