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野內外,等著與慕容家落井下石的人並不少。
「再者什麼?」慕容薄剛回,根本不知昨夜之事。
他來回張望,滿頭霧水,只曉得早先跨進府門就遇到大管家與他道府上出事,這會兒子都在凌玥閣,他一來就听見四娘說皇上要封她做妃子,那怎麼行?!
自古帝王家,紅顏冢,後宮里關著多少孤魂野鬼?他一個粗野武將都曉得這道理,斷不能把自家親妹妹送進去遭那份罪!
故而他沒弄清楚所有就鬧了起來,實情始末卻是壓根不知。
偏廳里死氣沉沉,眾人無不愁雲滿面,誰也不言。
仿佛,都在等那一人開口。
默然片刻,慕容紫倏的笑了,「三妃之一任我選,若我不想選呢?不選,無非逃不過個死,死也罷了,拖累了慕容家,我倒成了罪人。」
聞言,始終不語的慕容徵于心不忍,「四娘,你莫心灰,或許還有轉機。」
這話說出來,他覺得無力!
四娘說她不想選時,他留意了父親的臉色。
眼下是想由著她數落怨恨個夠,好再從長計議,便是打算要著手為她的妃路綢繆鋪就一番了。
這與慕容一族的安危息息相關,容不得她不選!
慕容紫心知肚明,她面沉如水道,「皇上要的是慕容家的忠心,不但要忠,還要與天下人都知道有多忠!犧牲我一人就能平息固然是好,想必我一味求死,父親也會狠下心將我送進宮,要死,也要在宮里咽下那最後一口氣。娘親真有心問紫兒的意思,此事就交與我自己來辦,慕容家,我定不會負!若你們信不過我,大可立刻叫人來將我綁了,每日續著命,能活著當娘娘便好!」
慕容淵一窒,伸手指她,「你這是什麼話?!」
「老爺。」橫身擋在慕容紫跟前,寧氏苦求道,「老爺,就容四娘為她自個兒做一回主吧。」
……
午時盡了,自昨兒後半夜落的雨也總算停歇,暖陽初綻,算得上一個天色明媚。
早些時候下人們都被發落處置,倒讓置身東苑的慕容紫落得耳根清靜。
她坐在碧湖邊的八角亭下,扭身倚著扶欄,手捧餌盒,漫不經心的給魚兒們喂著食兒。
溫軟的陽光斜斜落入亭中,將她身形罩上一層淡淡的金光,長裙拽地,姿態婀娜,不禁就讓將來的人出了一神。
來到她身後,慕容徵關切道,「四娘,可好些了?」
「三哥不是爹爹派來的說客吧?」
听這語氣涼淡得很,可慕容紫回首來,昂起小臉就沖他頑皮一笑。
慕容徵頓時寬心,「三哥是那麼壞的人麼?」
展袍在她旁側落座,再看看她手里的餌盒,他意外一笑,「外面都要翻天了,你倒還有這閑心,敢情是我白替你擔心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