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心慌慌,是情傷(3)初戀初吻與初潮
站起來還沒有來得及邁步,手腕被人一把抓住,一扯,整個人不受控制的跌進結實的懷抱中。ai愨鵡
坐在龍裴的大腿上,手腕被他緊緊的握在掌心里,姿勢非常曖昧。
抬頭迎上他漆黑看不穿的眸子,「——你,干什麼?」
龍裴薄唇似笑非笑的往上勾,收緊指尖的力氣抱緊她,聲音輕起來,「沒什麼,只是覺得還不夠了解你!」
嗯?顧明希黛眉輕挑,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
「抱歉!」龍裴手指輕輕的撫模著她的臉龐,眷戀的,溫柔的,濃密的睫毛下熠熠生輝。
顧明希還是沒說話,他想明白了?
「其實不管你經歷過什麼,我不會在乎。」我更在乎的是你的感受。
「沒有。」她淡淡的開口,眼神認真而嚴肅,「一直都沒有。」
她還是那個干淨,只屬于他一個人的顧明希。
龍裴剛才听她說出來時就已經知道,也犀利的看穿她的心思,剛才故意逗她的。眼見她神色不對勁,哪里舍得再往下……
只是他又不善解釋,明希是聰明的女子,有些話點到即止,她應該明白的。
「我知道。」龍裴點頭,眼神里的笑意轉瞬即逝。
氣氛古怪又曖昧,撩撥的顧明希不知道該怎麼接他的話,身子在他的懷中掙扎,「我去休息。」
龍裴沒放手,唇瓣親下她的唇角,聲音低啞,「明希?」
她停下來,看著他,等著他說話。
「本來不算很忙,可現在真的很忙了。」他嘴角勾起一絲苦笑,她說出的那幾個人的名字,必須現在著手去查。
其實他沒有告訴明希,之前在E國他查到明希失蹤的同時有A國的人在附近出沒,很容易讓人聯想到明希的失蹤是A國做的手腳。
連默算錯的地方,自己先發現這個線索而且嚴格封鎖了,否則以霍凜墨沖動的性子,發現這個線索,肯定第一時間就和A國鬧的僵硬。
連默更想不到的是,因為自己曾經與靳熙爍有過幾分交情,所以篤定靳熙爍絕對不可能對顧明希下手!
幾個人排除,其中最可疑的就只剩下連默了,雖然動機還沒確認,可當他準備動身去M國時卻爆出顧明希在E國引他去看到假的顧明希,他已經在心里肯定,這件事與M國月兌不了關系!
先是挑撥C/A/E三國的友好關系,失敗後不死心的再次挑撥C/E兩國的關系;其中最受益的人是誰,顯而易見!
連默的野心,龍裴不是不知道,只是沒料到連默的膽子比野心更大。
顧明希知道連默的事是一件棘手的事,安慰他,「現在這個時局,不是連默想如何就如何。」
沒有正當的理由,一旦主動開戰很容易成為公敵。
龍裴握緊她冰冷的手指,聲音低沉,「伊拉克的事件是一個很好的例子。只不過某些人忘記了,他領導的並非美國。」
連默如今不敢正面的挑釁,暗地里耍這些花招,不就是忌憚著M國的實力還不夠;一旦正面挑釁,其他三國聯合,他反而會成為M國的千古罪人。
顧明希明白他的意思。
「我會幫你。」雖然不知道自己能為他做些什麼,可只要是自己能做到的事,她一定會幫他!
