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訝然,她在餐廳外頭的客廳里站了足有十秒,餐桌上的冷清舒和王思雨看到她後,只是投來冷冷的一瞥。沒有過問她有沒有吃過晚飯,也沒有打招呼。
最終還是曾姐開口︰「少夫人回來了,少夫人快過來坐吧,我去給您添碗筷。」
「不用了,我在外面吃過了。」楊恬欣隨口扯了個謊刀。
和他們一起吃晚飯,她未必吞咽得下去。
王思雨睨著她嘲諷地笑︰「人家剛上了一本新雜志,銷量好著呢,老板當然要請餐慶祝了。」
楊恬欣沒有回應她的調侃,飛快地看了王思凡一眼,見他仍是慢條斯理地吃著飯,如是邁步往樓上走去。
自始至終,王思凡沒有說一句話,也沒有看她一眼。
她以為這是因為當著別人的面王思凡不想發作,可是晚飯後王思凡回了臥房也像平時一樣冷著臉。直接走到衣櫃前拿了干淨衣服進浴室洗澡,洗完後走出臥房,往書房的方向走去。
這是暴風雨前的寧靜麼?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楊恬欣心里越發的七上八下起來恍。
一直到晚上十點多的時候也不見王思凡回房,楊恬欣想來想去,覺得還是先開口道個歉好點。雖然雜志不是她做的,可王思凡未必會相信。
她躊躇著來到王思凡的書房門口,深吸口氣,揚手在門板上敲了敲,王思凡平淡的聲音傳來︰「什麼事?」
自從王思凡與她結婚後,對誰都是淡淡的,沒有絲毫情緒。
楊恬欣推開書房門,看到王思凡坐在沙發上看液晶顯示屏上東華大夏的構建演示圖。听到開門聲,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便扭過頭去。
蒼白的日光燈下,憔悴的面容越發顯得讓人疼惜。
然,這並不影響他那與生懼來的霸氣和魅力,看到他,她還是會緊張,會不自在。
她習慣性地輕噓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走到王思凡跟前。牆上的演示圖剛好播完。她說︰「王思凡,我有話想跟你說。」
「沒看到我在忙嗎?」王思凡將搖控器對準液晶屏,下一條演示開始。
盡管他表現得很不耐煩,很不願意看到她,可楊恬欣還是硬著頭皮開口了︰「關于今天雜志報導的事,對不起,我。」
「你在道歉?」王思凡定格掉顯示屏上的演示圖象,抬頭睨著她。
楊恬欣僵了一僵,點頭︰「是。」
「你想補嘗?」
「是。」她答得不太確定。
她無法預知王思凡要她做的補嘗是什麼,因為她已經不再相信王思凡是善良的了。
「那好,你過來。」王思凡對她命令,她稍一遲疑走到在他跟前,尚未站定手碗便被他扣住,緊接著身體被他強行抱在腿上。
他的臉近在咫尺,氣息溫熱地拂在她鼻間,修長有力的手臂如鋼圈般扣緊著她︰「想補償可以,你不是能裝嗎?在我面前裝主動一次。」
裝?原來在他心里,她是這種人?
看著他臉上的不恥,楊恬欣心傷難忍。
楊恬欣不傻,自然明白在如此曖昧的氛圍下他所說的主動一次代表著什麼。她的臉瞬間紅透,身體也在同一時間僵硬。
她這半生里,一共才跟男人纏/綿過兩次,兩次都是眼前這個男人,兩次都是處在被動情況下進行的,每次都羞澀得緊閉雙目一動不敢動。
要她對男人主動一次,這實在太難。
可如果能夠因此取得王思凡的原諒,這麼好的機會她又不舍得放棄。
楊恬欣糾結著,她不敢看王思凡那帶著邪惡的臉,遲疑了好久才抬起雙手,撫上他睡衣的領口。
男人和女人親熱時最先做什麼,她沒有研究過,停在他領口的手也遲遲沒有更深一步的動作,小臉反而越發的燥熱起來。
「楊家的女兒怎麼這麼不解風情,算什麼女人!?」王思凡突然一把將她推出自己的懷抱,伴隨著楊一聲驚呼,楊恬欣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看著王思凡布滿嘲諷的帥臉,她氣憤了。
她是喜歡他,關心他,願意為他做很多,可並不代表著她願意這麼沒尊嚴地為他活。
楊恬欣幽幽地從地上爬起,小臉微仰,睨著他冷笑︰「楊家的女兒是比不上外面那些胭脂俗粉解風情,可楊家的女兒你卻爭著搶著要娶回身邊,你就承認你離不開楊家這個不解風情的女兒吧!」
說完這句,楊恬欣從地上站起頭也不回地離開他的書房。
門板‘砰’的一聲響,隔斷了王思凡凝視她的視線。他一直都知道楊恬欣柔弱能忍,這些日子來的隱忍能力更是使他佩服,剛剛他只不過是想試試她的忍受能力究竟能強到什麼程度罷了,原來這就是她的極限。
只是玩弄過她後,他並沒有品嘗到快樂的感覺。
楊恬欣的話猶在耳邊遲遲不去,他離不開楊家的女兒,是呵,他
tang怎麼就離不開楊家的女兒呢?
