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當捕快,六道不是喜歡,也不是不喜歡!只是因為柳七當初跟他說︰咱進衙門,你就當捕快吧!現在柳七又說︰要不咱弄個武狀元當當?
盛京那個地方,好像牽扯著他心底埋藏了很深的一根弦,他不知道如何回答,而柳七以為趙六道不說話,是不願意同她去盛京,畢竟此行一去,將會困難重重,她要做的事情,也危險重重!
「那……如果我去盛京,你就在這里當捕快吧?到時候等我回來!」柳七說道!
趙六道那臉色頓時就變了,突然抓住了柳七的手,眼底有抹受傷的光芒,說道︰「你不在,我還留著干嘛?干嘛要留下等你?」
當初當捕快也不過是想讓她高興!現在不當捕快了,也是想跟隨著她!
「哎喲,行了,抓這麼緊做什麼?有話好好說,干嘛動手動腳的!」柳七皺了皺眉!
趙六道白了她一眼,她就經常跟他說話說著就動手動腳了,不過柳七這話怎麼听得這麼怪呢?六道的俊臉又紅了,松開了她的手!
漁陽大街,于小含正在燒肉串,看到柳七和趙六道走過來,趕緊擦了擦手上的油跡,欣喜若狂的叫道,「柳哥哥!」
趙六道抖了抖全身長出的雞皮疙瘩,冷冰冰的瞟了柳七一眼!柳七見到于小含,很熱情的走過去,輕執少女的雙手,情意深深的說道︰「小含,最近辛苦了,你看你這手都磨得粗了,哥哥太心疼了?」
趙六道又想暴走了!這太凌亂,哥哥妹妹的叫得他全身發!
「我送這個月賣燒烤的分成給你。」于小含臉色一紅,害羞的縮回了手,從身上掏出一個布包來,將布包放到了柳七手里,說道︰「一共是五百個銅錢,要不你數數!」
「不用了,我怎麼能信不過小含呢。」柳七笑眯眯的看著于小含,將那錢扔到趙六道的手里,對趙六道道︰「六道收好,當路費!」
于小含一愣,「什麼路費?六道哥要出遠門嗎?」
柳七伸手過來握著于小含的手,情意綿綿的說道︰「小含妹妹,以後這燒烤的架子就不會再給我們錢了,全當我們送給了你們,我和六道明日就出城去盛京了!」
于小含眼底一黯,「柳哥哥去盛京做什麼?這里不好嗎?那你走了小含怎麼辦?」
柳七撫模著少女那張淚流滿面的俏臉,露出一抹于心不忍道︰「小含難道希望我一輩子都呆在這個小小的邊境縣城里碌碌無為嗎?」
「當然不是,只是我舍不得柳哥哥,柳哥哥心懷大志,小含怎麼能阻礙柳哥哥呢?柳哥哥以後到了盛京,要是當了大官,只怕會不記得小含了!」于小含抹著眼淚,傷心的說道!
柳七將于小含拉到懷里,安撫道︰「怎麼會呢,我的心底一直只有小含妹妹,就算出人頭地了,也不能忘記了小含妹妹的啊!小含妹妹要真是這麼舍不得我,就跟我一起去吧。」
趙六道輕咳了一聲,你一個偽男,就不要再哄騙于小含這種純樸的村姑了,萬一于小含真听了你的話,跟著你一起去盛京,到時候于大娘不剝了你的皮?!
于小含那目光似乎閃了閃,也沒再說什麼,和柳七纏綿了一場分離的戲碼就匆匆趕收拾著烤架回了村子!
于大娘見到于小含這麼早就收攤回來了,有些意外,「小含,今天賣得這麼早?」
于小含點了點頭,說道︰「還剩下一些魚丸,娘,你晚上用來熬湯了吧。」
于大娘責怪道︰「你這孩子怎麼不賣完再回來?都是錢啊,再說咱掙的這些,還要分三分之一給六道!六道在衙門當捕快,那銀錢也不多!以後他要娶媳婦的,咱們是同村,這烤架又是六道給我們的,我們就多做些,到時候多點錢給六道不是?」
于小含說道︰「柳哥哥說,以後不要給他們分成的錢了,讓我們自己拿著。」
「這怎麼行呢?當初不是說好的嗎?頭兩個月還給他們一半,現在只給三分之一,他們現在又全不要了。真是……」于大娘喃喃道!
