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嬪看著霞賢妃不同于以往的神情,有些不解地「賢妃娘娘!」
「木嬪,謝謝你!」霞賢妃溫婉一笑,「不過,敬嬪雖然無寵,可是家族好歹勢大,這兩日,本宮就會開始生病,至于敬嬪,你應該明白,如何要她的死,和你無關才是。」
「賢妃姐姐,為什麼你會選擇,這樣的結局?」木嬪的心,本就不是那麼的冷漠,盡管在這深宮之中慢慢變得冰冷,可卻也,還留有人性的存在,對于一路捧著自己過來的霞賢妃,終究有限不忍心。
霞賢妃此刻,褪下了一身的防備,渾身上下散發的氣息,少了這後宮高位者的高高在上,卻多了輕柔和良善。「木嬪,這後宮之中,身不由己的人,從來都只會多不會少,本宮累了,皇後娘娘也離開了,人的信念和依靠,一旦沒有了,或者了結了,就會覺得,是時候離開了。」
「賢妃姐姐,你的選擇,卻是結束了你自己的年華?」木嬪有些不能理解。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路~」霞賢妃悠悠道,留下了木嬪,徑自離開了。
看著霞賢妃的神情,木嬪若有所思,只是,自己選擇了的路,卻再也回不了頭了,即便不是為了自己,也還有著月復中的孩子。
而未央宮的這一場大火,令太子失魂落魄地,跌坐在地。
火勢已經撲滅,當霞賢妃再次走近未央宮,至剩下燒焦的味道和滿地瘡痍。
「太子殿下,節哀!」霞賢妃看著太子,出言相勸。
「賢妃娘娘,母後她…」
「和淑妃一樣,被麗嬪故意縱火,給害死了。」
霞賢妃平靜地說著「本宮查出是麗嬪的時候,皇後姐姐的未央宮已經火勢太大。」
「麗嬪呢?」拓跋思一臉的陰翳,原本溫和的太子,此刻臉上的神情,如同地獄使者一樣可怖。看著太子的模樣,霞賢妃也有些詫異著,這個人,還是拓跋思嗎?記憶中,拓跋思性格極其平和,若是這拓跋巍君的溫文爾雅,那麼這拓跋思,簡直就已經是笑容可掬,平易近人了。
「畏罪自殺!」若說此事由別人說出口,拓跋思或者不信,也或者會懷疑殺人滅口,可是,這出自霞賢妃之口,自然的,深信不疑。
見拓跋思一臉的悲痛,霞賢妃這才尋思著理由,將皇後的信,遞給了拓跋思。
盯著霞賢妃手里的書信,拓跋思皺了皺眉頭,「賢妃娘娘,這是?」
「哎,御泰宮出事後,皇後就一直憂心忡忡,總是覺得這一切的苗頭不對勁,為防萬一的,給了本宮一封書信,要本宮在萬一的時候,親手交給你。」
霞賢妃看著太子顫抖地接過手里的書信,手顫抖著,心里也暗暗嘆息,只可惜,太子不是昕姐姐的孩子,否則,這會是多好的孩子!
霞賢妃將書信交給了拓跋思,便轉頭離開,拓跋思盯著手里的書信,卻久久不語。只見拓跋思勾起嘴角,眼里放柔,至少,母後至死,都還寧可騙著自己,給自己一個期冀,不是嗎?
拓跋思盯著這未央宮,盡管已經面目全非,可是,對于自己來說,這里面的記憶,卻是自己最深處的溫暖。自己,早就知道自己不是太子,曾幾何時,自己也怨過?好久了,可是,直到自己偷偷模模地潛回了身生父母身邊的時候,這才明白了,不是母後巧取豪奪地將自己和父母分開,而是他們,為了錢而賣了自己!
