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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親!」當三人出了甬道中的陣法,到達的是一件三十多平米的石室,這石室不同于外面的甬道,屋子四壁是巨大的石塊,石室的右側靠牆壁的地方,是一張巨大的寒玉床,而寒玉床上面睡著一個人,黛玉瞪大著雙眼,看著寒玉床上面的人,頓覺不可思議,失聲叫了出來。
黛玉覺得自己好像在夢中一般,小心翼翼的一步一步走上前,就怕這是夢,醒來以後就什麼也沒有了,賈敏當初受傷「不治而亡」一直是黛玉心中的痛,這麼些年來就算黛玉不說,龍君宸還是知道的,每年賈敏祭日那天看著黛玉身上濃濃的傷悲就知道。
幾步路的距離,黛玉卻走了好久才走到寒玉床邊上,床上的人一張臉與黛玉記憶中的模樣無甚差別,是賈敏的臉沒有錯,黛玉這時候已經肯定那是賈敏沒有錯。
賈敏躺在寒玉床上,身上是一身白色的衣袍,雙手疊在一起放在肚子上,黛玉看著賈敏似乎睡著了一般,臉色恬淡柔和,若不是那蒼白的臉和沒有呼吸的鼻翼,黛玉幾乎要以為賈敏真的只是睡著了。
黛玉這時候也顧不得想賈敏為什麼會在這里,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黛玉眼楮一眨不眨的看著賈敏,顫抖著伸出右手,想要感受一下賈敏,卻又縮了回來,怕這一切不過是夢。黛玉閉上眼楮,手一下子踫了賈敏,這才睜開眼楮,眼楮里閃過驚喜,原來是真的!黛玉心里閃過這樣的想法。
黛玉這時候不想考慮別的,她這時候只想好好看看賈敏的臉龐,看那記憶中永遠帶著溫暖的笑意的臉龐。
黛玉沒想賈敏為什麼在這里,可不代表龍君宸不想,龍君宸站在黛玉的身後,默默的看著黛玉,只是把一只手放在待遇的肩膀上,也不勸慰黛玉,只是靜靜的站在黛玉的身後,雖然面上看不出什麼,不過卻是心思翻滾,心里面把各種可能都合計了一遍,龍君宸眼楮瞟向剛進石室就在石室里翻找出酒來喝的雲童道君。
雲童道君不管黛玉和龍君宸心思如何,只管喝著他的小酒,若是他會哼小調的話,不定這時已經邊喝酒邊唱起來了。
雲童道君一個激靈,感覺有什麼東西在惡狠狠的盯著自己,因為有好酒而有些得意忘形的心情也慢慢的冷了下來,向四周看去,發現龍君宸正在冷冷的盯著自己。龍君宸看著那不著調的雲童道君總算是發現自己再看他了。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龍君宸不想出言打擾了黛玉,只是眼楮無聲的詢問著。
「一會兒你就知道!」雲童道君雖然不著調,愛玩鬧,不過也知道這時候不要打擾了黛玉,也用眼神無聲的回答著。
「別想跟我打哈哈,快說!」龍君宸不依不撓。
「我說了一會兒你就知道,問這麼多做什麼?」老頭也不是吃素的,怎會受龍君宸的威脅,眼楮一瞪,強硬的回答。
兩人眉來眼去的,若是讓人看見,還以為他們之間有什麼呢。
「玉兒,你們來了!」一個聲音在石室里響了起來,驚醒了石室里的三個人。
「爹爹!」黛玉驚醒過來以後,听了聲音,喜極而泣,站起身來一下子撲在來人的懷里痛哭起來。看的龍君宸直皺眉,那是自己的女人,怎麼可以抱別的男人呢,就算是這人是自己的岳父大人也不可以,不過他還是強忍這把黛玉搶過來的沖動,現在先不計較,不過過後可要好好的教訓教訓黛玉,讓她知道除了他自己別的男人可是不能抱的。
「好好,乖!別哭了!」林海拍拍黛玉的背,就像小時候哄黛玉的時候一樣。
黛玉哭了一回,總算是把這些日子心里的擔心害怕全都發泄了出來,心情總算是好了起來,龍君宸拉過黛玉,默默的為她才去臉上的眼淚,心里也頗為安慰,發泄出來就好!
