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開始幫著退燒,譚耀陽則坐在外面的客廳一臉的凝神。愨鵡曉
蘇荷腰酸背痛,疲憊不堪的走過去道謝。
譚耀陽看了她一眼,眼中並無任何的同情︰「你這是自作自受。」
蘇荷苦笑,要不是陳奕南先招惹她,她只怕躲都來不及,她在他對面的沙發下坐下,按了按發緊的太陽穴,也不辯解︰「你們今天這是怎麼回事,怎麼喝的這麼醉。」
「陳語嫣回來了。」他的語氣平板的沒有一絲波瀾 。
因為疲累,血液循環的速度減慢,也就導致蘇荷的腦子似乎轉不過彎來︰「哦。」
「她是回來跟陳奕南結婚的。」
「那真是可喜可賀。」她似乎麻木了,只是本能的進行著對話鵒。
陳語嫣千辛萬苦去韓國做整容,現在應該也是波濤洶涌了吧。
譚耀陽的眼中有過一閃而逝的乖戾,接著就是淡淡的嘲弄︰「看來我說錯了,是陳奕南自作自受才對,捧著一個人愛著一個人,但又不得不娶另一個人,他還真是值得讓人同情。」
蘇荷順著他的話點頭︰「是挺讓人煩惱的,明明愛的是楚倩,但不得不娶陳語嫣,難道他是因為這個借酒澆愁?」
譚耀陽的臉色似乎因為她的話更加陰翳了,醫生恰好拎著藥箱走出來,給蘇荷留下了藥,交代了服用的時間以及注意事項,還勸蘇荷等天亮之後最好帶陳奕南去驗個血做個全身檢查以防不測。
話說的怪嚇人的,但此時蘇荷都一一答應了下來。
把人送走後,蘇荷將那些膠囊里的粉末倒了出來放在一個杯子里,又倒了半杯溫水,坐到床頭拍著他的臉︰「陳奕南,醒醒,陳奕南,起來把藥吃了。」
他的胳膊上打著吊針,比剛才抽搐時的神情好多了,但身體還是燙的嚇人,而且牙關咬的死緊,任憑她怎麼努力都無濟于事。
最後,她只好自己含著那些藥水,一點點喂到他嘴里,吞一半,流一半,也不知道效果怎麼樣。
倦極,但又不敢輕易睡去,只能不停的打著瞌睡然後不斷的掐自己大腿讓自己保持清醒,一直到掛完水,燒終于退掉一些後她才趴在床邊小憩了起來,此時,陳奕南的手一直抓著她的,她根本掙月兌不開。
陳奕南醒來時已經天亮,他渾身酸痛,叫了一聲蘇荷的名字,蘇荷就醒了。
醒來才發現因為長時間保持著一個姿勢手都麻了。窗簾拉著,只有一絲余光漏進來,正好可以看到他發干發澀的嘴唇︰「我去給你倒杯水來。」
他皺著眉頭咕噥︰「很難受,要洗澡。」
難受是肯定的,一個晚上也不知道出了多少汗,他的衣服已經換了兩套,底下的床單還陰沉沉的。
她只好先拿了棉簽幫他濕潤干裂的嘴唇,然後去洗手間放水。
等放完水出來,他好似又迷糊的睡了過去,翻了個身背對著蘇荷,但衣服上還是汗涔涔的。
怕他這樣穿著濕冷的衣服再次著涼,蘇荷只好走過去拍他的臉叫醒他。
他睡得迷迷糊糊的,似醒非醒,眼神迷蒙的像是迷上了一層水霧,一點攻擊性都沒有,而且睫毛濃密軟翹,天真的猶如少年。
蘇荷的手還在拍著他的臉,他卻拉下她的手咕噥︰「別鬧……楚倩……」
楚倩兩個字,她听得分明。
手指似乎僵硬了一樣,做不出任何動作。他則趁此往她的懷里拱了拱,似乎又沉沉睡了過去。
蘇荷終于放棄叫醒他的打算,推開他的身體站起來去洗手間擰了塊熱毛巾出來,幫他擦拭黏膩的身體。
溫熱過後留下舒爽,他滿足的發生愉悅的申吟,原本緊皺的眉頭也舒展開來,蘇荷來回幫他擦了三遍,待轉身之際他卻一下抓住了她的手腕,漆黑的眸子盯著她好一會兒,然後不解的看著她︰「你在干什麼?」
他對昨晚的事情,竟然毫無印象。枉費她如此的辛苦焦慮。
她抽回手︰「你發燒了,給你擦身體。」
他半撐起自己的身體,終于想起些什麼。擦澡始終比不上淋浴來的酣暢淋灕,他說︰「我去洗澡。」
蘇荷求之不得,沒有意見,靠在床頭歪斜著,沒一會兒眼皮就開始打架,沉重的撐不開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的身體忽然被人放平,她終于滿意的卷住大被子將自己深埋進去。