雖然氣惱,卻也依舊存著一絲一毫的期冀,當自己派人偽裝自己回歸認祖歸宗的時候,得到的傷痛,遠遠不是別人所可以理解的。
或者,在很多人眼里,母後對于自己的冷漠,是自己憂傷的源泉,可是,只有自己明白,為什麼母後會冷漠。
兒時,母後何嘗不是傾盡母親的寵愛,在對自己付出了,若沒有那一日自己和母後不小心受傷,兩股血液無法相容,母後對自己,只怕也不會如此大的變化。
也正是那個時候,自己身旁服侍的一眾宮人,被母後尋了緣由處死,而自打那之後,母後對于自己,開始試探防備了起來。
曾經,自己也以為,母後對于自己,不過是利用而已,可是,直到自己中蠱,而母後的焦慮和為了替自己的生母解毒而費盡心思,自己也才明白,如果,只是利用,那麼,母後根本就不在意別人的死活,何況是一個,可能拆除了她自己計謀的人!
或許,曾經是以為利益而綁在了一起,可是仔細回想,那些年,那些日日夜夜的相處,難道自己,真的無動于衷嗎?也正是因為如此,自己學會了正視這份錯綜復雜的感情。
只可惜,這有了隔閡,卻再也不容易消除。
旁人只知道,母後對自己冷漠,卻不曾知道,是為什麼,而自己卻再也無法,消去母子之間的隔閡。
其實,早在顏惜進宮後,母後的種種表現後,自己就已經有了猜測,拓跋巍君雖然沒有說出了顏惜一事,僅僅是告知自己的身世,可是,卻也已經足夠了。
模不準母後的想法,自己只能去試探顏惜了,只是,自己卻不知道,母後的離開,會那麼的突然。
夜晚的風,刺骨冰涼,拓跋思卻不以為意地,矗立在風中,陷入悲痛和沉思。
而那一頭,吳辰帶出的暗衛,也圍住了拓跋巍君及其護衛的去路。
一場激戰,無可避免。
刀光劍影之中,暗衛之間的拼殺,不相上下,只是,吳辰對著的拓跋巍君,卻很快地,敗于下風。
眼看著,吳辰已經攔不下拓跋巍君的步伐,一道熟悉而又冰冷的聲音傳來,「想不到,四皇弟的武藝,居然如此的深藏不露,本王還真是,訝異得很。」
拓跋元穹話語落地,黑色長袍也隨著他輕飄飄落地而揚起,黑夜之中,月光朦朧之下,更襯得他周身的氣勢,清冷孤傲。
「不知道,皇兄的護衛,攔住本王意欲何為呢?」拓跋巍君掛著笑容,好整以暇。
「本王閑來無事,想找四皇弟麻煩還需要理由?」
拓跋元穹快速出手,只見黑色的身影一閃,手里沒有絲毫的武器,隨意出現在拓跋巍君身後,手掌一震,直朝著拓跋巍君背部隔空打出了一掌,帶著內力的一掌,結結實實地,容不得拓跋巍君閃避。
僅僅只是一掌,已經宣告了這一場斗爭,是毫無意義,拓跋巍君心驚地,拓跋元穹的武功,究竟都到了什麼地步!
隨意地擦拭了嘴角的血絲,拓跋巍君抬手,示意護衛停下了打斗。
「本王就是做什麼,也不會傷害到顏惜。」拓跋巍君斬釘截鐵道。
「只可惜,晚了。」拓跋元穹垂下了眼,「麗嬪已死,皇後已死,麗嬪謀害皇後,火燒御泰宮的罪名,已經逃不了了,四皇弟的棋子,已經廢了。」
拓跋巍君聞言,皺起眉頭看著拓跋元穹,他,是如何知道的!
「至于這丑聞,還有那個無辜的孩子,相信四皇弟,分得清輕重才是。」拓跋元穹冷冷道。
「本王,不會一輩子都輸給你的。」拓跋巍君盯著拓跋元穹道。
「是嗎?拭目以待。」拓跋元穹轉身離開,對于拓跋巍君的話語,沒有絲毫動容和過多的反應。
「皇位之爭,鹿死誰手猶未可知。」拓跋巍君再次咬牙切齒道,只是,拓跋元穹只是停下了腳步,勾起嘴角,頭也不回地,「確實是,等著吧。」
對于拓跋元穹的冷漠,拓跋巍君也只能握緊拳頭,抑制自己的怒氣,總有一天,自己會扯下拓跋元穹那副寒冰的面具,在他臉上看到驚慌和俯首的!
