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思琪沖動的跑去莫氏,莫氏的保安前台都認識她,很有禮貌的告訴她,「何小姐,是這樣的,莫先生已經好久沒來公司了。」
何思琪一把揪住前台小姐的襯衫,激動的問道,「他為什麼不來公司?為什麼不來?」
前台小姐嚇壞了,吞吞吐吐的說著,「何小姐,我只是打工的,我不知道莫先生為什麼不來公司。」
「是不是因為安暖懷孕了?是不是?」
何思琪吼完跑走了。
前台小姐粗喘著氣,問一旁的保安,「何小姐精神好像有些異常,要不要給莫先生打電話?」
「我看還不是不要了,莫先生都不要她了,管她精神失不失常呢。有錢人都一樣,女人玩玩而已,有多少是認真的。他能把你捧在手心,還能把你狠狠摔下來。所以你們這些小姑娘,還是現實點,別再迷戀莫先生了。」
女人下巴一挑,不服氣的說道,「這輩子只要能被莫先生寵一次,就算摔得粉身碎骨我也樂意。」
「哎,沒救了。」
保安嘆著氣走開了。
何思琪在莫氏沒找到人,又轉而跑去了天堂,直接沖到了潘平的辦公室,潘平的辦公室還有女人在哭,這人何思琪還認識,就是賤人安暖的好朋友。
「潘平,告訴我,莫仲暉在哪里?」
何思琪一聲怒吼,羅曉燕收住了哭聲。
潘平微微蹙了蹙眉,冷聲命令羅曉燕,「你先出去,以後做好你的本分,沒事別來找我了。」
羅曉燕委屈的抿了抿唇,走了出去。
面對何思琪,潘平還是那副卑躬屈膝的樣子,畢竟是莫先生曾經寵過的女人,指不定哪天又上位了,現在還得罪不起。
「何小姐,不知道您來有何指教。」
「別給我廢話,快說,莫仲暉在不在天堂?」
「莫先生不在天堂,已經很久沒見著他了。」
何思琪氣得按了按心口,忽然平靜的問道,「安暖是不是懷孕了?」
潘平笑容很職業,認真的說道,「抱歉,安小姐的事我不清楚,別說莫先生和安小姐了,就連張特助我都很少見了。」
何思琪咬了咬牙,走出了他的辦公室。
在拐角處看到羅曉燕,這個女人可還真會裝,一改剛才在潘平辦公室那種楚楚可憐的樣子,嘴里叼著煙,一副小太妹的模樣。
何思琪雖不是出生名門,自小在莫家長大,看到羅曉燕這樣子,發自內心的厭惡。安暖和她走這麼近,能是什麼好人,真不懂莫仲暉看上安暖哪點。也許跟羅曉燕一樣,安暖在莫仲暉面前也喜歡裝楚楚可憐。
何思琪心情不好,並不打算找羅曉燕麻煩,此時此刻,她只想找到莫仲暉,當面問清楚。
然而與她擦肩而過的時候,羅曉燕卻喚住了她,「何小姐,你不想知道安暖的近況嗎?」
听到那個名字,腳步下意識的頓住,眼里滿是肅殺之氣。
「安暖懷孕了,何小姐你知道嗎?還有更勁爆的消息,何小姐有興趣嗎?」
何思琪和羅曉燕坐進了天堂對面的咖啡廳。
「安暖懷孕三個多月了,不過孩子不知道是不是莫先生的。」
「你什麼意思,不是莫仲暉的,那是誰的?」何思琪心跳突然加速,多麼希望能夠听到她想要的答案。
羅曉燕喝了口咖啡,悠悠的開口,「三個多月前,安暖借陪我挑喜糖跑去找常梓飛,在常梓飛的公寓里發生了關系,被莫先生當場抓到,莫先生發了好大一通脾氣,把飛宇集團直接整破產了,把常梓飛打到進了醫院。沒過多久,安暖就懷孕了,孩子是誰的就不知道了,只知道莫先生開始讓她打掉,後來不知怎地舍不得了,現在,又把她當寶了。」
何思琪雙手緊緊捏著咖啡杯,指尖在泛白,冰冷的聲音自言自語,「一定是常梓飛的孩子,莫仲暉竟然要給常梓飛養私生子,那個下賤的女人,怎麼還有臉待在莫仲暉身邊。」