但是另一個身體也鑽了進來,從背後抱住她,而且就在她的後頸處啃嚙,弄得她癢的不行。
擾人清夢是不可原諒的大罪行。
蘇荷實在太累,就拳打腳踢想將人踹下床去,可惜對方紋絲不動。
他在她的耳邊說︰「你再掙扎還有一星期你可就完成不了任務了。」
哦,對,她不止是一個月的期限,還有一百次的任務。
他要,那就自己拿吧,她還是要睡覺。
他掰過她的臉吻她,十分的用力,分明不想讓她睡。
雖然她毫無反應,但陳奕南還是盡力的挑起她的熱情,似乎是在努力取悅她,等待她的回應。
她也就順從的滿足了他。
男人都是奇怪的動物,明明發燒過渾身虛軟無力偏偏還能在床上表現出驚人的力量。
他跟楚倩,應該配合的更加默契吧。不知為何想到這里,她的意識忽然就清醒了,而且下意識覺得很髒,于是皺了皺眉。
陳奕南問她︰「弄得你不舒服?」
她答沒有。
「那你皺眉干什麼?」
「有嗎?」她睜眼,恰好看到他眉心處一滴汗水滴落,就哦了一聲,「我在煩惱我周末的行程都被人給打亂了。」
「是嗎,你本來有什麼打算。」
她胡亂招呼︰「也沒什麼,約朋友喝喝茶聊聊天而已。」
他沒有再回答,而是像貪得無厭的猛獸,一點不知足,鬧的她一點力氣都沒有,徹底昏死過去才算完。
就這樣浮浮沉沉,醒醒睡睡,蘇荷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跟陳奕南做了幾次,只知道醒來時就是被他壓在身下,然後睡著,直到下一次再醒來。
徹底清醒時已經是傍晚,饑腸轆轆,完全沒有力氣。
陳奕南坐在床頭看PDA,她的肚子發出慘不忍聞的叫聲,最主要的是還累得很,好像沒有睡飽。
「醒了。」他看了看時間,「比預計的還早了半小時。」
「幾點了?」
「七點。」
原來她睡了這麼長時間,錯過了一日三餐,餓也難怪。
「餓了就起床,我帶你去吃東西。」
蘇荷應著,爬到洗手間。
洗手間里有一張臉色蠟黃還帶著黑眼圈的臉。她才二十五歲,不過熬了一夜而已,卻變成了現在這個德行。
女人的年紀啊,真是傷不起。
等她化完妝拾掇干淨,陳奕南也穿了一身清清爽爽,人模狗樣。
她平常幾乎不跟陳奕南這麼明目張膽的出去,所以事到臨頭她還是退縮了︰「要不叫外賣吧。」
陳奕南像是看穿了她的退縮與心虛,哂笑︰「放心,沒人會看到,你想讓人看到我還不想呢。」
那就好。
蘇荷心血來潮︰「要不我們去喝粥吧,就上次你帶我們去的那家,老板是蕭逸廷。」
「你倒是對蕭逸廷記得清楚。」
其實也不是刻意記住,她的記憶力向來不錯,就這麼自然而然的順口說了出來。
她不去理會他的嘲弄,但陳奕南還是滿足了她,帶她去了蕭逸廷那里。
晚上的粥鋪比早晨還要熱鬧。
他們是從後門進去的,蘇荷特意跟陳奕南拉開了一段距離,確定沒有熟人之後一前一後的進了包廂。
蕭逸廷親自過來招呼他們,看到蘇荷,也是禮貌客氣的打招呼,沒有任何的調侃與僭越,問她想吃什麼。
蘇荷拿著菜單點了一鍋粥幾個小菜還有一些燒烤,然後就不再管他們,自顧自的吃著。
他們的對話對她也沒有什麼刻意的回避,反倒讓蘇荷覺得不自在起來,覺得自己窺伺了過多的秘密一樣。
不過她沒有吃飽,陳奕南也沒有讓她離開的意思,她就當個透明人只一味的進食。
一碗粥下肚,陳奕南已經幫她盛好一碗,動作自然嫻熟,蕭逸廷笑眯眯的說︰「難得看你還會照顧人。」
「順手,她不吃我也要吃的。」蘇荷听到陳奕南硬邦邦的回答。
蕭逸廷微微一笑,看蘇荷極其自然的喝下去,笑意中又似乎包含了無限羨慕︰「什麼時候槿如能這麼讓我照顧,我就心滿意足了。」
蘇荷突然被嗆著了,這怨婦似的口吻,實在不應該從美少年口中說出來。她抬頭覷了他一眼,分明看到了他眼里的不甘和哀怨,他拉住陳奕南的手說︰「你瞧我哪里不好,怎麼她就是看不上我呢。」
「幼稚。」陳奕南給出兩個字。
「靠,我哪里幼稚了!」蕭逸廷不服。
陳奕南回答︰「我不是說你幼稚,我是說你在商槿如眼里幼稚,她不喜歡比他小的男人,更何況你還比她小了六歲,三歲一代溝,你們之間兩個代溝啊。」
