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見皇上!」眾人一看到夜非塵與景色,齊齊跪地參拜。
夜非塵緊抿著雙唇,陰沉的臉上隱隱散發著怒氣,眼里滿是不悅。景色則是一臉清冷,讓人根本看不出她的心里到底在想什麼。
「皇上,寒月國所有百姓懇請皇上早日回國,寒月國少不了你,寒月國的百姓更是少不了你,寒月國一日不可無君,請皇上速回。」冷煌無視夜非塵的怒氣,抱拳向景色說道。
「冷煌,你先回去,朕心里自有分寸。遲則半個月,少則十天,朕自會回到寒月國。」景色稍稍沉吟,緩緩地說道。
「是,皇上。」冷煌大喜,向著夜非塵與景色跪拜,隨後與手下一臉興奮地離開了神秘谷,先前的擔憂一掃而光。
夜非塵眼里一暗,眼前凝結著淡淡的煞氣,凌厲的目光向著冷煌射去,袖下雙拳緊握,這個冷煌拿百姓說事逼景色回國,當真是可惡極了。
「塵!」察覺到夜非塵的變化,景色輕輕地拉著手,擔心地看了一眼他。
夜非塵的怒氣瞬間即逝,歉意地看了一眼景色,臉上恢復了平靜。
「皇上,夜皇朝多個地方百姓與官府發生了沖突,矛盾沖激不斷。請皇上回宮主持大局。」司南臉上一貫的微笑沒有了,取代的是擔心與憂慮。
「朕已經知道了,你們先回去吧!」夜非塵面無靜情冷冷地說道。
「是,皇上。」司南擔憂地看了一眼夜非塵,目光又落在景色的臉上,臉上露出一絲笑容,「參見皇後!」
景色清冷的臉上露出一絲淺笑,向著司南微微點點頭,「司南,你先回去吧!皇上肯定會好好處理的。」
「是。」听到景色的話,司南一直懸著心驀然間松了下來,向著景色輕輕一笑,招呼著手下人向夜皇朝趕去。
冷煌走了,司南也離開了,現在唯一還剩下的就只有司北這個超級大燈泡了。「司北,他們都走了,你怎麼還不走?」景色微皺著眉頭看司北。
「景色,做人不能這麼過分,再怎麼好歹我們也算是親戚,你不招呼我進神秘谷喝杯水也就算了,但是你不能就這麼趕我走吧?舅舅,您來給評評理。」司北一臉委屈。
「是了,你不說我還沒有想起來,如果算輩分的話,你算起來應該是我的外甥。好外甥,五天以後再來吧!」景色臉上忽然露出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向司北揮揮手與夜非塵轉身向神秘谷里走去。
「呃!」司北愕然,望著景色與夜非塵的背影愣愣發呆,半天沒有回過神來。
神秘谷里景色一臉認真地看著夜非塵,今天她必須要好好地跟夜非塵談一談。
「色色,如果是想勸我的話就不用說了。」夜非塵靜靜地看著景色,絕色的臉上一片堅持。
「塵,我不是想要勸你,我只是心中有一些話不吐不快,一直憋在心里覺得難受。」景色平靜地看著夜非塵。
夜非塵深深在看了一眼景色,伸出把景色抱入懷中,下巴抵在景色的脖頸,輕輕地說道︰「想說什麼就直說吧!別憋壞了。」
「塵,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我應該比你更恨夜宣曄。一直以來他就反對我們在一起,從封我為玲瓏公主那一刻我就明白,我和你的愛情之路布滿了荊棘與坎坷。那個時候我對自己說道,不管怎麼樣,我都會堅持下去。」景色的思緒又回到以前,她慢慢地對夜非塵說道。
夜非塵默不作聲,臉上一片動容,他伸出手輕輕地放在景色的肚子上,輕輕地撫模。
「後來因為展玉的出現,讓我們經歷了種種磨難,迫使我們分開。但是也正是因為他,我們的心更近了,彼此誰也離不開誰。在我們快要大婚的時候,我感覺到幸福在那一刻就被自己緊緊抓住了,可是我還沒來得及嘗到幸福的滋味,夜宣曄卻在這一刻生生把我打入了黑暗的深淵之中。」
景色說到這里,景色的情緒又激動了起來,肚子里的小寶寶好似感覺到了她的痛苦,微微動了一下,景色趕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地吐出,慢慢地恢復了平靜。