平靜了好一會兒,她才懷疑的問道,「你不是安暖的朋友嗎?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朋友?把我當朋友的話,安暖能害得我失去這場婚禮?我和潘平的婚禮因為她取消,她卻連句話也沒有。」
看到羅曉燕仇恨的表情,何思琪挑眉道,「這麼說,你和安暖已經反目成仇了,不知道我們能不能成為戰友呢?」
——
莫仲暉今天回來的有些晚,安暖已經吃完飯回了房間,佣人神神秘秘的對他說,「莫先生,安小姐今天有禮物送給你哦。」
莫仲暉早已習慣了他們的咋咋呼呼。
吃完飯他直接回了房間,安暖正坐躺在床上看書呢。
莫仲暉在屋里兜了兩圈,也沒發現所謂的禮物。
安暖被他晃得有些頭暈,沒好氣的問道,「你在找什麼?走來走去煩不煩啊?」
莫仲暉撇了撇嘴,最終也沒忍住,問道,「她們說你有禮物要送給我。」
安暖看他孩子氣的模樣,忍不住低笑出聲,「什麼禮物呀,就是今天去逛街的時候,順便給你買了件襯衫,買回來看了一下,跟你平時穿的不是一個牌子,猜想你也不會穿,我丟衣櫃里了。」
莫仲暉跑去衣櫃里拿了出來,不錯的牌子,不過做工和他平時穿的純手工定制還是有些差距的,這顏色他也不曾嘗試過。
安暖走過來,看到他眉頭微微蹙著,悶哼一聲,不悅的說道,「我好心給你買衣服,不喜歡算了,蹙眉干什麼呀。真沒見過你這麼講究的人,我看模特穿身上很漂亮,猜想穿你身上也很帥。」
「幫我試一下。」
莫仲暉把襯衫遞到安暖手中。
安暖也想看看他穿上是否真的比模特好看,動手幫忙解他身上的襯衫,事實證明,她的眼光的確不錯。
「莫仲暉,你就穿著吧,很帥。」
安暖忍不住豎起大拇指,心里暗自月復誹,老天爺真是夠不公平的,所有最好的都毫不吝嗇的給了他。
「謝謝,我很喜歡。」
莫仲暉突然來了一句,差點把安暖嚇壞,這是堂堂莫仲暉說出來的話嗎?
安暖微微抿了抿唇,那一刻,心里是有些動容的。
她剛想說‘不用謝’,莫仲暉突然有些激動的抱住了她,緊緊的抱在懷里。
「莫仲暉,你怎麼了?」
渾厚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安暖,我們以後別吵架了,好好過日子行嗎?」
安暖雙手垂在身側,微微動了動,圈住了他精壯的腰肢。
「莫仲暉,我什麼時候跟你吵架了,每次都是你欺負我。」
莫仲暉無奈的笑了笑,笑聲很是爽朗,「好,以後再也不欺負你了,會一直把你捧在手心好好疼愛。」
他無聲的嘆了口氣,一直以來不知道到底是誰欺負誰呢。
——
晚上,兩個人躺在床上,有種說不出的溫馨。
莫仲暉主動提出,「今天夜里想吃什麼,提前說好,我待會兒去買。」
「不用了,某人心不甘情不願的,我以後夜里都不吃了。」
莫仲暉低低笑了笑,手臂將她圈得更緊了,寵溺的說道,「還在為昨晚的事生氣呢,這麼小氣。」
安暖哼哼,「我就是個小氣的人,你以後別得罪我。」
「好好,再也不敢了,現在餓不餓?想不想吃東西?」
安暖趴在他懷里,壞笑道,「我想吃蛋糕,又不想吃店里的,店里的太油膩了。」
莫仲暉有種不太好的預感,「你什麼意思?」
「你下去給我做個蛋糕吃。」她一字一句命令。
莫仲暉一臉黑線,「你哪只眼楮看我做過蛋糕,不會。」
「你這麼聰明,照著網上的步驟做唄,還是你壓根兒就沒誠意,剛才只是哄哄我而已。」
