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認為我會信?」杜小雅猛地站起身,模樣愴然︰「你們安家都是賤人,動了手腳誰知道!我父親出事前還叫我在家等他吃飯!」
子夏問︰「你想如何?」
「將你哥送進監獄!」杜小雅朝她走近。愨鵡曉
「你不是已經害了我母親嗎?」子夏眼神極冷,「和我母親一同發生意外的那個人的圖片,是你發給我的吧?」
杜小雅擰眉,指著她︰「媽的你胡說什麼!你們害了我爸又打算將我害了,安家賤人一窩! 」
子夏狠狠打掉她試圖伸過來的手︰「呵,你父親的事情,備案文件寫的你不信,你是否為了報仇害我母親,我怎會信?」
「安子夏,你血口噴人!」杜小雅瞪大了眼。
子夏冷笑︰「莫里見過你這種扭曲的臉沒?鵒」
「當然沒見過!對他那種人,不裝一點怎麼行?但你不同啊,朝著你們這種含著金鑰匙出身的,演戲我都覺得反胃!」
「所以你一直在利用他知道我的行蹤!」子夏眼神凝冷。
「是或不是與你何關!」
子夏盯著面前穿著漢服卻因情緒激動面露猙獰的女人,須臾,像恍然什麼,紅唇勾起,有艷亦有冷︰「你今日約我哥來,是打算套不出話就用美色吧?」見其眼神游移,她證明自己的猜測,後退,涼聲道︰「杜小雅,你既然憎安家,又何必狗皮膏.藥似的湊上來?我不管你打算做什麼,我家的人,你敢動,那就看誰手段更高更狠些!」
子夏開門離去,將里頭女人歇斯底里的控訴隔絕。
快步走出走廊,她下意識去模自己的包。
模到錄音筆,她眨了眨眼,加快了步伐。
走出茶樓時候,草叢那邊有一行人走向建築,待那幫人走得距離自己遠了,不知是誰喚了聲「宋先生」,子夏下意識回頭看,草叢掩住視線的大多,目光觸及之處,只能見到一幫人走遠的身影。她也不知那一刻為何會踩上花壇,盯著那幫人的身影。
夜幕掩映,唯有古式路燈照亮,被一眾圍著的那人的背影有些熟悉,可忽而與旁邊那人勾肩搭背的動作又打消了她念頭。
瞥見有工作人員過來,子夏趕忙從花壇下去,抱歉地笑了笑。
上車前,她下意識往茶樓看了眼,眼神起了雜緒。
世嵐听到車門開的聲響,猛地坐起來︰「夏夏,你是把人崩了麼?這速度太快了!」
「回去吧。」
「好。」車子駛離時候,見她還在看外頭,世嵐好奇︰「有帥哥?」
子夏搖頭,攬著抱枕垂眸沉思。
過了會兒,車內響起好漢歌的音樂,她擰眉看向世嵐,對上好友得瑟的笑。
「夏夏,心情不好的話嘿呀嘿呀地喊出來,憋著對身子多不好!」
子夏搖頭︰「最近事兒多,有些累而已,別擔心。乖,關掉音樂,我听著難受。」
她閉上眼,習慣了困倦感,靠著椅背想睡覺。
許久後,听到世嵐嘟囔了句「都是壞蛋,什麼都不告訴我」,她睫毛微顫,欲言,最終還是假裝沒听到。
回到公寓,子夏入浴室洗漱,再出來的時候听到世嵐在大廳跟人吵架,便多批了件外套打算出去看看。
正好就見文新和雙手捧著世嵐的臉頰,笑嘻嘻要親下去,子夏急了,將腳下拖鞋踢出去。
情急之下的命中率格外高,啪地正好砸到那家伙的臉。
在其捂臉時候,子夏已過去,順手操起擱在牆邊的棒球棍,過去一下子揮到兩人之間。
文新和正暗罵著,熟悉至極的「冷凍光線」掃過來的時候他也回瞪過去。
