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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心虛,反讓施意心中了然,她含著笑意打量著她︰「是誰一直在羅羅嗦嗦地提醒我不要愛上顧子灝那種不切實際的夢幻人物的?現在自己反倒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人。」
施意順手招來侍者買單,笑盈盈道︰「我的通告改明天下午了,走吧,我們四處逛逛。」
兩人一起走出咖啡廳,施意取出車鑰匙開車門,扭頭問︰「想去什麼地方?」
「超市,你會陪我去麼?」程天畫拉開車門上車患。
「去超市做什麼?」
「新家還缺不少東西。緒」
施意點點頭,將車子往附近的大型超市開去。
程天畫在生活用品區選購物品,選了一大堆裝入購物車,經過某個櫃台的時候,目光被上面的各種情侶用品吸住了目光。
貨架上擺放的,從毛巾到口杯到拖鞋全是可愛又暖心的情侶裝。
她的心頭一動,看了看購物車內的物品,又看了看貨架上的,最終將購物車內已經挑好的物品一件件擺回原位。
記得當初和林源結婚前,她也曾這樣用心地挑選著屬于他們的情侶用品,她不是個多麼精致的女人,卻是個喜歡把任何東西都布置得極其精致的人。
那時從大物件到小物件,只要是雙份的,她就挑了情侶套系的,就連牙刷都不放過。只可惜,林源並沒有和她一起分享她的心意,甚至連踫都沒有踫過那些可愛的情侶物品。
「哇,這些東西都好可愛,好漂亮。」從另一邊繞過來的施意從貨架上拿下一對情侶杯,愛不釋手地左看右看。然後又從貨架上拿下一對高腳酒杯︰「還有這個也好可愛。」
程天畫看了她一眼︰「要不要把它們都買回去?」
「算了吧,我又沒老公,買回去也是我自己一個人用。」
「那就趕緊找個靠普的男人嫁了呀。」
「好啊,你幫我勸勸顧少,讓他找個時間把我娶回去得了。」
程天畫無語,同時又有些同情。
顧子灝缺的不是時間,而是娶她的勇氣啊。
挑完生活用品,兩人又一起來到生鮮區,程天畫挑了一些面條和蔬菜,轉身發現施意也在一本正經地挑著蔬菜,如是走過去狐疑地問道︰「你不是堅決不下廚的麼?」
「我也想給顧少做一頓晚餐,你說他會不會吞不下去?」
「以你的水評,很有可能。」
「討厭。」施意抱了一把青菜放入購物車,推著車子帶頭離開生鮮區。
*****
晚上程天畫並沒有做蒸面條,而是做了幾道很平常的菜色。
她做好的時候,沈慕希剛好開門進來。
看著被重新布置過的屋子,聞著香噴噴的飯菜香味,俊美的唇角一彎,露出一抹欣悅的笑容。
他知道,他那位該拿奧斯卡大獎的活寶女乃女乃的苦肉計成功了,程天畫心意已變。
今早他去跟老太太道別的時候,剛好看到老太太正在化妝,把自己的臉化得如死尸般蒼白。他訝然地問其原因,得到老太太簡短的回應說︰「你只要記住我是被你這位不孝孫氣得大病就行了,別的不用你管。」
老太太原本就裝病上癮,這一點他早就知道了,也確實沒管她就出門了。
程天畫從廚房里出來,剛好看到沈慕希手里捏著那對可愛的情侶杯在看,而他的腳上,穿著她今天才買回來的情侶拖鞋。
帥氣的大男人穿上可愛的情侶拖鞋,也不失為一道美麗的風景線!
程天畫隱隱一笑,隨即收了笑容,沖著他的背影喚了聲︰「你回來了。」
他回來了,回到這個只有他們兩個的家里,他沒有失約,沒有騙她。
沈慕希回過身來,沖她揚了揚手中的杯子︰「真沒看出來,你還是個挺有情趣的人。」
他在笑,笑得一臉邪肆。
程天畫不自在地低了低頭,佯裝出一副隨意的樣子,一邊拆解身上的圍裙一邊說︰「今天剛好遇到一家賣情侶套系的店子在打折,就進去挑了些。」
「是麼。」某人表示失望。
原來只是剛好遇上店家在打折的情況下去淘回來的。
「嗯,過來吃飯吧。」
程天畫回到廚房,將煮好的飯菜一樣一樣地擺到餐桌上,簡單的三菜一湯,和沈家比起來自然是天壤之別。
沈慕希掃了一眼餐桌上的飯菜,臉上略有失望︰「就這些?」
「我不喜歡鋪張浪費,如果你吃不慣,可以回沈宅去吃大魚大肉。」程天畫抬眸盯著他。
「說好的蒸面條呢?」沈慕希問。
他失望的是沒有在餐桌上看到她做的蒸面條,而非大魚大肉。事實上他這種上多了星級大酒樓的人,也並不喜歡回到家又要面臨一桌子的大魚大肉,清淡點沒什麼不好,哪怕是清淡得
tang餐桌上只有面條他也不在乎啊。
「哦,今天忘了買面條。」程天畫兀自拿了碗筷開吃。
原來沈慕希是在找他今早說好的面條。
今天逛超市的時候她特意買了面條回來,卻在臨下鍋前想起今天早上他說今晚想吃蒸面時臉上的自信,如是改變了主意,一股腦兒地將面條全部塞回冰箱。
他要吃蒸面?憑什麼她就一定要做?