莫仲暉郁悶壞了,大晚上的從網上打印了做蛋糕的步驟,又跑去外面買了食材,等到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把蛋糕做好,安暖已經呼呼大睡了。
他頓時覺得被騙了,這丫頭分明就是戲弄她。
看著手中夾雜著汗水的蛋糕,他恨不得把她從床上揪起來,暴打一頓。
可轉眼看到她沉睡時純淨的臉,又覺得做什麼都是值得的。
什麼時候起,變得這麼輕易就滿足,她給他織條圍巾,買件襯衫,他就幸福得跟什麼似的,有種小夫小妻的感覺。
莫仲暉這會兒也不想睡了,坐在床頭,靜靜的看著她的睡顏,都覺得很滿足。
安暖習慣性的夜里會醒一次,其實也不是真的餓了,就是想折騰他,想盡辦法的折磨他。
莫仲暉好似沒有底線似的,由著她鬧騰。
睜開眼楮看到莫仲暉竟然坐著,沒睡。她揉了揉惺忪睡眼,笑著問,「蛋糕做好了?」
莫仲暉點了點頭,把蛋糕拿了過來。
安暖顧不得其他,接過來大快朵頤。
莫仲暉則蹙起了眉,「這麼晚,吃這麼多油膩的,真的沒關系嗎?」
安暖一邊吃,一邊悠哉的說道,「真不敢相信這是你第一次做蛋糕,說實在的,莫仲暉你挺有天分的,改天抄兩個菜給我嘗嘗,味道肯定也很好。」
莫仲暉臉抽了抽,給她倒了熱水。
「少吃點,你要是喜歡吃,我以後每天給你做。」
安暖不听,風一樣的速度,很快把整塊蛋糕都吃完了。
結果,報應來了,吃完蛋糕躺下沒一會兒,肚子鑽心的疼,跑到浴室吐得一塌糊涂。
莫仲暉記得有些不知所措,一個電話把沈琴風叫了過來,也驚動了家里所有的佣人,張特助都聞訊趕過來了。
沈琴風半夜跑來,心里有一肚子的怒火,他也顧不了那麼多,對著莫仲暉教訓一通,「這麼晚你怎麼能給她吃這麼多蛋糕呢,晚飯本來就吃很多了,怎麼能夠消化,現在好了,腸胃不適了,孕婦還不能吃藥,就這麼疼著吧。」
莫仲暉眉頭擰了擰,看著安暖慘白的臉色,心疼不已,「真的沒有辦法?」
「這能有什麼辦法,除非吃藥。」
安暖疼得抓緊了莫仲暉的手,還在不停的說著,「我不吃藥。」
「安暖,你真是一點做媽媽的自覺都沒有,什麼時候能吃東西,吃什麼東西,吃多少分量,不好好掂量著。還有莫先生,不是我說你,安暖胡鬧,你也由著她胡鬧,還親自給她做這麼大一塊蛋糕,沒懷孕的人吃了也會不舒服的。」
後來安暖又吐了兩回,抱著莫仲暉的手臂睡著了。
他擔心的一整夜沒睡。
好在第二天就好了,經歷了這一回,他們兩個都長記性了,莫仲暉再也不順著她,安暖也不再胡鬧,偶爾夜里覺得餓了,只會讓莫仲暉煮碗粥吃。
——
安暖每次去產檢,都是莫仲暉親自陪同。醫生說寶寶在媽媽肚子里很健康。
四個多月的時候,她第一次感覺到了胎動,那時大伙兒正在吃飯,張旭和沈琴風也在家里吃飯。
安暖突然見尖叫一聲,把大伙兒都嚇得不清。
「寶寶動了,他剛才踢我了。」
所有的人都很激動,只有沈琴風淡定無比,「這很正常,這叫胎動。」
後來回了房間,安暖讓莫仲暉趴在她肚子上听,寶貝特別的頑皮,莫仲暉趴著听得時候,他一下也不動,莫仲暉剛不耐煩的坐起身,他突然間就踢了一下。
「莫仲暉,你人品不好,寶貝不喜歡你。」
安暖無意的調侃,卻看到莫仲暉瞬間臉色蒼白。
安暖動了動嘴唇,想解釋什麼,莫仲暉卻突然冷哼一聲,「以後這種無聊的事別喊我做,幼稚。」
安暖抿了抿唇,最終什麼也沒說,解釋再多也沒用,不信就是不信。
可她也不想看到他冷漠的背影,主動伸手抱住了他的腰,只一瞬間,莫仲暉便翻身回來,用力將她摟進懷里。
「莫仲暉,其實……」
他打斷她的話,「明天帶你去醫院產檢,沈琴風說,明天可以看到寶寶的樣子了。」