「好久不見呀,你家人怎麼沒繼續將你拴在家里頭?」
「靠,你這女人一見面就沖我噴毒液!」新和呲牙。
瞧他罵人也是美得妖艷,子夏哦了聲︰「那我稱贊你一句,文公子,許久不見你還是渾身透著妖氣嘛。」
「啊呸這是什麼稱贊的話!對一大老爺們不是該說你越來越有男性魅力麼?瘋子,叫她走開!」
「我才不呢!」世嵐退到子夏背後,下巴擱在她肩頭,沖子夏說︰「這家伙剛才說隔壁家那姑娘不是瘸了就是長短腿。真是賤賤的!夏夏揍他!」
子夏微愕。
「喂喂喂,你接我上來的時候和我一樣看見了,是你問我那姑娘走路為什麼奇怪吧?我猜測還錯了?」新和喊冤︰「還有,童世嵐,你跟安子夏呆久了,見到我也跟戰斗機出動似的,鬧哪樣!」
「趕緊將樣式交給我,你回去繼續加班吧!」世嵐面色微紅,急忙過去,聲音有些粗魯。
將他往玄關推,推到門外後硬是將門關上。
再回頭,發覺子夏抱著棒球棍若有所思地站在原處,世嵐蹦過去,腦袋不住晃,問︰「夏夏,你是寂寞了嗎?」
子夏回過神,將棒球棍塞給她,模樣疲累,搖頭道︰「困了,我回房睡覺,晚安。」
「可我想問……」世嵐說著,默默閉嘴,抱緊了文新和送來的文件夾,听到房門關上的聲響,她嘀咕︰「想問為什麼現在不能跟妖物單獨相處……」
***
次日。
一幫員工在酒店會場布置明日發布會,等到安排妥當已臨近下班。
安子珩過來的時候,模樣有些急,看出他有急事,子夏便示意其他員工可以下班了。
「哥,你等下。」子夏示意,然後過去喚住了莫里,在對方轉身之後,將錄音筆交給了他︰「里面有段錄音,你可以听一听。莫里,你畢竟是我爺爺培養出來的,我也希望你能找到個合適的伴侶,而非利用你的。」
莫里表情有些困惑,怔了下,接過,道了感謝,便跟其他員工一同離開。
「哥,什麼事?」子夏看了會兒,在子珩過來時候問他。
「前台說有人寄過快件給我。」
「嗯,我幫你收了,是廣告,所以丟了。」
子珩蹙眉︰「你拆了我的快件?」
他鮮少這樣,子夏只好道歉︰「不小心拆了。」
「我不信!夏夏,你快給我!」子珩握著她手腕,模樣有些急。
「不然你認為會是什麼?」安子夏覺得不安,眼神又怒︰「你不會又偷偷跟人買了‘那些’吧?」「沒有!我找人調查了宋麥斯,按道理就該昨天將調查情況送過來的,前台說只有昨天那份快件,而剛好你收了!」
他模樣有些急,愈如此,子夏愈不信,無奈道「第一,那快件真的不是任何調查結果。第二,你能否說實話,你是否又背著我去買了那些玩意?」
以前時候,他就做過幾回這樣的事。
再如何小心翼翼,都防不住疑心膨脹。
「你為了護著那宋麥斯,竟故意懷疑我?」子珩眼眶微紅,緊緊捏著她手腕,「即使只是廣告,我也要看到快件,你立刻交給我!」
「哥!你能不能看清楚現況啊?早上的報紙看到沒?裴子西都跟那幾家國際公司合作了,我們現在還忙著將請來的職業經理人往外趕的話,無異于自取滅亡!」
「哪也不能留個定時炸彈在這里!」
「即使是定時炸彈,也好過擔不起重擔的繼承者!」
話落,兄妹皆驚。
手腕的力道沒了,子夏怔怔望著一臉懊惱的兄長。