「柳哥哥說他當初做這個烤架的錢,我們已經全部算給他了,以後就不用我們再給錢了!」于小含說完,將東西卸下,小心翼翼的看著正在院中曬魚干的于大娘,說道︰「娘,你去過盛京嗎?」
「傻丫頭,娘一輩子都窩在這個小小的邊境漁村里,哪里去過京城那種地方?」于大娘言道,突然疑惑的望向于小含︰「你問這個做什麼?」
于小含匆忙間搖了搖頭,「我就是問問,柳哥哥和六道哥要去盛京了!」
于大娘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望向于小含︰「他們去盛京做什麼?」
「听說是縣令大人寫的推薦信,參加盛京的提刑吏考試。」于小含那雙明亮的水眸映著翦翦的光芒。
于大娘低頭接著收拾著,說道︰「柳七倒是有幾分能耐,只是盛京那種地方,人才也挺多,關系又復雜,他萬一落榜了還得回來。」
于小含又小心翼翼的說道︰「娘,我也想去盛京看看!」
于大娘斥道︰「你去那地方做什麼?一個姑娘家家的!」
「我就是想去看看。」于小含悶悶的說道。
「好了,別做什麼白日夢了,趕緊把東西拿進去,盛京那種地方,哪里是我們這種貧民能去的?」于大娘嘆了一口氣。
于小含應了一聲,將外面的干魚收到屋里,又小心翼翼的說道︰「娘,柳哥哥說如果我願意,可以跟他一起去!」
于大娘臉色一黑,氣憤的說道︰「那個柳七就是一個花花腸子,你跟著去,不怕他到了那里,把你給賣了?像你這種什麼都不懂的,他把你賣了,指不定你還給他數錢呢!老娘可告訴你,可不要有這種想法!」
于小含見于大娘生氣,嚇得臉色一白,趕緊點了點頭,只是心底那已經躁動的因子已經開始萌動了。
柳七和趙六道在城里置辦了一輛跑長途的馬車,又買了一些干糧,晚上的時候,捕快們非要給柳七踐行,又在福滿樓里開了兩桌!
就連黃縣令也在場,一幫衙門的捕快還有縣令縣丞坐在一個桌上,氣氛很和藹。錢捕頭緊緊的舉著一碗酒,言道︰「柳爺,你雖然在咱縣衙里只當了半年的仵作,可是我錢武在衙門里最敬佩的就是你!以前咱們只是巡街,管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那是過一日算一日,自從你來了之後,接二連三的破了不少的陳年大案,讓我們瞬間也覺得風光了不少!如今走到外縣,在外縣那些捕快面前,那是越來越有面子!這杯酒,我敬你!」說完,便一飲而盡。
羅縣丞輕輕的咳了咳,說道︰「錢武,你怎麼說話的?黃縣令還在這里呢?柳七馬上就要去盛京,你可還得在這衙門里當捕頭,到時候別怪黃大人扣你的工錢!」
錢武臉色一白,趕緊又倒了一杯酒,說道︰「縣令大人,剛剛是錢武一時口誤,其實在錢武心里,最敬佩的是縣令大人您啊!」
旁邊的捕快不屑的冷哧,馬屁精,牆頭草!
黃縣令移動著肥大的肚子,揮了揮手,不耐煩的說道︰「得了,得了,誰不知道你吃軟怕硬,每次巡街,踫上潑婦就不敢大聲說話了?」
錢武又趕緊拍馬屁道︰「還是縣令大人了解小的!所以小的對縣令大人的敬佩那是……那是……」
「滔滔江水,連綿不絕!」柳七接口道!
