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王,吃早餐了。」燕玲的臉上並沒有多大的變化,把粥端上堂屋。
夜靈若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看著超凡有親切感,原來他是自己的小堂弟。
司北沒有想到在這個與世隔絕偏僻的地方竟然見到太子妃,更沒有想到自己被她們所救,這完完全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把夜靈若放下,轉身與燕玲走了進去。
「太子妃,你和太後是怎麼到這個地方來的?」司北坐下看著燕玲慢慢地問道。
「我早已經不是太子妃。你以後還是叫我嬸子吧!」燕玲把筷子遞給司北,淡淡地說道。
司北心中有些感嘆,一晃快兩年的時間過去了,在這兩年的時間了發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燕玲一晃,由高高在上的太子妃成了現在山村野婦。
「你們過得還好嗎?」
「嗯,出宮的時候夜宣曄給了我們一筆銀子,足夠我們三人生活一輩子的。」
又是一陣沉默,司北不知道說什麼好,慢慢地把粥喝掉了。
「你是怎麼掉到河里的?你不是應該好好地在京城呆著麼?」燕玲首先打破了沉寂,她好奇地問向司北,猜測司北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司北的臉上閃現一絲苦笑,說道︰「我們不慎從懸崖上落下,結果也不知怎麼回事就被水沖到了這里。燕玲嬸,感謝你們救了我們,如果不是你們,恐怕我們早已經淹死了。」
司北從掉下懸崖那一刻就處于一個茫然狀況,他不知道是怎樣抓住靈若與小雨的,也不知道是怎麼到了水中了,更不知道是怎麼被救起來的,他只知道他只要緊緊地抓住靈若,就算是要死,他們也要死在一起。
「任何一個人遇到這種情況他們都會救人的。」燕玲淡淡地說道。
司北不知道該怎麼說,低下頭,然後又是一陣沉默,突然燕玲看向司北,說道︰「那你肯定還不知道夜宣曄駕崩的消息是嗎?」
「什麼?」司北傻住了。
「不但夜宣曄駕崩,就連太後,夜瑞軒他們也都不在了。」燕玲接下來的話更像一記炸彈把司北炸暈了。
京城到底出了什麼事了?他們不在的這段時間到底出了什麼事?司北的身影忽地向外飄去。
于氏正在門外逗超凡,司北出來,她眼楮抬了一下,緊著又垂了下去。
司北正欲開口叫太後,心念一轉,改口叫道︰「女乃女乃,您身體一向可好?」
「能吃能睡,無陰謀詭計,不勾心斗角,身體自然也會好起來。」于氏緩緩地說道。
司北一陣沉默。後宮里的女人,她們窮其一生費盡心思算計別人,算計來算計去到後來卻把自己算計了進去。
于氏現在這種情況對她來說或許是一種最好的結局。
「于嬸,于嬸。」不遠處明安手里提了兩條活蹦亂跳的大鯉魚歡快地走了過來,臉上閃著興奮的笑容。
「明全,怎麼一大早就去打魚了?」于氏眯著眼楮看著明安。
明安喜歡燕玲,于氏早就看出來了。
明安憨厚老實本份,自從他們來到這里以後,明安就一直對他們照顧有加,房屋是他幫忙蓋起來了,家里有什麼重活也是他來幫忙,于氏看在眼里記在心里,只要燕玲願意,她沒什麼意見。
「于嬸,你們家有病人,今天我特意起了一個早去打兩條魚來,給他們補補身子。」明安嘴里說道,沖著司北笑了笑,然後把魚提進了廚房。
司北對于這個突然出現的皮膚稍黑的男人有些好奇,不過,眼下他的注意力全放在夜宣曄駕崩的消息上了。
「靈若,你過來一下。」司北把院子里正玩得高興的靈若叫到了一旁。
「司北,有事麼?」司北凝重的表情讓靈若愣了愣。
「夜宣曄死了,太後與夜瑞軒也死了,宮里肯定出了大事,我們要盡快趕回去。」
夜靈若驀地一怔,小臉上顯示與實際年齡不符的凝重。
「小雨還沒有醒。」夜靈若抬眼看向司北。
「沒時間了,就讓小雨在這里呆著吧!等以後有時間我們再來接她。」司北眼下已經顧不了許多。