昨晚還信誓旦旦地說要跟他離婚,今晚就穿上圍裙給他做晚餐,她已經很沒面子了。
「怎麼了?不想吃?」程天畫問。
「當然不是。」沈慕希笑了笑,拿起筷子夾了塊蝦肉放入她的碗里︰「辛苦了,多吃點。」
程一畫怔了怔,秀眉皺起︰「我不吃蝦的。」
「是麼?恬欣也不吃蝦。」沈慕希將蝦肉夾回自己的口中,嚼了嚼後點頭︰「原來是專為我做的,不錯,口感很好。」
沈慕希一抬頭,發現程天畫正一臉不悅地望著自己,嚼動的嘴巴停了停,隨即一臉歉疚道︰「對不起,我不該提起恬欣的。」
「請你記住,我是個小氣又計較的女人,可以容忍你心里一直記掛著她,但不能容忍你口頭上也總是記掛著她。」
程天畫咬了咬唇,其實她不是能夠容忍他心里有楊恬欣,而是不得不容忍。她無法逼迫他忘掉恬欣,她能做的,也就是逼迫他別在她面前總是提起他的恬欣了。
每听他提到那個名字一次,她的心痛一回,這感覺實在不好受。所以,哪怕是被他認定自己是小氣又計較的女人,她也要抗議他。
「我下次會注意的。」沈慕希答應得還算誠懇。
「牛肉也好吃。」沈慕希吃了一塊牛肉後夸贊道。
程天畫不以為然,她從不覺得自己做菜好吃,昨晚顧子灝才說她做的菜只是吞得下去而已。顧子灝想到這個男人,她的心里就會不由自主地壓抑。
她輕吸口氣,低頭默默地吃起了飯。
「對了,女乃女乃剛剛打電話過來說要把海珠送過來幫著分擔家務,你覺得怎樣?」
「我可以不要麼?」
「為什麼?」
「我不喜歡家里有外人,況且這邊沒什麼家務要做,用不上。」
「怎麼會沒有家務?難道你每天要自己做飯洗衣拖地?」
「既然你不嫌棄我做的菜難吃就行。」
「我是怕你要上班,又要做家務會很辛苦。」
「做飯是一種樂趣,洗衣拖地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程天畫說。
她喜歡自由自在的生活,喜歡居家的生活,每天下班回來有點家務忙著日子才過得更充實。
在沈宅當少夫人的日子,每天除了吃飯就是睡覺看書看電視,感覺整個人都要廢了。
最主要的一點,海珠確實不錯,但才老太太送來的人肯定是目的不‘純’的。雖然老太太沒有惡意,但私人生活被人窺視總是件不自在的事情。
「不如。」程天畫突然抬起眸子望著他︰「你跟女乃女乃說一下,不用我去公司上班了。」
沈慕希也抬起眼來,望著她,隨即搖頭失笑︰「這工作太難順任了,我還是每天早點下班回來幫你分擔家務吧。」
讓他去勸老太太收回成命?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老太太的用意天知地知你我他都知,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將他和程天畫綁在一起,又怎麼會收回成命,放過那麼好的機會?特別是在兩人剛剛鬧過離婚的當下。
程天畫低下頭去繼續吃飯。
其實她也就是說說的,也料定了沈慕希不會答應,就算沈慕希答應了,老太太也不可能答應。
「你別不高興,大不了我負責洗碗?」
「你會麼?」程天畫表未懷疑。
沈慕希不解︰「洗碗還有會和不會之分?」
「那我就不客氣了。」
「您不用客氣。」
飯後,程天畫果然扔下一桌子碗筷給他,忙自己的去了。
昨晚因為太晚,程天畫並沒有好好整理屋子,她在臥房里面忙著清理地板時,听到廚房里面傳來一聲瓷器落地的聲音。握著拖把的雙手一頓,隨即搖搖頭,繼續拖她的地板。
然而,瓷器落地的‘叮當’聲卻從這一刻起有節奏地此起彼伏,震得她一顆心都要裂開了。
雖然這些盤碗不用她花錢買,可碎了實在可惜,偏偏她又不能去制止,她在心里不停地安慰自己,凡事都有第一次,凡事想要學精都得付出相應的代價,就當是交學費吧。
想他一位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大少爺,願意屈尊幫她洗碗已經很不容易了,不能要求太高的不是麼?
終于,‘叮當’聲停了,程天畫的一顆心也跟著定了。
她拖完臥房走出去,沈慕希也剛好洗完從廚房里
面出來,一雙修長如玉的手指尚沾有水珠。
「洗好了?」她隨口問道。
沈慕希點頭︰「洗好了。」
「有放入消毒櫃里面消毒麼?」
「沒有。」某人回答得有些心虛。
程天畫有交待過的,洗完後用干布擦干水珠,再放入消毒櫃里面消毒瘤,只是。
「我來吧。」程天畫放下拖把往廚房里面走,卻被沈慕希一把攔住︰「算了,大菌吃小菌,不用消毒也行,增強抵抗力。」
「什麼歪理。」
「喂。」沈慕希沒攔住她,只好跟隨她走回廚房。
程天畫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都沒有找到最新洗的碗,如是扭頭問他︰「你把碗放哪了?」
「那里。」沈慕希用下頜指了一記她的腳邊。
程天畫低頭找尋,未果。
「哪呢?」
「垃圾桶。」某人硬件著頭皮注釋。
程天畫怔了怔,低頭一看,果然看到那只並不大的垃圾桶被一堆瓷碗的碎片堆滿著。她的瞳孔在放大,目光在驚愕。
剛剛她好像一共就听到四五次‘叮當’聲吧?怎麼會堆滿了整個垃圾桶?
