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玉修長的手指繞過景色的長發,手指靈活一動,掛在脖子上的細細帶子悄然落下,紅肚兜險象環生,春光在這一刻就要露出來。
景色驀地睜開眼楮,死死地盯住展玉。眼中的仇恨憤怒羞辱毫不掩飾地呈現在展玉的面前。
「色色,你當真是不信任我麼?其實我只是逗你玩,和你開個玩笑而已。」展玉妖媚橫生的臉上有一絲受傷,他的手指在景色嘴邊輕輕一點,稍稍退後一步,眼中的悲傷潺潺流出,景色的目光讓他的心猶如被刀子狠狠地扎了一下,疼痛難忍。
景色大大地松了一口氣,還好只是開玩笑,剛剛他真是差點嚇死她了。「展玉,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玩,請你以後別再開這種玩笑了。」景色沒好氣地說道。
展玉默默地看了一眼景色,緊抿嘴唇一言不發,水波一動,從水中露出上半身來。
「展玉,你的身上?」景色突然瞪大眼楮看向展玉。
潔白無瑕的肌膚上布滿了交錯縱橫的傷疤,這讓景色倍感意外。
「你是指這些麼?」展玉毫不在意地低頭看了一眼,沒有任何表情。
展玉身上觸目驚心的傷疤讓景色心里一緊。上面有開水的燙傷,蠟燭的滴傷,更讓景色不可置信的是居然還有人為牙咬的齒印。展玉到底遭遇了什麼?為什麼身上會有這麼多的傷疤?景色一陣迷茫。
「這是誰弄的?」景色驚問。
「我娘親。」展玉輕輕地說道。
「你娘?」景色越發不解了。
「這些全是我娘留下的。在我很小的時候我爹因耐不住百花宮的寂寞與百花宮的一名宮女私奔了。後來我娘找到他們,在把他們殺死了以後,她也瘋了。從此以後,她仇恨世上的所有的男人甚至包括我,只因我長得像那個背叛他的男人。于是,她在我的身上留下各種各樣的記號。」展玉滿不在乎地說道。
景色倒吸了一口冷氣,她真的想不到這世上還有這種母親,居然對一個孩子下毒手,這簡直是人神共憤,天理不容。
「你不恨她麼?」
「不,我不恨。她是我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我怎麼可能會恨她?」展玉輕輕地搖搖頭。
「可是,她這麼傷害你。」景色不明白這個展玉到底在想什麼。
「那又如何?只要她高興,她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展玉一臉的無所謂。
真是一對瘋母子,景色此時有些無語了。
「其實這些傷又算得了什麼,色色,你來看看這里。」只听一陣水響,景色呼地站了起來。
「你干什麼?趕緊蹲下去。」景色嚇得趕緊閉住了眼楮。
「色色,別怕。」展玉輕笑,眼里有一絲痛苦一閃而過,他緩緩地向著景色說道︰「在我三歲的那一年,我正在熟睡。娘親又犯病了,她一邊哭一邊罵,罵完了負心的男人,便罵勾引他的宮女,緊接著便開始罵天下的所有男人。那時的我被她嚇壞了,身子縮成一團不敢看她。後來她不知道從哪里找來一把剪刀,不顧我強烈的反抗,一刀剪了下去,把我的命根子剪了一半去。我清楚地記得當時我疼是死去活來哇哇大哭,可是娘親卻拿著我的半截命根子哈哈大笑。」
景色驚悚,她怎麼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世上當真有如此喪心瘋狂歹毒的女人麼?她根本就不配當一個母親,她就該下地獄。她怎麼能這樣對待一個孩子,一個才來到世上根本什麼也不懂的孩子。