小雨害靈若摔下懸崖,司北的心里對她有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異樣感覺,他不想再讓小雨與靈若呆在一起,他怕同樣的事情再一次發生。
靈若的臉上露出一個笑容,她終于把小雨從司北的身邊甩掉了。
「女乃女乃,我們要盡快趕回京城,小雨就托付給你們了。」司北打定了主意,向于低說道。
于氏默默地點點頭,眼里閃過一絲復雜。
「司北,天快中午了,吃過午飯後以後讓明安趕牛車送你們出山。」燕玲從廚房出來,猶豫再三,這才向司北說道。
「謝謝燕玲嬸!」夜靈若甜甜地對燕玲說道。
燕玲嘴角露出一個微笑,沖著夜靈若點點頭,轉身又向廚房走去。
小雨站在房間門口,淚水慢慢地滑落下來,她什麼也沒有說,捂著嘴巴不讓自己哭出聲,慢慢地向屋里走去,繼續躺在床上裝昏迷
北哥哥,再見了!小雨在心里悄悄地說道。
午飯過後,燕玲做了幾個肉餅子讓司北和靈若帶在路上充饑。司北臨行前進屋看了一眼小雨,小雨還是沒有醒來,他靜靜地站了一會兒,然後便與靈若坐在明安的牛車上出發了。
他們走後,小雨終于抑制不住,把手放在嘴里,嚶嚶地哭了起來。
「好孩子,別哭了。」于氏嘆了一口氣把小雨摟在懷中,小雨可憐的樣子觸動了她心底最柔軟的一部分。
「女乃女乃!」小雨撲在于氏的懷里放聲痛哭起來。
于氏在宮中生活了那麼多年,小雨的那一點點小心思又怎麼會看不出?只是,有些時候有些人注定不是你的,又何必強求呢?
「好孩子,以後就在這里住下吧!有女乃女乃在沒人敢欺負你。」于氏輕輕地擦去小雨臉上的淚痕,柔聲說道。
「嗯!謝謝女乃女乃!」小雨哭過以後,心里也痛快多了,她向于氏重重地點點頭。
超凡躺在門外瞪著烏黑的眼楮好奇地看著眼前這個小姐姐,不敢進屋。
「超凡,你躲在外門干什麼,快進去看看姐姐。」燕玲從外走進來看到超凡趴在門外,對他叫了一聲。
「娘,我怕姐姐不喜歡我。」超凡抬眼怯怯地看了一眼小雨。
「姐姐為什麼不喜歡你?是你惹姐姐生氣了嗎?」
「我沒有惹姐姐生氣,是姐姐剛才哭了。姐姐是不是不喜歡留在這里啊?」超凡小小的年紀異樣的敏感。
小雨看著眼前的一家人,心里頓時暖暖的,從此以後她下定決心,就在這里與女乃女乃,嬸子還有超凡好好地過下去。
明安把司北送到山下的一個小鎮子上,又把包袱遞給了司北,「我只能送你們到這里了。天色已經黑了,你們就在這里坐上一晚,明天再走吧!」
「明安兄弟謝謝你。」司北伸出拳頭在明安的肩上輕輕一捶。
明安憨厚地笑了笑,把牛車調了一個頭,吆喝一聲揚鞭向回走去。司北與夜靈若直到看不到明安的背影這才轉身離開。
他們並未在鎮上停留,而是在鎮上買了一輛馬車,雇了一個馬夫連夜趕路。
「也不知道夜景色現在怎麼樣了?」馬車上,夜靈若忽地嘆了一口氣。
司北把夜靈若摟在自己懷里輕聲安慰道︰「有皇上在身邊,想必她不會有事情的。」
夜靈若還是有些擔心,那個女人看似一副很堅強清淡的樣子,其實就是一個小女人,每天就知道瞎操心。
依夜靈若的說法說是,夜景色就是一個操心的命。
夜靈若這話不假,此時此刻的景色躺在床上瞪大雙眼看著房頂,一絲睡意也沒有,臉上布滿了憂愁。
「色色,你在想什麼?」夜非塵用手撐起胳膊斜著身子看著景色。
「也不知道靈若這個丫頭現在怎麼樣了?」景色忽然嘆了一口氣。
「有驚無險!」夜非塵慢慢地說道,伸出手指輕輕拂平景色眉間的皺起。
「唉!」景色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心,最終還是無法完全放下。
夜非塵抱起嬌妻頭,下巴抵在她的頭發上,這一段時間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景色受了那麼的委屈,她的神經繃得實在是在太緊了,應該帶她出去散散心,舒緩一下情緒。
「色色,明天我們出去走一走吧!」夜非塵向景色提議。
景色輕輕地搖搖頭,這個時候她根本沒有心情。
殺害夜宣曄真正的凶手還沒有找到,靈若現在下落不明,她又怎麼有心情出去走走?