「都怪你買的洗潔精太滑了,我都沒怎麼踫到它,它就一整壘地往下掉。」倚靠在門邊的沈慕希不自在地笑了笑。
「所以呢?全部碎了?」
「嗯。」
程天畫忍不住地翻起白眼,她交給他一大壘碗去洗,結果把它全洗到垃圾桶里去了?
蒼天啊!沈慕希你還能再可愛一點麼?
沈慕希模了模鼻子︰「不就是碗嘛,明天我陪你去買新的。」
「沒錯,不就是碗嘛。」程天畫咬咬牙,僵笑著走出廚房。
*****
夜里,程天畫仍在為那一壘價格不低的瓷碗感到惋惜,連手中的雜志都看不進去。
她扭頭看了旁邊的沈慕希一眼,沈慕希正在看文件,看得極其認真。
「還在心疼你的碗?」沈慕希抬頭瞅了她一眼。
「有點。」
「你這是在故意增加我的負罪感麼?」沈慕希將文件一收,順手把程天畫手中的雜志抽走放在床頭桌面上,然後翻身將她壓在身下。
程天畫別過臉,避開他閃著情/欲的目光,閉上眼,心中隱隱有著對他的期待。
才短短的一周多點,她就已經開始想他的身體了,這是一件多麼危險的事情!
他也想她了,她可以感覺得到,因為他的吻,他的每一個動作都是帶著火焰般的炙熱。
「我不是恬欣。」她控制不住地在他耳邊低喃。
而他點頭︰「我知道。」
程天畫悲涼地吸了口氣,希望他是真的知道!
*****
早上,沈慕希起床的時候,程天畫已經將早餐擺在桌上了。
沈慕希看著桌面上的黑米粥和咸菜,笑笑道︰「你這是在強迫我跟你一起吃減肥餐麼?」
沈家的餐桌上,何曾如此單調過。
平日里張姐會在早餐桌上準備一大堆牛女乃面包三文治之類的,花樣繁多,中式西式都有。
「是強迫你跟我一起吃健康餐。」程天畫給他舀了一碗粥,「不能光吃那些培根啊火腿三文治的,人體對五谷雜糧的需求要大于肉類,懂麼?」
「我發現做醫生的人都很變態。」
「怎麼?」
「你知道黃醫生他平時吃什麼麼?」
「反正極少吃肉。」
「原來你知道。」
「對于這些老中醫,他們比我們這些做西醫的更注重養生。」
「還好你不做中醫,不然我得娶妻從妻,從此徹底過上吃齋養生的日子了。」沈慕希從咸菜堆里夾了一塊肉丁,在程天畫面前晃了晃︰「謝謝親愛的還能讓我聞到肉的味道。」
「少來,昨晚又不是沒讓你吃肉。」程天畫嗔橫了他一眼。
沈慕希笑了起來,低頭乖乖吃粥。
在國外呆了那麼多年,他早就習慣了西式的早餐,對這種白粥小菜,平日里他是踫都不踫的。不過今日一吃,他才發覺原來也不是那麼的難吃。
今天是周日,兩人都不用上班。
程天畫吃了幾口粥,抬眸盯著沈慕希說︰「女乃女乃的身體看起來很不好,吃完早餐我們回去看看她?」
沈慕希隨意地嗯了一聲,繼續吃著粥。
他的這種態度讓程天畫感到無語,老太太可是他的親女乃女乃誒,怎麼可以對她老人家這麼不上心?更何況老太太還是被他給氣生病的。
她停了停筷子,一本正經道︰「雖然有些事情女乃女乃的做法欠妥當,但她畢竟年紀大了,又是家里最疼
你的人,你最好能收收自己的暴脾氣。等哪天真把她給氣壞了,你後悔都來不及。」
沈慕希的筷子也隨之一頓,心下無語。
看來他家老夫人為了留住程天畫沒少往他身上抹黑呀,還把他說得這麼十惡不赦,怎麼就不幫著維護一下她家乖孫的形象呢?
「你一定沒試過那種沒人疼沒人愛、什麼苦都要自己扛,什麼累都要自己忍,身邊連個可以傾訴撒嬌的親人都沒有的日子。別身在福中不知福,等到失去的時候才知道家人的重要。」
程天畫幽嘆一聲,眼底盡是悲涼。
自有記憶來,她就是這麼一個缺乏親情的人,這種感覺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沈慕希看著她臉上的落寞,忍不住說了句︰「你現在不是有我了麼?」
有他?
程天畫抬眸望向他,對啊,他是她的丈夫,是她最親的人了。可是,他會是那個像親人一樣願意給予她一輩子關懷與愛護的人麼?
