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月國皇宮燈火通明,不時有宮女的身影急急閃過,遠處,一個宮女領著一個接生婆向這邊急急地走來。
「接生婆來了,接生婆來了。」也不知是誰叫了一聲,只見人群中趕緊讓出一條路讓接生婆通過。
接生婆一進入房間,立刻把里面的所有人全趕了出來,緊接著宮女把門「砰」的一聲關住,把冷煌司北全關在了門外。
「司北,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預產期不是在下個十五麼?今天怎麼就要生了?你們到底發生什麼事情?」冷煌猛地一把抓住司南的衣領,對著他吼道。
司南一把摔開冷煌的手,妖孽般的臉上滿是戾氣,惡狠狠地瞪著冷煌,「如果不是你一意讓景色當什麼皇上,她會出現現在這種情況麼?」司南憤然說道。
冷煌一窒,臉上頓時難看起來,抿著嘴唇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的確是他太自私了。
司北見冷煌不說話,別過頭不再理他,而是把目光緊緊地盯著房門口,心里充滿了後悔。這一切都怪他,是他沒保護好景色,這一切全怪她。司南陷入深深地自責之中。
其實根本不怪司北,這只是一個意外,誰也想不到的意外。
今日白天景色讓司北陪著她出宮去看看外面的秋播怎麼樣了,司北擰不過景色,又不忍心拒絕,只好陪著她在沒有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偷偷地溜出了皇宮。
寒月國現在是農忙的季節,一片熱火朝天的景象,人們都在四地里忙著,臉上洋溢著濃濃的幸福,他們都在一邊說笑一邊加緊手里的活計,他們要趕在冬天來臨的時候把小麥種下。
景色看著眼前的一切,嘴角不由自主地露出一個微笑,只要老百姓的日子好過了,那麼她也就可以功成身退了,然後和夜非塵還有肚里的寶寶在神秘谷里平平淡淡地過完一生。
「景色,我們回去吧!外面風大,小心別把孩子涼著了。」司北把景色身上的披風緊了緊,一臉擔心地說道。
「嗯!」景色輕輕地點點頭,慢慢轉身與司北向皇宮的方向走去。
「小心點。」司北在一旁小聲地叮囑著。
「我只是一名孕婦,又不是病人,你不用擔心。」看到司北緊張的樣子,景色忍不住發出一陣笑聲。
司北的臉驀然有些紅了。他知道景色只是一名孕婦,可是看到她行動不便,托著笨重的身體,他總有一種膽戰心驚的感覺,生怕一不小心出現了什麼意外。
「司北,時間還早,我們河邊走走吧!」景色看了看天,離天黑還早著呢!每天呆在皇宮里都快把她悶壞了,今日好不容易出來一趟,她不想這麼早就回去。
「河邊有什麼好看的,宮里不是有一小河嗎?還是趕緊回宮吧!」司北心里有一絲不安,總覺得有什麼事要發生一樣,對于景色的提議並不贊成。
景色絲毫沒有听進司北的話,她的目光被河邊幾個玩耍的孩童吸引,步子不禁向著河邊走去。
景色一臉笑意地看著眼前的孩子,不禁心情大好,在不久地將來,她的孩子也會像眼前這幾個孩童一樣,無憂無慮快快樂樂地戲耍。
「姐姐,你的肚子里是不是裝了一個小妹妹?」這時一個六歲左右,胖嘟嘟,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子丟下小伙伴向景色跑來,她好奇地看著眼前這個天仙般的姐姐。
「是啊,里面裝了一個小妹妹。」看著眼前的小女孩子,景色眼里的笑意更濃了,她伸出手輕輕地模了一下小孩子的臉,軟軟的,柔柔的,竟讓她有些愛不釋手了。