「色色,你不說了。我一定會把他加在你身上的痛苦十倍百倍地還給他。」夜非塵身子一硬,眼里冰冷一片,冷聲說道。
「不,塵,你听我說。自從有了寶寶以後,我的心態不知不覺地發生了變化,可憐天下父母心,其實他們所做的一切全都是為了子女。」景色說到這里驀然嘆了一口氣。
「他不應該傷害你。」夜非塵固執地說道。
「是,他的確是不應該傷害我,也更不應該傷害你。塵,你知道嗎?你在傷害他的同時也在傷害你自己。」景色悲傷地說道。
夜非塵愣住了,景色的話讓他陷入沉思當中。
「愛之深恨之切,你越是恨他表明你的心里還在乎他。塵,過去的一切我已經不計較了,我只想平平安安地生下孩子,然後我們一家三口好好地生活,我只求你看在還未出生的孩子份上,放過自己吧!」景色說著說著,突然間淚如雨下,如珍珠的淚水一顆顆滴在夜非塵的手上。
「色色,你哭了?」夜非塵詫異把景色的臉轉向自己,滿眼心疼。
「你知道嗎?我看到你這現在這個樣子真的好心疼,你不要這麼折磨自己了好嗎?」景色哽咽地說道。
夜非塵的眼楮有些潮濕,他不忍心看著景色哭泣的臉,微微把目光移向別處。
「塵,不如你跟我去寒月國吧!」景色忽然緊緊地抓住夜非塵的手,眼里全是乞求。只有這樣她才和夜非塵永遠不分開。
夜非塵的心一動,眼楮望向景色,明淨的眸子里淚水漣漣,楚楚可憐,讓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憐惜。
「色色,等我把夜皇朝的事情處理完以後,我一定會去寒月國找你,到那時,我們就再也不會分開了。」夜非塵用一只手輕輕地抬起景色的下巴,一臉認真的說道。
「塵,不管你做任何的決定,我希望你答應我一件事情,百姓是無辜的,只請你別傷害那些無辜的百姓。」景色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嘗試做最後努力。
夜非塵一怔,混沌的腦子里驀地閃過一絲清明,呆呆地看著景色。
「塵,這些煩惱的事情我們不再再提了,五天以後我們又要分開了,在這五天里讓我們好好地享受這片刻的寧靜好嗎?」景色的手輕輕地拂在夜非塵的臉上,嬌艷欲滴的紅唇輕輕地湊了上去。
夜非塵眼楮一暗,身體瞬間僵硬,呼吸頓時急促起來,抱著景色向床上慢慢地倒去。
不一會兒木屋里響起曖昧的聲音,屋里在上演著古老的激情。
在這最後的五天里,景色與夜非塵盡情享受珍惜每一分每一秒,恨不得把對方揉進身體里,他們貪戀地嗅著對方的味道,互相靠著汲取對方的體溫,夜非塵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趴在景色的肚子上,側耳凝听用心感覺,與還未出生的孩子悄悄地說話。
景色一臉幸福地看著眼前的一切,眼里有著說不出來的滿足,這才是她所希望的日子,平平淡淡,有時她真的希望時間就在這一刻停止下來,讓他們一直快樂幸福下去。
只是歡樂的時光總是過得特別快,五天的時間轉瞬間就已經來到,他們又到了離別的時候。
神秘谷外,景色盯著夜非塵的眼楮,悲傷的眼淚如小溪的水潺潺地流出,「塵,我舍不得離開你。」景色怔怔地看著夜非塵,嚅888888嚅地說道。
夜非塵一臉痛苦地把景色輕擁入懷,緊抿著嘴巴不說話,眼里一片潮濕。他何嘗願意景色挺著一個大肚子在外奔波?他的心里比誰都難過。「色色,你一定要好好保重身體,等我把所有的事情都處理完以後,我就去找你。到時我們一家三口就再也不分開了。」
景色心里一陣難過,眼楮頓時暗了下來,一抹孤寂與蒼涼涌上心頭,她輕輕地推開夜非塵。
「塵,別讓我等太久!我怕我等得累了!」
夜非塵被景色眼里涌出來的悲傷震住了,心猛地一疼,明亮的眸子驀地暗了下來,他痴痴地看著景色,艱難地說道︰「景色,我答應你,夜皇朝就是要滅亡,也不會滅在我的手里。」
景色一怔,愣愣地看著夜非塵,他,這是答應了她的要求麼?