「色色,出去走走,散散心,對你對胎兒都有好處。」夜非塵繼續勸說。
「塵,我現在沒有心情。」景色輕輕地閉上眼楮。
心情不好,再好的風景在她的眼里也是平淡無奇。
夜非塵微微嘆了一口氣,把景色摟得更緊了。
夜靈若回到皇宮已經是十天後了,她又長高了。景色再看到靈若那一瞬間,眼淚不知不覺地流了下來。
「夜靈若,你死哪里去了?」景色手指著夜靈若額頭戳來戳去,臉上一片凶狠。
「夜景色,我在閻王殿里繞了一圈,誰知道閻王爺不收我,所以我就又回來了。」夜靈若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輕松地說道,眼里有淚光在閃爍。突然間她指著景色大呼小叫起來。
「夜景色,你流眼淚了。羞不羞啊?這麼大一個人還掉眼淚,丟死人了。」
「誰掉眼淚了?這是沙子掉進了眼里。趕緊去洗個澡去,身上髒死了。」景色虎著一張臉把夜靈若向浴池的方向推去。
「夜景色,你這個死女人,你小點勁行不行,我倒是無所謂,你別傷到肚里我的小弟弟了。」夜靈若一邊向浴池的方向走去,一邊嫌惡地對景色說道,然後一溜煙跑掉了。
夜非塵輕輕走到景色身邊,幫她拭去眼角的淚水,「都快是兩個孩子的娘了,怎麼還掉眼淚?也不怕別人看著笑話。」
「我一時沒控制住情緒。」景色羞澀地笑了笑。
「那現在總該放心了吧?」
「嗯!」景色輕輕地點點頭,然後把目光落在一直默不作聲的司北身上。「你去洗個澡換件衣服,一會兒來景宮一趟。」
「是。」司北自知自己沒好好保護好靈若,眼里里濃濃的愧疚。
景宮,司北月兌下萬年不換的大紅衣服穿了一件白色的長衫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頭也不敢抬一下。
夜靈若則是無事一般,在大殿里晃悠來晃悠去。
「說吧!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景色盯著司北,冷冷地說道。
「夜景色,你就不能溫柔一點兒?你要是把司北嚇跑了,我可不是依你。」夜靈若心疼司北,叉著腰一臉不滿地對景色說道。
「你?」景色臉上不悅,眼楮使勁地瞪著夜靈若,隱忍著把她丟出去的沖去。
夜靈若才不怕她呢!她揚著腦袋得意地沖著景色擠眉弄眼。
夜非塵這時說話了,「靈若,寒玉每日里為你茶不思飯不香,在听說你掉下懸崖之後,差點隨你而去。這段時間人整整瘦了一大圈,你回來怎麼不去看看他?」
夜靈若一听到沈寒主如此這般慘狀,當下心中一疼,連聲招呼都顧不得打,一溜煙地跑掉了。
景色與夜非塵相對看了一眼,眼里全是滿滿的笑意。美男,永遠是對付夜靈若一個最有效最直接的方法。
司北的眼里有一陣落寞,心隱隱作疼。
「司北,你們到底遇到什麼事情了?」景色正了正色,再一次向司北問道。
司北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氣,開始慢慢講述一段驚心動魄,有驚無險的逃生經過。
那天在山里司北看到靈若與小雨不見了,他的心里有些不踏實。問遍侍衛以後,最終有一個侍衛對他說,看見靈若與小雨向後山的懸崖的方向走去了。于是,他急忙向後山趕去。
當他剛趕到懸崖,剛好看到靈若與小雨掉入懸崖的錐心一幕,當時他顧不得多想,身子一躍跳了下去,伸出一只手緊緊地抓住了靈若。
