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妃宮略 你女人那麼多,讓一個給我無妨

作者 ︰ 蘇若鳶

奸妃宮略,你女人那麼多,讓一個給我無妨

白熊爪利,還帶毒性,在楚蕭離的背後輕易那麼一撓,不僅昂貴的大氅和里頭的錦袍統統被劃破,他的皮肉也被生生開了四道深淺不一的口子。ai愨鵡

最長的那道約莫有七八寸,深得可見肩胛白骨,人被抬回來那會兒血還在往外冒,很是不樂觀,不外乎商靄看了直皺眉頭。

明明是演戲受傷,這下可好,不用演了,救不救得回來都另當別論。

也好在他這兩天存著心朝外面放煙幕,一會兒要這個,一會兒要那個,故而神殿里珍貴的藥材給他搗鼓了不少,用起來倒是省了不少事。

萬歲爺自個兒呢,回到神殿就放了大心的昏沉過去,再醒過來,就是眼前小東西哭得眼紅紅的光景了瞑。

見著他幽轉醒來,宋桓主動將小殿下帶去休息,守在旁側商靄立刻上前,不由分說的探察楚蕭離的傷勢。

溟影默不作聲的杵在殿門那處,頷首沉吟的模樣。

靠近殿中那只巨大的暖爐處,慕容徵拱著雙手,中規中矩的啟聲奏報—琰—

被擄走的公主三人安然無恙,安了眾心,關濯和慕容淵又在山腳下吵了一架,太後則在雪宮里吃齋念佛,求祖宗保佑。

除了皇上真的受傷乃意料之外,其他的,皆在計劃之中。

听罷,楚蕭離默了會兒才悶哼冷哼,「只怕關濯和慕容淵已經連成一氣,演戲給朕瞧。」

這兩個人,素日暗中給對方使陰招,利益相關時卻又會聯合起來,斗歸斗,絕不允許除他二人之外的第三股勢力竄起頭來,因此,是不會輕易做當眾撕破臉皮的事的。

如今此舉,想是各自都對祭祀那天無淚宮的突然闖入生出不解,加之楚蕭離受傷已是可疑,國舅爺與太傅私下商酌交換意見無可厚非,都是老狐狸。

既然他們有了主意,那麼下一步,是不是打算聯合起來,把他這個皇帝從龍椅上拉下來?

反正楚蕭離就當他們是了。

慕容徵不覺多稀奇,只道,「皇上要對付國舅爺和太傅大人,他二人理所當然的懸著心,在蜀南封地上的那一位,論身份地位還有兵馬都不足為懼,臣下的意思是,眼下皇上負傷在身,不若先返京,待選秀過後再從長計議。」

選秀……

听到這兩個字楚蕭離就面露不悅。

他有氣無力的趴床上,廢了一番力氣掀起眼皮努力朝慕容徵站的那處看去。

慕容宰相還以為皇上有話要貼耳吩咐,便自發行上前來,恭听聖上示下。

哪知道——

「玄成,你知道麼?」楚蕭離臉色慘白,意味深長的喚他,「朕現在看著你這張臉就心煩。」

慕容徵當即心領神會,「那皇上應當更厭煩臣下的二哥才是,依著臣下兄妹幾人的相貌來說,臣下的二哥慕容翊與……」

他還沒說完,楚蕭離勉強抬起靠外的那只手對他揮了揮,語調是厭煩至極,「下去,這幾日不要讓朕看見你。」

慕容徵無辜的看了商靄一眼,正在給萬歲爺換藥的商太醫同樣以眼色回以一抹同情之色,什麼都沒有說。

宰相大人深感無奈。

楚蕭離本非常人,他乃九五至尊,要個女人是多容易的事。

偏生他要講求個你情我願,這不就落了俗套,與自己為難了麼?

略作思緒,慕容徵慎言道,「皇上容稟,臣下妹妹的性情素來外柔內剛,依著目前的局勢,恐怕她不會就範,此事……不若緩緩?」

楚蕭離還不知道擺在他面前的是個什麼樣的局勢?

這話里暗示他放手的意思不夠明顯,他卻也听出來了。

放手?

天下他都得到了,栽在一個小丫頭的手里?他還不信了!

