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同歸于盡，她也在所不惜！
鐘曉珊緊緊攥著手掌，用力地握了一下。ai愨鵡
白洛朝著她點點頭，「既然你決定要生下這個孩子，以後就不要這麼糟蹋自己。」
一頓之後，她又淡淡地出聲，「現在胎位不穩，能不能保住這個孩子很難說，後面就看你的造化了。」
鐘曉珊猛地抬頭看向白洛，眼楮睜得大大的罘。
白洛平靜地出聲，「你情緒波動太大，對養胎極為不好，如果你肯配合，我會幫助你。」
鐘曉珊點了點頭，「我會配合你，請你幫助我。」
從那天起，白洛給鐘曉珊制定了一套全面養胎計劃，早上半個小時晨練，然後看兩個小時喜劇，午睡兩個小時睡眠，下午看一個小時親子節目，晚上散步半個小時，入睡前听一首正能量的歌，九點半準時shang|床睡覺欷。
當然還有晚上三個小時的家教，最後剪成了兩個小時，但是因為秦婭家提供優越的條件，她不得不簽下了一份保證合同，如果秦少婭考不上重點大學，那麼鐘曉珊必須負全部責任，秦少婭補習的一年，鐘曉珊必須免費提供家教陪同學習。
雖然條件十分苛刻，可是，她別無選擇。
當然，為此，秦少倞特意叫人把自己戶口上秦少婭的名字改成了秦婭。
……
十一月七號，周五
秦少婭一放學，直奔秦少倞的辦公室，興奮地出聲，「哥，明天我想和鐘老師去香山玩。」
秦少倞眯了眯眼，低低地出聲，「不許去。」
秦少婭沒想到她一開口就被拒絕了，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她听同學說現在香山的楓葉最紅，十分漂亮，說的她心癢癢的，「可是鐘老師到北京都沒有玩過，我有義務帶著她出去散散心，看看長城、看看故宮、看看香山不是？」
秦少倞慢條斯理地看向秦少婭，輕哼一聲，「不要打著鐘老師的幌子！」
秦少婭嘟了嘟嘴，「我月考考進了全級前三百名，難道你不應該獎賞一下我和鐘老師？我還想你開著跑車帶我們出去兜風！」
秦少倞點了一支煙，悶悶地抽起來，沒有吭聲，听上去十分美麗的想法，其實卻一點都不合適。
听著白洛和林媽每天的匯報，那種感覺，就像一個快要枯死的盆栽，如何一點點活過來，而他這個澆灌之人，卻不能親眼見證！
他闔上眸子，深深吸了一口氣。
秦少婭等了很久，不見答復，激動地出聲，「秦少倞，你有沒有點人性？人家鐘老師頂著那麼大肚子給我上課呢！」
秦少倞忽地睜開眸子，眼底染了一抹霧靄，掃向秦少婭，上次的事，還沒有和她算賬，又跟他擰上了。如果不是因為她是自己妹妹，他早就弄死她了。
一想到汪曉東最近很不安分，在國外，手卻伸得很長，再說…
他又吐了一個煙圈，眸色又黯淡了幾分，冷漠地出聲，「我付了她工資。」
「付了工資了不起啊，你出去嫖一次小姐的錢都比那給她的工資多。」
「秦少婭！」
秦少倞眼中含了一抹怒氣，面色一冷。
看他動氣了，秦少婭也不敢鬧了，不樂意地剜了一眼秦少倞，「我說的有錯嗎？」
「你以後再這麼說試試！」
秦少倞聲音一冷，不怒自威。
秦少婭低低地嘟囔起來，「你憑什麼不讓我去？」
「那幾天霧霾嚴重，少出門，沒壞處。」
秦少婭沒有再爭執，你說不出去就不出去啊，我偏出去。
翌日
一大早，秦少婭就爬起來，到了鐘曉珊門外，輕輕地敲了一下，「鐘老師，你醒了嗎？」
「醒了。」
「我可以進來嗎？」
「進來吧。」
秦少婭探了個頭，鑽進鐘曉珊房間，再看鐘曉珊的氣色，已經比前一段時間好很多了，「你想不想去香山看紅葉？」
香山？
突然想起一個人，想起一個約定……
不過，注定是錯過，注定是過去式了。
心中一陣不好受，一想到媽媽，一想到肚子的孩子，她努力趕走了那份不快，自從有了堅持和信仰以後，心情不像以前那麼沉悶，渾身就像多了一股力量，秦婭這麼一提，她真的很想去看看。
看鐘曉珊有點想去的意思，秦少婭在旁邊不停地做思想工作，「鐘老師，再不去，過些天就沒紅葉了，只能等下一年了。」
鐘曉珊有點猶豫不定，「周末應該人很多吧？我就不去了，你自己去吧。」
「我不想一個人去，一個人很孤單。」
秦少婭委屈地撇著嘴，從小到大，她就很少出去玩過，因為沒人陪她，如果不是她天性開朗，會自娛自樂，早就憋死了，「你陪我去嘛！好不好？」