「靈若,別怕。我來救你了,千萬別怕。」在急速下墜中,司北張開嘴巴大聲對靈若說道。
夜靈若的眼淚不知不沉流了出來了,她哽咽地說道︰「司北,你真是一個大傻瓜,你為什麼這麼傻?你知道嗎?這樣你會死的。」
「我不在乎。」司北的眼楮緊緊落在夜靈若的臉上,臉上慢慢地竟然綻放出一朵妖治的花朵。
夜靈若這一刻心里是甜蜜的,也充滿了不甘。她好不容易才活過了一次,不能就這樣默默無聞地死去。
「老天,你對我太不公平了。」夜靈若突然大叫一聲。
這時斜刺里突然來了一陣猛烈大風,吹得司北三人身影一陣搖晃,快速下墜的身體被大風包住,下墜的速度減緩了,身體竟然向著東方飄去。
「靈若,別松手。」司北一看生機來了,大喝一聲,雙手緊緊地抱著靈若與小雨,借著風勢向東飄去,直到大風停止,司北與夜靈若小雨掉入一個湖泊了,撿了一條命。
強大的沖擊力讓夜靈若在落入水中那一刻昏了過去,臨昏迷之前,她一只手緊緊地抓住小雨,另一只被司北緊緊地抓住。
而小雨在掉下懸崖那一刻,早就嚇得昏死了過去,此時更是人事不醒,陷入昏迷之中。
司北用盡全力支撐著靈若小雨,讓她們露出水面。最終因內力消耗太多,真氣枯竭,他漸漸地失去了意識,直至被燕玲與于氏救起。
「燕玲?」景色听到這里,突然嘴里出聲發出一聲疑問。
「是,太子妃。她廢皇後于氏隱居在一處偏僻的山村里,正巧救了我們。」司北輕輕地點點頭。
「她們現在過得怎麼樣?」景色早已經把燕玲忘了,如果不是司北提起,她早已經不記得這個人了。
「先皇給了他們一筆銀子,讓他們過著與世隔絕的平淡日子,看樣子他們過得很好。」
又是一陣沉默,房間里陷入靜寂之中。
司北突然抬眼看向夜非塵,問道︰「皇上,先皇到底是怎麼駕崩的?外面有人傳言是被刺客所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如果真是刺客所殺,刺客呢?抓住了沒有?」
「刺客已經死了。」一提到夜宣曄,夜非塵的眼里有著難言的疼痛。
「那知不知道刺客到底是什麼身份?他為什麼要殺先皇?」
「刺客當場被塵殺死,尸骨無存,我們根本不知道刺客的真實身份。」景色輕啟唇語慢慢地說道。
司北的眼里一陣戾氣,雙拳緊握,渾身散發著陣陣怒氣。
「有沒有查出誰是背後的主謀?」司北強壓下怒意問道。
「沒有。」景色搖搖頭。眼里閃過一絲復雜,她不知道要怎麼對司北說,她隱隱覺得這個幕後的人與她相識,夜宣曄與太後的死與她月兌不了干系。
「色色,這跟你一點關系,你不要這麼自責了。」夜非塵伸出手緊緊地握住景色的手,慢慢地向她說道。
景色對夜非塵投入感謝一瞥,自始自終,夜非塵一直站在她的身邊,給她默默支持,信任。這讓她的心里有著無比的感動。
「行了,這事就交給我好了。我一定把這個事情給你們查個水落石出。」不知道什麼時候夜靈若來了,她與沈寒玉十指緊扣俏生生地站在眾人面前。
「靈若,你有線索了?」夜非塵問道。
「沒有。」夜靈若搖搖頭。
「那是你想到什麼了?」夜非塵又問。
「也沒有。」夜靈若再次搖搖頭。
夜非塵無語了,他把目光投在景色地身上。
「夜靈若,你什麼也沒有就不要在這里湊熱鬧了。」景色狠狠地瞪了一眼夜靈若,她私自出慶王府害得她擔心這麼長時間,她還沒找她算帳呢!