「岳父大人,這是怎麼一回事?」龍君宸摟著黛玉的細腰,出言問道。
「這件事情說來話長,、、、、、、、、」林如海于是開始講述起來。
原來幾年前,賈敏遇刺,因為傷在心髒部位,這是一般普通人無法醫治好的,就算是黛玉這個藥王的親傳弟子也是沒有辦法的。林海當時是心如死灰,還是在賈敏入殮的前一天晚上,林如海把所有人都趕走,只一個人陪在賈敏的身旁。
林如海一個人默默的回憶著和賈敏的點滴,那時候他只想就這樣陪著賈敏而去,他拿出賈敏之前釀造的葡萄酒,在賈敏身邊一邊絮絮叨叨的說著話,一邊喝著酒。
「敏兒,你醒來呀,你不是告訴過我要和我一起白頭偕老,一起看著咱們的玉兒出嫁的嗎?你怎麼可以不守信用,你醒來呀,醒來呀!」說著說著,聲淚俱下,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林海雖然平常為人嚴肅,不過看著自己的情投意合的發起就這樣去了,怎會不傷悲。
正在林海坐在賈敏傷心的時候,一個不速之客闖了進來,來認識個老頭,也不管其他,直沖著林海放在桌上的葡萄酒而去,因為那時候整個大靈是沒有葡萄酒的,賈敏釀造葡萄酒還是黛玉纏著賈敏釀的。
「好酒,好酒!」老頭聞了聞酒,一股撲鼻而來的酒香讓他很是陶醉。林海這時候只顧著賈敏,哪顧及其他。
來人喝了幾口酒,就像抱著酒偷偷離開,不過一想自己這樣做貌似有些不厚道,有辱自己名聲,實際上他哪有什麼名聲。
「喂,小子,這是什麼酒?老頭我怎麼從沒喝過?」老頭靠近林海問道。
林海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悲傷里,哪管其他,沒有回答。
「小子,我再問你話呢。」見林海不理,再次說了一遍,發現林海還是不理,一連說了幾遍,林海還是不理,只得伸手晃了晃林海。
「敏兒,是你回來了麼?」林海恍惚的看向四周。
「小子,什麼敏兒不敏兒的,我再問你話呢。」老頭不爽了。
「你是誰?怎會在這里?」林海一看有陌生人進自己和賈敏的房間,防備的問道。
「嘿,小子,總算是醒過來了?我問你,這酒是你釀造的?叫什麼名字?怎麼個釀造法?」
林海一听問話,又悲傷起來,那是賈敏親手釀造的酒,林海伸手去搶,「這是敏兒釀的酒,你不可以拿去?」
「嘿,小子,你是搶不著的,別費力氣了,快回答我的問題。」兩人你來我往的好半天,老頭更像是在哄著林海玩兒,見到林海氣喘吁吁的,這才道。
「這是我妻子釀造的,以後都不會有了,你快還我。」林海對老頭說道。
「床上那個就是你媳婦?」老頭雖是問話,不過語氣卻是肯定,老頭說著就要靠近賈敏。
「你要做什麼?」林如海擋在老頭面前,眼神防備。
「小子,別用這個眼神看我,我不過是看你順眼,幫幫你,要知道老頭我很少發善心,管閑事的。」老頭一臉臭屁。
「你是大夫,會看病?求你幫我醫治敏兒吧。」林如海眼神頓時一亮,眼楮里閃著希冀。
「恩!你媳婦應該是傷了心脈,有流血過多,這時候已經沒了呼吸了,就是神醫也醫不好。」老頭看了幾眼賈敏,就斷定的說道。
林海眼神黯淡下來,是他痴心妄想了。
「怪哉!」老頭站在賈敏床前,再次看了看,說了句無厘頭的話。
「怎麼?」林海眼楮再次充滿希冀。
「我看你媳婦不像是已經離魂了的人,人死了魂魄不是應該離了身體嗎?還從沒遇見過呢,怪哉怪哉!」老頭後面的話已經是自言自語了。
