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玲瓏退出房間,我的思緒漸漸恢復了正常,先生竟然回來了,我給他三個月的時間,原以為會不夠,沒有想到他竟然提前一個月就回來了。按照先生的性格,不是有十分的把握怕是不會回來的,只是他急著通知丞相府怕是查到了些蛛絲馬跡,看來我要出宮一趟了。
翌日翎羽宮
「芊妤給皇後娘娘請安。」
「呵呵,妤兒啊,快起身吧,怎麼今日不玩你那些小玩意了?」皇後很和藹的向我笑著……
「皇後娘娘又笑話我了!」
「呵呵,你這丫頭都要把我宮中這些宮女們帶壞了,整天都在玩你的那些小玩意,值都不知道要當了!」雖然口中是責備的話語,但是經過將近兩個月的相處,我還是有些模清皇後的脾氣的。只要不牽扯到她的家族利益,她基本還是個很和藹的人,所以對于我一直是有些寵愛的,畢竟討她歡心對我來說並非難事,所以兩個月的相處也算融洽。
「皇後姐姐,芊妤有個不情之請,不知……」在人少的時候我一直這樣稱呼她。
「呵呵,一听你這麼叫就知道有事要求我了,說吧,我還有什麼事能不允你的?」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只是快要到萬國宴了,我只是想出去添置些表演用的衣服什麼的。」
「呵呵,你這孩子是想家了吧,這里什麼沒有呀,還用得著你親自出門去。罷了,听聞你從小足不出戶,怕是你爹娘也想你了,只是你出去可不能太久,在宮門關前得回來,不然皇上那里我不好交代……」
「芊妤謝謝皇後姐姐!」我向她福了福身就出門去了……
車內
「小姐,我們去哪里?是回丞相府還是去先生家?」玲瓏看著自己的男裝有些不解的問……
「呵呵,都不是,我們要去的是一家綢緞莊。」
「綢緞莊?」
「恩……」先生倒真是個聰明的人,想到會自己開個綢緞莊,這倒是為絡虹閣省了一大筆開支。更是為我出宮想好了借口。
轉眼間,馬車已經行駛到了一家普通的小店門口。剛下車看見這綢緞莊並沒有什麼特別,若不是門口「絡虹繡莊」四個字,我或許根本不會注意這樣一家普通的店。櫃台上是個長相普通的婦人,一見我們進門就熱情的招呼。听明我們的來意後也是面帶微笑的將我引到後屋。
屋內
「小姐,你來了。」已經兩個月沒有見到先生了,他似乎瘦了很多,但精神倒是不錯。
「先生這次辛苦了……要先生做的事情真是難為先生了。」想到先生的品性,確實心中有絲歉意。
「呵呵,小姐,不必掛心,這差事若是給別人要去了,怕是要樂許久了!」
「先生這一去回來倒是大變樣了,會和芊妤開玩笑了,看來再讓先生去個三五月,恐怕回來之時,芊妤已經不認識先生了。」難得見到先生有如此的「雅興」,我便忍不住附和道了。
「小姐還是我原先認識的小姐,怕是在宮中的生活也不易吧!但憑小姐的智慧倒也應該不是難事。」
听到先生這麼問,確實有些好笑,想起宮中這兩個月來的生活,似乎都與男子月兌不了干系,各個都是令人頭疼的主,反倒是我原先覺得應該最難對付的皇後和藹可親。說起這個,倒是讓我想起尹湛楓和雷御風自那日之後都沒有再來見過我。雷御風倒是可以理解,或許正在努力尋找自己的「白色」,可這尹湛楓確實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了,不過他不來也罷,來了只怕我更難應付。
