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與一幫朋友在美國西部自駕游,望遠山風景的時候特別想家。睍蓴璩曉再過些日子我便回去,爺爺您備好三洞橋鰱魚和棒棒雞等著我,先別與夏夏說……」
「夏夏才多少歲,我可舍不得她那麼快嫁。」
「登山時候遇到顧叔,他現在是陶氏化學的高管,我們聊到陶氏將在南城開展業務中心的事。想在咱們國家的市場分杯羹的愈來愈多,每回听到都忍不住算何時回去……」
「爺爺,爸爸跟我提了安氏可能合作收購畫盛的事,我已同意,並希望能遠程參與,不知您對長孫第一次實戰有何建議?」
…櫟…
一段段錄音,在病房里播放。
最終停在有何建議四字。
安大成一臉滿意地閉著眼,待到停止了,解釋說︰「後面是生意的事,有些機密,我便刪除了,免得刻碟容易引發事端。袱」
子夏站在窗邊,仰頭,視線穿過樹葉縫隙,望著漸暗天色之中現出皎白的彎月。
每個人的聲音在面對不同人時,流露出的感情有差異。
安子珩面對親人時,不似平常那麼狂傲又霸道,聲音會帶些朗朗笑意,和她記憶里特意爬到樹上在月光下為她清唱《Do-re-mi》的時候重合。
物是人非的所有里,終有時間帶不走的。
鼻腔有種膨脹的酸。
「夏夏,是不是躲在那偷偷哭鼻子?」
「才沒有!」子夏不回頭。
背後,老者微嘆︰「爺爺不知能活多久,只願在人世時能見子珩獨當一面,你嫁個好郎婿。」
子夏吸了吸鼻子,應了聲會的。
愧疚與惶恐,在心底滋長。
她害怕那種情緒,尤其面對始終寵愛自己的爺爺,轉身時,房門正好響起,見到陳伯,子夏點頭示意對方進來。
「莫里收到公務電.話,到走廊那邊接听了。」陳伯開門,說道。
「我知道了。住院手續辦好了吧?」
陳伯應了聲。
「我不要靜養!」
子夏佯作听不見老人家的抗議,問陳伯︰「撞倒爺爺的那人在哪?」
「我讓他走了。」安大成說,「在衛生間的時候听到那男人說要找女兒,一直念著‘夏’字,爺爺想到了你,就不跟那人計較了。」
「那男人看上去有些鬼鬼祟祟,老爺說放走對方後,我通知機場保安過來檢查那人是否可疑。」
莫名地,心里涌起一種不安感。
像曾經感覺到會子珩會出事那樣。
子夏擰眉,看向自家爺爺︰「真就放了那人?」
「放了!我大人有大量!」
「是是是,可您這一摔,一圈人擔心哪。」子夏笑,「我出去找找莫里,陳伯,你們還沒吃飯吧?想吃什麼,我讓莫里找人送來。」
「沒事,讓老陳訂就好,要南城老字號‘第三家’的招牌菜。你和莫里也在這吃吧。」
「行。」
子夏匆忙離開病房,朝走廊深處過去。並未見到莫里,她模出私人手機,開機後,看到了幾個未接來電和信息,多數來自裴子西,此外皆是思寂。
那不安,像是得到了證明,她指尖微顫,立刻回撥給思寂。
接通那刻,思寂懊惱的聲音傳來︰「天殺的,我前兩天出去調查,今早回來才知道安笙清那家伙懷疑我有情夫在家,昨天就到了我家,他看到陳先生在屋里打掃,以為他是保姆,給了一筆錢就將讓他收拾行李,將他趕了出去。」
「打掃!?」子夏瞬間了然︰「你沒把他囚在地下室?」
「那犯法啊,看他精神狀態不太好,我給他做了點催眠。」
「這不也差不多!」
「不一樣呀,打擦邊球的。」
子夏火氣冒上來,根本未料到思寂還會催眠!
「那個男人現在到底在哪?」
「我不知道,安笙清無論如何都不說!」
子夏咬牙,心里不停重復那句「譽人之言太濫不可,責人之言太盡不可」,將火氣壓下去。
突然听到李思寂的尖叫,大罵了聲安笙清還給我,她正奇怪,手機那端便出現了那位溫柔堂哥的聲音︰
「安子夏,我不管你有何事,記住一點——別將我女人卷進去。哥下半月就過南城了,若想我幫忙,想個好價錢。再見。」
掛了!?
