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重一驚,「什麼?不會吧?」
搞得這麼緊張,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情?
柳七指了指手中的東西!秦重湊近,看了一眼,說道︰「這什麼啊?這本野史而已,原來你念的就是這個啊!怪滲人的。野史盡是一些鬼怪,怪力亂神之說!我看你這表情,你是相信了不成?」
柳七說道︰「我覺得上郡同知被殺案不會那麼簡單,包括凌家被誅,以及今天的這一場水患。我覺得皆是有陰謀的!是有人一步一步的在算計!」
「你說什麼?」秦重眼底微微的閃過一絲驚愕。
「復國!周室後裔想要復國!」柳七秀眉緊皺,緩緩的說道!
「什麼亂七八糟的,周朝都滅國好幾百年了,國泰民安的,有什麼好復國的?再說了周朝的殘留下來的余族都不知道有沒有活的!」秦重揮了揮手,坐回了椅子上,然後懶懶懶的打了一個哈欠!
「你看上面所述,以出生三個月活嬰為引,城中出現兩起丟嬰案,而且嬰兒皆是在百日以內,青燈教也是這兩年才興盛起來的,我仔細看過,這兩年的時間里,也出過幾例嬰兒失蹤案,不過失蹤的皆是女嬰,又是窮人家的,所以當時也不了了之。」說到這里,柳七的眼底閃過一絲寒意,是為女子不何低人一等,不僅被棄,還要被邪教拿去充當藥引所憤怒!
秦重一听,心底也猛然的一驚,說道︰「青燈教如果當真是前朝留下來的後裔,那麼,他們現在受百姓的如此愛戴,豈不是……」
「你說青燈教的真正教主到底是誰?」柳七皺了皺眉,拂袖站了起來,眸中映著跳躍的燭光。
「難道不是那個聖姑?」秦重也有些疑惑,放下手中的筆。
柳七將手中的野史收了起來,轉身朝院外走去。寒風吹過,冷不丁的打了一個寒戰,揉了揉鼻子。
「柳七,你去哪兒?」秦重見她心事重重的出去,一臉的疑惑。
柳七走出門,背對著秦重擺了擺手。並沒有回自己的院子,而是命宋洪召集人馬,出了府!
柳七直接奔往青燈教的總壇,此時青燈教總壇人群涌動,不少的難民開始加入青燈教內,以求得一餐的溫飽。
青燈教總壇人聲鼎沸,許多新加入的教徒正在領取聖花的種子,總壇內火把耀眼,每十步皆有一個燒著火光的炭火盆!
城中百姓原本低迷的情緒,一到這里,便一個個的一臉虔誠的光芒!
柳七微微眯眸,看到總壇高處一頂青紗的輦轎,轎上的聖姑倚斜著身體,看不清此時他面目,柳七卻知道他此時肯定是一臉的得意!
六道失蹤與青燈教有關,想到這里,柳七不由得覺得心底有著濃濃的憤恨,天鳩恭敬的過來︰「主子,今天是青燈教每月一度的祭祀大典!」
柳七點頭,渾身上下都散發著冷冽的氣息,命令官兵先掩藏好,等候時機!
柳七就不相信大典的時候,聖姑真會拿活嬰來祭!而且那個活嬰且不說是不是被遺棄,光憑用活嬰祭祀,已經夠令人產生心寒的感覺了!
聖姑斜躺在好里,看到那些底下的那幫愚民正全部都匍匐在地,恭敬虔誠的朝拜他,他心底生一抹冷意,聖姑身邊坐著一個戴著黑色面具的男子,男子坐在輪椅之上,露出一雙陰寒仇恨的眸子!
一聲鼓聲一響,青風教大祭司上前來命人拿出三牲出來祭天!
聖姑厚厚的紗幔內露出一雙冷寒的眸子,邪眸輕輕的眯了眯,瞟了一眼坐在旁邊的陰恨男子!
祭天之後,聖姑突然緩緩的站了起來,聲音清婉冷肅,對底下的眾教徒說道︰「青燈教創教二百余年,歷任教主皆將事務交由聖姑來處理,現下教主現身,聖姑之責也已完成,現在請教主現身!」
坐在陰暗輪椅處一身墨袍的男子緩緩的被推了出來,氣息陰冷,木制的輪子摩擦著光潔的地板,發出詭譎的 轆聲!
