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文華對她怎麼樣,單悅榕很清楚,之前送那幾個人去莊子上,說到底也是為了她。可是那些人到底是沈母送來的,傳出去對他們沒有好處,所以向來好說話的單悅榕瞧著面前有些眼生的女子,態度也變得不好了起來,「這位小姐可知道,道听途說並不見得是真的,只是小姐你這般,卻是何意?」
「沈夫人莫怪,我佷女不懂事!」齊夫人怎麼都沒有想到,自家這個佷女竟然當著單悅榕的面說出這樣的話,瞧著單悅榕的臉色不大好,齊夫人後悔死了讓佷女過來了,偏偏還得陪著笑臉,「這丫頭從小就被寵慣了,還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大哥也真的是,女兒都這般大了,怎麼還不好好的管教?一個未出閣的女子怎麼好說出這樣的話呢?就是她這個做姑姑的,臉上都不好看!
「原來是齊夫人的佷女。」單悅榕之前只是覺得面生,而且奇怪,怎麼沒有見過的人會來這里,這會兒倒是明白過來了。
「香玲,還不快給沈夫人陪個不是,你一個姑娘家,這樣的話是你該說的嗎?」好不容易和沈家的關系緩和了,齊夫人當然不想因為這點小事就惡化下去,給了張香玲一個警告的眼神,張香玲雖然還想說些什麼,可是到底礙于姑姑的威嚴,只好不情不願的道歉,「沈夫人,剛才是我沖撞了,說話不注意,還希望沈夫人不要計較。」嘴巴上說著道歉,可是張香玲心底里可一點都不覺得歉意!
妒婦一個,還不許別人說,憑什麼?
「張小姐年紀還小,做事情難免莽撞,只是今日是我,萬一哪天換成別人,怕不會那麼輕易就作罷。禍從口出這點,相信張小姐也是明白的,希望張小姐以後可不要隨便听信了傳言就是。」見著對方不情不願的,單悅榕也沒有說原諒的話,教訓了一番,看張香玲一臉的不屑,單悅榕搖了搖頭,也不去理會了。
齊夫人瞧著張香玲這樣,對這個佷女著實是沒有辦法,讓人好生看著張香玲,齊夫人對單悅榕頻頻表示歉意,「沈夫人,我這佷女雖然只是庶女,可是人很聰明,我大哥也驕縱的緊,故而對她的管教疏忽了些,她沒有壞心的,希望你不要介意。」
「齊夫人不必說了,我明白的。」張香玲剛才看著她的眼神,單悅榕作為女人,自然也是有些明白的。只是對張香玲的敵意和嫉妒,單悅榕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你不介意就好,她這一次是跟著我過來的,說想來江南玩玩,我也是沒有辦法,本來今天不打算讓她過來的,可是她非得來,這不是自己的孩子,我,我也是沒有辦法啊……」齊夫人盡量的撇開張香玲和自己的關系,當然也隱瞞了一些帶張香玲來江南的事實就是。
「齊夫人無需解釋,今日你是東道主,還有許多客人要招呼,你去忙吧,我和姝兒走走。」
「那好,我讓人陪著你們,你如今大著肚子,可不能閃失!」
「放心,我省得的!」笑了笑,單悅榕表現並不在意的樣子,齊夫人也稍微放心了些,招呼其他的客人去了。
沈靜姝將剛才的一幕看在眼里,那個張香玲眼中的東西,她曾經在沈靜雅的眼里看到過無數次,以前她不明白,可是臨死的那一刻她已經明白了,這會兒對單悅榕也不由得多了一份擔心,「娘……」剛才那個張香玲如此莽撞,而且說的話也有些沖,沈靜姝還真的擔心,對方會做出什麼事情來了。
「姝兒,我累了,休息一下吧!」
「好的,娘!」剛扶著單悅榕坐下,沈靜姝就瞧見張香玲過來了,臉上雖然帶著笑容,可是沈靜姝卻能感覺到對方看著單悅榕眼神的不善,「沈夫人……」這一次張香玲倒是很有禮貌,臉上也是帶著笑容,如果不是剛才她的話泄露了她的心思,怕是沈靜姝也不會覺察到對方的不對勁的,「我可不可以坐坐?」
「這里有空位,你想坐就坐便是。」單悅榕到底活了那麼多年了,張香玲十五六歲的丫頭,對她的不善,單悅榕還是感覺到了,只是單悅榕不明白,為何張香玲這會兒還過來。
「我听說沈夫人的娘家是單大儒,可是真的?」這不是明知故問嗎?單悅榕見對方詢問,點了點頭,「是的。」
「難怪沈夫人周身都有著一股子書卷氣。」仔細的看著單悅榕,張香玲似乎有些好奇,單悅榕也任由對方打量,並沒有多問一句,張香玲瞧見了,心里是有些著急的,還想再問,可是卻被齊夫人叫走了。
「沈夫人,剛才是我魯莽了,其實我是很喜歡沈夫人的,我有很多問題想跟沈夫人討教,不知道沈夫人介不介意我改日登門拜訪?」臨走之前,張香玲努力的擺出自己的善意,單悅榕見了,笑了笑,對對方的要求,自然是婉轉的拒絕了,「我如今身子重,不方便,怕是招待不好張小姐。」
「沒關系的,我只是……」對單悅榕的拒絕,張香玲有些著急,想說什麼,可是齊夫人已經親自過來了,跟單悅榕說了聲歉意就拉著張香玲走了,哪里還給張香玲機會?
「姑姑……」張香玲瞧著齊夫人警告的眼神,最後看了單悅榕一眼,只好告辭離開,臨走之前還戀戀不舍的看著單悅榕,那眼神和之前簡直就是判若兩人!
沈靜姝將張香玲前後的矛盾看在眼里,心里也是有些不解的,「娘,你之前認識這個張小姐?」在她的記憶力,單悅榕和這個張香玲是沒有什麼交集的,可是為何剛才她會那麼說,後來態度又改變了那麼多呢?
「沒有,這是我第一次見到她。」看在張香玲離去的樣子,單悅榕心里也是很疑惑的。心里雖然有些猜測,可是他們來江南多年,張香玲一直都在京都,那,可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