從他身上,她找不到絲毫的安全感。
「怎麼?我不算?」
「算不算,得你自己說了才準。」
沈慕希放下筷子,起身︰「走吧。」
「去哪?」程天畫跟著從椅子上站起。
「去沈宅啊。」沈慕希兀自走到酒櫃上拿抄過車鑰匙。
「某個負責收碗的人。」程天畫意味深長地拖長尾音,睥睨著他。
沈慕希臉一垮,望向餐桌上的碗筷,語氣中有著討價還價的意味︰「我晚上回來再洗。」
「算了,還是我來吧。」程天畫嫻熟地收拾起桌面上的碗筷,一共就那麼幾個碗,很快就收拾干淨了。
沈慕希有些不好意思,倚在廚房門邊看著她的側影說︰「我是怕自己又把碗打破了。」
程天畫笑笑,不理會他。
洗好碗,清理干淨廚房,程天畫才和他一起出門。
車上,程天畫靠著椅背看窗外,一路上沉默,直到接近沈宅的時候才扭過頭來說了句︰「我們要不要去給女乃女乃買點補品?」
沈慕希扭頭掃了她一眼,說︰「老人家嘛,操心的多固然身體不好,我倆能好好的,對她來說就是最好的良藥。」
「說得你好像很了解她。」
「我是她的親孫子,當然了解她。」
*****
沈家大宅內。
張姐走進何惠的房間,看到她還沒有出門,第無數次地催促道︰「怎麼還沒出門?」
「我和同學說不出去了。」何惠正慵懶地躺在沙發上玩手機游戲,回答張姐的時候連頭也不抬一下。
張姐卻被她的話弄得緊張起來,走過來情急道︰「怎麼又不出去了?不是跟你說了麼,大少爺和少夫人會回來。」
「回就回唄。」
「你!」張姐氣急。
「我怎麼了?為什麼大少爺和少夫人回來我就要躲到外面去?」
「你說為什麼?你自己心里不比別人清楚麼?」
「我不清楚!」何惠重重地放下手機,睨著張姐沒好氣道︰「我說過,你不幫我可以,但別總給我心里添堵。我說毒不是我下的就不是,如果我每次看到他們回來就要躲出去,不明擺著是心虛嗎?是讓所有人誤認為毒是我下的嗎?」
「現在老夫人和大少爺他們已經認定是你下的了,不然大少爺也不會原諒少夫人,還帶著她離開沈宅,他們不處罰你是因為看我的面,你還不明白嗎?還要執迷不悟到什麼時候?」張姐無奈地扶著額,無奈又氣急。
該勸的她都勸了,該說的也都說了,可她這位固執的女兒卻始終沒有半絲悔意,死活不承認是自己下的毒。
她甚至氣得流下淚來,幾乎要給自己的女兒跪想了,哀求地說道︰「小惠,媽求求你了,別再做出一些傷人割己的事情來,你和大少爺是不可能的。」
「程天畫她比我高尚還是比我漂亮?她都有可能我為什麼沒有?」何惠驀地從沙發上站起,直視自己的母親︰「我不會收手的,你不用再浪費口舌了。」
說完,她轉身走到衣櫃前,拉開櫃門從里面拿出一套自己最喜歡的衣服走進更衣室。
她不會收手的,也根本收不了手。
早在她跟椅姐站到一條船上的時候,她就已經沒有退路了,她現在必須要做的是勇往直前,而不是就此收手。
既然已經沒有退路了,既然決定了要勇往直前,她只能在沈慕希歸來的日子里好好打扮自己,化漂亮的妝,穿漂亮的衣服,至少要讓自己看起來比程天畫漂亮。
*****
程天畫一見到老太太,就發現她的氣色比昨天好了不止一點點,甚至還親自出門來迎接他們。
老太太挽了程天畫的手,笑眯眯道︰「一听說你們要回來,我就迫不及待地想見到你們,才一天不
見就想你們想成這樣了,以後這日子可怎麼過喲。」
「女乃女乃的身體好些了麼?」程天畫打量著老太太關切地問。
其實不用問,她已經可以從老太太的氣色中看出來答案了。
老太太拍拍自己的胸口,笑得更歡了︰「看到你們能夠和好如初,我就頭不痛了,胸也不悶了,全身心都輕爽了,哈哈。」
程天畫眉心一動,訝然地望住她。
張姐在身後輕咳一聲。
老太太似是反應過來了,臉上的笑容一僵,隨即不自在地笑道︰「我的意思是,心情好了,病就好得快了,這是小畫你說的不是麼?」
「嗯,確實是我說的。」程天畫僵硬地笑著,偷偷側過頭去望了沈慕希一眼,剛好接觸到他望過來的目光,那目光泛著淡淡的邪肆。
她的心里似乎有那麼一些了然了,敢情昨天老太太那一副病入膏肓的樣子是裝出來的?可不像啊,昨天的老太太明明就是臉色蒼白,唇無血色的,是她親眼看見的。
趁著回房之際,程天畫問沈慕希︰「女乃女乃的病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沈慕希月兌下大衣的動作一停,扭頭望著她︰「怎麼這樣問?」
程天畫驚覺自己問得有些太直接了,忙緩和了些語氣︰「女乃女乃不是喜歡裝病麼?昨天還是一副下不來床的樣子,今天怎麼就。」
「她不是說了麼,看到我們兩個和好如初,她心里高興,如是身體就好了。」
「這也是你路上說過的話吧。」程天畫睨著他,咬牙切齒︰「沈慕希,你跟女乃女乃合起火來欺騙我是吧?為的就是讓我打消離婚的念頭?你們太過份了!」
老太太的演技,她再次佩服得五體投地,不去當演員實在是太可惜了!