沉默了會兒,冷寂的深殿里響起楚蕭離含著笑意輕飄飄的問話,說,「慕容徵,你活膩了是不是?」

……

不時,寢殿中

連原先那幾人都悉數退下。

楚蕭離終歸是個習武之人,即便受了差點要去他性命的重傷,緩了小半日,這會兒人愈發清醒,除了行動不便之外,倒像是好得差不多了。

四周靜悄悄的,丁點兒人聲都沒有。

祭台的神殿建在半山上,入夜後風聲似鬼哭狼嚎,幾分慎人。

安寂片刻,楚蕭離忽的揚聲,「是不是孖興在外面?」

話將說罷,一陣小小的步聲咚咚咚的跑進。

眨眼間孖興就來到床邊,肅然著小臉,認真的凝視著自己看上去難得有些脆弱的父皇。

楚蕭離和他對望了會兒,虎頭虎腦的模樣兒越看越覺得可愛,他道,「夜都深了,怎麼還不去睡?」

孖興眼里都是擔心,「父皇,你疼不疼?」

他老子被抬進來的時候,他是親眼見的,血流了一地,當即嚇得他連哭都哭不出來了。

那一幕決然在他小小的內心里留下深刻的映像。

「死不了。」某父大而化之的答,又見小家伙听了之後,仿佛獨獨對那個‘死’字很是介懷,于是改口,「父皇沒事,也不疼。」

孖興不信,「要是疼的話,你就哭出來,孩兒絕對不同外人說。」

楚蕭離卻笑了,「孖興,男子漢大丈夫,遇到挫敗,受了傷,不能事事都哭,會讓人覺著你很沒用,知道麼?」

男孩子幼時都會崇拜自己的父親,孖興也不例外。

尤其一听到‘男子漢大丈夫’這樣的字眼,他更是肅然起敬。

挺起小胸脯,他保證,「孩兒知道了!」

有個那麼懂事的兒子,楚蕭離倍感欣慰。

誠然,這幾年他都在忙著打天下,見著孖興的次數屈指可數,因此前一陣把他接回皇宮時,父子兩仔細的打了照面,莫說小家伙有些認生,就連他都暗暗感到不適應。

兀自轉了一念,楚蕭離不解問,「你怎麼上來的?」

祭祀的神殿在半山上,大人爬上來都吃力,莫說個五歲的孩童。

楚蕭離見過那些大臣爬得要生要死的鬼樣子,心是在道,這些人莫非趁他不在,虧待了自個兒的兒子?

孖興一五一十的答,「孩兒听說父皇受了傷,就想來看父皇,是霍統領背我上來的。」

他原想秘密行事,只雖是個小東西,卻有那麼多雙眼楮盯著,故而剛來到山腳下就被逮得正著。

楚蕭離听後,心里頭有兩個意思計較開了。

一則兒子沒受累,萬歲爺對此舒坦少許,又想二則,竟然是霍雪臣背了孖興上山。

身為御前統領,那時候他不以身作則,四下找尋楚雲晞她們的蹤跡,而是守在山下,莫非察覺了什麼?

而孖興偷跑出來,正好給了他一個借機上山試探的理由。

不過這處有慕容徵和宋桓在,霍雪臣就算有心,也無法進神殿半步,饒是他察覺了也沒轍。

收住思緒,楚蕭離正兒八經的叮囑床頭侍孝的小東西,「以後離霍統領遠一點,朕不喜歡他。」

孖興不懂了,歪著腦袋問,「父皇若不喜歡他,為何還要讓他做統領?」

「他有能耐做統領,和朕喜不喜歡他是兩回事。」

楚蕭離對著唯一的兒子傳授帝王之術,「孖興,你要明白,身為一國之君不能以‘喜歡’和‘不喜歡’來行事,若那人有能力,而你又治得住他,當把他擺在恰當的位置,這便是知人善用。」

