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我贈你一世荼蘼盛放(16)握的一手纏綿
在政治圈什麼骯髒的事都會有,他能走到今天自然少不了那些見不得人的事,只是那些骯髒的事情他並不想顧明希知道。ai愨鵡
南司自然知道他要說什麼,眼底劃過一絲歉意,「抱歉閣下,秦家這次的迅速顯然比我們更快。」
話語說的雖然不明顯,顧明希看著他們凝重的神色心底也能猜出一兩分究竟何事。
龍裴放棄急救方錦這件事除了半夏,當場還有醫生和何淚,半夏是白言一手培養出來的自然不需要擔心她會有不利閣下的言論,可是醫生和何淚……
只怕——
龍裴的臉色陰沉的厲害,眼眸深了顏色,沉默許久,眸光轉移向顧明希,「你先回豪庭花園,我這里大概晚上都沒時間回去。你回去好好休息,照顧自己和阿離。」
顧明希聰明如斯,豈會不知道他是故意支開自己,不願意讓自己參與這其中。其實她自己也不想參與這場風波中,更不想去探究龍裴到底為何那樣做。
「南司你送夫人下去,讓宇思送夫人回去。」龍裴話是對南司說的,眼神卻是一直看著顧明希,微涼的手指握住顧明希的手指拇指一直摩挲著她的手背肌膚,似戀戀不舍。
顧明希什麼話也沒說,站起來就要走,可他一直遲遲不肯放開她的手,仿佛這一放開就永遠牽不到她的手指了。
握的一手纏綿舍不得放開,墨色的瞳孔似溫柔般的凝視她;顧明希回頭與他對視一秒,手指忍不住的反握住他的手幾秒,最終還是緩慢的放開,轉過頭步伐不敢有半點的留戀,急速的離開。
背影消失在門口良久,龍裴的目光也沒有移開,余光掃向南司事時寒意漸起,「除了那個人,其他的都處理好了?」
南司點頭,「已經與葉先生確認過,全部處理過了。」
「你和半夏去準備,明天下午我必須要國民們看到錦夫人的葬禮。」冰冷的嗓音仿佛是從地獄里傳來。
南司面色一沉,心底雖然有疑慮卻沒有多話,閣下吩咐的事他盡心盡力的辦好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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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剛停在豪庭花園的大門口,等警衛亭的人開門。顧明希的手機突然響起,掃了一眼陌生的號碼,她遲疑了下接听︰「喂,你好……」
「我是蕭寒,我想和你談談,現在能下車嗎?」電波里傳來蕭寒溫和的聲音,顧明希下意識的透過車窗去看外面,在不遠處的路旁蒼老的大樹後看到穿黑色風衣的男子,清冽的眸子猶豫一秒後切掉電話。
「你先回總統府,我在這里下車。」
林宇思神色一怔,恭敬的回答︰「夫人,閣下要我把您親自送進豪庭花園,否則……」
「我只是想下車走走,這附近都是閣下的人有什麼好擔心?」顧明希平靜的聲音丟下一句後,直接推開車門下車。
林宇思猶豫幾秒,閣下的話他要听,可是夫人這般固執他也不敢違抗。左右衡量,已經在豪庭花園附近,全是閣下的人,夫人的確不會有任何的危險,只好開車回總統府復命。
顧明希看著林宇思的車子往回開,沒有走向大門,反而走向一旁的路直直的走到蕭寒面前。
「你想和我談什麼?」開門見山,不想兜圈子。
蕭寒雙手放在風衣的口袋里,收腰的地方掛著腰帶沒有系,隨風飄逸,襯的他更加瀟灑俊逸。
「邊走邊說。」說著,他便走向一旁的小道上。
顧明希在原地頓了幾秒後跟上他的步伐,如果沒有別的事蕭寒不會費這麼大勁到豪庭花園,既然來了肯定是有事,而且是于錦夫人有關。
「一轉眼我們有五年沒見了,听說你之前在國外,過的還好嗎?」蕭寒淡淡的開口,仿佛並不打算開門見山。
「蕭寒,我們之間沒有什麼舊可續的。」顧明希步伐停下,看向他的背影時眸光略顯清冽,聲音漠然的像是在與陌生人交談。
蕭寒腳步停下,雙手從口袋里掏出來垂在身體的兩側,眸光溫水煮青蛙般看著她很久,淡笑︰「你真的和以前不一樣了。」
顧明希沒接話,他則是繼續往前走,步伐很慢,一邊走一邊說︰「昨天我到手術室門口時,醫生剛好宣布錦夫人搶救無效離世。」
她跟在他的身邊,同樣的速度往前走,听到他的話時心底一緊,果然是為了錦夫人的事而來。
「秦家今天下午對外發布新聞,質疑錦夫人的死因想必你也知道了。」他淡淡的嗓音明明很溫和卻讓人感覺不到舒服,像涼薄的水順著指縫往外流卻抓不住。