她想起昨天上午,自己還沒來得及開口提離婚,老太太就先發制人地說了一堆讓她心軟得不忍再提離婚的話語,原來都是事先排練好的,偏偏她這個傻子還當了真,被騙得服服貼貼的。
「天地良心,這全是女乃女乃她自編自導自演的,跟我無關。」沈慕希舉起三根手指道。
「原來真的是假的。」程天畫氣結。
「女乃女乃是因為喜歡你,一心為了留住你,所以才裝病的。」沈慕希邁向她,從身後抱住她,紅唇在她頸間落下一吻後移至她的耳際低語︰「反正我對你說過的話都是真心的,別再糾結過程了,只要結果是完美的就行。」
「你這明擺著是在欺騙!」程天畫想要掙開他,卻被他抱得更緊,她奮力掙扎,門口突然響起一個禮貌的聲音︰「大少爺,少夫人好。」
是何惠的聲音。
程天畫將目光瞟向門的方向,她沒想到何惠還敢到她跟前來,還挺有勇氣呢!
「有事麼?」沈慕希沉聲問道,手臂並未放開程天畫的腰身。
「老夫人讓我給你們送果盤上來。」何惠依舊禮貌。
沈慕希低頭看著程天畫︰「想吃果盤麼?」
「想啊。」程天畫答。
她知道沈慕希的原話應該是問她︰敢吃果盤麼?
敢麼?她當然敢,真正的下毒者都敢給她送果盤來了,她有什麼理由不敢吃?
心虛的不應該是她程天畫才對!
「進來吧。」沈慕希沖著門口的方向揚聲道。
房門應聲開啟,何惠端著果盤走了進來,年輕秀氣的面孔,修身的洋裝裙子,帶水鑽的高跟鞋比起打扮隨意的程天畫,她確實要精致許多。
然而,那張秀氣的小臉卻在看到貼靠在一起的兩人時微微色變,隨即很快便恢復正常,將果盤放在玻璃桌上後對二人淺笑道︰「大少爺,少夫人請慢用。」
「謝謝。」沈慕希松開程天畫,走到沙發上坐下。
何惠的目光轉向程天畫,含笑中透著冷,明顯是在向她炫耀自己的安然無恙。
程天畫基本上可以讀懂她目光里的含議,沒錯,在這件事情上沈慕希處理得很模稜兩可,既然不完全相信她是無辜的,也不完全確定何惠是下毒之人。
手心手背都是肉,也許這就是他沒有深究下去的原因吧!
「裙子很漂亮。」程天畫掃了一眼她身上的洋裝裙子,笑笑道。
何惠莞爾︰「謝謝,這是老夫人從法國給我訂購的,和玉清小姐一人一件。」
程天畫點了點頭,緊接著又說︰「不過穿成這樣切水果的時候應該不方便吧,以後還是跟海珠她們一樣穿制服工作吧。」
她說得很平靜,仿佛只是主人對佣人隨口而出的一句提醒。
沈慕希吃水果的動作停了停,吃笑著搖搖頭。
女人,真是一種敏感的動物,他甚至可以想象到此時何惠臉上的表情是什麼樣子。
何惠陰沉著臉走了出去,程天畫冷冷地掃了一眼似笑非笑的沈慕希,走到他對面的
沙發上坐下,用小竹簽插起一片隻果放入口中。
「你不怕她往隻果里面下毒?」沈慕希笑笑地看著她。
程天畫面無表情道︰「她舍不得把你毒死。」
「她知道我不吃隻果。」
程天畫捏著隻果的手指一僵,是呵,沈慕希不吃隻果的!