景色偷偷地把眼楮睜開一條縫,偷偷向展玉瞄去,果然一個男人最寶貴的東西少了一半。
展玉又潛入了水中,只露出一張臉在水面外。「色色,你睜開眼楮吧!我說過,我根本不會傷害你。」
景色這才把眼楮全部睜開,心里有一股無名的怒火在燃燒,「她還在這個世上麼?」景色怒問。
「不在了。」展玉突然輕嘆了一口氣。
「她把你傷害成這個樣子,你當真一點就不恨她麼?」景色真不知道該如何描繪現在的這種心情,她只覺得她現在很憋悶,恨不能大叫幾聲才能發泄出來。
「我那時才三歲,根本不知道什麼叫恨。我一直以為是我不夠優秀不夠乖,所以娘親才不喜歡我。從那以後,我一直努力地練功,想讓娘親高興。可是一直到娘親離開人世的那一刻,她都沒有對我笑過。」展玉燦如繁星的眸子暗了下來。
景色一窒,是啊,一個三歲的孩子又懂得什麼是恨呢?他除了極力討好自己的母親之外,他什麼也做不了。
「我最大的渴望就是像一個正常的孩子那樣,每天晚上睡覺前躺在娘親的懷里听著娘親講故事進入夢鄉。可是一直到最後,我都沒有實現這個願望。」展玉說著說著,突然淚如雨下。
景色直到現在才明白為何展玉總是睡前讓她講故事,原來這只是他兒時的一個夢想,他只想從她的身上找到媽媽的味道。
「展玉,如果你覺得心里難受,你就好好地哭一場吧!哭出來你會覺得好得多。」景色現在的心態起了一些微妙的變化,她忽然覺得其實展玉也是一個可憐的人。
「色色,對不起,請你原諒我以前那麼多過分的要求。」展玉一臉真誠地看著景色。
「展玉,你解開我的穴道吧!我不會再想著逃跑了,在這三天里,每天睡覺前我都給你講故事。」前我都給你講故事。」景色突然一臉認真地看著展玉。
「色色,你說得是真的嗎?」展玉一臉驚喜。
「是,至少在你和夜非塵決戰前我一直會呆在你的身邊。」景色點點頭。
「你是在同情我麼?」展玉眼里閃過一絲受傷。
「也不完全是。」景色想了一下,輕輕地對展玉說道︰「我只是想讓你的願望實現。」
展玉的臉色這才好轉起來,露出一個風華絕代的笑容。「娘子,我就知道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娘子。」展玉妖媚地對景色說道。
「你若洗完澡了就趕緊上去吧!我也要好好洗一洗。」一看展玉這個樣子,景色又煩了。
「是。」展玉的心情大好,指風凌空向景色襲去,景色身子一震,動了動手指,迅速地潛入水中。「你趕緊上去。」景色看向展玉。
「好的,娘子。不過你若想讓人搓搓背,相公非常非常的滿意的。」展玉向著景色拋去了一個媚眼,身子一躍,夾帶著水花跳上了浴池。
「在外面等我,不要進來。」景色板著臉對他吼道。
「是,娘子。」展玉脆聲應道,身子一閃便消失在屏風後面。
景色一直提著的心這才稍稍松了下來,她真的沒有想到展玉風光的背後竟然有這麼悲慘的童年,也這怪不得他跟一般的人不一樣了。任誰遇到那麼可怕的事情,只怕是早就瘋了。
不過,縱然展玉的命根子少了半截但是景色還是有些擔心,她草草地清洗完便爬上浴池,拿著展玉為她準備的衣服,繞過屏風的後面,飛快地換好了衣服。
「走吧!」景色穿戴整齊站在景色的面前。
「娘子,你真的很漂亮。」正躺在軟榻上的展玉一看到景色,眼前頓時驚艷。
「多謝夸獎。」景色淡淡一笑,若論漂亮,又有誰能比得過展玉,又妖又媚,如果身為女兒身,只怕全天下的男人都為之著迷。當然這要除去夜非塵。
御書房,景色與展玉合衣並排躺在床上。