「你期待嗎?」
「唔,有一點。」
心里再痛,他也只能安慰自己,孩子有一半是她的,也許生出來和她一個模子,那樣便什麼心結也沒有了。
第二天,莫仲暉親自帶她去醫院,當拿到寶寶的第一張照片時,安暖激動得熱淚盈眶。
「莫仲暉,你看,這是鼻子,我感覺他的鼻子像你。」
莫仲暉微微頓了頓,隨即無聲的嘆了口氣,伸手擦拭她眼里的淚。
「傻瓜,再過幾個月就要出來跟我們見面了,現在用不著這麼激動吧。」
他承認,他看到照片完全不激動,想裝也裝不出來。只覺得生命很神奇,她的小月復一直很平坦,如今那里竟然孕育了個孩子。
那晚,安暖睡著以後,他拿著包包的照片坐在陽台細細觀察。
有時候,想到孩子是她和常梓飛的,心揪得疼,好像有刀子伸進去,一刀一刀的把他的心髒切成一塊一塊。
每當這個時候,再多的自我安慰都沒用,疼,就是疼。
他那麼努力的想讓她懷上孩子,所做的一切,卻讓常梓飛撿了個便宜。每每想到這里,都覺得把常梓飛的腿打折了也不夠解氣。
有的時候,他也會想,也許他們之間什麼也沒發生,可是那日親眼所見的情景怎麼也無法解釋,還有他們口中如出一轍的事件經過。
安暖迷迷糊糊醒來,手下意識的模過去,發現身旁空空如也。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慵懶的聲音喊著,「莫仲暉,莫仲暉。」
她知道他肯定就在房里,她一喊就能來到自己身邊。
果然,莫仲暉很快從陽台跑過來,「怎麼了?是不是肚子又了?」
安暖搖頭,「你不在,我覺得不踏實。我以後夜里不吃東西了,這習慣不好。」
莫仲暉難得縱容她,模了抹她的頭發,寵溺的說道,「沒關系,別听沈琴風的,你想吃我照樣給你買去。」
安暖抿了抿唇,「你別害我,寶寶會抗議的。」
安暖這麼一說,寶寶竟然在肚子里動了一下。
「莫仲暉,你快听,寶寶又動了。」
莫仲暉很認真的听了片刻,接著皺著眉道,「听是沒听到,不過他踢你肚皮,不疼嗎?」
安暖笑著搖頭,「不疼,滿滿的都是幸福。」
莫仲暉覺得安暖這段時間狀態非常好,不光臉色,心情,性格也變了很多,尤其是面對他時,溫柔了不少。
不知道是不是懷孕的人容易缺乏安全感,她現在總喜歡抱著他的腰睡覺,軟軟的身子黏得他緊緊的。他只要下床一會兒,她很快就會醒來,大聲的喊著他的名字,那聲音很無助,讓人心疼。
他白天哪兒也不去,每天在家陪著她,永遠待在她視線能看到的地方。有時候他游泳,他會讓她坐在旁邊看書。他健身,也會讓她坐在一旁。她練瑜伽,他就在一旁看著,喝喝咖啡。晚飯過後,他總要拉著她出去散步,一到點就陪她回房休息。
現在的生活真有種別人形容的神仙眷侶般的生活。想想兩人如果永遠這麼溫馨和諧那該有多好。也不知道這是不是一種奢求。
——
溫馨的日子一直持續到安暖懷孕五個月。
突然的一天,何思99999琪來到了家里。
當時安暖和莫仲暉正在兒童房里看他們擺放嬰兒床。一個多月的時間,嬰兒房里全裝修好了,現在就只剩下物品的擺放。
看著全卡通的風格,安暖很是滿意。
張旭突然來報告,小聲的在莫仲暉耳邊說,「莫先生,何小姐來了。」
安暖還是听到了。
莫仲暉摟著安暖下樓的時候,臉色始終很難看。
何思琪坐在沙發上,看著安暖大著肚子,那一刻,她真有種沖動上去幾拳把那孩子捶死。可她咬了咬牙,忍住了。羅曉燕說的沒錯,在莫仲暉面前不能來硬的,否則完全沒有勝算。莫仲暉在身邊,還能讓她偷襲安暖成功?