不過她並不認為何惠有那麼大的膽量,在楊恬欣事件尚未過去之際又搞起了小動作。她咬了一口隻果,然後咬了第二口,第三口。
「沒想到你還挺倔傲的。」沈慕希又淺笑起來。
「你可以直接說我潑辣,我不介意。」對一個如此陷害自己的人,沒有氣得沖上去撕了她,已經是很有涵養的一件事了。
「你說我跟楊小姐的個性相似,如果換成是楊小姐遇到這種事情,她會怎麼做?」程天畫突然好奇起來。
「她應該不會像你一樣反擊。」沈慕希黯然一笑,這次是程天畫自己先起的頭,那就別怪他去想,去回憶了。
「我記得那次我到楊家去接她出門試婚紗,她下樓梯的時候不小心撞到一位正在打掃的女佣,女佣氣憤地罵她有眼無珠,她不但不斥責還一個勁地向小女佣道歉。」
「你喜歡她這樣善良軟弱的樣子?」
「不喜歡。」
「怎麼?她不是你心目中的女神麼?」
「我當時有計劃過要把她教成像你這樣有原則,有氣場的沈少夫人。」
「能得到大少爺您的認可,還真是難得。」程天畫自嘲地一笑,她以為沈慕希會覺得她是個喜歡刻薄佣人的女子。
沈慕希突然傾身過來,用手指捏住她的精致的下巴微微抬起,含笑盯著她問︰「消氣了沒有?」
「沒-那-麼-容-易-!」程天畫盯著他一字一句地吐出這麼一句。
原來他說這些好話是為了掩蓋他聯合老太太欺騙她的事情?還真是奸詐。
*****
雖然口上說著不原諒,可事情都已經發展到這一步了,程天畫也只能繼續往下走。
不管老太太用的是什麼方法,有一點是無法改變的,那就是她已經放棄了離婚的念頭。
她和沈慕希都已經定居在興泰居公寓了,昨晚一起吃了飯,還熱情如火地纏/綿了一晚,今早還一起吃了早餐,這些都是愛情的催化劑啊,她好不容易才建設起來的離婚念頭,早已經無蹤無影了。
中午和老太太一起吃飯的時候,老太太一個勁地往她碗里夾好吃的,害得她連心底的最後一絲怨懟都煙消雲散而去。
老太太對她表現出來的熱情,讓她無法再怨。
吃了午飯,小倆口便打算離開了,老太太拉著兩人的手依依不舍地追問︰「你們什麼時候才會回來陪女乃女乃吃飯?不會很久的吧?」
程天畫看了一眼沈慕希,承諾道︰「我們會盡量多回來的。」
「不可以超過兩天知道麼?」
「知道了。」沈慕希點頭。
從沈宅出來,程天畫不解地問沈慕希︰「女乃女乃為什麼那麼粘你?」
「因為我是他唯一的親人唄,笨。」
「玉清不是經常回家麼?」
「玉清是沈夫人帶嫁進來的,跟沈家沒有血源關系。」
「啊?」程天畫訝然地側頭盯著他,玉清不是他的親妹妹?她怎麼從來沒有听人說過?而且看起來,沈玉清不管是跟老太太還是跟沈慕希的感情都是非常好的,根本不像是沒有血源關系的外人。
「女乃女乃沒有跟你說過這事?」沈慕希看到她一臉驚訝的樣子,疑惑道。
程天畫搖搖頭,她從來沒有听人說起過。
沈慕希雙手握著方向盤,目視前方,不緊不慢道︰「玉清是在我十四歲那年隨現在的沈夫人嫁進沈家的,當時她只有十一歲,這些年一直住在沈家,很乖巧很刻苦,大家都挺喜歡她的,女乃女乃也一直都把她當成沈家的一份子。」
沈玉清不沈家的親骨肉!
這對程天畫來說還真是一個讓人震驚的消息。
怪不得老太太那麼粘沈慕希,原來在沈家里面,只有沈慕希才是她滴親的親人啊。
沉吟了半晌,程天畫突然扭頭看著一本正經地開車的沈慕希問道︰「沈慕希,我可以再問你一個問題麼?」
「可以別叫得跟仇人似的麼?」沈慕希睨了她一眼道。
程天畫無語地笑了笑,她該叫他什麼?老公?慕少?還是慕希?
她最終什麼都沒叫,小心翼翼地問︰「我上次在別家醫院看到有一位跟你長得有幾分神似的小男孩,叫沈念童,是你的什麼人麼?」
這個事情雖然過去了挺久,但每次一想起,程天畫還是會感到疑惑,感到好奇,很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如果只是長得像那還算正常,可連姓都一樣,那就有點不正常了。
雖然無法看到沈慕希的正臉,可程天畫還是覺察到了他臉上淡淡的陰冷,那是什麼意思?代表了什麼?難道那位有著先天性心髒病的小男孩真的跟他有關系?
一定是的,她從他的表情中已經看出來了。
「怎麼了?難道真的是你的私生子?還是?」
「都不是。」沈慕希淡冷地回道。
「如果都不是,那你為什麼這副表情?」程天畫不怕死地問道。
沈慕希突然將車頭往右一拐,一腳剎停在路邊,雙手依舊握著方向盤,扭頭盯著她說︰「我說了不是就不是,以後我不想再听到這個名字,你最好給我記牢了。」
他的表情好嚴肅,好難看。
程天畫本能地點了一下頭︰「哦。」
真是奇怪的男人,怎麼就那麼容易激動呢?
