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少婭剛剛挨近,手踫到男人的肩膀。
男人轉身,一張臉在她面前放大,竟不是穆子峰!
秦少婭愣住了,半天沒有反應過來,明明是穆子峰的輪椅,怎麼坐的人卻並不是他!
「少婭!小心!」
秦少倞一個箭步如一陣風刮過去,接住少婭的時候,少婭肩膀上已經中了一槍。
他幾乎沒有反應的時間,感覺到身後一股勁風襲來歡。
抱著秦少婭撲向另一邊,半個肩頭還是被急速而來的車子重重地撞上,打了個旋,摔在地上。
坐在輪椅上的男人朝著秦少倞的方向開了一槍,站起來,起身離開。
……
秦少婭再醒過來的時候,耳邊還有刺耳的槍鳴,依然清晰地記得有溫熱的血濕了她的手,卻並不是她的!
「哥!」
她一驚醒過來,看到眼前放大的穆子峰,突然啪地一巴掌落在他臉上,聲音發抖地出聲,「我哥呢?」
「在搶救。」
「你當時在那里?」
穆子峰沒有出聲,保持著沉默。
「穆子峰,你告訴我,你當時在哪里?」
秦少婭用盡渾身的力氣吼了一句,想起還躺在病床上保胎的嫂子阿珊姐,淚水撲簌簌地流下來。
穆子峰沉默地坐在一邊,抬手想要給她擦眼淚,被少婭躲開,「你出去,我現在不想見你。」
穆子峰看了一眼少婭肩頭的扯動的傷,又見了血,眸色變了一下,按了床頭的鈴叫了護士,搖著輪椅出了病房。
他沒有去秦少倞的病房,沉默地坐在樓道里,拿起手機,打了一個電話,「怎麼樣了?」
「放心,一切順利,沒有留下蛛絲馬跡。」
「不能出任何差池。」
「我明白。」
掛了電話,穆子峰看了一眼少婭病房的放向,搖著輪椅到了鐘曉珊病房外,到客廳,听到里面的動靜,推開門,看見臉色不怎麼好的鐘曉珊,「怎麼了?」
鐘曉珊復雜地看了一眼穆子峰,「爸和媽呢?」
「回家一趟,讓我在這里看著。」
「少倞呢?」
「三哥他最近公司有些棘手的事,可能有一段日子不能來這邊。」
鐘曉珊沒有出聲,總覺得那里不對勁,看向穆子峰,從他臉上看不出什麼。
穆子峰是一個心思很縝密的人,她深知。
她清晰地記得他去法院放棄追究她和鐘曉辰刑事責任的時候,臉上也沒有多少表情,冷漠的出奇。
不知道是什麼樣的經歷造就了他年紀輕輕,如此的城府和冷靜。
穆子峰見鐘曉珊沒有再說什麼,搖著輪出了她的房間,一直待在客廳里,偶然眸色復雜地看一眼鐘曉珊病房的方向,低頭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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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救室門外,季晴緊緊抓著秦山的手,指甲嵌入了秦山掌心也不知道,淚眼婆娑的出聲,「老秦,……你說三……兒……」
她泣不成聲,說不下去了,哭成了淚人。
秦山摟緊她,「阿晴,沒事,會沒事的。」
秦山突然後悔,後悔自己當時沒有動用特殊的權利,找到他們,要是他在,至少可以給女兒和兒子擋一槍,也不至于像現在這樣,一個躺在床上,一個生死不明!
一想到這里,心中一陣辛酸,身子搖晃了幾下。
許久,季晴才抑制住哭聲,看向秦山,「老秦,你說是不是峰子他……怎麼我的三兒和婭婭一身重傷,他就好好地回來了。」
「好了,這話以後別說。」
秦山皺了皺眉,他也好奇,但是峰子隨著救護車到醫院的時候,看到他們,也沒有解釋什麼,也沒說發生了什麼。
如果不是峰子,話一出口,就像潑出去的水收不回來,他不想為女兒增添負擔。
如果是峰子,自會查明,也無需多問。
「你去看看婭婭,我在這里守著。」
季晴應了一聲,看了一眼急救室閃不停的紅燈,扭頭去了少婭的房間。
少婭一看到季晴進門,急急地問,「我哥呢?」
「還在急救室……」
季晴再也說不下去,又哭了起來,好好的人,昨天還在辦喜事,今天就出了這樣的岔子,讓她如何接受得了。
少婭眼前一黑,擦點栽倒過去,季晴連忙扶住了她,「婭婭!」
少婭許久,才鎮定下來,沉默地坐在那里,大口大口地呼吸著。
季晴看了一眼周圍,聲音不太對勁地問,「峰子呢?」
「他出去了。」
少婭並沒有多說什麼,她多希望他來解釋,告訴她,整件事和他無關,可惜,他沒有,從始至終,沒有一句多余的話。
越想
tang,她渾身越冰涼,是不是他心里一直恨著秦家?