「先生,你是不是有什麼辦法讓敏兒好起來?」林如海這時候已經不管別的,听了老頭的話,急急的問道。
「恩!沒有。」老頭果斷的回答道。
林海再次受打擊。
「不過!」
林海再次抬頭望向老頭。
「不過看你順眼,老頭我倒是不介意幫你一把,現在最重要的是鎮住你媳婦的魂魄,然後在保存好她的身體,再尋方法讓你媳婦醒過來。」老頭說道。
「需要我怎麼辦?」林如海激動起來。
「老頭我有個鎮魂珠,倒是可以幫她鎮住魂魄,不過這身體保存就難了,需要寒玉床才行。」
老頭的話剛說完,就見林海在老頭面前跪了下來,誠懇的說道︰「先生,求您救一救敏兒。」
「好吧,小子,也和該是緣分,老頭我就答應你試一試吧。我天山發現一個洞府,那里面有張寒玉床,倒是可以保存你媳婦的身體,不過要看你舍不舍得。」老頭說道。
林海這時候卻是沉默了,江南的鹽務正是需要他的時候,主要是他受先帝所托,不然他倒是可以丟下這一切,若是讓賈敏隨著這老頭離開,他又不放心,這可如何是好。
老頭是什麼人,林海的這點心思還是可以猜測出來的,「小子,你若是這個時候不能陪著你媳婦一起去,不如我先帶你媳婦去天山,你以後可以去那里探望你媳婦,不就可以了,還是你擔心你媳婦會怎樣?這大可不必,老頭我是天山派的人,天山派你听說過吧,以後你去那里不久可以了。」
林海原本在做著艱難的抉擇,听了老頭的話,他是知道天山派的,這個天山派一直都很神秘,想著或許這老頭真能救賈敏,林海咬了咬牙,點了點頭同意了,不過他補充道︰「既然您是天山派的道長,林海就答應您先帶敏兒去,不過道長您能否經常給我寫信,讓我能時常知道敏兒的情況。」
「嘿,這個當然可以,不過小子,你以後要記得經常給老頭我送酒去,恩,給你一個地圖吧,以後年來找我也方便。」老頭趁機提出他的要求。
——
听著林海的回憶,黛玉龍君宸沉默著,黛玉有些不敢相信林海就這樣信任一個陌生人,把賈敏這樣交給一個陌生人,想著若是換成她自己恐怕是不會的吧。
「爹爹,既然是這樣的,那您為什麼不告訴玉兒真是情況呢?」黛玉問道,她心里有些不高清,林海竟然瞞著所有人。
林海沉默了一會兒,這才說道︰「不告訴你一來是我也不確定你母親會不會好起來,若是不好那豈不是涂惹傷悲,爹爹一個人承受就可以了;二來是為了避開一個人。」
「誰?」黛玉問道。
「當時的忠順王爺!」林海回道。
「為什麼要避開他?」
「這不過是幾十年前的恩怨罷了。」林海嘆息道,明顯不想回答。
黛玉看著林海不想說,也就不再追問。
黛玉在腦海里梳理這些事情,總算是想明白了,黛玉有些好笑,這弄得驚天動地的,原來只是這樣,不過遇見賈敏這是她沒有想到的。
「娘親現在怎麼樣了?會醒過來嗎?」黛玉不想理會之前的事情,賈敏會不會醒來這才是她最關心的事情。
林海看了一眼雲童道君說道,「雲童道長說能醒過來,道長這幾年費盡心血已經把你娘親的心脈上的傷治好了,只是你娘親一直醒不過來,一直找不出原因來。」
「就沒有辦法嗎?」黛玉有些失望。
「正在想辦法!」
黛玉默默的轉身坐到賈敏的寒玉床上,心里默默的祈禱著︰「娘親,您快點醒來吧,玉兒想您。」
黛玉想著想著,眼淚在此流了下來,不知道為何,今天她的眼淚特別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