「只是,我不會輕易地放過他。」夜非塵眼里的戾氣一閃而過。
景色輕輕地抓住夜非塵的說,柔聲說道︰「塵,不要讓他再影響到你,你別忘了,我和孩子都還在等著你。」
夜非塵輕輕地點點頭,再一次把景色輕擁入懷。
司北從天還未亮便到了神秘谷,現在太陽都升到頭頂了,這兩個人還在卿卿我我,一副難舍難分的樣子。難道他們的眼里他就是一個隱形人麼?難道他們根本就看不到他已經等了很長時間麼?司北在心里愎誹,卻又不敢催促,只能在一旁靜靜地等著。
終于,就在司北的耐心快要用完時,夜非塵與景色相擁著向他走來了。
「司北,我把景色交給你了,你一定要好好地保護她,千萬別讓她苦到累到了,她若出什麼半點意外,你就不要回來見我了。」夜非塵面無表情地對司北說道。
司北身子一震,立刻站直身體,一臉正色地說道︰「皇上,你放心,我以我的性命向您保證,就算我死,也一定會讓景色他們母子平平安安站在您的面前。」
「嗯!」夜非塵滿意地點點頭,然後從懷中掏出一個白色的瓶了遞給景色,「色色,這是我專門為你制的保胎藥,如果覺得身體不舒服了,吃上一顆便會沒事了。」
景色默默地接過,戀戀不舍地看著夜非塵,「塵,你一定要保重身體,別讓我擔心。還有記得不要讓我等得太久。」
夜非塵眼眶有些發漲,他默默地點點頭,把景色抱進馬車,放下簾子,向著司北揮揮手,「走吧!」
馬兒慢慢地跑開了,景色掀開簾子扭過頭滿眼不舍看向夜非塵。
谷口,夜非塵披散著一頭白發靜靜地站在那里,山風吹過,銀絲亂舞,衣袂飄飄,削瘦的身體孤獨地站在那里,孤寂而又蒼涼,讓景色的心里一陣酸楚,她用手捂著嘴巴努力地不敢讓自己哭出聲音來,淚水在這一刻如斷線的珠子滾滾而下。
「塵,你一定要來找我。」景色揮動著手臂向著夜非塵帶著哭腔使勁地喊道。
夜非塵聞言一陣難過,腳步不由自主地向前,剛走了一步卻又停了下來。夜皇朝還等著他去處理,他答應景色的事情還沒有做到,他不能夠讓景色失望。
「色色,你等我。」夜非塵望著漸行漸遠的馬車,悵然若失,心里驀地像缺了一塊,一陣刺疼。
景色一直望著那道白色的身影再也看不見這才難過地放下簾子,她無力地坐在馬車里,默默地流著淚,這一別,不知什麼時候兩人會再重逢?景色微微嘆了一口氣,滿月復惆悵。
寒月國冷煌幾乎每天都會來城樓上張望,希望能看到那個讓人日思夜想的倩影,終于這一天,一輛豪華的馬車走進了他的視線里。
冷煌心里一喜,黑色的身影從一只大鵬從城樓上展翅飛了下來,如一顆流星向馬車飛去。
「冷煌,這才幾日不見,你的輕功長進了不少啊!」司北望著迎面而來的冷煌,眼里閃過一絲戲謔。
「皇上的身體怎麼樣?」冷煌對司北的話置若罔聞,而是擔心地望向馬車。
「我很好。」馬車里傳來景色的清冷的聲音,伸出一只手輕輕地掀開簾子,絕色俏麗的臉兒露了出來,臉色紅潤,氣色果然好了很多。
冷煌心里的一塊大石頭終于落了地,他長長地吁了一口氣,古銅色的臉上露出一個笑容,「皇上沒事就好。」