龍裴抿唇,似有笑意,手指揉了揉她的長發。
其實,她留在他的身邊就是對他最大的幫助。
◇◇◇◇◇◇
翌日。
龍裴大清早就回辦公室處理事務,連早餐都沒有空陪他們用。
顧明希覺得自己的身體好的差不多,不想耽誤阿離的學業強制性的將他趕去學校,正常學習。
臨近中午接到龍裴的電話,不能回來陪她用午餐,她就讓他忙自己的事,用過午餐吩咐如冰準備車子她想出門。
其實車子剛出總統府,南司就向龍裴回報顧明希的行蹤。
龍裴大概是猜測到她想去哪里,也沒攔著,只是吩咐南司讓人暗中跟著,沒事就不要驚擾她。
*
車子停在秦家的大門口,正直午後,炎炎烈日,一下車就感覺到一股熱浪撲面而來。
顧明希報了名字,被管家迎接進去,剛奉上茶退下,就听到恭敬的一聲︰「少爺。」
她回頭看到蕭寒身穿休閑服拖鞋下樓,消瘦而憔悴,目光在與她對視時,嘴角牽起絲絲笑意。
「阿……蕭先生……」本能的想喊一聲阿遠,意識到場合不對,立刻改口。
蕭寒神色清冷,走到她對面坐下,「看到你相安無事,我就放心了。」
顧明希的神色怔了下。
蕭寒沒解釋。雖然龍裴對外宣布說是顧明希身體不好,需要靜養,可他知道一定是出了事,就好像那兩年宣稱顧明希去國外散心一樣,不過是借口。
「我很好。」顧明希抿唇,遲疑下還是問出口,「你好嗎?」
蕭寒沒說話,睥睨管家,管家知趣的帶著佣人全部退下,整個大廳只剩下顧明希和他兩個人。
「不怎麼好。」他說,聲音頓了下,「母親坐牢了,父親離開這個家,妮妮也離開了,只有我還守在這里。」
秦家往日的風光算是徹底沒落,門庭蕭條,在政壇上還有些權力的都對他們避而不及,秦詹更是不管他們的事。
顧明希听著有些心酸,手指捏著杯子,喃喃低語,「——其實,你也可以離開這里。」
離開這里開始新的生活。
蕭寒的身子往後靠,嘴角浮動嘲諷的笑,「我不能丟下母親不管!」盡管葉青在牢中,可他也要留下來才能想盡辦法讓葉青在牢里也安然無恙的活著。
顧明希低頭輕啜著茶水,今天來其實她是有些話對阿遠說。只是看見他守著這樣的秦家,心里多少有些難受。
當初若不是自己在法庭上的改口,如今的一切怕就不一樣了。
「阿遠……」
「兮兮……」
各自沉默一會又不約而同的開口,目光對視,尷尬、無奈,或是欣喜如今還有這樣的默契?
「你先說。」顧明希放下杯子。
「兮兮,我只想問你一件事——」蕭寒沒有推讓,目光堅定犀利的盯著顧明希,肅殺的聲音響起,「他到底是不是秦崢?」
顧明希的臉色不動聲色的變了變,手指交叉收緊,「你說的話很奇怪,秦崢當年死在那場大火里,所謂的他又是誰?」
對不起,即便知道你是阿遠,也沒辦法不騙你。
「你知道我指的他是誰!」蕭寒的聲音沉重了幾分,見顧明希神色沉靜,篤定不會松口,嘴角忽然揚起嘲諷的笑意,身子往後靠,自問自答,「以前一直不明白,為何父親頻頻勸我不要與他為敵,不明白為何父親在最後要與母親離婚,不管秦家的死活;不明白你為什麼那麼喜歡他,現在……我明白了。」
全都明白了。
因為真正的龍裴早死了,現在的龍裴是秦崢,是秦詹的兒子,是他同父異母的親哥哥。
顧明希沒有說話,或者說不知道該怎麼說,說多錯多,盡管彼此心知肚明,可有些話還是永遠放在肚子里腐爛幣較好。
蕭寒沒有再說話,就這樣看著她,直直的看著她,自己喜歡的女孩,最後竟然嫁給自己的哥哥,而自己的哥哥親手送自己進監獄,狠到要逼死他。
「——阿遠。」沉默許久,顧明希突兀的開口,眸光清澈見底的望向他,「這是我最後一次這樣叫你,你母親的事我很抱歉,可是我不會後悔自己的選擇。對不起!」