蕭逸廷發了脾氣︰「你憑什麼說我幼稚啊,我覺得你才幼稚呢,我比你成熟多了!」
陳奕南對此供認不諱︰「可惜商槿如不那麼想啊,節哀順變。」
氣的蕭逸廷拂袖而去。
蘇荷是吃飽了撐的扶牆才離開粥鋪的。肚子圓滾滾的,陳奕南嘲笑她像是有了三個月的身孕。
她狠狠瞪了他一眼︰「你開什麼玩笑!」
「是玩笑嗎?你這個月好像還沒來例假。」
被陳奕南這麼一提醒,蘇荷才猛然想起本應二十號左右就來的姨媽,現在都快月底了卻遲遲未現身。
她最近也是太忙了,以至于忘了這事兒了。
陳奕南不喜歡戴套,但為了保險起見,他要麼是體外要麼還是戴套了,漏網之魚的概率很小,可不代表沒有。
忽然間蘇荷覺得喝下去粥都在胃里翻江倒海,難受的像是要吐出來似的。
恰巧不遠處有一家藥店,陳奕南淡淡說︰「要不去買個驗孕棒吧,順便買幾盒避~孕~套,家里沒有套套了。」
蘇荷恨不得掄起鞋底拍死他!都這個時候了,還想著買套套,萬一真的那麼不幸……
「你去!」蘇荷堅定的看著陳奕南,「你是始作俑者,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要去就一起去。」陳奕南也不想出現紕漏。
于是兩人對望一眼,要死就一起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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決定是容易的,執行的過程卻是艱難的。
雖然知道這里距離他們生活工作的地方相去甚遠,但還是怕遇上熟人,也就顯得不那麼自然協調。
藥店里只有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看守著,蘇荷與陳奕南一道走進去,還都特意壓低了頭避開了攝像頭。
女人問他們要買什麼,兩個人反倒都支吾起來,陳奕南干脆當做事不關己的走到了一邊看其他處方藥,蘇荷恨死,也只能硬著頭皮說︰「我買驗孕棒。」
「幾塊錢的。」
「每個都拿一個吧。」蘇荷說。
女人又看了一邊的陳奕南一眼︰「你們不是夫妻吧。」
真是多嘴的八婆!蘇荷不做聲,女人覺得自己猜對了,看蘇荷的眼神也就奇怪了幾分︰「女人啊,還是要潔身自好一點。」
驗孕棒一根根從櫃子里拿出來,大大小小,長的短的,各個牌子,店里又有其他人來買東西,蘇荷突然覺得煩躁起來,扔下一張一百的給她︰「好了,就這些了,找個袋子給我裝起來吧,錢不用找了。」
女人還是慢吞吞的,蘇荷實在沒辦法,就把那些驗孕棒掃進自己的皮包里,扭頭就走。
結果不小心撞到了後面剛剛進門的客人,手里的包也沒拿穩,就這麼掉落在地,里面的東西咕嚕嚕滾了出來。
她彎腰去撿,如秋風掃落葉掃進包里,最後一根驗孕棒被剛才撞得人撿了起來,她跟人家道謝,去接那根驗孕棒,結果對方拿的很緊,她抽不出來,她奇怪的抬頭,才發現這個人竟然是江城南。
他手握她的那根驗孕棒,表情如此怪異。
千防萬防,到底還是被人看到了。
如此,她很快鎮定下來,再次用力,驗孕棒依然紋絲不動,她索性放棄了,微微一笑︰「既然江總也有這需要,那這根不如就送給你吧,再見。」
她經過他的身邊,手腕被他用力拽緊,同時看向一邊真一派淡然的陳奕南。
陳奕南快步走來,堆起一張笑臉︰「江公子,真巧呀。」
在蘇荷眼中,江城南是合作商的負責人,是老板,是江總,而在陳奕南眼中,他是權貴公子,是跟他們一樣的富二代官二代,陳少江公子這樣的稱呼最適合他們不過。
陳奕南笑著打招呼,又不動聲色將蘇荷的手從他手里掙月兌了出來︰「江公子,有話好好說,何必動手動腳呢,你喜歡什麼,我買來送你就是。」
江城南冷笑︰「我要她,你肯割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