「那姐姐是喜歡小妹妹還是小弟弟?」小女孩子眨著大眼楮撲閃撲閃地看著景色。
「不管是小妹妹還是小弟弟,姐姐都喜歡。」景色被小女孩的話逗笑了。
「哦!」小女孩子輕輕地哦了一聲,正欲還說些什麼,只听河邊的小伙伴發出興奮的聲音,有人在向這邊喊著︰「二丫,快來看,我釣到魚了。」
「哎,我來了。姐姐,我去看魚去了。」二丫丟下一句話,興奮地跑走了。
景色輕輕地點點頭,戀戀不舍地看了一眼歡快嬉耍的孩子們,轉身慢慢地向回走去。「司北,回吧!」景色淡淡地說道。
司北趕緊小心翼翼地扶著景色向走去。誰知剛走沒幾步,只听後面「撲通」一聲重物掉水的響聲,緊接著有孩子驚叫了起來︰「快來人啊,二丫掉水里了。救命啊!」
景色心里一驚,足尖一點,身體下意識地向著河邊飛去。
「景色,小心!」司北心里一慌,立刻施展輕功跟在景色身後向前飛去。
河水里,二丫的身體一沉一浮,小手不停地在河水里撲騰,慢慢地,或許是力氣用盡,或許是嗆到了水,雙手再也無力揮動,身子慢慢向下沉去,水面上頓時只留下一縷黑發飄著,河邊的孩子們頓時嚇得大哭起來。
景色此時根本顧不得想太多,挺著一個大肚子,腳尖在水面幾個輕點,彎腰伸手一把抓住二丫的頭把她提出水面,緊接著從水里撈起,和後來趕到的司北一起抱著她笨重的身體向河邊飛去,整個動作一氣呵氣,干淨利索,時間不過短短的幾秒鐘。
「二丫,二丫。」景色把二丫平放在地面上,用手輕輕地拍著二丫的臉。
二丫雙目緊閉,一點反應也沒有。
景色一絲遲疑也沒有,艱難地俯子捏著二丫的鼻子,嘴對著嘴開始對她做人工呼吸,然後雙手交叉用力壓她的肺部,幾個來回以後,忽然听到二丫一聲咳嗽,緊接著「哇」的一聲從口里吐出一大口清水,一直緊閉的眼楮慢慢地睜開。
「二丫,你醒了,真的是太好了,剛剛真把姐姐嚇壞了。」景色一看到二丫醒來,一直懸著的心落了下來。
「二丫醒了,二丫醒了。」這時周圍的孩子們興奮叫了起來,這時從遠處匆匆跑來聞訊的大人。
「二丫,二丫,你沒事吧?你這孩子,快嚇死娘了。」888888一名女子抱著二丫痛哭起來。
「娘,我怕。」二丫驚魂未定「哇」的一聲撲進女子的懷抱痛哭起來。
景色看到眼前的情景,在司北的扶助之下,慢慢起身,最後一次看了看平安無事安然無恙的二丫,對著司北使了一個眼色,悄悄地離開了。
「景色,你沒事吧!」司北驚魂未定,他一臉擔憂地看著景色,上下打量。
「司北,你放心,我沒事。」景色笑了笑,
司北稍稍松了一口氣,剛剛差點把他嚇壞了。「夜景色,以後這種事情由我來做就行了,你別忘了你現在肚子里還有一個孩子。」司北的怒火騰地上升,對著景色就是一陣怒吼。
「行了,我知道了,以後再踫到這種事情我就在旁邊看著,你來就行了。」景色對著司北笑了笑,轉眼間笑容僵在臉上,手捂著肚子身子慢慢地向下滑。
「景色,你怎麼啦?」察覺到景色的異樣,司北驀一驚,眼明手快一把把景色抱起,一臉緊張地看著景色。
「司北,快回宮,我肚子疼,只怕是要生了。」景色臉色蒼白,緊咬下嘴唇,秀眉緊蹙,一臉痛苦地說道。
司北這下真慌了,二說不說,足下一點,把輕功發揮到極致,抱著景色向著皇宮的方向疾馳飛去。
在他們身後,河邊女子已經停止了哭聲,這才想起給景色道謝,她的眼楮四處張望著,尋找著景色的身影,「二丫,剛剛救你的那個姐姐呢?」女子四處張望,不見景色的影子。
「娘,二丫不知道。」二丫抹著眼淚,抽泣著說道。
「剛剛還在這里,一轉眼就不見了。」
「二丫她娘,剛剛也多虧了那位姑娘,要不然你就看不到二丫了。」
二丫她娘心中有著說不出來的感動,她在心里默默地為景色祈禱,希望她好人一生平安。
寒月國皇宮,司北一回到皇宮,立刻暴吼,「來人啊,快去喊太醫,皇上要生了。」