愧疚是一回事,選擇是另外一回事。
即便一切重新來過,她還是會做同樣的選擇,因為她不能讓阿崢有事。
蕭寒的後脊骨無聲的僵硬著,他知道她的心里那個男人有多重要,超越一切。
「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是什麼時候嗎?」他突然開口,話題轉的太快,讓顧明希怔了下。
「大概是我八歲年末的時候,秦叔叔帶我回來的那天下了很大的雪。」
顧明希永遠記得那一天,葉青是多麼厭惡的眼神,葉妮是多麼討厭她的神色,只有秦遠溫潤如水,伸出溫暖的手握住她冰冷的手,歡迎她來到秦家。
「不對。」秦遠嘴角泛著苦笑,搖頭,「在那之前我就見過你。」
顧明希怔住,她不記得之前什麼時候和秦遠見過面。
「大概是你七歲到龍鱗沒多久,有一次秦詹帶我去龍鱗的外面,透過鐵欄我看到你穿著粉色的公主裙坐在草地上數花瓣,聲音甜糯,明明很認真,不知道為何看了就是想笑。」
大概是還記得那個時候的顧明希,眼角忍不住的往上挑。
如果說她與秦崢是青梅竹馬,那他又算什麼?
沒有人知道當他看到父親帶明希回家時,內心有多高興,他終于可以和這個可愛的小妹妹玩了,可以保護她。
她在他的身邊長大,她的初戀,她的初吻,她的初潮,他全部參與;她最單純美好的歲月是他陪在她身邊,放在掌心細心呵護,極力護她周全。
為何最後他還是失去她,甚至連同她的心一並失去了。
顧明希完全沒有想到還有這麼一段,可她完全不知道當時秦遠站在外面看自己。
難怪第一次到秦家,阿遠對她絲毫不陌生,還有一絲親切感。
「對不起!」顧明希抿唇,潔白的貝齒不由自主的咬了下唇,「我真的不知道,你那麼早就認識我了。」
「與你無關,只是不明白自己究竟輸給誰了。」命運,或是那個人?
蕭寒垂下的眼簾遮不住眸底的失魂落魄,「我曾經真的有想過,無論用什麼辦法一定,一定要將你搶回來!」
于是在龍裴試探他和顧明希時,他也順勢就讓龍裴算計,在酒吧被灌醉,對著手機故意喊了一聲「兮兮。」
刻意的出現在她的身邊,一次又一次,他多想告訴她龍裴的險惡,告訴她,自己就是阿遠,他是為她而回來的。
潛意識里他是希望明希能發現他的身份,然後,不顧一切的回到自己身邊。
沒想到最後他還是失敗了,輸給了那個人輸給明希也輸給了命運。
「對不起。」顧明希今天第三次說這個詞,因為除了對不起,她不知道還該對秦遠說些什麼。木已成舟,無論有沒有阿崢,她和秦遠已經沒有任何可能。
她站起來,眸光看著他的鼻尖,「以後,多多保重。」
無論是她的身份,還是阿崢,日後都不允許她再來私下見秦遠了。
轉身就要離開,蕭寒突然抬起頭目光直射她消瘦的背影,沉沉的質問她,「你喜歡我,究竟是因為在這個家我是唯一對你好的人,還是因為我長的像他?」
秦崢和秦遠在五官上是相似,氣質也相似,溫潤儒雅,宛如小王子。
顧明希的步伐一頓,後脊骨明顯的僵硬起來,沒有回頭,眸光盯著光亮的地板,唇瓣低喃,「我不知道。」
隨後,不再遲疑的走出大廳。
在她以前住的房間窗外有著一棵蒼老的大樹,枝繁葉茂,每到夏天就能听到沒玩沒了的知了叫聲吵的她睡不著。
秦遠會趁半夜所有人都睡著後偷偷的爬上樹,與趴在窗口的她聊天解悶,有時聊到她睡著,有時會聊到天亮……
在秦家的日子有過心酸有過淚水,可都因為有秦遠的陪伴,那些東西好像都顯得微不足道。
有時看著秦遠,她也會偶爾的晃神,感覺自己好像是在和秦崢說話。
第一次來月經,是秦遠半夜偷偷的跑出去幫她買衛生巾,雖然外面很黑,可她還是看到阿遠漲紅的臉。