許久,她有氣無力地問,「我嫂子知道嗎?」
「不知道,不打算告訴她,那孩子身子骨差,胎本來不穩,那里受得起。」
「能瞞得住嗎?」
「能瞞多久就瞞多久吧。」
三天過去了,秦少倞依然沒有轉醒的跡象。
穆子峰再去少婭的房間,少婭再也沒有看過他一眼。
他嘆了一口氣,轉身出門,又打了一個電話,「事情辦的怎麼樣了?」
「差不多了。」
「盡快!」
穆子峰掛了電話,趁著秦山和季晴不在,搖著輪椅進了急救室,許久,他才出來,警惕地看了一眼周圍,突然發現少婭站在不遠處,兩眼死死地盯著他。
「你去干什麼了?」
「……」
一時間,穆子峰無法回答,選擇了沉默。
秦少婭撞過穆子峰,沖進病房,看到被摘在一邊的氧氣罩,按了護士鈴,怒火沖天出門揪住穆子峰,「你這個畜生,你禽獸不如,為什麼要這樣?」
穆子峰閉上眼楮,沒有出聲,任由少婭的拳頭落在他身上。
等他打夠了,才抱住她,「為了你。」
「放屁!」
秦少婭使勁渾身力氣推開穆子峰,哭得嘶聲力竭,「我哥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親手要了你的命!」
「你可以現在就送我進去。」
穆子峰看向秦少婭,用力地握緊了輪椅。
少婭沒有出聲,盯著他,盯了半天,突然發現,自己從來都沒有看懂這個男人,轉身跑開了。
穆子峰看著她的背影,說了一聲「對不起」,搖著輪椅消失在醫院。
秦少倞的情況一度惡化,醫生雖然沒有宣告死亡,卻也沒有向好的跡象發展。
季晴消瘦了,秦山鬢間添了白發,一直到警察來錄口供,他們還沒有走出那種傷心。
警察看向秦山,「已經找到了凶手,但是事關重大,請秦部長跟我們去一趟警察局。」
秦山頹敗地看了一眼警察,「我已經退下來了,以後不要叫部長了。」
他回頭看了一眼季晴,「在這里等我。」
季晴緊緊地看著他,目送他離開,看了一陣昏迷不醒的兒子,又去了鐘曉珊的病房,強顏歡笑地看向鐘曉珊,「孩子,這幾天感覺怎麼樣?」
「還好。」
「醫生說了,孩子現在沒問題,讓你放寬心,好好養胎。」
「媽,我想出院,看你三天兩頭來回跑,氣色也差了。」
季晴一下子紅了眼楮,錯開了鐘曉珊的視線,看向窗外,「是嗎?最近一直睡得不安穩,氣色也差了嗎?看來我真該買點阿膠什麼的補補了。」
听到季晴聲音哽咽,鐘曉珊驀地心一沉,也察覺到了什麼,「媽,你怎麼哭了?」
「我哭了嗎?哪有,最近長了砂岩,動不動就難受。」
季晴揉了揉眼楮,看向鐘曉珊,示意她真的沒哭。
鐘曉珊突然撲過去,緊緊地抱住季晴,哭出了聲。
季晴拍著鐘曉珊的背,哭笑出聲,「孩子,你這是怎麼了?好端端地哭什麼?」
鐘曉珊沒有出聲,只是不停地哭,哭夠了,才松開季晴。
季晴看著鐘曉珊,才發現時間長了,這孩子,也像自己的女兒,一樣牽掛在心頭,雖然心頭時不時有點小疙瘩,「孩子別哭,好好養胎,等三兒出差回來,給他生個白白女敕女敕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