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諾的架勢一向都是可以震懾住冷清逸的,冷清逸看向蕭諾,滿臉的驚恐,「君子動口不動手!」蕭諾淡淡的掃視了他一眼,悠然道︰「別胡鬧了,將這藥草丟入鍋中去。舒愨鵡」冷清逸也正色道︰「好。」小秋在屋內陪著蕭漠塵,看著昏睡中的蕭漠塵,她的眼神卻比蘇奈的眼神還要冰冷。「蕭漠塵,真是沒有想到你也有今天呢,放心,我不會讓你死去,我會慢慢折磨你的。」小秋的面容此刻與平時的她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呃。」蕭漠塵從混沌中蘇醒過來,小秋立刻收起了那副模樣,「城主您怎麼樣了?」
小秋上前扶起蕭漠塵,蕭漠塵的聲音很是虛弱,「阿奈呢。」小秋松手讓蕭漠塵躺平,立刻道︰「我這就去找城主夫人。」蘇奈待在園子里看著那光禿禿的桃樹的樹枝,小秋上前問道︰「蘇姑娘你這是在看什麼?」蘇奈笑笑,回話道︰「也不知道這花什麼時候能夠開呢。」小秋竊笑,「蘇姑娘,哪有寒冬里開的桃花啊。」蘇奈一愣,也跟著笑道︰「也是,我真是糊涂了。」小秋自然是不會忘了正事的,「蘇姑娘,城主想要你過去一趟。」蘇奈楞了楞,想來不自覺的便說道︰「好的,我這就去。」小秋並沒有跟在蘇奈的身後,她走進了蘇奈的閨房。片刻之後,她奔了出來,一臉驚恐的奔去了藥房。
蘇奈進了屋子,看向蕭漠塵,淡淡的開口道︰「為何不叫出來?」蕭漠塵露出一臉欣慰的神情,「還以為阿奈你不會再來了呢。」蘇奈看著蕭漠塵,笑道︰「我說過要看著你痛苦的。」她說這話時,心不斷的在顫抖,可是不能表現出絲毫。「陪著我,好嗎?」蕭漠塵弱弱的祈求,看著蘇奈,等著她的回話。蘇奈出神了好久,才回過神來,「好,我一直都陪著你。」這番話語,讓蕭漠塵似乎是安心下來,閉上眼楮沉沉的睡去。可是哪里會睡得著,月復部疼得蕭漠塵恨不得去撞牆,卻絲毫都不能表現出來。蘇奈越是看見蕭漠塵這樣,越是無以言語的憂傷和心疼,你為何要這般什麼都忍著,說疼的話,也許我就會心軟了。
蘇奈這樣看著想著,她走近蕭漠塵,伸手探到了蕭漠塵的脈象,接著便手搭在了蕭漠塵那冰冷不安的胃部,輕輕的搓揉起來。「阿奈。」蕭漠塵感受到了,他輕輕勾起嘴角,如果她的阿奈能夠一直都這樣溫柔就好了。不知過了多久,蘇奈的手也酸了,她看著蕭漠塵,蕭漠塵依舊是一副很痛苦的樣子,這毒究竟是有多厲害,能讓一個平時不會喊半分疼的人止不住的輕聲悶哼。蘇奈揉著他的月復部,越是疼的蕭漠塵,就越是讓她心疼,所以就只好不停下手下的動作,一直不停的搓揉,這樣便能減輕點蕭漠塵的疼痛感。蘇奈不再看向蕭漠塵的神情,若是再多看一秒,那麼心便會不安一秒,她就是這樣處于混沌的狀態中。蕭諾進屋端著湯藥,小心翼翼的交到蘇奈的手上,「嫂子你快些讓阿哥他喝下吧。」
蘇奈接過,搖了搖躺在榻上的人,蕭漠塵默默的睜開雙眼,蕭諾扶起他,「哥哥,喝藥了。」蘇奈一勺一勺小心翼翼的喂進蕭漠塵的嘴巴里,「燙嗎?」蕭漠塵搖頭,默默的喝著。「苦嗎?」喂了幾口之後,蘇奈又開口問道,蕭漠塵淡淡的笑著,回答道︰「一點都不苦。」是阿奈喂的就不苦了,當然這句話他是不會說的,他不是一個嘴甜的人。蘇奈喂完湯藥,將碗放置在桌子上,開口道︰「不是說要兩日才能配好解藥嗎?」
蕭諾攤手道︰「這樣多虧了冷堂主的幫忙,你說是吧,冷堂主?」冷清逸看了一眼蘇奈,冷哼一聲道︰「也不知道是誰害了阿漠讓他受了這份苦。」說完他冷冷的看著蘇奈,蕭諾尷尬的笑了笑,看了一眼冷清逸,「現在阿哥需要休息,我們出去吧。」冷清逸搖頭道︰「我非要搞清楚不可,蘇奈你究竟要怎樣!真不知道阿漠這麼做是為了什麼,真是狗咬呂洞賓!」「出去!」蕭諾的氣勢永遠都是比冷清逸高上幾倍的,她這麼一喊,冷清逸竟然愣住了,過了半響,他才緩緩道︰「好,我們出去。」