「對,對!就是這麼個意思!」錢捕頭說道。
黃縣令冷哼,揮手道︰「本官有時候,真想把你這捕頭給換了,趙六道就不錯,做事勤勤懇懇的!」
錢捕頭一急,「不要啊,表二舅姨父,我可是您二姥爺小姑家佷子的一根獨苗啊,家里就靠著我出人頭地,光耀門楣啊!」
柳七一聲輕笑,這是些什麼親戚關系,夠亂的啊。
黃縣令舉起了手中的酒碗,一字一句威嚴不差,言道︰「柳七啊,沒想到你就要離開漁陽縣衙了,要不是你啊,本官也不可能受到上頭這麼多的嘉獎,本官其實真舍不得你走,你若再呆個半年,本官鐵定就能升官了,到時候本官升了官,少不了你的好處,你說你為何非要自己去考什麼提刑吏官的考試呢?到時候跟著本官,本官一定少不了你好處!」
羅縣丞在一旁提醒道︰「縣令大人,柳七要是通過了,到時候也是個八品官員,您這舉薦也有功!朝廷說不定還會嘉獎您呢,到時候您一樣能升官!」
柳七趕緊端起酒碗在黃縣令的酒碗上撞了一下,說道︰「柳七若真有那一天,還得多謝黃縣令呢!」
黃縣令怔了怔,無奈的點頭道︰「說得也是!」
黃縣令把柳七留下,無非是想著她的能力,想利用她的能力助自己升官高就而已!黃縣令見柳七已經將酒碗喝得一滴都不剩,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說道︰「柳七,你告訴本官,本官命中必得一子,你現在再幫本官算算,本官會何時升官啊?」
柳七放下酒碗,笑呵呵的掐著手指,說道「行,縣令大人,我幫您算算!」
趙六道瞟她一眼,覺得她又開始騙人了,他不由得埋下了頭,獨自的吃著桌上的菜,對一桌的吵吵鬧鬧完全沒有興趣!
柳七突然一拍桌子,眸底有著神棍似的光芒,說道︰「等我去了盛京後,縣令大人定能高升!」
縣令大人露出一臉的笑意,哈哈的笑著,又敬了柳七不少的酒,說柳七卜卦很準!當初就是說他有兒子,結果他家三姨娘就被大夫診斷出懷孕了!都快要生了,就等著抱兒子了!所以呢柳七說的話,他當然信!
趙六道看了一眼故弄玄虛的柳七,黃縣令要升官,肯定得等他們到了盛京後,並且,他們明天就得起程去盛京了。
至于郭雄,居可靠消息透露,他已經跑到北國的地界去了,想抓也抓不到!
又是一場歡送踐行酒,柳七喝得亂七八糟,也不知道怎麼回到的家,蒙頭就睡!趙六道收拾了包袱和一些干糧放在院中的馬車里,回到房間,看到床上睡相難看的柳七,少年的目光里有著暖意,似乎他也不知道,此時柳七在他的心里,哪怕是放屁都是香的!別說睡覺亂睡還流口水了,那是他覺得她可愛!就算是猥瑣他也喜歡!
趙六道吹滅了燭燈,在她的身邊躺下,伸手很自然的將她的一只手臂放在自己的胸前!她的出現,讓他的生活改變了很多,也讓他也改變了許多,以前他對任何人都防備,現在他對她坦誠相待!相互信任!
第二天清早,柳七和趙六道便出了城,出城的時候,城中守城的老楊和守城的士兵,送了不少的東西扔在車上,又抓著柳七的手嘮叨了半天,看得趙六道一陣的吃味!
柳七這是男人女人都不放過,見誰不是跟她握手,就是擁抱的,趙六道每次都很想把柳七一把拉過來,提醒那幫男人女人,如意是他的!是他的啊!你們到底長不長心?!
出城不遠,一襲黑袍的男子背著一個包袱站那里,正在趕車的趙六道一勒韁繩,柳七掀簾而出,上前抱揖道︰「郭大哥!」
郭雄看到柳七,臉色泛著深深的笑意,上前道,「妹子,這些日子多虧了你給我想的主意,把那幫追捕的人吸引到北國去了,這回他們要回來,可得費些時日了。」
柳七輕咳一聲,「那個郭大哥,你可千別把叫我妹子了,你要不願意叫我小七,就跟六道一樣叫我如意也行!」
郭雄瞟了一眼趙六道,見趙六道眼底的冷冽之光,趕緊搖頭道︰「我還是叫你小七吧。」六道眼光明顯就是不樂意了,這女子的乳名啊,還真不是所有的人能叫的。
郭雄已經將臉上的胡子刮得干淨,頭發束頂,一襲黑袍,英俊硬朗的面容,修長的身材,與之前的形象完全不一樣,這要是走到人前,通過通輯令上的畫像,還真是看不出來。
馬車不大,里面放了不少的東西,只容得下兩人,郭雄看了里面一眼,直接坐到了趙六道的身邊,拍了拍趙六道的肩膀道︰「六道,這車我來趕,我趕得穩,你就坐到里面去吧。」
趙六道這一個多月來,一直跟著郭雄習武,功夫也有長進,再加上他天生有就力,趕車也趕得穩,趙六道搖頭︰「不必!」
郭雄憤憤的說道︰「小七,你這男人是怎麼回事?我好心幫他,他還不領情,跟我學武的時候,那模樣可真是誠懇了,這太會變臉了。」
趙六道沉道︰「就是因為你是我師父,所以才不能讓你來趕!」
少年的聲音有些低啞,以前那公鴨般的嗓聲,漸漸已經變得清潤了,等到完全變聲過後,那絕對是一副如清泉般蠱惑磁性的好嗓聲,就是他性子有些冷僻,不愛與人多說話!