瞬間皇宮里面亂了起來,有去請太醫的,有去請接生婆的,還有去燒熱水的,一時之間寒月國陷入了空間的緊張之中,冷煌聞聲趕來,與司北兩人把景色放回房里。
一陣陣月復部讓景色痛不欲生,額頭上布了一層薄薄的冷汗,使勁地咬著下嘴唇。
「皇上,不可傷了自己。」冷煌見狀大急,連忙把手伸到景色的嘴邊,「如果疼就咬這里。」
景色勉強睜眼看了一眼冷煌一眼,一口咬住了他的手,潔白的牙齒深深地陷入了冷煌的肉里,冷煌一聲不吭,任憑著景色咬著。
「景色,再堅持一會兒,太醫一會兒就來了。」司北緊緊地抓住景色的手,惶恐不安,臉上一片焦急,渾身因緊張而發抖,這一刻,他恨不得替景色來受這份罪,受這份痛。
景色此時肚子陣陣痙攣,疼得已經說不出話來,臉色一片蒼白,嘴唇一絲血色也沒有,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不一會兒把頭發浸濕,阿綠眼里含著淚水不住地替景色擦汗。
「太醫呢?太醫呢?快叫太醫。」冷煌看到景色難過的樣子,忍不住一聲怒吼。
「來了,來了,太醫來了,接生婆也來了。」有宮女跑進來急匆匆地說道。
接生婆早已經見慣這種場面,她沉聲冷靜地對冷煌與司北說道︰「皇上要生了,女人留下,男人出去。」
冷煌與司北雖有些不舍,但還是听從接生婆的安排,深深地看了一眼景色,戀戀不舍的離開。剛一出門,听說背後「砰」的一聲門從里面被關住了。
房間里,接生婆讓宮女向景色的口里塞一塊錦帕,以防她把自己咬傷,然後又命令宮女把景色的裙子月兌掉。
景色的肚子越來越疼,大腿處一片濕熱,意識正在慢慢地渙散。
「皇上,這個時候千萬不能昏過去,您想想肚子里的孩子,如果你暈過去了,他怎麼辦啊?皇上,您一定要堅持。」接生婆一看到景色這個樣子,急忙說道。
景色的心里一震,腦子里閃過一絲清明,她在心里默默地說道,不能暈過去,不能暈過,千萬不能暈過去。
「好,就保持這種狀態。來放松,先深深地吸一口氣,憋著用力。」接生婆的心稍稍放下,把景色雙腿屈起,讓景色跟著她指揮一步一步來,慢慢地吸氣吐氣。
「好,好,慢慢來,吸氣,用力,吸氣,用力,皇上用力啊!孩子的頭已經出來了,皇上,用力。」接生婆突然驚喜地叫了一聲,大聲叫著景色用力。
景色憋著最後一絲力氣,使出渾身的力量,驀地「啊!」的大叫一聲,緊接著身子一松,只听「哇」的一聲,一陣清脆的嬰兒哭聲傳到景色的耳里,生了,生了,景色心里一喜,再也堅持不住,眼前一黑,人終于昏了過去。
「生了,生了,是一位公主,母女平字。」接生婆喜悅的聲音在房間里大聲響起。
門外,司北與冷煌面面相覷,眼里全是不可置信。
「黑炭,你听到有孩子的哭聲了沒有?」司北愣愣地問道。
「听到了,聲音清脆響亮,是一位公主。」冷煌興奮說道。
「生了,生了,終于生了,母女平安。」司北喃喃自語,臉上一片喜色,隨後「撲通」一聲身子直直向後倒去。
「哎,司北,司北,你這是怎麼啦?」冷煌嚇了一大跳,立刻用手使勁地拍著司北的臉,不住地迭聲問道。
自從景色懷孕以來,司北的神經一直緊繃著,每天小心翼翼地護著,生怕景色出現什麼一點意外。
司北天天小心,沒想到今天還是出了意外,景色居然早產了。他的心里不知道有多緊張有多害怕,怕景色有什麼三長兩短。剛剛他戰戰兢兢在外面听到景色一聲高過一聲的慘叫聲,心亂成一片,膽戰心驚,心快從嗓子里飛出。現在听說一听母女平安,一直緊繃的神經一松,再也堅持不住,眼前一黑,人,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