「你來這里干什麼?」莫仲暉眉頭仍沒有舒展。
何思琪低著頭,一副委屈可憐的模樣,「我給你打電話你不接,去莫氏找你找不到,天堂也沒少去過,一次也沒見著你,我沒辦法,只能來這里了。你給我的錢我都花光了,我現在沒錢用了。」
何思琪見莫仲暉懷疑的模樣,有些憤恨的解釋,「你以前給我買很多東西,珠寶首飾的,我自己從來不用掏錢。現在,你什麼也不買給我,就連最普通的生活用品都要自己花錢買,家里那麼多佣人開銷也大,而且,我一個人閑著無聊,每天去shopping打發時間,發泄情緒。」
莫仲暉輕嘆了口氣,冷冷的說道,「你先回去吧,錢我會讓人每月打到你卡里。」
「莫仲暉,你真的把我當情婦養著嗎?」
何思琪突然質問了句,整個別墅大廳,氣氛都有些詭異。
安暖微微掙月兌出莫仲暉的手臂,心里有種說不出的酸澀。
「何思琪,你如果是來惹事的,我現在就讓人把你攆出去。」莫仲暉的語氣開始變得冰冷不耐煩。
何思琪撇了撇嘴,笑著道,「隨便問問而已,安暖都不吃醋,你干嘛這麼激動。」
何思琪說著走到安暖身邊,莫仲暉很敏感的將安暖護在懷里。
她冷笑,「嘖嘖,我還能在你面前傷了她不成,我只是想對安暖說,她贏了,等到將來孩子出生,估計她得嫁給你了。我到底是你的女人,將來還得靠你繼續養我,我不能把女主人給得罪了。今天也是特地來跟安暖道個歉的,希望能夠原諒我之前的幼稚行為,往後我們姐妹相稱,和平共處。」
安暖有些汗顏,嘴角都抽了抽,連退兩步,離何思琪遠遠的。
莫仲暉也不高興了,悶哼,「何思琪,你走吧,錢會打給你的。」
何思琪嘟了嘟嘴,一臉可憐的說道,「我肚子餓了,我看她們也在準備開飯了,讓我吃頓飯再走吧。」
「何思琪,你要再耍花樣,我對你不客氣了。」
「這麼小氣,以前把我寵上天,現在連頓飯都不肯給我吃,安暖,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很可憐,你會不會有一天跟我有同樣的遭遇。」
安暖聳了聳肩,淡淡的說了句,「你們慢慢聊,我先去吃飯了。」
後來何思琪不請自來,不去看莫仲暉氣急敗壞的臉色,直接在餐桌旁坐了下來,命令佣人,「幫我盛碗飯,早飯沒吃,快要餓壞了。」
佣人看了看莫仲暉,見他沒什麼反應,也就去盛了碗飯過來。
以往每每吃飯,莫仲暉最大的樂趣就是給安暖夾菜,看她把自己夾得菜全吃完。今天,他坐著一動沒動,眉頭始終蹙著,臉色凝重。
何思琪一邊大口的吃著飯,像是餓了幾百年似的,一邊搭訕著,「你這肚子看上去懷孕五個多月了吧,我真好奇寶寶到時候生出來會像誰呢?像安暖多一點,還是像仲暉哥哥多一點呢?我猜應該像仲暉哥哥多一點吧。」
莫仲暉雙手緊緊握成了拳。
安暖突然間沒了胃口,只覺得坐著難受。
「啊對了,下個星期就是姐姐的忌日了,今年你帶我一起去北京看看她吧,我很想她,自從跟你來了江城,七年過去了,一次也沒回去過。你總是一個人偷偷去看姐姐,也不帶上我。是要跟姐姐說悄悄話,怕我听到嗎?」
莫仲暉一拳捶在餐桌上,拖著何思琪往外走。
「你干什麼,我飯還沒吃好呢。」
何思琪被莫仲暉甩出了別墅。
「你別拖我,我自己會走。」