子夏一臉懊惱地瞪著手機,實在拿這看似脾氣極好實則做事快狠絕的堂哥無奈。
過了會兒屏幕的光亮起,看到聯系人上簡單的「裴」字,她再度關了手機。
听到腳步聲,回身,見到莫里,子夏松了口氣。
「莫里,你在這陪著我爺爺,我有事需出去一趟。」
前行,忽地,莫里伸臂攔擋。
「副總,有急事?」
「是。麻煩讓開。」
子夏不明白他為何會擋路,抬眸時,見到莫里鏡片背後的雙眼噙滿熱淚,她呆住,聲音發虛︰「怎麼了?」
窗外夜風吹來,快入秋了,竟覺極冷。
「老板驅車前往新海鎮的路上遭遇重物襲擊,為了躲開,出了交通事故,現已送到附屬醫院。」
新海鎮……
那是自己童年居住的小鎮啊!
子夏瞪大眼,小心翼翼地問︰「沒大礙對不對?」
「他助理說,很嚴重。老板昏厥前要求你和宋總過去。」
「那、那我應該怎麼去……」子夏四下看了看,嘴唇顫動,聲音透著無力。
腦子一下子蒙了。
安劍新為何會去新海鎮?又為何會遭遇突然襲擊?是意外還是有人故意所為,若是故意又是誰?還有,很嚴重是什麼意思?
她搖了搖頭,有些迷茫。
「副總,我開車送你過去吧,你現在的狀態並不適合開車。」
子夏點了點頭,忽而,想起爺爺還在病房,自己現在一看就不對勁,唯有讓莫里去跟老人家說一聲。
「我到車旁等你。」
害怕經過那間病房被看出不妥,她只好繞過另一邊的長廊,低頭,望著自己止不住地發顫的雙手,她緊緊握著,無聲喃著,別怕啊,快冷靜!
嗅到淡淡花香,她下意識抬眸,正好見到一位長發垂落的女人,平靜的側顏和復古的衣著無聲透著一種安然的美。
奇怪地,看到女人那刻,有種大概相識的感覺。
可明明,並未與此人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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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達附屬醫院已是晚上八點。
清楚安劍新的脾氣,停車後,子夏見到從側前方那輛車下來的宋麥斯,對方也注意到她,微微頷首。
她開了車門,朝莫里說︰「我父親應不希望自己出車禍的事被知道,莫里,你先回去吧,我計劃在此休息一晚,若要回去可以搭莫里的車。安氏那邊,你看著,歡喜樂園下周就開幕了,我們不能出差錯。」
「好的,副總。」
「謝謝你一直像兄長一樣幫助我。」子夏下了車,微彎了身子以表感謝。
莫里還是如常口吻︰「這些是我應該做的。當然我並不介意副總給我加工資。」
「事情忙完了,一定會給你漲。」想起爺爺還在醫院,子夏趴在車窗,低聲囑咐︰「我爺爺不是培養了好幾個得意門生嗎?除了你還有兩個在南城吧?你可以找他們到醫院探望下老人家,免得他寂寞。」
「好。」
見宋麥斯過來,子夏立刻過去。
世事就是這般難以預料,中午時候還因為一些沖突不願與這人搭同部電梯,晚上竟是他們倆一同到醫院來。
「會沒事的。」宋麥斯看著她,伸手欲輕拍她肩膀以示安慰。
子夏說了句希望吧,發現什麼突然往前快步小跑過去。
宋麥斯那只伸到一半的手放下,手指微蜷,指月復繭痕摩擦到手心。
似感覺到什麼,他側過頭,朝打算倒車的莫里看去,對方看上去並未注意到這處,察覺到他目光才看過來,點了點頭。
他沒理睬,听到子夏的驚呼,循聲過去。
當見到被安子夏捏著肩膀的女人,他立即過去,將子夏拉開,握緊她手臂。
「這里是醫院,你冷靜些。」
子夏朝四周看了看,已感覺路過的醫護人員皆看過來,她唯有放低聲音,瞪著眼前女人。
「親愛的母親,您為什麼會在這?或者說,您為何會戴了帽子和口罩安然無事地出現在這里?」-
妃某︰有親發現簡介改了,歡迎一起來猜那個「他」(笑)
情節會迎來第一個大高.潮,想想還有點小激動(井△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