「我也是醫生,曾經還是錦夫人的專用醫生。你覺得我會不了解錦夫人的病情?搶救無效,這種說辭國民們相信,可我們都心知肚明,錦夫人根本就不是搶救無效,而是閣下放棄搶救錦夫人……」
顧明希的步伐一停,望著蕭寒挺拔的背影,冷清的瞳孔劃過一絲隱晦。
蕭寒步伐跟著停下來,眸光直直的盯著她像是要將她看穿一樣,「顧明希你昨天那麼倉皇的從樓梯里走出來是因為你也知道龍裴眼睜睜的放棄錦夫人的生命,見死不救,對不對!」
雖然是疑問句,語氣是異常的肯定。昨天在樓梯口踫到顧明希時,她雖然表現的很鎮定,可是她的手指都在顫抖,眼神渙散,心神不定逃不過他的眼楮,他知道顧明希一定是知道了錦夫人是怎麼死的。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顧明希咬唇,秀氣的眉心冷冽四溢,「我昨天只不過是摔壞了閣下的手機擔心他會生氣罷了。」清澈的眸光毫不畏懼的看著他,沒有一點的閃躲或心虛的樣子。
蕭寒也不惱,唇瓣噙著饒有深意的笑意,「你知不知道,每次你說謊或緊張時,你就越會鎮定的看著對方,可是你的腳尖會不由自主的靠攏。」
顧明希像是迎頭一棒,身子不由的僵住,余光在看到自己不自覺地就靠攏的腳尖,再看向蕭寒時眼神里多了幾分深意與探究,不可置信。
這個小動作除了自己,只有秦遠知道。
蕭寒走近她,背對著陽光,五官輪廓都被模糊了,聲音低低的傳進顧明希的耳朵里,「顧明希,兩年前龍子琦的教訓還不夠嗎?龍家,龍裴他們加注在你身上的痛苦還不夠多嗎?你知不知道即便你不站出來說出真相,我們也有人可以證明龍裴他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你確認要包庇一個連自己親生母親都不放過的人嗎?」
他的身子擋住落在顧明希身上的陽光,陰影籠罩在她的身上,一陣寒意從腳底涌上心頭,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一步,拉開自己和蕭寒的距離。
蕭寒也不是五年前的蕭寒,他的溫潤如玉,翩翩儒雅都是偽裝的,溫煦的眼底有著濃烈的陰戾與怨恨。
他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尖銳的如鑿子無情的鑿著顧明希滿是血窟窿的心,嘴角流淌著的笑意淡漠而遙遠,聲音卻無比的堅定,「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秦家雖然有人可以證明方錦的死,可也不能百分百保證國民們會相信,但只要連總統夫人都站出來指證閣下,龍裴的下場,不言而喻。
「顧明希!」蕭寒的眸子眯了眯,陰測測的凝視著她像是恨鐵不成鋼般,「你到現在還要維護他?你到底知不知道他做過什麼?」
平靜里的嗓音里蘊藏著巨大的恨與風暴鋪天蓋地而來讓顧明希有些疑惑,為何他這般的痛恨龍裴,仿佛恨了很多,很多年。
「蕭先生!」顧明希再次抿唇,聲音里有著金屬的冷銳,「請你注意下自己的言辭和態度,只要他一天是總統你就必須尊稱他一聲閣下。錦夫人的死到底是因為什麼,要是有證據,你們秦家盡管提交國際法庭,我相信國際法庭一定會有公正公平的判定!至于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你找錯人了。沒別的事,我先走了。」
不給蕭寒說話的機會,顧明希轉身步伐大步流星的原路返回,她甚至能感受到背後那如利箭般的目光。
「顧明希,你會後悔的。」薄唇抿起,聲音不大不小,剛好夠她听到。
顧明希的步伐頓了下,嘴角泛起一抹苦澀的笑意。
為什麼每個人都在說她會後悔,霍凜墨如此,蕭寒也是如此。
他們都說自己不知道嫁了一個什麼樣的男人,經歷過這麼多,她難道真的一點都不知道嗎?
她只是不懂他,不表示不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他的果斷他的狠他的算計城府,沒有人比她更清楚。
清楚又能如何,難道這些能抹去他曾經為自己做過的?
全世界的人都看輕他,難道自己就能對不起他?站在眾人面前一起指責他放棄搶救自己親生母親的機會?