孖興才五歲,但又比同年歲的孩子懂事許多。

對這些大道理,他似懂非懂,只進了皇宮後,平日大學士和父皇對他說的話,他總是會很認真的咀嚼一番。

趴在床邊沉吟了會兒,他抬起頭道,「父皇的意思孩兒好像懂了,就如同父皇喜歡小紫姑姑,卻不能讓小紫姑姑做大官,對不?」

楚蕭離愣了愣,不由瞪眼,「你怎曉得朕喜歡她?」

父子兩說起這個女人,那是道不盡的源遠流長……

孖興也把眼楮睜得老大,兩只小胳膊撐在床邊,小腿調皮的往後吊著,一搖一搖的,說,「父皇平時都不理哪個宮女的,小紫姑姑一來,父皇就特別愛同她說話。」

少許一頓,孖興圓大無邪的黑瞳里泛出與某人如出一轍的狡黠,「父皇還拿孩兒當借口,把小紫姑姑帶出宮。」

楚蕭離不承認,遮掩道,「何以見得?難道不是你要听故事,非要跑到華苑去找人家麼?」

小人精早猜到他老子會這麼說了,飛快的答,「換別個,父皇定不會答應的,因為是小紫姑姑,父皇才答應。」

還敢說你不喜歡!

楚蕭離語塞。

也罷了,自己這點心思,玄成、溟影還有宋桓,哪個沒看出來?

兒子是自己生的,被他看出點什麼,不丟人!

覺出他窘迫,孖興暗自得意,「父皇不用不好意思,孩兒也喜歡小紫姑姑,不過許是她太沒用了,唉,在宮里當差都住在華庭那麼遠的地方,不像霍統領,父皇不喜歡他,卻也都能天天見到。」

听兒子老神在在的擠兌小辣椒,惹得楚蕭離悶笑不止。

這笑不小心扯著背上的傷,萬歲爺是疼一陣,樂一陣。

冷寂的寢殿里,父子兩有一搭沒一搭的對話,不覺就溫馨起來。

「你這個小紫姑姑,確實是個沒用的。」他意味深長的嘆息,幽幽的深眸瞅著孖興,末了怪道,「你又喜歡她什麼?」

既然都曉得她沒用,卻還要喜歡,到底錯在她呢?還是錯在他呢?

孖興小臉一紅,羞澀的垂下頭去,嘿嘿傻笑,「小紫姑姑長得好看,還……會說故事,她說故事的聲音好听極了!就好像——」

小家伙講到此,話忽然就頓住了,圓嘟嘟的臉孔亦是不得先前的愉悅。

楚蕭離是什麼人?兒子揣有心事,他一眼便望了出來。

端著平和的神態,他眸光里緩緩涌動,問,「好像什麼?」

孖興小心翼翼的抬起眼皮望向他,猶豫了下才道,「好像娘親……」

楚蕭離表情微有一滯,灼熠生輝的鳳目里露出一絲動搖和不忍,試探道,「你娘也跟你說故事?」

孖興卻失落搖頭,「娘親從來不同孩兒說這些。」

「那你何以會覺得慕容紫與她像?」

「因為孩兒覺得,宮里能和娘親一樣漂亮的只有小紫姑姑。」

楚蕭離又笑了,只這回的笑中帶著微不可查的晦澀。

孖興生母的姿容確實能當一個‘傾國傾城’,回想當初,許是那會兒年少氣盛,貪戀了小師妹的皮相容貌,沒有顧及太多,從而才有後來的不幸。

望回孖興,他沉聲辯說道,「天下間漂亮的女人多了去了,總不能因為她生得漂亮,就刻意親近了她罷。」

那麼,自己可否是貪圖慕容紫生得好看,才對她緊抓不放呢?

楚蕭離很清楚,不是這樣的。

此話他只能說來寬慰兒子。

畢竟這個女人他不知能否留住,倘若早晚會失去,至少在他落落寡歡之時,別讓自己的兒子也徒傷悲一場。

話語一轉,他對孖興笑道,「同朕說說你娘親吧,你們在西漠過得可好?」

西漠,那里有茫茫無際的黃沙,曾經是大楚最貧瘠的地方。

楚蕭離用盡心思,才使得自己的封地變得與十年前全然不同,當得起‘富庶’二字。

可是一旦說起他的小師妹,那個曾經讓他想要用心去愛,卻又因此犯下此生最大錯誤的女子,他從何談起關懷她的好與不好?