雖然沈慕希一臉嚴肅,又把事情否決得那麼堅定,可程天畫心底的懷疑卻不曾因此而中斷。
看沈慕希的樣子是不可能把真相說出來的,她也只能繼續疑惑了。
今天下午沈慕希要陪客戶去打一場高爾夫。
沈慕希將車子停在高爾夫球隊場的停車場內,程天畫隨她一起上樓,在經過一間咖啡廳的時候說︰「你去吧,我在這里等你。」
沈慕希疑惑地扭頭看她︰「怎麼不一起去?」
「我不會打。」程天畫有些難為情道。
「沒關系,我可以教你。」
「這樣不好。」他是來陪客戶打球的,如果只顧著教她還怎麼陪客戶?「你放心吧,我一個人在哪都能呆得習慣,不會覺得無聊的。」
「為什麼?」
「啊?」
「為什麼喜歡一個人?」
「安靜啊。」程天畫笑了笑。她不是喜歡,只是早就習慣了,和林源在一起的三年里,有多少個日夜都是她一個人呆在臥房里看書,睡覺。
「那你在這里等我,我會盡量早點出來。」
「好。」沈慕希模了模她的頭,獨自往球場中心走去。
程天畫環視一眼四周,看到旁邊有一家書店,如是走進去買了本書才轉到咖啡館。
她要了杯咖啡走到靠窗的位子坐下,從這里可以看到外面的整個球場,遠遠地,她看到沈慕希和葉南斯正說說笑笑地往球場走,兩人的視線還不時地往這邊投來。
因為距離隔得太遠,她不知道他們是否看到自己,但還是稍稍收回了視線。
「你好,我可以坐在這里麼?」對面突然響起一聲清脆的女聲。
程天畫扭回頭來,看到對面站著一位面容秀麗的女子,正端著一杯咖啡淺笑盈盈地望著自己。
她掃了一眼四周,明明還有不少空位子。
「你坐吧。」她點了一下頭說。
「不好意思哈,我不喜歡孤單一個人的感覺。」美女坐了下來,臉上仍是笑盈盈的︰「我叫顧佳琪,你呢?」
「我叫程天畫。」程天畫打量著她,眉清目秀,朝氣蓬勃,好歡快的一個女孩。
「天畫,我記住了,你也是在等人嗎?」
「嗯,你也是?」
「對呀,我未婚夫和朋友在打球,讓我在練習場學習,我偷偷跑來這里偷懶的。」顧佳琪神秘一笑。
「為什麼要讓你學習打球?」
「他說做豪門的女人不需要入得了廚房,但一定要上得了廳堂。」顧美佳低頭從包包里面拿出一本筆記本放在程天畫面前︰「看,這里的東西全是我半年內必須學會的。」
程天畫翻開筆記本,上面密密麻麻地記滿了東西,從社交禮儀到衣著打扮,從品嘗紅酒,到熟悉咖啡豆等等。
上面記錄的那些東西,程天畫基本上不懂,而沈慕希也從未刻意要求她去學過。
對啊,剛剛沈慕希怎麼沒讓她去練習場學打高爾夫呢?那樣下次來就不用把她一個人放在咖啡廳里等了。
到底是顧美琪的這位未婚夫要求太高,還是沈慕希要求太低?
「你未婚夫愛你麼?」
「愛呀,不然就不會娶我了。」顧美琪笑得極其自信。
「咦,你在看什麼書?」顧美琪伸手將程天畫手邊新買的書拿了過來,翻開封面一看,抬頭望了她一眼︰「你怎麼喜歡看這種醫學類的書,難道你是學醫的?」
「我在醫院上班。」
「噢,我說呢。」顧美琪把書放回原位︰「下次生病了找你打折。」
「哪有人這麼詛咒自己的。」程天畫笑了起來︰「再說,醫院又不是賣場,還熟人打折?」
顧美琪也笑了起來。
程天畫發現眼前這女孩性格開朗,活靈活現的,一看就是很好相處的人。兩人歡快地交談著,顧美琪還說了很多身邊的趣事,逗得程天畫合不攏嘴。
只是這副美好和諧的場面卻突然被一記嘲諷的女聲中斷,「喲,這不是瑋少的未婚妻麼?怎麼這麼有閑情在這里喝咖啡啊?」
程天畫抬起頭顱,看到兩位女孩正不懷好意地打量著顧美琪和自己,說話的正是那位個頭比較高,打扮得比較時尚的女子。
「怎麼?瑋少又把你自己一個人扔下了?嘖嘖,多可憐啊,還沒過門就受盡冷落,咦,這是什麼?」女子一把抄過桌面上的日記本翻了翻,繼續嘖嘖稱奇︰「瑋少果然是殘忍的男人啊,讓你學這麼多東西。」
女子將本子扔回給她,挺了挺微隆的小月復︰「幸好我身子不方便,不然肯定也得被瑋少逼著學。」
說完,攜過另一位女子的手︰「我們走,瑋少還在等我呢。」
「凌小姐您慢點。」另外那位女子一臉恭敬地輕扶她的手臂。
程天畫看了看轉身打算離去的女子,再看了看對面的顧佳琪,發現她不僅在整個過程中一言不發,就連表情都沒有變一下,手里拿著小匙攪拌著杯里的咖啡。
而就在她以為這事就要翻篇的時候,顧佳琪突然動了動身體,一只手在另一只手腕上用力捋了一下,手腕上的粉色珍珠項鏈瞬間斷裂成了顆粒撒在女子的腳下。
凌小姐始料不及,一腳踩了上去。
只听一聲驚恐的尖叫響起,凌小姐被摔了個人仰馬翻。
另一位女子慌忙蹲下/身去扶她,情急道︰「凌小姐,你怎麼了。」
「我好疼。」凌小姐痛苦地申吟起來。
顧美琪從沙發上站走,走到她身側,居高臨下地打量著她佯裝關切︰「唉呀,怎麼辦呢?會不會流產了?」
「好疼。」凌小姐疼得連冷汗都下來了,信受地用手撫模臀部。
程天畫出于職業本能地走上去,在凌小姐身側蹲下,一邊幫她做檢查一邊關切地問道︰「你怎麼樣?哪里疼?」
她的手撫上凌小姐的小月復,問道︰「肚子疼麼?」
凌小姐卻一臉氣憤地將她推開,在另一位女子的攙扶下艱難地從地上站起,臉色鐵青一拐一拐地走了。
「你說她會不會真的流產了?」顧佳琪望著兩人離去的背影,臉上明顯有悔意︰「如果真流產了,我會不會被當成殺人犯抓起來?」
「放心吧,她的肚子沒事。」程天畫坐回沙發上,「不過說真的,下次別再那麼沖動了,萬一她是真的被你害得流產,你是要負法律責任的。」
「知道啦,我就是氣不過嘛。」
程天畫看著她臉上的氣憤,心下惆悵,看來這位活潑開朗的女孩也並沒有表面上那麼快樂。
也許又是一場沒有感情、豪門間的利益聯姻?