她無法再次接受龍裴不表示她就一定要站在他的對面與他為敵,事實上她從沒想過要做任何傷害報復龍裴的事。
只要她一天還是總統夫人的身份,對外她還是要捍衛丈夫的尊嚴與名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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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寒回到路邊上了停在路旁的藍色跑車上,開車的女子精致的五官退去昔日的青澀與稚女敕,嫵媚的唇瓣輕啟︰「她不願意對不對?我早就猜到了,真不知道你到底愛她什麼!」嘴角還噙著一絲輕蔑的笑意。
蕭寒劍眉緊蹙,溫潤的眸子在看向她時有些無奈,「妮妮,你不會明白的。總之,我不準你們任何人動她分毫,否則我立刻退出。」
葉妮不以為然,一邊發動車子一邊嗤笑,「放心,我是不會動你的心肝寶貝,不過媽咪會不會動我可就不敢保證了。」
車子在公路上疾馳,離豪庭花園越來越遠。蕭寒的臉色陰沉,葉青有多討厭顧明希,他不是不清楚只是顧明希是他的底線,只要不涉及到顧明希,他會和秦家站在同一個陣線針對龍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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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明希步伐匆匆的走回豪庭花園,額頭滲出細細密密的汗水。剛走進大廳,薄離非穿著小襯衫和黑色的褲子,襯衫的衣擺塞在褲子里,一只手拿著書,一只手放在口袋里宛如貴族里的小少爺,天生的高貴優雅,冷漠的眼神在看向剛回來的顧明希時逐漸有了溫度。
「媽咪,你怎麼了?」因為還有佣人在場,薄離非停下腳步喊她還是喊著媽咪。
顧明希停下腳步,眸光看向薄離非時定了定心神,無論如何她不能讓阿離擔心。「沒事,你今天沒去學校?」
「今天是周末。」薄離非走向她,看到她額頭滿是汗水,淺眉像老頭子一樣皺起來,「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顧明希沒說話,想著這幾天在醫院照顧龍裴也沒好好的洗澡休息過,「我先去洗澡,你一會來我房間,我有些事要和你談。」
「好。」
顧明希走向房間時,薄離非看著她的背影眼神里有著探究,沉默許久吩咐佣人,「幫我溫一杯牛女乃。」
「是,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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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明希洗過澡從房間走出來,手里還拿著毛巾擦拭著濕漉漉的頭發,薄離非端著杯子站在沙發旁邊,「喝杯牛女乃,我幫你擦頭發。」
顧明希沒拒絕,走到他旁邊坐下,將毛巾遞給他,自己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暖暖的牛女乃。
薄離非站在沙發上,雙手用毛巾包住她的秀發仔細妥帖又小心翼翼的擦拭著水,神色專注而溫柔。顧明希拿著杯子輕啜著牛女乃,眼神不經意間掃過旁邊的玻璃,剛好反射出阿離為她擦拭頭發的模樣,有一秒的錯覺就好像是龍裴在為自己擦頭發一樣。
黛眉輕蹙將這個不可思議的念頭趕出腦海,放下杯子側身抓住他的手腕,「阿離你坐下,我有話想和你說。」
薄離非坐在沙發上,清澈的眸光迎上她,沒說話洗耳恭听。
顧明希的眼神掃過門口,透過縫隙確認外面沒有人,壓低聲音道︰「師父已經到國都,這次我們要一起回E國。」
薄離非的神色一怔,並沒有任何的喜悅,神色反倒凝重起來,問她,「你舍得離開他?」
顧明希完全沒想到阿離會問的這麼犀利直接,一時間倒不知道該怎麼接話,眼神轉向茶幾,拿起杯子慢慢的喝著牛女乃,欲蓋彌彰。
「我是小不是傻。」薄離非再次開口,他是小可不表示他看不出來顧明希對龍裴的感情,明顯的——舍不得。
有那麼明顯?就連阿裴都看得出來?
「阿離,我和他之間的事太復雜,你不懂……」
「能有多復雜?」薄離非一針見血打斷她的話,伸手捻走她發尖的水珠,「他對你好,你舍不得他,還能復雜到哪里去?」
外面沸沸揚揚的傳聞,他也看到了,那又如何?他透過視頻親眼看到龍裴為了救明希連命都不要,這些日子親眼看到他對顧明希的好點點滴滴,看到顧明希對龍裴從開始的漠然到現在的舍不得,即便她不承認。
「撇開你舍不舍得的問題,現在他遇到這麼大的麻煩,你真要在這個時候離開?」薄離非再次犀利的追問她。
從顧明希火燒龍鱗,到記者會上他為救顧明希受傷,方錦病逝,再到秦家現在對龍裴發難,這一連串的事情就好像早已計劃好的,每一件事都是針對龍裴而來。
顧明希要是在這個時候離開龍裴,怎麼都顯得薄情寡義。
「別再說了。」顧明希暗暗的嘆氣,龍裴一再重復不讓她離開,現在發生這麼多事如果她不趁這個機會和師父一塊離開,只怕龍裴更不會放她走。
可想到他現在傷害沒好又受到秦家的攻擊,自己在這個時候離開,真不知道龍裴知道後會怎樣。
「明希阿姨,我不在乎以後是在精英部隊還是做什麼C國皇太子。我只是希望以後你不會後悔。」薄離非淡定的開口,少年老成。
顧明希掠眸看向薄離非,手指落在他的腦袋上揉了揉,「你好像很喜歡他。」
「誰喜歡他!」在听到‘喜歡’兩個字薄離非酷酷的小臉蛋劃過一絲別扭,唇瓣微揚,傲嬌的補充句︰「不過他是很厲害的人物。」
沒想到在阿離的心里龍裴的位置這麼高,能讓阿離這麼的崇仰!
顧明希收回手,「你要見師父嗎?」
薄離非神色恢復原本的冷漠,眼神猶豫幾秒搖頭︰「身份敏感,還是暫時不要見了。」
「給我一點時間考慮。」先看看明天國都的報紙是怎麼評價這次的事,事態如果真的非常嚴峻,只怕自己是沒辦法了無牽掛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