「夜景色,你不要瞧不起人了。」夜靈若不服氣地沖著景色喊道,然後把沈寒玉推到景色面前,「寒玉,告訴他們,你的推理。」
「是。」沈寒玉低聲應了一聲,然後眼楮直視景色,說道︰「皇後,這幾起殺人案件我曾仔細地察看過現場,從他們的表情上來看,都出現一種驚訝,意外,看來這個凶手出乎他們的想象。臣覺得,凶手必定與他們都相識。還有從太後太上皇眼中的悔意來看,他們生平必定做過讓他悔恨的事情,以致于讓他們臨死前還處于一種悔恨之中。」
「寒玉,你別說了,我怎麼覺得你好像在說夜景色呢?」夜靈若越听越覺得不對勁。
「靈若,你別急,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呢!」沈寒玉對著夜靈若微微一笑。
「夜靈若,別打岔,讓他繼續說下去。」景色對夜靈若喝道。
夜靈若悻悻地閉上嘴巴,隨後身子一轉在司北的旁邊坐了下來,毫不客氣地端起司北的茶杯大大地喝了一口。
沈寒玉這時又開口了,「皇宮里的人當時都認為是皇後殺了他們,但是他們忽略了一個事實。其一,皇後沒有作案的時間,其二,沒有動機。更有力的證據是,如果是皇後殺了太上皇與太後,那太後與太上皇臉上的表情就不應該是這個樣子。」
「那你說說應該是什麼樣子?」夜非塵淡淡地說道。
「坦然,解月兌。臣在軒轅國的時候就曾听說過太上皇與太後曾強烈反對皇上與皇後在一起,並且做了很多過分的事情,也因為他們一時的錯誤,夜皇朝差點毀在他們手里,所以現在他們的心里必定充滿了悔恨,如果皇後要殺他們,他們的臉上不應該出現意外驚訝,而是一種解月兌。」
沈寒玉有條不紊向夜非塵與景色分析。
「不錯,你分析的沒錯,但是誰是凶手呢?」夜非塵眼里閃過一絲贊賞,這個沈寒玉心思縝密,分析得頭頭是道,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這個凶手必須符合三個條件,第一,他熟知太上皇與皇後之間有恩恩怨怨,第二,必須武功高強,能在皇宮來去自如的人並不多見,第三,也是最重要的條件,是…。」沈寒玉說到這時停頓了一下,眼楮不由自主地瞟向景色。
「哎呀,有什麼就說什麼,不要吞吞吐吐的。」夜靈若正听得津津有味,沈寒玉的停頓讓她頗為有些不滿。
「說吧!」景色淡淡地說道,心中早已經猜個**不離十。
「請恕臣無禮,這最後一個條件就是這個凶手極其深愛皇後,一心想為皇後報仇,容不得別人欺負。」沈寒玉小心地說道。
「寒玉,我怎麼感覺到你這個人說得好像就是皇上耶!」夜靈若突地發出一聲怪叫。
「靈若,別胡說,皇上怎麼可能會做出這種事情來?」司北立刻把夜靈若的嘴巴捂住,輕輕地對她搖搖頭,示意她別亂說話。
夜靈若有些委屈,這本來就是事實好不好。夜非塵武功高強,又深愛夜景色,更何況他恨夜宣曄。
「絕不是皇上。」沈寒玉慢慢地說道。
「為什麼會這樣說?」夜非塵有了興趣。
「臣之前說過,如果是皇上或是皇後是凶手的話,太上皇的臉上不應該有驚訝的表情。」沈寒玉慢慢地說道。
景色在心中暗暗點頭,沈寒玉分析得沒錯,死人面上的表情不會說慌。
只是,這個凶手到底是誰呢?又有誰愛她愛這麼深敢進皇宮行凶?忽地一個人影在景色閃現出來,她與夜非塵對視看了一眼,兩人一同說了出來一個名字,「展玉。」
「展玉?展玉是誰?」夜靈若奇怪地看著景色與夜非塵,為什麼她沒有听說這個名字?是她錯過了什麼嗎?
