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二妹妹,你就不要繞彎子了好嗎?」不耐煩的夏侯鳶一挑媚眼,站在母親華氏身後的她乖巧的順著華氏的背,道︰「你看母親都為大哥哥著急成什麼樣子了,你就知道賣關子。」
夏侯雪見姐姐是真為母親著急,隨即笑著沖華氏一欠身︰「母親莫怪。」
華氏作罷的擺擺手,示意她繼續說,夏侯雪點點頭,進入正題道︰「那銀針我已經命人做過細致檢查,的確出自暗器無疑,只是不知道是何種暗器竟然可以同時發出如此數目的銀針,當真不容小覷。」
「是吧,所以說夏侯嫣就是凶手!」夏侯敏敏在此站出來得意的道。
夏侯雪扭頭看看如跳梁小丑一般的夏侯敏敏,無奈的搖搖頭,她不慌不忙的問道︰「四妹妹說當時你親眼看到五妹行凶,那你可看到了那暗器所謂何物?」
夏侯敏敏本來就不是目擊者,她如何知道那是何物,夏侯鈺跟她說的時候也只是說銀光一現,難不成這個時候要她翻供?她心一慌,隨即看向若無其事的夏侯鈺,見對方根本無視自己,心里明白就算自己說夏侯鈺才是真正的目擊者,夏侯鈺也斷不會承認的,索性她心一橫,憤懣道︰「我……我沒看到!」
「沒看到?這就怪了,早上你來告發的時候,明明連他們如何對話都听的一清二楚,現在為何又說不知道?」
夏侯雪咄咄逼人的詢問,讓夏侯敏敏更是緊張,她咬著唇,求助性的看向母親,見母親蕭氏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她的心頓時沉到了海底,片刻說不出話來。
夏侯敏敏的眼神如何瞞得過華氏,她看向坐在下側喝茶的夏侯鈺,頓時明白了什麼,只是此刻她如何能發作,沒想到自己的女兒竟連自己的親哥哥都容不下,真真叫她寒心。
這就是她最寵愛的小女兒!是她捧在手心里最溺愛的那個ど女。
華氏瞪了眼在下坐的夏侯鈺,隨即怒聲道︰「雪兒你繼續說!」這個時候,還是直接打斷夏侯敏敏比較實在,若是她真的說出了什麼不該說的,牽連到自己的女兒,恐怕她這個主母也要連帶著被人戳脊梁骨。
夏侯雪微微一笑,也猜到了母親有心護短,隨即又將矛頭直接指向了夏侯嫣︰「五妹妹說自己是清白的,對嗎?」
夏侯嫣堅決的對上夏侯雪的眸子,義正言辭道︰「蒼天可鑒!」
「好,其實要知道真相並不難,那暗器不管如何制成,又是如何使用,想必行凶之人還沒有辦法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將凶器銷毀,如果昨晚大哥哥出現在靈堂並非偶然,那麼行凶者也不會猜到大哥哥會到那里去,也就是說這暗器一定是藏匿在身上的,或者說是情急之下救命的,不管是出于哪種情況,這麼短的時間想要銷毀凶器恐怕沒那麼容易,所以,要想知道是不是五妹妹所為,只要搜下五妹妹的身和住處便知道了。」
夏侯嫣肩頭微微一顫,有些遲疑的看向華氏︰「嫡母,可不可以不檢查身子。」
「怎麼?你怕了?還是說你就是凶手!」華氏激動的一握拳,恨不得親自去搜夏侯嫣的身。
夏侯嫣感受到來自四周的恨不得她死的目光,心里暗暗一笑,面上卻露出害怕的神色。
「來人啊!給我搜!」華氏已經氣急,今天的情況是她始料未及的,本想著借個由頭處置了這丫頭也便是了,沒想到還牽扯出三丫頭的野心,她心里怎能舒服,眼下見夏侯嫣一副害怕的樣子,更是怒火中燒。
幾個嬤嬤三下五除二將夏侯嫣剝的只剩下一件肚兜,只見夏侯嫣驚恐的抱著身子,整個人蜷縮在地上,雪白的肌膚在外,卻因為那一道道傷痕顯得觸目驚心。
余氏也知道平日里這丫頭的確遭了不少罪,可是夏侯博的意思依然是認這個女兒的,好歹不能太過,如今見那滿身的傷,別說大戶人家死個女兒不算大事,這要是傳出去說夏侯府里虐待庶女,整個夏侯府的名聲可就壞了。
余氏看笑話似的看著華氏,如此一個弱女子,就這麼想要定罪說是殘害自己兒子的凶手,恐怕連國公爺夏侯博那里都過不去吧。
「姐姐啊,要是這丫頭真有那麼大能耐,身上的傷如何解釋?這樣都可以是凶手,那這夏侯府里的女人豈不是要人人自危了?」
「妹妹分析的極是。」華氏雖然笑著,卻已經是咬牙切齒著在說,待使了個眼色給檢查衣物的嬤嬤們,嬤嬤們都無可奈何的搖搖頭。
包括在一邊的夏侯雪也皺起了眉,難道是她想錯了?這丫頭真的不是凶手?