「宮中的生活雖不易,芊妤倒還是處理得當,沒出什麼大亂子。只是先生這一次提前回來,是不是我交代的事情有何變數?」
「小姐交代的事,我已經做的差不多了。只是上次小姐讓大人交予我信上的事還未做。這次回來是發現了些不尋常的事情,怕有變數……」先生說話一向極為謹慎,現在看來,這事恐怕不小。
「先生但說無妨!」這也是我今日前來的目的。
「我原先只是在一些比較繁華的城中尋找女子,成效還不錯。可是越往北走問題越多了,離這金羽城越是遠的地方人卻越是少。」
「這不是很奇怪嗎?按理說繁華大城的花魁不肯贖身還情有可原,但這偏遠的地方不應該是更加願意來我這絡虹閣嗎?」听先生這樣一說,我心中突然有種隱隱的不安,看來事情果真沒有我原來想的如此簡單。
「小姐正是說到了這個問題的關鍵。我在那里便停止了尋找花魁,而是調查了些事情,不知道對于小姐的幾乎是否有用。」他看了我一眼,問道︰「小姐,你怎麼看這天下?」
「這天下原先四分,現在少了一份秦,卻由慕容世家補足,可尹家之人絕非泛泛之輩,豈會讓人跑到自己家里來搶食吃,這軒轅奇雲的死就是個最好的證據。」
「小姐,過去是如此,可是如今你只說對了一半。」他頓了一下,繼續說道︰「現在天下可不是能分的了,尹家,慕容和軒轅和班相各分四塊。可是慕容家真正的目的至今無人知曉。」
「這點我也覺得,在宮中住了那麼久,各人的脾氣性格也是容易看出,惟獨皇後慕容箏宓卻是個城府極深的人,你進一尺她便退一丈,從現在看來,似乎慕容家還是站在尹家那邊的。」先生听完點了點頭,接著我的話說道,「這點我相信尹家的人肯定比你更清楚,所以問題就出在這里。過去你怎麼看軒轅奇雲的死?」
「尹家人做的!」話剛出口,我便看見先生意味深長的眼神,難道……
照這樣說,皇帝要用軒轅世家牽制慕容家又怎麼會傻到對軒轅世家下手呢?但那日尹湛楓明明有說到一個「軒」字,難道皇帝也察覺了事情的蹊蹺讓尹湛楓去調查,而不是我理解的派尹湛楓去對軒轅家下手……若真是如此,這事恐怕真的遠遠超出了我的想象了,到底是誰做的呢?
「小姐,怕是和我當初一樣疑惑了吧!」我只得向先生點了點頭……
「先生既然如此說,應該是查到了些眉目……」
「軒轅奇雲的死確實蹊蹺,更蹊蹺的是第一世家的當家莫名其妙死去,而他們竟然像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一般,並沒有做任何的調查。」
「這樣說,那麼只有兩種可能,一是,這根本就是軒轅家自己做的。二是,做這件事的人怕是連軒轅家自己都忌憚……」慢著,突然什麼從我的腦中一閃而過……
「呵呵,小姐果真好聰明!」先生贊許的看著我……
天下還有誰是軒轅家會忌憚的呢?他們連尹家都不怕,那麼軒轅奇雲真正的死因就是被自己家族的人所殺。想到這一層,我不禁倒吸一口冷氣,軒轅家遠比我想象的要復雜的多,何況丞相府還和他們有來往,怕是也是被其利用了,看來這個要盡快通知爹爹才好!
「小姐,你先不要急著通知丞相,依在下看來,丞相府與這件事的干系不大,要防也是以後的事,眼下還有一事和軒轅家有關,才是當務之急!」仿佛看穿我的心思一般,先生急忙阻止了我魯莽的行動。
「恩,是芊妤沒有考慮周到,先生請繼續說……」
「剛才小姐奇怪為何偏遠的地方反而沒有人願意來這絡虹閣是嗎?其實原因很簡單,如果那里比京城還好,你覺得還會有人願意離開那里嗎?」
「什麼?比京城還好?」不可能啊,金羽城是整個千羽國最繁華的京城,竟然有地方比這里好?