孖興的小腦袋低低的垂著,得楚蕭離問來,反映卻是頻頻的搖頭,「孩兒不知。」

他蹙眉,臉上存著笑意,「怎會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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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這語氣里倒是沒有責怪,只是更加不解。

孖興抬頭看他,可憐巴巴的道,「娘親與孩兒不親近,也從不對孩兒笑,在西漠的時候,孩兒都和皇阿女乃在一起,一年都見不到娘親幾回呢。」

竟然是……這樣的……

楚蕭離听得難受,胸口隨之窒悶起來,眉間的褶子起了一層又一層。

再听孖興接著道,「孩兒覺得小紫姑姑和娘親一樣美,就想同她親近,若是娘親也能像小紫姑姑那樣對孩兒笑,講故事哄孩兒睡覺,該多好啊……可是娘親都不願同孩兒一道來京城見父皇。」

莫說楚蕭離了,就是貓在殿外的宋桓都听得悄悄的抬手拿袖子擦眼淚。

當年的事都過去那麼久了,洛氏這又是何必吶……

沉默了良久,楚蕭離喚孖興,「趴著都累了吧,上來同朕一起睡。」

孖興到底是小孩子,沒有哪個不喜歡同自己的親爹親近的。

聞言露出一喜,乖巧的月兌了小靴子和外袍,拱著爬上床,利落的鑽進被窩里。

楚蕭離勉強轉了頭對向他,探出手放在小東西的背上,輕輕的順撫。

他不太會哄孩子,就連玄成都大不敬的言明了,孖興一來,他覺著新鮮,放在身邊像是養貓貓狗狗一般有趣兒,大把的奴才姑姑伺候著,平日根本勞累不到他什麼。

也是到此時,楚蕭離才有了幾分身為人父的覺悟。

如何都是他虧待了他們母子。

對洛懷歆,無論他做什麼,她也不會領情,故而往後只能盡心竭力的對兒子好,是責任,亦是補償罷。

想到此,楚蕭離的思緒又回到不久前。

慕容紫也是有過他的骨肉的,只想起她不願留在宮里的決絕,眼下再望回沒有娘親疼愛的孖興……

他深深的默然,對于那個孩子而言,沒有來到這世上,許是不幸中的萬幸。

「父皇。」孖興稚女敕的聲音響在耳邊,「父皇喜歡小紫姑姑,也是因為她和娘親一樣漂亮嗎?」

楚蕭離回神,溫和的望了兒子一眼,笑道,「當然不是。」

孖興追問,「那為何喜歡她?」

楚蕭離啞了半瞬,難得誠實,「朕不知。」

「唉,那麻煩了。」

「何以麻煩?」

「因為孩兒忽然發現,好像孩兒喜歡小紫姑姑,也不單是因為她長得漂亮。」

楚蕭離一愣,看兒子的眼色多了重警覺,「你的意思是?」

孖興伸出手摳了摳面皮,‘嘿嘿’的笑得很不好意思,「父皇不覺得小紫姑姑很好麼?孩兒就喜歡小紫姑姑這樣的,人美,溫柔,還會說好听的故事,對孩兒也好。」

他停了停,神情忽然變得如臨大敵,「父皇,你有那麼多妃子,不會不準孩兒喜歡小紫姑姑吧?」

听听這口氣,候在殿外的宋桓瞠著老眼向溟影看去,不可思議極了!

溟影抱著劍倚在牆邊,得人望來,他眼皮稍稍一抬,只有一個意思︰上梁不正下梁歪,由得他們兩父子打去。

意識到兒子在打什麼主意,楚蕭離極力扭轉,「她那麼笨你還喜歡她?」

孖興混不嫌棄,煞有其事道,「皇阿女乃說,娶妻當娶賢,但不能太聰明,雖然孩兒也不知皇阿女乃為什麼會這麼說,可是小紫姑姑不是有些笨笨的麼,不然也不會在華庭當差,嗯……」

話到一半,他重重的沉吟,「宮里太險惡,孩兒一定要用功學習,將來好保護小紫姑姑。」

哪個跟你說宮里險惡的?

楚蕭離真想斬了那些亂嚼舌根的蠢奴才的腦袋!

可是見著兒子難得有學習的決心,他不好打擊,只能迂回道,「既然如此,在你還沒長大前,就讓朕替你照顧你的小紫姑姑,你當如何?」

孖興不如他老子奸詐,听後很高興,也很安慰,客套而鄭重的說,「

那就有勞父皇了。」

……

十日後。

楚蕭離傷患恢復少許後,領著群臣完成了祭祀。

眾目之下,都看出身著華貴龍袍的武德皇帝面龐露有病態之色,可他周身凌厲氣勢又一如既往,實在叫人模不著頭緒。

雪後初晴的天,聖駕回京,接下來便要籌備選秀一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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