「可是我不方便。」
鐘曉珊指了指自己的大肚子。
秦少婭信心百倍地出聲，「沒關系，我保護你，鐘老師，我散打七段，跆拳道黑帶二段，誰敢找事，我一定打得她滿地找牙。」
鐘曉珊不知道散打和跆拳道怎麼分級的，還以為秦少婭只是說說，沒有在意，「你想去，我就陪你去吧。」
秦少婭訕訕地一笑，「不過，鐘老師，我哥不讓我去，我們偷著去。所幸的是今天白醫生不在，一定是林媽陪你去散步，她比白醫生好對付多了。」
鐘曉珊沒有出聲，知覺告訴她，白洛是個有故事的女人，面冷心不冷，只怕她說了，秦婭也不一定懂。
這就是命，有的生下來，就是名門公子、千金，錦衣玉食，有些人生下來就在社會的最底層。
秦婭顯然是前者，而她就是後者，有些事情，就算她說了，秦婭也不一定能理解。
秦少婭挨近鐘曉珊，「對了，你不知道，那個林媽可是我哥的眼線，一會兒，你們出去散步，那邊有個景區，你就說你要上廁所，那個廁所是兩頭開門的，到時候你從左邊那個門出來，我去接應你。」
「這樣不好吧？」
「沒事！要不我們就憋死在這里了，求求你了，你答應我嘛，我下次一定努力，月考考全級前二百名。」
鐘曉珊微微一動，一想起自己和秦家簽署的另一份協議，如果秦少婭能考進重點大學，給她一萬的獎金，211重點院校兩萬，985五萬，十大名校十萬，清華和北大二十萬。
或許是窮怕了，窮夠了，她特別想掙錢，掙很多錢。
如果時間能夠倒回，那時候，她和媽媽有這麼多錢，如今，就不會是這個樣子，她不會和媽媽天人永隔，也不會被迫休學。
想到媽媽，想起那些黑色的記憶，她神色有些黯淡，「那以後，我要按時完成我給你布置的作業。」
「你要是不給我布置太多，我就答應你。」
「不會太多。」
「好。」
…
散步的時候，鐘曉珊突然看向林媽，「我去那里上個廁所。」
「鐘老師，你自己可以嗎？」
「可以。」
「那我在這里等你。」
林媽等在門口。
鐘曉珊進了門，很快出了左邊那個門，秦少婭已經等在那里。
兩個人從後面竄出去，轉眼間，已經出了林媽的視線。
秦少婭看向鐘曉珊，掃了一眼水苑的方向，「真好玩，逃出來了。」
鐘曉珊淡淡一笑，沒有出聲。
「我們坐出租還是坐地鐵過去？說實話，到現在我還沒有做過地鐵，好想試試。」
秦少婭躍躍欲試地看向鐘曉珊。
鐘曉珊輕輕出聲，「那就坐地鐵吧。」
秦少婭看向鐘曉珊，「不過這里到地鐵站有點遠，你能走得動嗎？」
「沒問題的。」
鐘曉珊心情也出奇地好，好久沒有出門，或許是錯覺，總覺得外面的空氣很鮮活，這種感覺，就像一個人一直關在小黑屋，突然見了陽光一樣，無法形容，卻十分奇異、美妙。
秦少婭睨了鐘曉珊一樣，「嘿嘿，你是第一個陪我出來玩的人。」
「鐘老師，你知道嗎？其實，我從來沒有過朋友。」
「沒有人真心對我，後來我就習慣了一個人。」
……
秦少婭一個人自話自說，鐘曉珊听著听著，突然有點難過，她以為出生在名門世家的千金小姐，都是眾星捧月一般，朋友遍天下。
秦少婭突然神秘兮兮地看向鐘曉珊，「我說我以前見過你，你信嗎？」
鐘曉珊驚訝地看向秦少婭，「可是，我好像沒有見過你。」
「在S市，我見過你。或許是緣分吧，沒想到你回到北京，又在這里踫見你，你還當了我的家教。鐘曉珊，要不我們做朋友吧？」
突然，秦少婭拉住了鐘曉珊的手，期望地看向她。
鐘曉珊一愣，從小到大，她也沒有朋友，大家都說她是私生女，沒有爸爸，還叫她野孩子，沒有人願意和她玩，沒想到秦婭突然說和她做朋友，真的可以嗎？
「難道你不願意嗎？」
秦少婭神色一暗，放開了鐘曉珊的手。
看著秦少婭眼中的故作輕松的受傷，那樣真真切切，感同身受一般，鐘曉珊輕輕地出聲，「誰說不願意了。不過，萬一你看錯了怎麼辦？萬一我和那些人一樣……」
「不會！」
秦少婭肯定地出聲，當然，她不會告訴鐘曉珊，其實季晴女生已經暗暗試探過好幾次了，要不怎麼會放心將鐘曉珊留在她身邊，長期住在水苑。除了貪財，還有不少女人想借助她，攀上哥。所以，她和哥身邊的人，都是經過千挑萬選，確定沒有二心的人。
「謝謝你的信任。」
鐘曉珊覺得有些慚愧，其實，這段日子，可以和秦婭處好關系，她是為了錢。