「可是展玉已經死了。」司北提出一個讓人無法忽視的問題。
沒錯,展玉是死了,景色親眼看著他死,又親手給堆起一座墳塋,這是不爭的事實。
「誰說死了就不能出來作惡了?說不定他心生怨恨,魂魄不肯投胎,然後佔據別人的身體也說不定呢!」夜靈若說這話的時候對景色投了一個眼色。
景色的心中一震。夜靈若說得沒錯,她們兩個人都能重生,展玉為什麼不能?說不定靈魂就附在某人的身上。
突地,景色的腦海中閃現一個人的影子,風佳浩。
「塵,你有沒有覺得風佳浩特別像展玉?」景色突然扭過頭對夜非塵說道。
「你的意思是?」夜非塵詫異地看了一眼景色,難道景色也相信靈若的話?這怎麼可能?人死了又怎麼能把靈魂寄在別人的身上?他不相信這麼荒誕不經的事情。
「我覺得靈若說得很有道理。展玉怨氣頗重,積聚到一定程度上就成為幽靈,寄居在別人的身體里。」景色一臉認真地說道。
「夜景色,我怎麼好像覺得你說的是那個什麼展玉現在變成鬼附在別人的身上。」夜靈若繞有興味地看著夜景色。
景色狠狠地瞪了一眼夜靈若,別過臉不再理她。
夜靈若向著景色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她終于扳回了一局,讓夜景色這個女人無話可說。
「如果真是展玉出來作惡,我不管是人是鬼,我一定打得他魂飛魄散,讓他永世不得超生。」夜非塵面無表情,一字一頓,慢慢地說道,臉上一片煞氣。
夜靈若嚇了一大跳,她好像這才第一次看到夜非塵發脾氣,實在是太嚇人了。
「塵,我要去西鳳國一趟。」景色忽然向夜非塵說道。
「不行。」夜非塵斷然拒絕。
「我不會有事的。」景色慢慢地說道。
「不行。」夜非塵不為所動,依然拒絕。
景色現在越來越覺得風佳浩就是展玉。如果風佳浩果真是展玉的話,那之前所有的疑惑,還是那莫名的熟悉感全都解開了。
景色覺得她有必要去一趟西鳳國。
「塵,如果風佳浩真是展玉的話,那麼他就凶手,難道你就不想為太後他們報仇麼?」景色的眼楮緊緊落在夜非塵的身上。
「報仇的事情我來做,我絕對不許你去犯險。」夜非塵還是不同意。
「塵,我對展玉太熟悉了,只有我才能知道事情的真相。」景色試圖勸說得到夜非塵的同意。
「不管你怎麼說,我是絕對不會同意你去西鳳國。」夜非塵對著景色堅定地搖搖頭。
「等等,你們所說的展玉到底是誰啊?」夜靈若呼得糊里糊涂的,一頭霧水,一急之下她從椅子上跳了下來,開口便打斷了景色了與夜非塵之間的談話。
「靈若,展玉的事情我以後慢慢講給你听。不管這個展玉是一個非常厲害的人物,除了皇上,世人沒幾人是他的對手。」司北把夜靈若拉回椅子上輕聲說道。
「真的嗎?」夜靈若眼前頓時一亮,臉上散發出耀眼的光彩,如果展玉真的像司北所說的那麼厲害,她倒想見識見識。只是讓夜靈若感到一絲不痛快的是,為何這麼多的優秀的男人都喜歡上夜景色呢?她微嘆了一口氣。
司北心中頓感一絲不妙,「夜靈若,你又在想什麼?」
「我什麼也沒有想。」夜靈若一臉無辜地看著司北。
司北跟在夜靈若身邊這麼長時間,他豈會不知道夜靈若心里在想些什麼?
「夜靈若,展玉不是你能踫的人物,你最好收起你的心思。」司北陰著一張臉悄聲對夜靈若說道。
「哎呀,行了行了,我知道了。」夜靈若心虛地對司北說道,然後悶坐在椅子里一言不發。
大殿里又陷入一靜寂之中。
許久,景色開口了,「司北,靈若,寒玉,你們這段時間累壞了,趕緊去休息吧!」
「是。」司北應了一聲,拉起夜靈若的手向外走去。
沈寒玉向景色行了一個禮,彎腰退了下去。
「塵,難道你不想知道風佳浩到底是不是展玉?」眾人都退下以後,景色再一次向夜非塵說道。
夜非塵薄唇輕抿,一言不發,臉上沒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塵。」景色抱著夜非塵的胳膊嬌聲喊道。
「色色,不管你做什麼我都會答應你,但是這一次,我是不會同意你的。」夜非塵定定地看著景色,用無比認無真的語氣對她說道。
「塵,我只是想確實那個風佳浩是不是真的就是展玉。我不會做出任何危險的事情。」景色急聲說道。