她整理了一下弄亂的頭發和衣服,一本正經的說道,「我說的是認真的,你下周去看姐姐,帶我一起去,我真的很想她。她離開我們七年了,我這個做妹妹理應去看看她,告訴她我現在的生活,不然姐姐會擔心我的。」
莫仲暉用力按了按眉心,「何思琪,你鬧夠了嗎?」
「我沒有鬧,我說的都是認真的。」眼淚水吧嗒吧嗒流了下來,「你答應了姐姐好好照顧我,你看你都把我照顧成什麼樣了,我現在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每天夜里做噩夢,夢到我們的孩子。醒來我就想你,想念你。我多麼希望你能來看看我,哪怕一個月看一次。」
「我讓司機送你回去。」
莫仲暉轉身要去叫司機,何思琪突然沖過去從身後抱住了他的腰。
「你送我,你送我一次好不好?其他誰送我,我都不走。」
莫仲暉掰開她的手,她又黏了上來,哭著哀求著,「我還不夠低三下四嗎?我都來跟安暖道歉了,其實我做錯了什麼,我才是受害者,我的孩子那麼大突然沒了,手術對身體傷害那麼大,你沒看過我一回,坐月子的時候情緒很不好,導致現在一身的病痛。一下雨身上到處都疼。你就不能可憐可憐我嗎?我還是你曾經寵愛的那個何思琪呀,我一直沒變,一直在等你回心轉意呀。」
莫仲暉回了屋,看到安暖還在吃飯,她面無表情,平靜的出奇,仿佛完全不在意何思琪的鬧劇。
莫仲暉有些生氣,他寧願安暖對他發脾氣,寧願她指著何思琪讓她滾蛋。可她毫不在意,似乎這一切都與她無關。
「我出去跟她把話說清楚。」
莫仲暉拿了車鑰匙離開。
「安小姐,你怎麼不阻止呀,你明明可以不讓莫先生去的。」
安暖自嘲的笑了笑,「我能阻止他去送她,我還能阻止他每個月別給何思琪打錢,還能阻止他把何思琪從他的後宮踢走。」
佣人們個個撇了撇嘴,都不敢再說什麼。
——
莫仲暉親自送何思琪回家,可把她給樂壞了。他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不能太過夸張,把莫仲暉給得罪了。
「仲暉哥哥,你下個星期回北京嗎?」她小心翼翼的問。
「不回。」
「姐姐的忌日你都不回去嗎?那你打算什麼時候回去看姐姐。」
何思琪有些憤恨,那個賤人安暖已經完全把他給改變了。
「等安暖把孩子生下來,我會帶她去一趟北京。」
何思琪更激動了,怒吼,「你是帶她去見老爺子嗎?你別做夢了,老爺子心中的孫媳婦是與你們莫家門當戶對的,安暖,她不可能。」
莫仲暉冷笑,不以為意的說道,「我沒有打算讓他們認同,只是讓他們見一面,往後見到安暖,知道她是我莫仲暉的妻子。」
「你真的要娶安暖?你竟然真的要娶安暖?」
何思琪瘋了,她一直告訴自己要平靜,可此刻怎麼也平靜不下來。
「莫仲暉,你有沒有想過我死去的姐姐,她能接受嗎?」
莫仲暉斜了她一眼,淡淡的說道,「思妍死了,我要為她守寡一輩子嗎?」
「可為什麼是安暖?我听說安暖肚子里懷得是常梓飛的孩子!」
「吱——」的一聲,莫仲暉把車子停在了路中央。
「下車。」
「不,我不下車,這荒山野嶺的,你讓我怎麼回去。仲暉哥哥,你是在逃避嗎?無論你怎麼逃避,孩子都不是你的,你能心甘情願的替別人養私生子嗎?」
「下車!滾!」
莫仲暉被戳到了痛處,幾近咆哮出聲。
何思琪嚇得乖乖下了車。