「我先給你講一個故事,若是你沒睡著的話,我就再給唱一支歌好不好?」景色問向展玉。
「好。」展玉輕輕地閉上眼楮,一臉滿足。
「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國王,他有一個女兒叫白雪公主……」黑暗中景色瞪著一雙明亮的眼楮輕唇啟語軟軟地開始了。
那一邊夜非塵從浴室出來以後直奔慶王府而去。景色的話讓他的心咯 一下,如果景色所說的是真的話,那麼司北救出來夜宣曄便是假的了,那司北現在處于一個極其危險的地步。
司北當真是遇到大麻煩了。假夜宣曄此時正拿著一把長劍抵在他的脖子上,再向前一寸,司北的脖了上便會被戳出一個血窟窿來。
「你不是太上皇,你到底是什麼人?」司北臉上毫無懼色,厲聲喝道。
「你說的很對,我的確不是太上皇。」假夜宣曄得意地說道。
司北真沒想到,費了那麼大的勁救回來的居然是一個假的,當下面上一冷,眼里一道凌厲的光芒射向假夜宣曄。「你是誰?小爺勸你現在最好把劍收回,如若不然,小爺定叫你死無葬身之地。」
「你現在是死到臨頭還這麼囂張。」假夜宣曄連連冷笑。
「只怕是鹿死誰手還不知道呢!」司北妖孽般的面孔露出一個笑容,頭向後一揚,險險避開劍鋒,身子急速後退。
「想跑?」假夜宣曄冷笑,招勢不變,向著司北接著刺去。
「砰」的一聲,只听石子踫兵器的聲音,假夜宣曄劍頭一偏,司北趁機避開,抽出腰間的佩劍向著假夜宣曄一劍刺去。
「北兒,留活口。」小太監裝扮的夜非塵靜靜地立在一旁,淡淡地說道。
「是。」司北本來還奇怪眼前的這個小太監到底是何方神聖,現在一听到聲音當下心中大喜,這不是夜非塵又是哪個?有了夜非塵在一旁助威,司北信心大增,手中的長劍招招逼向假夜宣曄。
假夜宣曄心中大驚,他想不到眼前這個其貌不揚的小太監竟然有如此高的功夫,心中一慌,手中的劍一抖,被司北找了一個空子,一下子被司北的抵在脖子上。
「你還有什麼話可說?」司北得意地說道。
「無話可說。」假夜宣曄手中的長劍「 當」一聲掉在地上,他一臉平靜地看著司北,暗中猛地一咬大牙,只見他臉上露出一個詭異的微笑,嘴角慢慢地流出一絲黑色的血來。
「糟了!」司北與夜非塵齊身飛去,但是晚了,假夜宣曄「撲」的一聲仰面倒在地上,七竅流血,雙目圓瞪,氣絕身亡。
「舅舅,剛剛是我太大意了。」司北妖孽般的有上一片黯然。
「不用太在意。」夜非塵淡淡地說道。
「舅舅,你怎麼扮成這個樣子過來了?是皇宮又出了什麼事嗎?」司北吩咐下人把假夜宣曄拖下去,把夜非塵迎進了屋里,看著夜非塵的打扮,司北不禁笑了。
「我就是得到夜宣曄是假的消息這才趕過來看一看的。」夜非塵一臉平靜的說道。
「這廝果然是陰險至極,趁我不注意竟然暗算于我。」司北的臉上有一絲難看。
「北兒,景色被展玉抓去了。他約我三日後在伏嶺山懸崖頂上決斗,這三天的時間里你密切注意伏嶺山的動靜,山上山下都要派人仔細察看人仔細察看,以防展玉耍花招。」夜非塵一臉嚴肅地對司北說道。
「景色被展玉抓了?」司北的心思放在夜非塵前半句上,對于後面夜非塵說了什麼,他一句也沒有听清楚。
「是。」夜非塵悶悶地點點頭。
「舅舅,你武功那麼高,為什麼不去救景色?」司北有些不理解地看著夜非塵。
「北兒,我比任何人都想把色色救回來,可是展玉這個卑鄙小人拿色色的性命要挾,無奈之下,我只得同意展玉的條件。」夜非塵眼里一片寒意,此時的他恨極了展玉。
「真是無恥!」司北氣得大罵。