留在屋內的蘇奈听了冷清逸的一番話,自然是不舒服的,可是她為什麼不一走了之呢,她也很奇怪,為什麼偏偏就是留了下來呢。蕭漠塵看向蘇奈,良久,他才緩緩開口道︰「阿奈。」蘇奈緩過神來,看向蕭漠塵,淡淡的問道︰「好些了嗎?」蕭漠塵看著蘇奈,只是看著,並沒有再說話,蘇奈又問了一遍,還是用淡淡的語氣,「好些了嗎?」「已經好多了。」蕭漠塵輕聲回了。「那就睡吧。」
蘇奈不知道要如何接話下去,便開口讓蕭漠塵好好休息,畢竟蕭漠塵這一天一夜下來也沒有好好的歇息過。蕭漠塵有一些失落,畢竟他渴望阿奈可是多說一些話,比如聊聊她這些天來他未去看望過她,她過得如何之類的,但是蘇奈只字未提。「怎麼了嗎?」似乎是注意到了蕭漠塵沒有安睡,一直盯著自己看,蘇奈有些不解,她與蕭漠塵對視了良久,才開口問道。「沒什麼。」蕭漠塵也只好如此回答,便閉上眼楮放任自己陷入黑暗之中。
藥房內蕭諾安靜的在收拾東西,冷清逸卻在那像個婦人一樣碎碎念,蕭諾在听了一大段之後,終于忍無可忍的點了冷清逸的穴道。冷清逸只好干瞪著她,「這事怎麼能夠妄加定論!」「還說不說?」過了半響,蕭諾收拾好東西,看著冷清逸,冷清逸現在渾身上下只有眼楮可以轉動了,于是他便可憐巴巴的看著蕭諾。蕭諾嘆氣,幫冷清逸解開穴道,冷清逸一下子癱了下來,他一臉的哀怨。
「好了,這事還沒有搞清楚,你就別瞎想八想的了,虧得你還是堂主。」蕭諾拍了拍冷清逸的肩膀,冷清逸輕聲抱怨道︰「可是小秋從她房里發現的那包東西要作何解釋?」蕭諾無奈道︰「你怎麼越來越糊涂了,以前我認識的冷清逸可不是這樣一個人。」冷清逸一愣,是啊,以前的他不是這樣的。「都說了是以前了,人是會變化的嘛。」他擺手。蕭諾一臉的無奈,「再說你就百分之百信任小秋?」冷清逸細細想了想,開口道︰「小秋是城主救下的,對城主應該是滿滿的感激之情,所以她不會這麼做,而蘇奈她的動機最大了,我看自從她的爹爹被關起來之後,她是巴不得阿漠不好呢。」
蕭諾听了冷清逸的分析,連連嘆氣,「你果真是一點都不懂女子的心思啊!」冷清逸擺手道︰「我要懂這些做什麼。」「是是是,冷堂主,總之你先把這些給我放一放。」蕭諾點頭將冷清逸推了出去,自己也跟著出去,「這一天為了研制這解藥還沒好好歇息呢,這個做兄長的不讓妹妹省心真是太令人頭疼了,一點都不知道憐香惜玉嗎?」冷清逸看了蕭諾一眼,淡淡道︰「好像不需要吧。」
「冷清逸,限你十秒鐘之內從我的面前消失!」冷清逸點頭,蕭諾便開始數數,數到十的時候,冷清逸剛才跑的遠遠的,在蕭諾的視線範圍之外了。蕭諾嘆氣,從前的冷清逸給她的感覺永遠是高冷,不敢觸模的,以至于小時候第一次見到冷清逸時,便躲在了蕭漠塵的身後嚎啕大哭,讓冷清逸完全不知所措。而現在的冷清逸,看上去和善了,笑容也多了,可是為什麼從骨子都透著一股二的氣息呢?冷清逸回了水堂,他便直接回了屋子。
「堂主你有什麼煩心事嗎?屬下願意分擔。」小四跟在冷清逸的身邊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冷清逸這麼愁眉不展的,冷清逸搖頭道︰「不是什麼大事,只不過費心罷了。」小四小心翼翼上前道︰「是關于司徒岊的嗎?」冷清逸抬頭看向小四,「這個名字你是從哪里听來的?」小四一愣,「我猜的,堂主莫要生氣,我只是听說過一個姓司徒的人而已。」
「一猜便能準,你是不是太聰明了一點?」冷清逸的笑容把小四嚇得不輕,只好乖乖交代,「是這樣的,在堂主不在的這幾天,一位老先生來找過你,他讓我把這交到你的手上,我便問了他的尊姓大名,他便說他叫司徒岊。」
冷清逸听完他的陳訴,皺眉道︰「好,我知道了,那那交到你手上的東西呢?」小四從腰間掏出一封信封,「就是這個,請堂主過目。」冷清逸接過手上的信封,拆開來看了一眼,淡淡道︰「看來我還不能好好休息一番了。」
小四偷偷看了一眼,道︰「堂主你先去休息吧,這信看來是交給城主的,我將它轉交到城主手上。」冷清逸確實是困得不行了,見他這麼說,便擺手道︰「那好,這件事就交由你去辦。」小四點頭,接過信件便奔出水堂。冷清逸也倦了,何況他醒來還有些要事要辦,他一會功夫便鑽進被子里,一沾到榻便熟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