「表面上看確實金羽城是最好的,但是細細深入當地的生活,才會發現那里確實比這金羽城要好,原因就是軒轅家和弩族。」
「弩族是?」這是我第一次听說這個名字。
「原先我也不知道這個地方,而是這次的游歷才听說,但是小姐你千萬不可輕視這個弩族。它是千羽國邊境的一個游牧民族,原先是沒什麼。但是就在三年前,弩王過世,現在即位的新弩王只有二十三歲。」
「二十三歲?如此年輕,定是個英才了。」
「呵呵,不但是英才,還是個極其厲害的人。他在弩王的兒子中排名第九,可是如今卻是他即位……」排名第九?
看著我不可置信的表情,先生繼續說道,「他前面的八個哥哥均在一個月之內不見蹤影,明眼人都看的出怎麼回事,但是他坐上這個位置卻受到族人空前的擁戴,可見這個新王耶律對于這個篡位醞釀已久,不然絕不會在一個月之內除掉那麼多人,何況篡位者還受族人擁戴,怕是他的功夫不是花了三四年的了。」確實若是按先生說,這個計劃若不是沒有七八年的部署定是不能完成的,那時他只是個十三四歲的孩子,竟有如此城府,真的令人刮目相看。可是這和我有什麼關系呢?難道絡虹閣遇見的阻礙其實是來自于他?
「先生的意思是?」
「他即位三年,卻已經將觸角伸到了千羽國境內,還與軒轅世家有聯系,這之間恐怕……」
「先生難道是說軒轅奇雲的死和這耶律有關?」耶律?為何我總覺得這個名字很耳熟?仿佛不是第一次听見一般。
「再往下梓忻實在查不出了……只是想提醒小姐,現在天下的局勢恐怕不是那麼簡單了,所以不知小姐的計劃……是否會有所改變?」
突然我想起了哪里見過這個名字,耶律也在這次萬國宴的賓客中,說明皇帝知道這個人,難道?
「先生,這個弩王也在萬國宴的賓客之中,我相信你查到的事情,天下幾個大家肯定也都知道,何況尹家呢?難道這次的萬國宴有玄機?」
「看來,我的猜測有了些證實。當初我听聞此人時並未多家留心,可是突然想起了萬國宴。既然是萬國宴相信皇帝一定會請弩王,而皇上這次又點名讓小姐獻曲,這其中……」
「那麼先生認為這次皇帝的目標是我還是丞相府?」
「在下不才,可是依我看來,小姐在皇上眼中只是一介女流之輩,並不會很上心,就算要用怕是小姐這天下第一美人的頭餃了,而其中牽扯最大的除了丞相府還有就是與小姐有婚約的楚王府了……」楚王府?听聞先生之言,我確實有些微怔,我決沒有想到此事會牽扯如此之大。可是我在萬國宴上彈奏與此計劃到底有什麼不同,皇帝真正的目的怕是要到萬國宴才能知道了。
「先生,無論如何,即使一月之後芊妤不能歸來,我交予先生做的事情並未改變,只是其中變數實在太多,還要容我回去好生想想……現在看來,皇帝對天下已經如饑似渴了,請先生務必快些進行絡虹閣的事宜。至于以後的變化我現在並不得知,還有秦珞瑜的身世也一定要查出,她于我或許有大用處!」
「梓忻明白,小姐,您今日還回丞相府嗎?」
「得回一次,怕是有人還惦記著我今日出宮的行蹤,等會在店里挑幾匹布讓我帶回去,我在皇後那也好交代。至于今日之事先不要告訴爹爹,我怕他擔心……萬國宴我會小心應付!」我看了看窗外,已經過去些時辰了,我轉身對先生道︰「時候也不早了,我得先回府一趟,還真是有些想娘親和爹爹了!今日就先告辭了……」
…………
車內
「小姐,剛才為何不在丞相府用了晚膳再走啊,看夫人也是每日想著小姐的。」
「我答應過皇後要在宮門關閉前回去,不能食言,何況怕是一留下娘親定是更想念我,豈非讓她難過?」想到這里,不禁有些累心,回宮後還有很多事情要想,看來計劃真的要改了,這時局已經超出我的想象,還要從長計議才行。還有萬國宴之事皇帝的目的到底是什麼,楚王府在這之中有是什麼角色,為何事情變的如此復雜了?這都要回宮好好想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