「有本王在一旁防駕,又怎麼可能有事?」司北斜眼看了一眼冷煌,臉上有些不悅。
「是,慶王護駕有功,等回皇宮以後,我一定會好好地獎賞慶王。」冷煌心情大好,難得有這種語氣向司北說道。
「拉倒吧!我根本沒有指望你來獎賞。寒月國現在幾乎連一頓飽飯都吃不上,更別提什麼獎賞。」司北對冷煌所說的獎賞一點興趣也沒有。
「等回到皇宮你就知道了。」冷煌今日里不知道哪里來的好脾氣,一點也不和司北計較。
景色滿眼詫異,她不知道冷煌哪里來的自信?難道皇宮里當真是藏了什麼寶貝不成?
皇宮,景色剛一踏進,就被眼前的情景驚了一大跳。
「冷煌這是怎麼回事?」景色指著一堆堆碼放整齊的食物布匹瞠目結舌。
「皇上,這些是都是用那植物換來的。沒想到這個植物制成藥粉止血的效果這麼好,幾個鄰國紛紛拿糧食與布匹換,這不,國庫放不下了,就只好碼在這里了,等著皇上您回來看怎麼處置。」冷煌一臉喜色地說道。
「百姓都分了麼?」景色隨口問道。
「還沒有。」冷煌老老實實地回答。
「這些都是寒月國百姓的功勞,把這些糧食挨家挨戶的分下去。」景色略想了一下,一臉認真地對冷煌說道。
「是。」冷煌點點頭。
景色滿意地點點頭,略帶疲憊的臉上帶著一絲笑意,如今有了這麼多的糧食,寒月國的百姓們再也不怕餓肚子了。
「景色,這些事情就交給冷煌處理就行了,坐了這麼長時間的馬車,趕緊美美地洗個熱水澡然後去睡一覺,有什麼事明天再說也不遲。」司北滿眼心疼地看著景色,扶著景色向浴室的方向走去,臨走的時候還惡狠狠地瞪了一眼冷煌。
冷煌有些莫名其妙,模了模鼻子,不明白自己這到底是招誰惹誰了。
景色靜靜地泡在浴室里,微閉著眼楮,思緒不知道飛向哪里去了。臨走時夜非塵蒼涼悲寂的身影就像被深深地烙在腦子,怎麼甩都甩不掉,一想起來心就猛地一酸,眼淚會不知不覺地流了出來。
景色不想這樣,她不想生氣也不想悲傷,因為這樣會對寶寶不利,于是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胡亂地擦了一把眼淚。
可是她真的很難受,一想到夜非塵的,她的心就會一疼,眼淚就會不受控制一般刷刷地向下流。
「塵,我好想你。」景色嚅嚅地說道,身子慢慢地滑進入水里,再一次放任地任由淚水瘋涌而出。
夜皇朝,夜非塵的心情和景色一樣,整個人陷入無窮無盡的思念之中,每一分每一秒都覺得特別地難熬,他真的很想現在飛到景色的身邊,在她的身邊細心地照顧。
可是他不能。夜皇朝現在已經亂了,這一切都是他一手造成的,他答應過景色,就算夜皇朝真的要毀滅,也絕不能滅在他的手里。景色的話是對的,百姓是無辜的。
「景色,你等我,一定要等我。」夜非塵修長的身影站在皇宮屋頂上,向著寒月國的方向喃喃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