教主剛剛一現身,底下一幫教眾頓時跪拜,大呼︰「教主萬歲!」
陰冷男子掩藏在黑色面具的臉上泛過一絲冷笑,聲音輕啞,卻也平和,緩緩而道︰「青州城百姓遭此大劫,本座本不應現身,不過本座憐惜百姓之苦,特現身將可治百病的聖花種子送出。」
「教主萬歲,教主英明,青燈教救苦救難,千秋萬世!」此時的教徒開始瘋狂的吼叫起來!
陰冷男子接著說道︰「吉時到,開爐!煉丹!」
一個一身青袍的教徒抱著一個麻布包著的包袱過來,將包袱打開,包袱中一個兩三個月大小的女嬰便被擺放于杵藥的石槽之中,沉睡的女嬰突然被石槽的冰涼驚醒,哇哇大哭起來!
底下的教徒一陣的興奮,那些新加入的卻一臉的好奇!
陰冷男子那沉啞的聲音響起︰「動手!」
「那是個孩子!」
「才幾個月!」
「這麼小?!」
「不知道是誰家的!?」
……
聖姑已經起身目光已經瞟向旁邊的陰冷男子,然後抬頭望向那些剛剛加入青燈教的教徒,緩緩而道︰「此乃妖孽,靖湖大壩突然坍塌,淹沒萬戶農田,泄掉一年所蓄用水,皆是此妖孽作怪!」
底下新加入的教徒被聖姑那話,說得懵懵懂懂可是一想到妖孽作祟,導致民不聊生,卻不再多說,還是直接在那里大呼︰
是直接在那里大呼︰
「處死妖孽!」
「處死妖孽!」
……
聖姑那目光望向坐在輪椅上一臉陰寒的教主,教主緩緩的抬手,然後輕輕的放下,語氣中毫無一絲的溫度︰「誅殺妖孽祭天!」
石槽上方的巨大石杵緩緩的落下,便可將放在石槽中的女嬰杵血肉粉碎!
「咻!」的一陣風聲,一道凌厲的身影從石槽中劃過,撈起石槽中的女嬰,同時一腳將旁邊的一名青燈教徒踢到了那石槽處,吊著石杵的繩子突然斷開,石杵急速的砸了下來。那個被踢倒在石槽處的教徒還沒有反應過來!
頓時一聲血肉粉碎的聲音,空氣夾雜著濃濃的血氣,還有腦漿的氣息,那名教徒的頭被砸得了血漿,頂著無頭的身體還走了兩走,然後轟死的倒在了地上!
這一變故,令所有的人皆是一驚,有些膽小的,看到那無頭的身體還走了兩步,頓時嚇得暈了過去!
天鳩抱著女嬰過來,柳七看了一眼天鳩懷中的孩子,眸色暗了暗!
聖姑勾唇,他想過她一定會反擊,但沒想到這麼快!
坐在輪椅上的陰冷男子那一身的仇恨之氣,憤憤的朝暗處越來越走近的柳七看過來!
青燈教的一幫教徒有些已經反應過來,正遇提刀動手,暗處的密林里無數寒光閃耀,明顯就是箭矢的金屬光芒!
聖姑冷冷一笑,聲音婉轉,「你終于還是來了!」
柳七一襲湛藍色的官袍,玉帶耀眼,緩緩的從一路火光中走了過來,雋秀的臉上一片冷厲嚴肅,走到青燈教聖姑的面前,又淡淡的瞟了一眼坐在台階上的青燈教教主,冷冷的說道︰「本官今日收到一民婦報案,說家中被水淹了,帶著孩子入城尋求幫忙的時候,襁褓中的孩子突然不見了,那民婦急得哭天搶地,求死不活!本官看著不忍,母子血肉相連,決定替那民婦找到孩子,命人全城搜查!沒想到剛剛查到聖姑這里,就听到了孩子的哭聲!一時心急,命身邊的護衛將孩子救下來!」
坐在輪椅上冷寒的男子一雙仇恨的目光望過來,恨恨的看著柳七,聲音低啞詭譎,帶著濃濃的殺意,說道︰「那是妖孽,我青燈教奉神明旨意誅殺妖孽,而作為一州父母官,居然救下妖孽,不怕神明怪罪下來,得到報應嗎?」
柳七一聲冷笑,長袖一甩︰「報應?只怕那些迫害數十萬百姓,讓百姓生靈涂炭的惡人才會得到報應吧!」
聖姑好奇的看著柳七,輕聲一笑,說道︰「官府向來與我青燈教不對付,現在你柳大人過來搗亂我教的祭祀,神明責怪下來,只怕到時候受苦受難的是滿城的百姓!」
柳七冷哼,緩緩而道︰「本官只不過是替一個丟了孩子的婦人找孩子而已,怎麼到聖姑的嘴里就變成了與你作對?再說我柳七行事,一人做事,一人當!為何神明要怪罪于滿城百姓的身上?神明如此是非不分,怕也受不得滿城百姓如此而已信奉吧!」
聖姑明顯一噎,然後冷聲的說道︰「你敢詆毀神明?」
「神明是好是壞,光看他行事便知道,如果因我一人過失得罪了神明,神明大可來找我,如果將我的過錯怪罪于滿城百姓的身上,這麼說來,那神明也不過是昏神罷了,你說是不是?聖姑娘娘!」柳七那語氣里諷刺意味十足,讓聖姑頓時一怔!