「我們唱紅日吧。」
秦少婭再一次拉住秦少婭的手，興致勃勃地提議。
鐘曉珊點了點頭，兩個人輕聲合唱，一路走向地鐵站。
進了站口，看到0排隊的人，秦少婭顯然吃了一驚，「鐘曉珊，要不我們還是出去打的吧？」
「其實，周末打的更不好打，比坐地鐵慢多了。你別擔心，那些是買票的人，我們不用排那麼長的隊，我有一卡通，我們去那邊等地鐵就好。」
鐘曉珊拉著秦少婭到了另一邊，上了地鐵卻沒有座位。
秦少婭有點小內疚，她站著沒關系，可是鐘曉珊挺著肚子，「我們大概多長時間能到？」
鐘曉珊想了一下，「至少一個半小時吧。」
秦少婭沒有吭聲，在周圍掃了一圈，突然走到一個男生旁邊，指了指不遠處的鐘曉珊，「這位帥哥，讓個座吧。」
那男生看向鐘曉珊，鐘曉珊也正好看向這邊，臉上一下變了。
她萬萬沒有想到會在這里踫見鄂陽，一想到自己現在這副狼狽的模樣，飛快地扭過了頭，渾身不是滋味。
鄂陽盯著鐘曉珊，目光漸漸落在她鼓鼓的肚子上，臉色遽變，一年了，一年不見，沒想到再次相逢，會是這般情景，呼吸頓時十分不順暢。
秦少婭不耐煩地催促出聲，「你到底讓不讓啊？」
鄂陽一愣，木木地站起來，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鐘曉珊，只覺得周圍氧氣異常稀薄。
「看什麼看！」
秦少婭用勁地踩了一腳鄂陽，轉身去扶鐘曉珊，只見她已經擠進了那邊，隔空喊了一聲，「鐘曉珊，過來，這邊有座位。」
鐘曉珊臉上熱拉拉的，不知道該怎麼辦，如果秦婭沒有喊出聲，她還可以抵死不認，如今，秦婭連她名字都喊出來了……
她閉上眼楮，給自己鼓了一把氣，硬著頭皮，走過去，坐到了剛才鄂陽坐過的位子。
秦少婭站到一旁，故意將鄂陽和她分開，看鐘曉珊臉色不正常，察覺到一絲不對勁，小聲地問，「你不會認識他吧？」
鐘曉珊不知道該怎麼說，只是點了點頭。
秦少婭誤以為鄂陽是鐘曉珊的大學同學，以為鐘曉珊怕人說三道四，轉頭看向鄂陽，挨近他一分，小聲地警告，「我告訴你，鐘曉珊是我朋友，至于我，秦少婭，京城三少同父同母的親妹子，所以你要是敢出去亂說她，我叫你好看！你听懂了嗎？」
鄂陽看了一眼秦少婭，沒有出聲，目光又落在鐘曉珊身上，滿腦子都是七月三號那天，約好了幫她過生日，約好了那天給他答復，約好的北京，他整整等了十六個小時，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離開，連她的影子都沒有看到，沒想到會在這里踫到不期而遇，而她…
這種心情，一時間，難以形容。
除了震驚，還有憤怒，憤怒之余，是濃濃的失望。
鄂陽緊緊地握著扶手，緊緊地盯著鐘曉珊，發抖地問，「為什麼？」
鐘曉珊強忍著心頭的鈍痛，抬頭迎上鄂陽的目光，「對不起，鄂陽，是我高攀不起，是我配不上你。」
鄂陽盯著鐘曉珊，沒想到她會說出這樣無情的話，悲涼地笑了一聲，「是我配不上你吧。」
他看了一眼旁邊的秦少婭，這麼說，曉珊和她哥哥京城三少在一起了，竟然說配不上他！
許久，他才極力鎮定地出聲，「恭喜你。」
鐘曉珊不知道他在恭喜自己什麼，難道是恭喜她要做媽媽了嗎？
有什麼好恭喜的！
「謝謝。」
坐在那里，前面站著他，如坐針氈一般，她甚至盼著他快點到站，快點下去，但是一站挨著一站過去了，他始終站在那里，就像在她眼中橫插了一根刺，無論如何也無法拔除。
秦少婭尷尬地站在一旁，感覺自己就像個超大號的電燈泡，源源不斷地放著光芒，一出門就遇上前男友這種事，真是夠狗血的！
…
終于到站了，秦少婭拉著鐘曉珊下車，小聲地問，「你為什麼不告訴他？其實，我覺得他應該會…」
「不要說了。」
鐘曉珊氣息急促地打斷了她，要是真的那麼簡單就好了！
她拖著秦少婭，大步走到景區門口。
秦少婭剛要掏錢買門票，鄂陽跟過來，將手中兩張門票遞給鐘曉珊，「一起吧，說今天好帶你來香山看紅葉的。」
鐘曉珊一抬頭，還沒有來得及開口，猛然看到鄂陽身後一道黑影，渾身不住地顫抖起來，嗓子里就像卡了一粒石子，堵得無法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