夏侯嫣低著頭,小獸般蜷縮著,沒有衣物的遮擋,她冷的直發抖,只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其實在肆意的嘲笑,她們千算萬算,始終不曾算到她身邊還有個白嬤嬤吧,當日自己暈倒後最先發現自己的是白嬤嬤,醒來後發現已經換了衣衫,而白嬤嬤做事向來不會給人留下把柄,那些作案的凶器恐怕早就毀了,如何能被人輕易抓到把柄,她們高看了自己,卻低估了白嬤嬤,棋差一招。
夏侯雪雖然分析的滴水不露,卻唯獨有一點,那就是她並不是當日的目擊者,也斷不會知道當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所以結果上勢必會錯失那麼一點點。
而沉默不語的夏侯鈺也不可能站出來攬下所有事,這個時候出頭,無疑是不明智的,恐怕連夏侯鈺也沒想到,竟然沒找到那作案的凶器吧。
「總之晏兒在靈堂出事和這個丫頭月兌不了干系,而且四丫頭又分明看到,雖然說不清楚,卻也不會空穴來風,不如我們拿出家法,不怕這丫頭不說實話。」華氏突然直接變了臉,甚至不想再給夏侯嫣辯解的機會。
夏侯嫣肩膀顫抖著,心里卻在冷笑,怎麼,這是準備直接打殺了她嗎?竟能說出這麼牽強的理由,看來華氏真是狗急跳牆啊。
「母親息怒。」夏侯雪再次抬手將正欲上前的嬤嬤制止,她將夏侯嫣的衣物完好無損的塞到夏侯嫣的懷里,語氣疼惜的道︰「先穿上吧。」
夏侯嫣豈會不知道這笑容背後隱藏的鋒芒,一個人若說表面陰狠並不可怕,世上有種人最是該防,那便是如夏侯雪這般笑里藏刀之人,她倒要看看這女子還有什麼ど蛾子。
「多謝二姐姐。」夏侯嫣感激的沖夏侯雪點點頭,隨即用最快的速度將衣物穿好。
「雪兒還有什麼知道真相的方法,只管講來。」華氏演戲似的沖夏侯雪點點頭,眼里卻已經露出勢必要除去夏侯嫣的決心。
夏侯雪悠悠笑道,意味深長的看了眼夏侯嫣,緩緩道︰「都說主僕連心,若是還想知道當晚五妹妹究竟是不是和此事無關,唯有去問白嬤嬤了。」
夏侯嫣心里一顫,她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這個夏侯雪見無法攻破她這里,這是要篤定著去打白嬤嬤的主意了嗎?雖然白嬤嬤肯定不會出賣自己,可是畢竟只是一個奴婢,若是嚴刑逼供,那豈不是……
夏侯嫣實在不敢繼續往下想,這個時候若說求情,遭到對方懷疑倒是其次,只怕會適得其反的讓白嬤嬤受更大的罪。
不如……自己一力承擔了,反正母親死後,自己早已心灰意冷,如此也好,早些去陰間陪母親,也省得母親孤單。
想到這里夏侯嫣拳頭一握,平靜的抬起了頭,就在此時,忽听華氏對著廳門的方向意外的喚道︰「爺,您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