程天畫並沒有過多地去追問她和她那位瑋少的事情,看得出來顧佳琪也並不想提,顧佳琪的性格似乎也不適合悲傷,接下來的聊天依舊地活躍歡樂。
直到沈慕希和葉南斯還有幾名男子從球場中心走出來,兩人才一起離開咖啡廳。顧佳琪先程天畫一步笑盈盈地迎上去,摟住沈慕希身側一位中年男子的手臂︰「親愛的,你猜我剛剛見到誰了?」
中年男子長得斯斯文文,一副極有涵養的樣子。在顧佳琪粘上去的時候臉色微變,一絲不悅閃過眼底,不需要言語,顧佳美便識趣地放開他的手臂。
看來這位中年男子就是她口中的瑋少,比想象中要年長些,程天畫笑笑地望向一旁的沈慕希。
「原來這位就是林總的未婚妻,很可愛。」沈慕希沖顧佳琪眨巴了一下美目。
「沈總的愛人比我可愛。」顧佳琪笑眯眯地用下頜指了一記旁邊的程天畫。
程天畫微微訝然,她並沒有告訴過顧佳琪自己是沈慕希的妻子,畢竟他們一直算是隱婚的,她從不向外人提起自己的婚姻。
顧佳琪看到程天畫臉上一閃而過的疑惑,又說︰「你肯定自己都沒有覺察到吧,一整個下午,你的眼神都是追隨在沈總身上的。」
程天畫面色一囧,剛剛自己有那麼明顯麼?
沈慕希上前摟上她肩,沖身邊的幾位男士介紹︰「這位是我的妻子,程天畫。」
「你們好。」程天畫沖大伙微笑。
「沈太太,初次見面,多多指教。」林總道。
顧佳琪突然從林總的身側繞到沈慕希旁邊,挽住他的手臂笑著打趣道︰「慕少,久仰您的大名,今晚請我和瑋少吃飯唄。」
「況且,我和小畫現在是好朋友了,小畫對吧。」顧佳琪挽著沈慕希的臂彎,傾身沖程天畫做著鬼臉,完全不理會一旁已經氣綠了臉的林總。
程天畫壓低聲音扔給她一句︰「別鬧,快回去吧。」
她知道顧佳琪是在故意報復瑋少和那位凌小姐的事情,剛剛她那本小冊子上描寫的待人接物這一項可不準這樣恬燥且對別人男人多手多腳的。
她真擔心顧小姐這趟回去會被死要面子的瑋少剝皮抽筋。
「林總今晚還有事,吃飯的事還是下次吧。」沈慕希拍了拍顧佳琪挽在自己臂彎里的小手。
「真遺憾。」顧佳琪不甘不願地將小手從他臂彎里抽離。
林總僵硬的臉上擠出幾絲比哭還難看的笑意,沖沈慕希和葉南斯說︰「那我們就先走了。」
「改天見。」葉南斯沖他揮了一下手。
林總擁著顧佳琪和另外幾名男子一起離去,臨走前,顧佳琪還不忘回過頭來跟程天畫做鬼臉,那不知死活的樣子看得程天畫都忍不住替她捏了把汗。
這孩子一看就是個沖動派的,就像剛剛用珍珠把懷孕的凌小姐滑倒一般沖動不顧後果。
望著對方離去的背影,葉南斯說︰「原來剛剛那位凌小姐不是林瑋的未婚妻啊,嘖嘖,這年頭的男人。」他轉向程天畫︰「看看你都撿到什麼寶貝了,這個世界上再沒有第二個沈慕希了!」
程天畫抬頭望向沈慕希,是呀,這是她撿到的寶貝。
只可惜她得到的只是他的身而已,根本沒有得到他的心。
「怎麼?不承認?」沈慕希的大掌在她肩上拍了拍。
「承認。」程天畫點頭。
「看看,這樣不是挺好的麼。」葉南斯打量著看起來琴瑟和鳴的二人,「小兩口,以後沒事別吵吵鬧鬧,害人又害己了。」
害人又害己?這一點程天畫就不懂了。
葉南斯見她不解,一臉含恨地補了一句︰「自從你嫁入沈家後,我就成了慕少的垃圾處理桶,一有點難過的事情就拖著我訴苦喝酒,把我折磨得都想撞牆自盡了。」
程天畫笑了︰「等以後葉少找了女人,慕少總有一天也會想撞牆自盡的。」
「我才沒那麼變態。」葉南斯不屑地聳聳肩,道︰「我走了。」
「不一起吃飯?」沈慕希問。
葉南斯再度掃了二人一眼︰「難得你們能夠和平共處,我哪好意思打擾。」
葉南斯走了,沈慕希和程天畫也一起往停車場的方向走去。
坐在車上,沈慕希問程天畫︰「今晚想吃什麼?」
「我想回家自己做。」
「好啊。」
「我要去買些菜,附近有超市麼?」
「附近沒有,不過市區里面不是大把多麼。」沈慕希啟動車子,往停車場門口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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