車子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嗖’的開走了。
何思琪氣得咬牙,給羅曉燕打了個電話,「喂,我成功了一半,莫仲暉送我回家,安暖應該生氣了,可是我們到了一半,我沒控制好自己的嘴,吵架了,他現在把我一個人丟在路上。」
羅曉燕在那頭恨鐵不成鋼,「我早說了別跟莫仲暉來硬的,他只吃軟的,你對他撒撒嬌,他準吃你這一套。」
「我下次改。」
「還有下次?你下次以什麼借口見他?」
何思琪深吸一口氣,淡淡的說道,「我們沒有勝算的,莫仲暉連我姐姐的忌日都不去了,就為了陪懷孕的賤人。不過,他一听我說孩子是常梓飛的,非常激動,看來心里還是很在意的。」
「廢話,給別人養孩子,心里能沒疙瘩。」
——
莫仲暉回了家,佣人告訴他安小姐不舒服,回房休息了。
莫仲暉深深嘆了口氣,往樓上走去。
進了房間,看到安暖正坐在陽台發呆,雙手緊緊抱著自己的腿。她每次擺出這種姿勢,就是在自我保護。
走過去輕輕拍了拍她的頭,「生氣了?」
安暖用力甩開他的手,悶哼,「別踫我。」
「真生氣了?」莫仲暉直接把她抱起坐到自己腿上。
她火了,「你發什麼神經,滾開,別煩我。」
說完直接從他腿上跳了下來。
莫仲暉微微蹙了蹙眉,低低的說道,「你要是有什麼不快直接說出來,別擺臉色給我瞧。」
「莫仲暉,是你讓我說的,那我就直說了。跟何思琪斷了,斷得一干二淨。」
莫仲暉松了口氣,笑說,「早就斷了,不會再跟她有什麼了。」
「我不是指這個,我的意思是跟她斷絕一切關系,讓她從你的別墅搬走,每個月也不準再給她打錢。」
莫仲暉一听眉頭頓時又蹙了起來,「別墅在她的名下。」
「別墅給她也行,畢竟她跟了你這麼長時間,但是以後不準再給她打錢了,這算什麼呀,真的是包養她嗎?」
莫仲暉伸手將她圈進懷里,低柔的聲音說著,「乖,別胡鬧了,我有義務照顧她,再說這點錢對我而言並不算什麼。」
安暖用力推了他一把,怒吼,「莫仲暉,這不是錢不錢的問題,你要想跟我好好過日子,就跟她徹底結束。她何思琪是個大活人,有手有腳,你養著她算什麼。她還年輕,她能甘心就這樣慢慢老去,你現在在金錢上滿足她,他日她空虛了,你再去滿足她的生理需求,再等她年歲大些,想要個孩子了,你再去讓她給生孩子,莫仲暉,這還有完沒完。」
莫仲暉臉沉了下來,低哼,「你胡思亂想什麼?我說過不會再跟她有關系,可不管怎麼說,她跟了我這麼些年,從北京跟我來到江城,我有義務照顧她。」
「不盡如此,你還答應了她死去的姐姐,好好照顧她是嗎?」
莫仲暉眉頭深深擰了起來,不悅的說道,「一定要拿死去的人說事嗎?」
「莫仲暉,你不覺得你跟何思琪很惡心嗎?你跟何思琪再糾纏下去,何思妍在天有靈是不會原諒你們的。」
莫仲暉按了按有些酸澀的眉心,冷冷的說了句,「照顧何思琪我有義務,我不希望你拿這件事跟我鬧。」
莫仲暉說完有些生氣的離開。
「莫仲暉,那我也把話擱這兒,如果你跟何思琪沒完沒了,那我們就結束吧。等孩子出生,我會帶著寶寶離開這里。」
莫仲暉的腳步頓時停住,轉身半眯著眼楮看著她,一字一句道,「再說一遍!」
莫仲暉每次微蹙著眉頭,半眯著眼楮,是他生氣的前兆。
可今天,安暖絲毫不畏懼,「等寶寶出生,請你放我們離開。」