「是啊,我擔不起重擔,也沒商業天賦,掛個名頭卻無實力……」他笑起來,單薄的身子微微顫動,那雙子夏一直覺得特別好看的眼楮流露出痛苦,語氣卻透著絕然︰「可最悲哀的是,連你也和其他人一樣,認為我就是這樣。」他視線看向子夏後方,嘲弄地呵了聲︰「那你就一直信他吧!」
說罷,轉身離開。
會場有幾個入口,子夏欲跟上,早上買來的報紙正好從椅子飛下,落在她腳邊。
報紙上裴子西與幾位商業名人的合影,落入了視野。
她止住,彎身撿起。
背後傳來腳步聲的時候,她料到是宋麥斯,語氣有些淡,問︰「听到了多少?」
「幾句。」
將報紙那面朝向他,子夏問︰「看到了麼?」見他點頭,她問︰「有何看法。」
「裴子西這步很冒險,畫盛的傳媒體系是很完整,也出了不少優秀影片,可國際市場變化太大,即使擴大了海外發行,國外觀眾也不一定買單。不過……」宋麥斯頓了頓︰「這人確實很聰明,因為成功的話,對華語電影的意義非同凡響。」
「我要听的不是這個。」子夏手指滑過報道中的一段,「這里,看到沒?他明確說了看中了安氏買下的那些土地!」
「畫盛有幾個影片要上市,全國影院的建設也在擴展,未來兩個月內,他無法對安氏做什麼,資金肯定周轉不過來。」宋望著子夏︰「至少這段時間安氏是安全的。而我們安速快遞和歡喜樂園的負面效應在消失,兩個工程也快收尾進行盈利期。」見她似乎有些累,他言簡意賅︰「不會有事的,你放心。」
子夏這才點頭,又與酒店的負責人交代好明日發布會的事,便打算離開。
宋麥斯邀請她一同吃晚飯,看她遲疑,他眨了眨眼,口吻調侃︰「安副總,我不會對你做什麼,莫慌。」
「正好樓下有餐廳,就去樓下吃吧。」子夏進電梯,隨口問他昨晚去了哪。
「與朋友吃飯。」
子夏嗯了聲,感覺他一直看著鏡壁中的自己,她有些不習慣,垂眸,拿起手機發信息給子珩,詢問他今晚是否會去看安劍新。
可許久未有回復。
有些傷害無可避免,因為信任確實不夠。
她整晚食之無味,實在難受,還喝了些紅酒。
「跟我吃飯就這麼提不起興致?」甜品上來時,宋麥斯見她一直攪著銀耳,卻未吃一口,他淡聲詢問。
「事情多,難免沒胃口。」子夏起身,「我去下衛生間。」
進女士衛生間的時候,洗手台正好有女生在聊娛樂圈的事兒,她平常不愛听他人閑言,所以沒怎麼在意。要打開隔間的門出去時,听到熟悉的名字,忍不住頓在那兒。
「我還以為戚岸被送到國外間接冷藏呢,如果真的是在跟國際導演拍戲,那些報道忽悠人是吧!」
「有網友說那些說冷藏的報道幾乎都是畫盛傳媒旗下雜志和報刊爆出來的,估計是煙霧彈。」我「那裴少肯定跟戚岸有些什麼,你沒看今天新聞哪,畫盛要走國際範兒,鐵定想捧個自家人出來的,現在看來鐵定是戚岸那沒啥演技的模特了,說沒什麼我才不信!」
子夏放下手,深呼一口氣,她也不知為何會想笑,可嘴角就是止不住地揚起,似是嘲弄,也似是無奈。
原來如此。
自己怎就忘了,他裴子西從不做沒有結果的事。
可笑的是,自己還是通過陌生的人的閑言碎語才意識到此事。
開了隔間門,走向包廂的路上,忽而听到有人喚自己,她眉尖微蹙,佯作沒听見。
「親愛的堂妹,你想我大聲喊出你名字嗎?」
這安笙清無賴得欠揍!
子夏幽怨掃向餐廳入口處,第一眼卻是看到了裴子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