至于這麗嬪的死,于他而言,不過就是一顆棋子,無關痛癢。
而經過了一夜的變化,後宮的風向,也開始變了。
眾人紛紛猜測,這霞賢妃將會是問鼎後座的不二人選時,霞賢妃卻病倒了,而木嬪,也傳來了險些被人下了麝香的消息,一時之間,無數的矛頭,都指向了最刻意的敬嬪。
為了安撫木嬪,皇帝下旨,晉木嬪為木貴嬪,後宮事宜,由霞賢妃主理,木貴嬪協理。
只可惜,霞賢妃這一病,卻再也不見好轉。
五日後
黎霞宮內,霞賢妃在宮人的攙扶之下,朝著淳菊國的方向望去,滿眼的怡然。
靠著搖椅之上,霞賢妃盯著淳菊國的方向,笑得極美、極柔。
清風吹過,庭院內的桃花飄落,粉色花瓣一片片飛揚,就好似那一年,那個俊美的美少年立于自己身前,輕柔地拉起跌落在地上的自己,以保護者姿態擋在看自己面前,喝退了欺辱自己的人們一樣。
那個時候,還很小,可是,這貧窮的孩子,總是懂事多了,自己一直都在假裝,假裝自己不記得了兒時的記憶,他說,自己是龍府的二小姐,自己就做好二小姐,就足夠了。
默默地愛著他,就已經足夠了,自己的心,很簡單,他開心,自己就開心,可是,家族的希望,他的沉重越來越深,直到昕姐姐出現,自己才看到了哥哥,發自內心的快樂,只是這快樂,卻伴隨痛苦。
他從來都不知道,那首和雲姐姐相似的曲子,是自己故意彈奏的,而自己,也永遠不想他知道,既然,他無法陪伴著昕姐姐,那麼,就由自己,為他守護好,他生命中最在意的人的安全。
霞賢妃噙著笑意,淚水滑落,現在的他們,一定是幸福著的,自己,也可以帶著自己的秘密,安安靜靜地離開了。
飛舞的桃花,依舊美得令人移不開眼,而霞賢妃,也這樣靜靜地,合上了眼楮,嘴角含笑,走得安寧。
幾日之內,後宮中發生的變故,令得這後宮都動蕩不安了起來。
人心惶惶之下,所有的懷疑,也都紛紛指向了敬嬪。
撐著日漸隆起的肚子,木貴嬪悠閑地喝著茶水,詢聲問道「如何了?」
「主子,如今這後宮中,沸沸揚揚地關于敬嬪為了奪得後位,毒殺了賢妃娘娘,還企圖毒害娘娘的小皇子,這事情,相信皇上也已經听了不少。」婢女回稟著。
「很好,東西都準備了嗎?」
「是的,主子放心。」
木貴嬪笑得詭異,這個亂糟糟的後宮,也是時候該清理了,不然,自己的孩子,多不安全。
此次此刻,敬嬪還在為這後位而忙里忙外,哪里還有心思去注意這沸沸揚揚的流言蜚語,對于她而言,待到自己掌握了後宮大權,再來慢慢梳理就可以了,這流言蜚語的,終究沒有證據,可是,這錯過了這一次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可就不好說了。
或者,自雨貴妃一事後,這敬嬪一路過于順暢,順暢的人,容易得意忘形,此刻的敬嬪,哪里還有在雨貴妃下面那麼的戰戰兢兢?
當皇帝下旨徹查,當眾目睽睽之下在敬嬪宮內查出了毒藥和麝香後,百口莫辯的敬嬪,便在皇帝無情地旨意之下,凌遲處死。
顏惜听到此事的時候,只是停下了撥弄琴弦的手,淺淺嘆息「只怕,這木貴嬪,也再不復曾經的純善了。」
「小姐,若你沒有救她,她也不可能能活著。」楠嫻看出了自家小姐的想法,勸慰著。
「或許吧~」朱顏惜起身,昂頭望天,「人生在世,誰會是無牽無掛呢~」
也就在此刻,羅舞也急匆匆地,跑了過來。
「惜惜,你猜,誰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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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手已經殘了,一抬手就疼,更新只能是盡力了,最近都是要寫一會,休息一會的重復循環節奏,若手好得快些,還是會爭取25號大爆發一次的,謝謝親們一路的支持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