莫仲暉怒極反笑,「安暖,你把我這兒當什麼?生完孩子就走,我他媽再沒用也不能讓你這麼利用,要走你現在就給我滾。」
安暖挑眉,淡淡的說道,「你說的是真的?你確定你不反悔?」
莫仲暉被她這麼一問,也冷靜了下來,低低的問道,「安暖,離了我,你拿什麼生活?拿什麼來撫養孩子?行了,別鬧了。老老實實待在這兒,跟我好好過日子。」
安暖嘲諷的笑了,「莫仲暉,你別太把自己當回事,你以為每個人離了你都活不了嗎?我有手有腳,能打工賺錢,不像你的何思琪,需要人養著。」
「安暖,我不想跟你再討論這些事,我給何思琪的,比起我給你的,是九牛一毛,你不要再跟我糾結這種事。也別再拿何思妍說事,她已經不在了,請你尊重她。」
莫仲暉說著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房間。
安暖過了好久,才明白他的意思。何思妍對他來說,到底是至高無上的,無人能夠取代的。
這段日子,她一直在勸自己,給孩子一個完整的家,原諒莫仲暉之前所有的傷害,為了孩子好好生活。她甚至想好了,莫仲暉不相信孩子是他的,等到孩子出生,她去做親子鑒定,讓他相信。
天知道做出這樣的決定需要多大的勇氣,可到頭來發現,想象是美好的,現實卻是殘酷的。
和常梓飛在一起的時候,她無條件的相信他和江倩柔。和莫仲暉在一起,卻連一個小小的細節都不願委屈了自己。
不是信任不信任,而是愛與不愛。
——
安暖發現自己真不是個稱職的媽媽,情緒總是波動很大,寶寶大概有意見了,踢她的頻率比以前更大了。
自從那天的不愉快之後,和莫仲暉冷戰了兩天,躺在一張床上,誰都不會搭理誰。
直到這天早上,早餐時,莫仲暉突然對她說,「我要出差兩天,這兩天你好好照顧自己,有事找張旭。」
「去北京看何思妍對嗎?」
莫仲暉眉頭蹙了起來,不悅的哼道,「你別這麼敏感,回一趟北京,老爺子大壽。」
「再順便去看何思妍對不對?」安暖不依不撓。
莫仲暉有些煩躁的揉了揉眉心,「安暖,我說了,不要再拿一個死去的人說事行嗎?她是無辜的。我對你那麼好,你還有什麼不知足的呢?」
「莫仲暉,突然覺得我很煩是嗎?仿佛過去那個對你死纏爛打的安暖又回來了是嗎?既然你忘不了何思妍,就繼續履行對她的承諾,好好照顧何思琪吧。放我離開,我不要你一分錢。」
莫仲暉一聲嘆息,輕輕將她攬進了懷里,低低的說道,「安暖,你說我是該高興呢還是生氣呢?在吃醋對嗎?傻丫頭,我現在心里就只有你。我真想把我的心挖開讓你瞧瞧,看看心髒上是不是只寫了安暖兩個字。」
「莫仲暉,我不是胡鬧,我就是不喜歡何思琪,不喜歡你養著她。」
莫仲暉眉頭又蹙了蹙,嘆著氣道,「懷孕的人都會變得蠻不講理嗎?何思琪跟了我這麼多年,我現在在她身上花點錢怎麼了呢?安暖,一定要將她逼到絕境嗎?善良的安暖哪去了?」
「我過去就是太善良,太愚蠢,才會被你們耍著玩,何思琪現在這樣你就心疼了,那你過去心疼過我嗎?你心疼過坐牢的我嗎?」
「安暖,過去的都過去了,我不想再糾結過去的事。你好好照顧自己,我後天就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