難得他一下說了這麼多字,郭雄呵呵笑了笑,拍了拍趙六道說道︰「你一副好筋骨,悟性又強,過不了多久,必定能青出于藍而勝于藍!你可別把我當師父一樣看待,就跟小七一樣,把我當兄弟!」
再說趙六道要是叫他師父,柳七叫他大哥,那他們倆在一起,那就是亂了輪!
趙六道抿了抿紅唇,沉沉的嗯了一聲。正打算揚馬鞭,突然小路上竄出來一個人,一下子攔在馬車前面!
攔車的少女一身深粉的碎花村姑裝扮的衣袍,背著一個碎花的包袱,一臉俏麗的小臉由于跑得太快,兩頰露出一抹酡紅,少女氣喘吁吁道︰「六道哥,我可算追上你們了!」
趙六道撫額,沉道︰「你怎麼來了?」
于小含氣喘吁吁走到馬車邊,說道︰「我陪你們一起去盛京啊,柳哥哥不是說了嗎?只要我願意,他可以帶著我一起去!」
柳七掀簾探出頭來,看到于小含,明顯一愣,很想抽自己兩下,她不過是隨口,這麼一說,這小村姑就當真了,還真的來個生死相隨,這叫不叫私奔啊?柳七有些凌亂了,感嘆伏游那貨每次擺月兌一個女子的時候,都是片葉不沾身,她怎麼就沒有學到?
于小含伸柳七伸出了手,說道︰「柳哥哥,你說過帶我一起去的,可不能說話不算數啊?」
郭雄一腳搭在馬車沿邊搖晃著,好奇道︰「小姑娘,你跟著我們做什麼?我們三個大男人,你也不怕這萬一……」
趙六道白了郭雄一眼!
柳七呵呵的笑著,心里還在想主意,這都惹火上身了,讓人家單純善良的妹子跟著自己私奔了!應該怎麼辦?
于小含言道︰「我可以給你們洗衣服,做飯,什麼事都能做,當個小丫環也行!我都跑出來了,柳哥哥,你就忍心把我丟下嗎?」
「小含,這個……你娘知道嗎?」柳七撫額!
「我娘……」于小含愣了愣,又接著說道︰「我娘同意了!我說讓我出去見見世面也好!」
郭雄明顯一臉的相信,有哪個母親會願意讓自己的閨女跟著個男人跑到那麼遠的地方去?
趙六道和柳七就更加不相信了,以于大娘的性子,怎麼會肯讓柳七和于小含在一起?
于小含抓著柳七的手,說道︰「柳哥哥,你就讓小含陪著你一起去吧,你就把我當你身邊的丫環行不行?」
趙六道在一旁冷冰冰的說道︰「不行!」
于小含被趙六道這麼一吼,那張俏麗的小臉明顯露出淡淡的委屈,眼底的淚水便流了下來,抹著眼淚輕輕的抽泣的,為的是那自己的一腔痴心錯付!
郭雄有些不耐煩,對柳七言道︰「小七,要趕路趕緊說,別拖泥帶水的,煩!」
柳七無奈的說道「女人就是眼淚多!」
郭雄和趙六道齊齊的朝她看過來!看她那眼神,像看怪物!你不是女人?!對了你是女漢子!女人二字,你只能算佔了一半!
「好了,別哭了,你上來吧。等到了下一個驛站,我寫封信,讓人送去上石村交給你娘,說你跟我走了!」柳七言道!