「景色,我問你。如果風佳浩是展玉,你將如何?如果不是,你又將如何?」夜非塵突然問向景色。
景色一時之間愣住了。
夜非塵說得沒錯,如果風佳浩是展玉的話,她該怎麼做?剛剛的那一切都是推理,根本沒有證據證明風佳浩就是展玉就是殺人凶手。
「行了,不要多想了。不管風佳浩是不是展玉,從現在開始我們提高警惕,絕不能讓他再一次破壞我們現在的平靜生活。」
展玉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瘋子。夜非塵絕不能讓景色再一次落到他的手里。
「回房歇著吧!這件事情不要再想了。」夜非塵把景色輕輕抱起,身影一閃,向著內室走去。
景色沉默不語。
夜靈若寢宮,夜靈若纏著司北講一講展玉的故事。
司北拗不過靈若死纏爛打,最終把展玉與景色之間的感情糾葛,恩恩怨怨,一五一十向夜靈若說了一遍。
「沒想到這世上還有這麼痴情的男子,當真讓我好感動啊!」夜靈若听完,忍不住發出一聲感嘆。
「感動?靈若,你沒搞錯吧!」司北瞪大眼楮不可置信地看著夜靈若。
「難道不可以嗎?如果世上有一個男人如此深情于我,我死也願意。」夜靈若臉上一片向往之情。
這下可把司北急壞了。
「夜靈若,你到底想怎麼樣?我對你不好嗎?我對你不深情嗎?」司北對著夜靈若一陣怒吼。
「口誤,純屬口誤。」夜靈若立刻警覺自己說出話了,趕緊跑到司北的後面獻諂媚,掄起拳頭幫司北捶背。
沈寒玉在一旁捂著嘴巴輕輕偷笑,這下夜靈若算是撞在槍口上了。
「夜靈若,我到底要怎麼樣你才明白我的心?」司北一臉痛心地說道。
「什麼都不用你做,我已經知道你的真心了。我錯了,剛剛我只是一時口誤,北北,你就不要放在心上好不好?」夜靈若此時就像一個小貓乖巧地讓人感到無比的意外。
「哼!看到你認錯好的份上這次就饒過你了,下次可不能再犯了。」司北見好就收,故意板著一張臉說道。
夜靈若一看司北不生氣了,心中的也松了一口氣。唉,這男人都是醋壇子,以後這種話她是打死也不會在他們說了。
「靈若,司北,這段時間你們受苦了。」突然,沈寒玉動情地對夜靈若與司北說道。
「寒玉,這段時間你也辛苦了。看你都瘦了好多。」夜靈若臉上有一絲動容,當她看到沈寒玉第一眼時,她差點沒有認出他了。
他瘦了,瘦得一陣風都能刮倒。臉上一片蒼白,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經常掛在臉上的那的抹笑容也沒有了,取而代之是濃濃的憂愁。夜靈若當時不知道有多心疼,心疼得讓她透不出氣來。
「看到你們平安歸來,這比什麼都強。」沈寒玉深吸了一口氣,向著夜靈若露出一個笑容。
「寒玉,司北,我向你們保證,從此以後我再也不會讓你們擔心我了。」
「夜靈若這可是你說的。假如你再敢看別的男人,我一定跟你沒完。」司北氣鼓鼓地說道。
夜靈若訕訕一笑,這可是她無法控制的事情,對美男,她永遠沒有抗拒力。
「這個事情以後再說,以後再說啊!我有些累了,你們也早點回去歇著吧!」夜靈若打了一個哈哈。
司北一看夜靈若這個樣子,便知他剛才的話算是白說了。他瞪了一眼夜靈若,衣袖一揮,轉身向外走去。
「靈若,你好好休息。」沈寒玉輕輕地把靈若抱上龍床,又體貼地幫她蓋上被子,這才放心地離去。
夜深了,夜靈若沒有一絲睡意,她瞪著眼楮看著紗帳底,突然嘴角露出一個詭異地笑容,輕輕地說道︰「風佳洗,展玉,我倒是看看你是多厲害的一個人。」
這時遠在西鳳國的風佳浩正深情地看著手里的畫軸,細長的手指輕輕撫過畫中的美麗的女子,細細地描繪她的眉眼。
「娘子,我已經替你報仇了,你開心嗎?那些曾經傷害過你的人,我一一幫你全部解決了。你放心,只要有我在,我絕對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你等著我,我們團聚的時間不遠了。」
風佳浩的嘴角微微上揚,喃喃自語,說到動情之處,他把畫攤在案前,臉輕輕地貼在畫上,微眯著眼楮,臉上一片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