「北兒,我走了,皇宮里還有太後夜宣曄,我放心不下。」夜非塵既擔心太後又擔心景色,此時的他急于回到皇宮。
「舅舅,那真正的夜宣曄現在在什麼地方?」
「在御書房的秘室里。」夜非塵平靜地說道,一絲擔憂從眼里一閃而過。
「御書房秘室?」司北愣了愣,「舅舅,你是怎麼知道的?」
「這是色色告訴我的。」夜非塵一想到浴室的情形,忍不住眼楮一暗。
「舅舅,我們必須把夜宣曄救出來,不然的話展玉的手里有了人質,我們越發被動起來。」司北想了想,一臉擔心地對夜非塵說道。
「這事我來想辦法,你只需把伏嶺山的情況弄清楚就行了,還有到時別忘了把假冒景色的那個丫頭帶上。」夜非塵對司北叮囑幾句,身影一閃,便立刻消失在司北的視線內。
「野丫頭,你可千萬不能有事啊!」司北妖孽般的臉上全是擔憂。
是夜,夜非塵悄無聲息地潛入了皇宮的竹林,走進了夜瑞芸的房間。
「小七,十公主還是沒有醒過來麼?」夜非塵恢復了原樣,靜靜地看著夜瑞芸,輕聲問向一旁的小七。
「皇上,十公主一直沉睡不醒。又不像是中毒的樣子,小的懷疑她是不是中了蠱?」小七向夜非塵提出了心中的疑惑。
「蠱?」夜非塵一愣。
「是,小的曾經有一位苗人朋友,他就是用蠱的。看十公主的這個樣子極像中了苗族的瞌睡蠱。」小七點點頭對夜非塵說道。
「小七,你有何法可解?」夜非塵蠱術一無所知,他的目光停在小七的身上。
「瞌睡蠱在人的大腦里蜷伏沉睡,最好的辦法是讓它順著血管自動鑽出來。不過這種瞌睡蠱有一個最大的特別就是嗜睡,要想讓它醒來並把它引出來絕非一件易事。」小七微微嘆了一口氣。
「小七,你再好好想想,到底有什麼辦法才能讓出來。」夜非塵沉聲問道。
「皇上,小的曾听朋友提起過,這瞌睡蠱最愛的食物便是人的鮮血,要想把它喚醒需人的鮮血,但是這個辦法極其危險,因為你不知道它何時醒來,所以這血要不停地一直流著,有可能血流光了這瞌睡蠱也不會醒來。」小七遲疑地說道。
「你去準備一個容器來抓蠱,這引蠱的事情你就交給朕了,只要它一現象,你立刻逮住它。」夜非塵說完便伸出了手腕。
「皇上,不可。」不料小七突然「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小七,你這是干什麼?」夜非塵怔了怔。
「皇上,您是九五之尊,又怎麼能傷害龍體呢?」小七一臉激動地說道,眼里全是惶恐不安。
「十公主必須要醒來,因為在她的身上有一個非常大的秘密,刻不容緩,時間已經不容許朕拖下去。對于蠱,朕一竅不通,所以接下來的事情就由你來處理了。」夜非塵說完把用手指在手腕上輕輕一劃,又把夜瑞芸的血管劃開,兩個傷口緊緊地貼在一起。
小七眼里含著淚水找了一個帶蓋的瓶子站在夜非塵身邊,他全神貫注密切注視著夜瑞芸的動靜。
夜非塵因服食了血蓮,血蓮的美味刺激了瞌睡蠱,它興奮地順著血管向外快速爬去,片刻功夫只見夜瑞芸的胳膊上一陣凸起,一個東西迅速向前爬。
「小七,它出來了。」夜非塵瞳孔猛地一陣收縮,快速地縮回手腕,又滴了一滴鮮血在瓶子里。
小七一臉凝重,把瓶子口放在夜瑞芸的血管處。
這時只見一條血色的小蟲子探頭探腦從夜瑞芸的血管里鑽了出來,又快速地向瓶子鑽去。說時遲那時快,小七快速地把瓶蓋蓋上,瞬間把瞌睡蠱關在瓶子里。
------題外話------
展玉好可憐啊!有木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