于小含趕緊擦了擦眼底的眼楮,目光里透過一絲狡黠,很開心的上了馬車,坐在了柳七的身邊,拿出蒸好的饅頭出來,遞到柳七的手里︰「柳哥哥,你還沒吃早飯吧,饅頭還是熱的!」
柳七笑眯眯的接了過去,拍了拍于小含的手背說道︰「你要是真想跟著我,就只能用丫環的身份了,你看郭大哥都用的是侍衛的身份。你以後在別人面前,不要哥哥長哥哥短的叫了,直接叫我名字,或者叫我公子!」
「那六道哥……」于小含小心翼翼的瞟了瞟外面!
「還叫六道哥吧。」柳七想了想,她只需要掩飾自己是女子的身份,趙六道和郭雄本來就是男人,也無所謂!
于小含點頭,又拿了饅頭遞給了趙六道和郭雄,回頭說道︰「柳……哦,不是!公子,我們去盛京要走多久?」
柳七之前算過路程,怕是要走二十天左右,二十天後就是武狀元的比試,到時候得給六道報個名額,至于她那提刑吏官的考核要等武狀元過後!
「二十天!」柳七淡淡的說道,將頭靠在車廂處,閉上了眼楮!
盛京郊外的野花開得正盛,蝴蝶漫天飛舞,空氣清晰怡人,她一襲月白色的裙裳,踏著輕快的步子,踩在百花中央,濺起淡淡的花香,蝴蝶圍繞在她的身邊,翩然起舞。
哥哥們踏馬而來,目光如炬,身材挺拔,笑聲清潤洪亮,是有著鮮衣怒馬,橫掃戰場般的凌厲風華!父親年過半百,依然風姿綽然,母親笑靨如花的靠在父親的懷里!
大哥說道他看上某個官員家的庶女了,要娶她為妻,可是那官員竟然半路想把新娘掉包,讓嫡女出嫁,虧得他機靈,將官員的詭計看清,還沒釀成大錯!能成為大將軍府嫡長子的正妻,那是多麼榮耀的一件事情,誰都想來攀,可是大哥就是喜歡那個不受寵的庶女!
三哥說他想娶盛京第一美人,可是美人他爹嫌他是次子,所以他就上戰場努力的奮勇殺敵,為自己掙取榮耀,到時候一定能娶到她!
四哥說萬惡婬為首,兒女情長的成了不氣候,不如上陣沙場痛快,他看上一個小國的公主了,可惜那公主不喜歡他,他總是行軍打仗的時候,借故從那小國邊境路過,就是想看看那公主一眼!那個小國原本是**的,後來被大夏皇帝收在自己的版圖里,小國也成了大夏的附屬國!于是他多看了幾次,每次都送禮物過去,終于把那公主的心給打動了!正打算提親了!
五哥和六哥看上一對雙胎胞姐妹,不過兩人經常把姐姐妹妹弄錯,弄得很尷尬,五哥本來喜歡那妹妹的,結果表白的時候,表錯了對象,是跟姐姐說的!正好六哥也要跟姐姐表白,于是當天那個姐姐受到了兩名優秀男子的表白,而妹妹卻一個也沒有收到,于是妹妹當場就生氣了!帶著行李要回老家,姐姐見妹妹要走,也收拾著行李一起走!五哥和六哥去追,結果兩人又將她們姐妹給弄混了!更烏龍的是,花轎抬進門,送入洞房的時候,姐妹兩人也弄錯了!到後來,也不知道他們兩個是怎麼商量的。當時柳七只知道每次都會把五嫂和六嫂認錯!倒是五哥和六哥兩人在不知不覺的就認清了,五哥娶的是妹妹,六哥娶的是姐姐,五哥說他的娘子眉毛很細,像柳葉兒一般,笑起來眉眼彎彎的,明媚動人!六哥說他的娘子眉毛也很細,也像柳葉兒,笑起來,露出深深的梨渦,嫵媚動人!
不過柳七後來也仔細觀察過,實在是沒有認清誰是五嫂,誰是六嫂!因為她們笑起來,簡直是一模一樣的!
還有二哥,經常不著調,喜歡很多姑娘,也追過很多姑娘,不過他追過的那些姑娘後來都嫁人了。
哥哥們笑呵呵的策馬上前,伸出手來,對她溫柔的笑著,說道︰「小七妹,你再跟著你那師父,恐怕就嫁不出去了!」
她笑嘻嘻的說道︰「跟著我那師父,才能閱遍花叢!男女通吃!」
母親無奈的搖頭,指責父親,干嘛把好好的女兒送給伏游當徒弟?父親卻說他當初也是看著伏游醫術高明,才將七兒交給他的!