初吻也是在窗口,她趴在窗口,他坐在樹枝上,那麼自然而然的親下來,溫柔如水,讓她嘗到心跳加速,面紅耳赤,頭暈目眩的心動……
如果沒有發生後來的事,她一定是會嫁給秦遠,可是有了後來,她知道,人的心很小,小的裝下一個人的名字後就再也裝不下別人了。
在E國的那兩年,她偶爾翻起這些往事,她也會不禁的想,自己那麼輕易的就愛上龍裴,是否因為自己不夠愛秦遠……
再後來知道龍裴就是阿崢,她好像突然明白過來了。
很多事,冥冥中早已注定。
愛上龍裴不是因為她不夠愛秦遠,而是她一直都在秦遠的身上尋找秦崢的影子;愛上龍裴是因為他由始至終都是秦崢……
是她從小就藏在心底,最最最特別的那個人。
有些話說出來很傷人,不如沉默。
◇◇◇◇◇◇
顧明希回到總統府時,龍裴已經回來了,正在說電話,余光掃到她的聲音,言簡意賅的說了句便收線。
「回來了。」他說。
「恩。」她點頭。
顧明希換好鞋子,走到他面前坐下,倒也沒遮掩,「我去見蕭寒了。」
我知道。龍裴目光看著她,一時間沒說話。
顧明希也知道他知道,只不過還是覺得主動說出來比較好,可他這態度,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繼續說下去。
說的太直白,他若不在意,顯得自己自作多情;可若不解釋,又怕他會誤會。
「我先去換衣服。」
龍裴簡單的「恩」一聲,還是沒多說什麼。
顧明希沒有再遲疑,站起來走向樓梯口。手落在手扶欄桿上,步伐走的很慢,余光不時的掃過他的身影,水眸里劃過隱晦與糾結。
兩個人,好像感覺怎麼都不對。
是她多心了,或是她太過敏感。
*
龍裴知道不讓她去秦家,她也不會听。
畢竟是從秦家走出來的,秦遠是她曾經喜歡過的人。
她還在乎秦家和秦遠,他知道。
說心里沒有芥蒂,是不可能的;光憑他和秦遠的關系,就已經很介懷。
當初若不是她臨走在信里為秦遠求情,現在在坐牢的只怕不光是葉青一人了。
他已經很克制自己的情緒,盡量的照顧到她的情緒和感受,只是這些東西,她可曾能明白幾分?
他希望這是他們最後一次的見面。
◇◇◇◇◇◇
白言處理完龍裴留下的事,看到窗外的天色黑了,也該回去了。
車子停在門口,剛鎖好車子,轉身看見路燈下站著挺拔的黑影,還有縷縷白煙往上飄。
「你站在這里做什麼?」白言走過去,好奇的問道。
南司一臉的疲倦而無奈,狠狠的抽了一口煙,吞吐著白煙,仿佛騰雲駕霧。
「能不能讓我進去坐一會?」
聲音里也有淡淡的疲憊感。
白言知道不合適,可見他神色疲倦,難免心疼點頭,轉身朝著門口走。
南司一聲不發的跟在他的後面。
白言開門讓他進來坐,關上門去廚房給他倒了一杯水放在他面前。
在他的對面坐下,沉默許久,見他一直不說話,只是不停的抽煙,忍不住的開口問︰「是不是和蓉蓉吵架了?」
南司抬眸掃了他一眼,還是沒說話。
白言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換做別人他還能說出三言兩語安慰的話,對象是南司,他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
平日里的睿智和口才,此刻徹底喪失。
「我在想……當初的決定是不是錯了?」
良久,他低喃的擠出這麼一句,將白言的心扯了一個很大很大的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