楊家的女兒,真有那麼大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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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楊恬欣剛到公司,就收到關于楊氏集團訴訟《花鈿》雜志的消息。
她蒙了半分鐘,顯然沒料到王思凡會采取法律武器,而且進行得那麼快。
她了解王思凡的個性,誰招惹了他,誰就別指望有好下場。而《花鈿》的文章把他寫得那麼不堪,給他造成了那麼大的負面影響,他接下來有可能帶給花鈿雜志的打擊報復可想而知。
楊恬欣想起昨晚王思凡的平靜,果然是暴風雨的前奏!
她心想,如果昨晚自己拉下臉,放段在他面前主動一回,他是否真的願意放棄訴訟?
也許是擔心害怕了,安鈿今天來得很早,一進公司就哇啦哇啦叫了起來︰「怎麼辦怎麼辦?王總那小氣鬼動真格了。」
楊恬欣從茶水間里倒水出來,看到安鈿這副氣急敗壞的樣子,悠悠然地喝了口茶水︰「踢到釘子了吧?活該。」
「我不管,這次你一定要幫我。」安鈿沖到她面前,將她手中的杯子拿到一邊,拉著她的雙手心急如焚道︰「王總他會吃掉《花鈿》的,你是他老婆,你去求求他,讓他手下留情。」
楊恬欣嗤笑,平日里哪次有困難不是她幫忙的?什麼叫這次一定要幫?
不過這次她還真幫不了。
「誰闖的禍誰負責,你應該去找何副總編。」
安鈿立馬轉向聞聲從辦公室里面走出來的何戀,責備她︰「都是你啦!惹誰不好非要去惹楊氏集團的大老板。」
原本臉上還有一點愧疚的何戀被她這麼一責備,俏臉立刻陰沉,瞅著她反駁道︰「安總,我只是按您的要求做事,是您說教育我們公平公正,不欺軟怕硬,為什麼出了事情卻要我來承擔?這不應該是您的責任嗎?」
何戀停頓了一下,咬咬牙︰「如果安總覺得我做錯了,我大不了辭職。」說完,轉身憤憤地往辦公室走去。
安鈿忙追上去,拉住她的手臂︰「你別動不動就辭職嘛,好啦,都是我的錯,我自己承擔責任。」
安鈿就是這樣,沒有半點老板和千金小姐的架子,所以才會那麼招下屬喜歡,又那麼招下屬欺負。
何戀側臉睨著她冷笑︰「您怎麼不請安總出面呢?安總不是什麼困難都能替您擺平的麼?」
「別提了,那老頭子現在天天巴望著我的雜志社倒閉,才不會幫忙。」提到父親安天洋,安鈿是一肚子的火氣。
就因為她最近這幾個月纏著安氏未來接/班人哥哥攝影了幾十張美圖,在楊恬欣請婚假期間請哥哥幫忙隔空管理了半個月雜志社。她那位小氣鬼父親居然就給哥哥強加了一個不務正業的罪名,還揚言哥哥要再敢浪費時間插手雜志社的事情,會把雜志社一股腦兒地端掉。
沒錯,雜志社是她的父親投資幫她開起來的,這些年的迅速發展也離不開父親在背後撐腰,可如果哪天父親心血來潮真的一手端掉了,安鈿必定會氣死過去。
《花鈿》雜志是安鈿開辦的那麼多公司里唯一經營下來的一家,雖然她不常上班,卻也是傾注了不少心血的,並在這些年里深愛上了它,所以要她放棄雜志社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