對了,伏游的初戀情人中也有柳七他娘!不過,不知道是第幾任初戀情人!當時伏游腳踏好幾條船!不過母親還是嫁給了她的父親,一輩子恩愛有加!
然後眼前的景色倏然變了,變成了一地的荒蕪,哥哥和父親被斬首,娘親和嫂嫂們殉情而亡,四周彌漫的是濃濃的血腥之氣,她听到了家人的呼喊,不甘、冤屈、悲傷!
柳七迷迷糊糊的伸出手來亂抓著,一雙有力的大手突然握住了她的手掌,剛剛睜開眼楮,便是趙六道那幽深的黑眸,少年的黑眸里泛著擔憂的光芒。
「如意,你怎麼了?」
柳七抹了抹頭上的冷汗,發現原來只是做了個惡夢,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我沒事!」
趙六道抬袖替她擦著頭上的汗水,他從沒見過她這麼驚惶的模樣,以前也沒見她做過惡夢,他也知道為何越是往盛京走,她的心情就越來越沉重,偶爾還會露出隱忍的仇恨光芒。
柳七看到身邊只有趙六道,馬車也停在了路邊,她莞爾一笑,捏了捏趙六道那張驚世絕絕的俊臉,說道︰「心肝兒,郭大哥和小含呢?」
趙六道臉色沉沉的,說道︰「他們在外面弄吃的!如意,你真的沒事嗎?」
「沒事,沒事,可能是餓著了!」柳七掀開車簾,從車中跳了起來,天色已經很晚了,一路去盛京,雖說走的是官道,可是官道上的驛站卻很少不了,只能在野外露營了。
郭雄正翻動著一只烤兔子,于小含在旁邊撿著木柴加進去。火花照得她的臉頰紅通通的。于小含看到柳七下來,趕緊拿了水壺過去,說道︰「柳哥哥,你睡了一整天,我都沒忍心叫醒你!郭大哥逮了兔子,正烤著呢,看著快熟了,才讓六道哥來叫你。」
趙六道鋪了張墊子放在地上,又拿出之前帶出來的干糧和水,放在了旁邊,由于是夏日,林中的天氣涼爽,不冷也不熱,柳七一坐在趙六道的旁邊,對郭雄言道︰「郭大哥,謝謝你!」
郭雄手中的小刀一揮,割下一條兔腿出來扔到柳七手里,說道︰「一整天沒吃東西了,你先吃點吧,這才走一天,看你就好像受不了了!」
于小含趕緊把水遞了過來,說道「是啊,柳哥哥,你的臉色很難看?!」
柳七說道︰「那不是餓的嗎?」說罷,抓起兔子腿就啃!
趙六道沒有說話,他知道她做惡夢了,好像那個惡夢還挺可怕,剛開始她還不願意醒來,到後來,她又似乎醒不來,緊緊的握著他的手不放手,她的手心里全是汗!
柳七吃飽喝足了,柳七找了個背風的地方將睡墊鋪在地上!于小含是女子,馬車里面的空間就讓給了她!
郭雄看了柳七和趙六道一眼,想著柳七這身份,于小含肯定是不知道的,也沒讓她去馬車內,只是說道︰「六道,你出來,我再教你幾招!」
柳七躺在地上,仰頭看著漫天的星星,一回頭,看到趙六道拿起了手邊的武器,跟著郭雄走到了空曠的地方!
便听到招式如風的聲音,柳七側眸,看到朦朧的月色下,少年動作如風,一招一式透著股子凌厲,翩若驚鴻,皎若游龍!她看得有些發呆,同時心底又有些愧疚,趙六道如果沒有遇見她。他應該在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吧,最多每年冬季荒月的時候,為了活命去扒尸體上的東西而已!
趙六道如今的努力,其實大部分是為了她!
夜深的時候,趙六道才慢慢的回來,合衣躺在了她的身邊,將手中的刀抱在胸口,突然身邊柳七一只縴細的手掌覆在了他的手背上,微微的暖,顫動著他那平靜的心!
「如意?」
「嗯?」
「你為什麼要去盛京?」
「為了報仇!」
「……」趙六道頓時一愣,報仇?他好像也有仇恨,可是他從來沒有想過?