聖姑又接著說道︰「我們代替神明處置妖孽,而你卻帶來過來破壞!不知你居心何在?」
柳七不緊不慢的說道︰「本官說過,本官只是替一個婦人尋找她丟失的孩子!那婦人還跟我詳細說過了那孩子的特征,說孩子的背上有一塊胎記,形狀似月,拇指大小,顏色深紅!」
天鳩將女嬰抱過來,翻開女嬰的後背在外,女嬰的後背上肩骨側左的地方果然有一塊半月形的深紅色胎記!
柳七笑眯眯折說道︰「聖姑,你看這真是好巧哦!」
坐在聖姑身邊的陰冷男子開口︰「即便如此又如何,妖孽便是妖孽!」
柳七淡淡的說道︰「話可不能這麼說!我這有這孩子母親留給我的一張簽文,听說是孩子尚未出生之生,婦人做夢,夢里百花齊開,一只彩雀自花間飛出。流光幻彩,一道人路過她家,斷言說此女雀仙下凡,命里富貴!還將此簽文留給了那個婦人!」
聖姑冷冷一道︰「一江湖胡亂道士之言怎麼可信?」
柳七鳳眸中泛過一道幽深凌厲的光芒,「聖姑的意思是有人借神明蠱惑人心?」
青燈教教主冷冷的說道︰「柳七,你到底想要干什麼?阻止我們誅妖孽,到時候神明怪罪下來,會令整個青州地界都陷入萬劫不復不中!」
「此女嬰不是妖孽!」柳七冷冷的說道!
「若不是妖孽,為何靖河大壩會塌?為何農田被淹?城中會有這麼多的災民?」聖姑的聲音突然沉了下來!
「大壩突然坍塌!非妖孽所為,而是有人故意為之!」柳七說完,狠狠望向坐在輪椅上的陰冷男子,又恨恨的望了一眼聖姑,如果不是他們,六道也不會失蹤,想到這里,她的心底升起了濃濃的恨意,恨不得現在就下道命令,命林中掩藏的所有的內城軍將整個青燈教宜成平地!
「人為?」聖姑好笑的看著她!
那些新回放青燈教的百姓皆是一怔,開始議論紛紛!
柳七的聲音洪亮,「沒錯,就是人為!做出如此十惡不赦的事情的,想必報應很快就會來!」柳七那目光冷冷瞟了一眼聖姑!
聖姑勾唇,報應?報應這事能信?
陰冷的男子說道︰「在本座看來,柳大人是想替自己突破了本教的祭典,所以才隨隨便便編出來的理由吧!」
柳七緩緩的走近那陰冷的男子,說道︰「是不是人為?或許有人覺得無人知道!但你相不相信,你們口口聲聲所信奉的神明也知道!你們一直說誅殺妖孽,隨便偷了別人家的孩子出來處置就算是誅殺妖孽了嗎?真正的妖孽說不定正洋洋自得呢!」
陰冷男子那雙陰厲的目光望過來,眼底充滿著濃濃的仇意,那種恨意似乎要將眼前的柳七碎尸萬斷!
聖姑冷笑︰「依柳大人這麼說,是說我們要誅的妖孽是假的,那麼真正的妖孽又在何處?」
柳七甩袖︰「真正的妖孽?」她目光朝那陰冷的男子望去,冷冷的說道︰「自然神明定會讓他無所遁形,很快就會讓他暴露于人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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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晚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