「六道,跟著我,你後悔嗎?」
「不後悔!」
「就算危機重重、隨時都有送命的危險,你也不後悔嗎?」
「不後悔!」
「真的假的?」
「你真煩!」趙六道翻了個身,背向著她,目光望向深深的樹叢深處!
柳七撇了撇嘴,伸出雙臂來,從後抱住了趙六道的,貼著他的背,懶懶的說道︰「心肝兒,我就知道你是最好!」
趙六道輕輕一哼,伸手握住了柳七環在他腰間的手,目光卻警惕著盯著黑夜。今天晚上是他守夜,他身邊有她,他必須要警惕著些!
天快亮的時候,郭雄起來,替換了趙六道來守著,柳七已經睡得不知成什麼樣子了。本來是抱著他的背睡著的,現在卻一頭睡在草叢里,腿搭在趙六道的胸口,偏偏趙六道還沒有動,由著她這麼翻滾!
郭雄頓時有些同情趙六道了!這一個晚上,不知道趙六道把柳七扶正過多少次,最後實在管不了,就不管了!
早上起來,隨便吃點東西又開始趕路,于小含開始暈車,坐在車內一直想吐,看到柳七坐在旁邊,便咬牙忍著!
柳七實在看不過去,拿了銀針替于小含扎了幾針,才讓她舒服了一些!這一路去盛京二十來天的路程,才七八天,于小含就已經憔悴得不行。柳七有幾次很想讓她返回,可是每次這話說出口,便被于小含給駁了回去!
都走到這份上了,若再往回走,之前的苦就白受了,她堅決不願意!一定要咬著牙跟著他們一路到盛京!
趙六道這幾日跟著郭雄,武功漲進了不少,路上遇上個打劫的,遇到趙六道和郭雄基本上是不用太費力的!
郭雄掀簾探頭進來,「小七,前面有個小鄉郡,于妹子怎麼樣了?這都走了七八天了,不如今天就在鄉郡里找個客棧住一晚吧。也讓于家妹子好好休息一下!」
柳七正替于小含扎著脖間穴道上的扎,點了點頭,說道︰「也好!」
趙六道最近趕車越來越穩,一雙手臂沉穩有力,又有郭雄在一旁的指導,除了下盤工夫,上盤也很穩!柳七時候睡覺想要輕薄他的時候,時常抓不著他那清晨都會一柱擎天的某物!氣得她整個都撲到趙六道的身上,咬牙切齒!各種威逼利誘,最多只讓她模一下!
弄得趙六道很想剖開她的腦袋看看她到底想的是些什麼?
她要是哪天不猥瑣了,會不會憋死?!
馬車剛剛進入小鄉郡,看到鄉郡牌坊附近的一處村家圍滿了人,有婦人哭泣的聲音傳出來。柳七掀簾從馬車上跳下,擠入人群問道︰「這發生了什麼事?」
鄉民甲指著那小院中正在哭泣的婦人言道︰「林娘子的丈夫昨天晚上喝完酒回來,今天早上就暴斃而亡了!真是可憐啊,孤兒寡母的!連個安葬的錢都沒有!」
「喝個酒就暴斃了?」柳七疑惑道!
趙六道也從馬車上下來,將韁繩扔給了郭雄,打算叫柳七回來,听到村民們說喝酒會喝死人,趙六道提醒道︰「以後少喝點酒,你看都死人了!」
柳七無奈的瞠一眼趙六道,擠到那死者的面前,打量起死者來!
村民們見婦人可憐,紛紛拿出一兩個銅錢出來放在婦人的面前,給婦人賣棺材安葬死者。
趙六道見此,也打算扔錢,柳七突然伸手過去模了模死者的胸口,好奇的說道︰「他身上怎麼有傷?」
死者的婦人手里抱著一個一兩歲的孩子,此時泣不成聲,說道︰「我也不知道,衙差們說是我家男人喝醉了酒摔的!」
說罷,又撲著死者的身上哭起來,「他爹啊,你怎麼就去了呢?你可讓我跟孩子怎麼活啊?孩子還發著燒呢?連治病的錢都沒有!」
柳七蹙眉,走到那婦人的面前,伸手探了探她懷中的孩子,說道︰「燒得這麼厲害,怎麼還這麼抱著?」
婦人一驚,驚惶的看著孩子,懷中的孩子,滿臉通紅,似乎已經燒得昏迷了過去!
「先救孩子,等會我自會告訴你,你丈夫不是暴斃,而是被人謀殺!」柳七伸手過來將婦人手中的孩子抱在手里,對趙六道言道︰「六道,去把車中的酒拿過來!」
眾人一听人是被人謀殺,一個個的開始議論紛紛。
「怎麼會是謀殺?」
「是啊……真奇怪!」
「他們又是誰啊?」
「看穿得挺普通的!」
「不知道是誰?」
……
柳七也顧不得其他,這孩子若是再燒下去,就算不死也會變成傻子!她將孩子抱在屋內的床上,解開孩子身上的衣服,又讓婦人打開窗戶通風!
婦人緊張的說道︰「這樣行嗎?」
柳七有些怒了,「想讓孩子死,你就什麼也別干!」
婦人听此,嚇得臉色一白,也按照著柳七所說的去做了。她剛剛死了丈夫,又踫上孩子發高燒,燒得昏迷不醒,沒錢醫治,此時也嚇得六神無主!丈夫死了,若孩子再死了,她肯定也活不下去了!
趙六道已經將酒倒了進來。柳七吩咐婦人用酒先替孩子擦遍全身!她再用銀針扎在孩子的身上!
孩子一直昏迷,婦人頓時嚇壞了,急道︰「我的孩子會不會有事?會不會有事?這位公子,求求您一定要救救我的孩子啊!」
柳七語氣冷冷的,「孩子發燒,你不趕緊搶救,光哭有什麼用?」
婦人急得不停的哭泣,哭了一整天,眼楮都哭得腫了,看到孩子還沒有什麼反應,撲通一下跪在了地上,不停的磕著頭,求神明的保佑!
柳七見差不多了,收回銀針,將孩子身上的衣服穿上,又在孩子的十指放血,帶黑的血水從孩子的指尖流出,柳七面無表情的說道︰「六道,幫我放那一只手的手指的血,見紅了就行!」
趙六道點頭,過來幫忙!
片刻,孩子哇的一聲哭出聲來,聲音洪亮,柳七松了一口氣,讓婦人接著用酒擦洗孩子的手心和腳心,說道︰「行了,沒事了!」
婦人抱著孩子,緊張不已,言道︰「多謝公子,多謝公子!」
柳七拿了廚房的火炭在牆面上畫了幾株草的模樣,說道︰「你孩子染的是風寒之癥,你采這幾種草藥,熬成水,給孩子喝,喝三天,就可以了!」
婦人看著牆上畫著的草藥,說道︰「這些我認識,是紫蘇子,魚腥草,麻黃,柴胡,還有枇杷葉。」
「沒錯,我看你們這附近的山上就有,其余的可能你也找不到。我已經給孩子扎過針了,燒已經退得差不多,現在只要吃些草藥鞏固一下就可以了!萬一再燒,你用酒擦!」柳七扔掉手中的木炭,拍了拍手,走出了門!
門外的百姓被郭雄攔著沒有進屋,此時看到柳七三兩下就替婦人的孩子治好了病,開始議論紛紛。
「這位不像是本地人啊?」
「听口音像是從桐關那邊來的!」
「還是個神醫!」
「他剛剛說這家男人不是暴斃是怎麼回事?」
「他說是謀殺!」
「這怎麼可能?明明听林娘子說她男人昨天晚上回來還沒死呢!」
「誰知道啊,先听听他是怎麼說的!」
……
柳七檢查了死者的全身上下的傷處,又看了看死者的手掌,說道︰「你家男人是打獵的?」
婦人抱著孩子出來,言道︰「是,是啊,我們這一帶都是帶打獵為生的!」這個一點也不奇怪!
「你家男人出門之前說過些什麼?」柳七伸手探了探死者的臉,死者臉上的淤青猶為可見!
「他……他說孩子病了,他去要回半年前借給王家老二的那二兩銀子回來,給孩子治病?」婦人戰戰兢兢的言道!
「那他跟王老二喝酒了?既然喝醉了,那是誰送他回來的?」柳七皺了皺,聞到了衣服上的酒味,微微的皺了皺眉!
------題外話------
六道︰你不猥瑣會死啊?
柳七︰要不你猥瑣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