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很熱鬧,白沫坐在龍昊天身邊,喝著栗子粥,听著威廉歌月一個人在那兒用蹩腳的漢語講著一點不幽默的冷笑話,為了表示她在听,時不時抬頭咧咧嘴,有了听眾,歌月講得更加起勁了。
「這里還有一個笑話哦,我昨天剛看到的,好好笑哦。」威廉歌月捧著粥碗,還沒開始講,就已經自個先笑抽了,惹得一旁的皇少冷特嫌棄地丟給她一記白眼,涼涼地說道,「你開口說話,本身就是一則冷笑話。」
「什麼意思?」
威廉歌月眨巴著大眼楮,對中國博大精深的語言文字連皮毛都不懂的她,自然無法理解皇少冷話里的意思。
皇少冷沒再理她,無比優雅地吃著面前的飯菜,根本視身邊的威廉歌月為空氣。
白沫視線掃過,落在一直靜靜坐在那里吃飯不曾開過口的顧初夏身上,她臉上的表情一直很淡,無論是威廉歌月怎麼對著皇少冷賣萌膩歪,她都不曾抬眼看過一次,一直默默地吃著碗里的飯菜,安靜得讓白沫心底發疼。
再次看向威廉歌月,白沫微微皺眉,「歌月,趕緊吃飯吧。郭」
「哦。」威廉歌月拿起筷子,突然眼楮一亮,「我又想到一則好好笑的笑話,要不要听?」
白沫嘴角一抽,沒有說話。
她知道,即使說了,也無法控制那姑娘講笑話的熱衷勁頭。
威廉歌月清清嗓子,「咳咳,這個故事說得是一個男人相親找媳婦……」
「威廉歌月!」一聲不悅低吼聲從旁邊傳來,白沫抬眼看去,只見皇少冷鐵青著臉色,藍眸冷冷地看著威廉歌月,薄唇微抿,「給我閉嘴!」
原本興致勃勃的威廉歌月,被皇少冷這麼一吼,滿是委屈的臉上透著幾分驚懼,她看著皇少冷,好半響才弱弱開了口,「我不說了,你別生氣。」
「要麼吃飯,要麼給我滾!」
「哦。」威廉歌月乖乖地端起飯碗,再也沒有說話,默默地吃了起來。
白沫看著威廉歌月,心底暗嘆︰暫且不提威廉歌月顯赫尊貴的身份,就算她是一個普通女人,在這樣的一個場合,面對心愛男人毫不留情面的低吼,即便再軟弱的女人,也會臉色不堪;遇上一個強勢點的,說不定當場就掐起來。
可,威廉歌月,臉上除了一抹委屈一閃而過,一聲沒吭,安靜地坐在那兒默默地吃著碗里的飯菜。
白沫想,威廉歌月到底是有多愛皇少冷,才會讓這個擁有尊貴身份一貫驕傲得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公主,在面對他時,竟然卑微到如斯的地步。
如果愛一個人,在他面前恨不得把自己踩進塵埃里,這不叫相愛,叫單相思!
白沫收回視線,正準備繼續吃飯,顧初夏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我這兒也有一個笑話,我覺得挺有趣,吃飯這麼無聊,不如我說出來大家一樂,怎麼樣?」
白沫抬眼,正巧對上她看過來的視線,看著她眼中狡黠中透著的一絲挑釁,白沫頭疼不已。
真是……一個個都不讓人省心啊。
她決定了,以後,絕對不會讓他們三人同桌吃飯,不然,她肯定會消化不良。
「食不言寢不語。」皇少冷抬眼冷凝著對面的女人,臉色微沉,「你媽從小沒教過你?」
「很抱歉,沒有!」
顧初夏一句話將皇少冷頂了回去,然後不待他再開口,自顧自地說了起來,臉上的表情不同于威廉歌月講笑話之前首先自己笑得花枝亂顫,而是一本正經,甚至,那眉眼之間還透著幾分嚴肅。
「小白,你知道男人的胸前為什麼要長兩顆紅豆?」顧初夏看向白沫,語不驚人死不休。
「咳咳……」正好將一口粥送進嗓子的白沫,沒有任何意外地,沒嗆著了。
一旁坐著的龍昊天,伸手撫上白沫的脊背輕輕地拍著著,冷睨著坐在一旁的罪魁禍首,冷冷出聲,「明天開始,這屋,你們三個,誰都不歡迎!」
「昊天哥哥,我不是故意的。」顧初夏瞬間變了臉色,可憐兮兮地瞅著龍昊天,伸出手指輕輕地拽住他的袖口,弱弱地祈求,「你們不要我,誰還會要我?」
「顧初寒!」
「我親哥不在。」
「回去找!」
「嗚嗚……」顧初夏一邊假哭著一邊作勢朝龍昊天撲去,只是,身子還沒挨上他的邊,就被一只大手緊緊揪住了後衣領。
不爽的低吼再次傳來,「顧初夏,你當本太子是死人!」
顧初夏立馬回頭瞪了他一眼,涼涼地回道,「你死不死管我屁事。」
「你再說一次!」一個字一個子從皇少冷嘴里發出來,透著無法忽視的咬牙切齒。
「少冷,你為什麼要管她?」
威廉歌月的聲音傳來,透著不解的疑惑。
皇少冷偏轉視線,一記冷眼掃過滿眼疑惑的威廉歌月,語氣很沖,「本太子想管誰就管誰,和你有關系?」
「你是我未婚夫!」威廉歌月皺著眉頭,眼楮緊緊地盯著皇少冷揪著顧初夏衣領的手,口氣透著明顯的不滿,「你當著我的面,怎麼能對著其他女人動手動腳?」
「威廉歌月,別拿自己太當回事。」皇少冷藍眸微眯,迸發出森冷寒意,「信不信,我現在就能把你扔回瑞士?」
「你……」
「夠了!」一聲十分不滿的冷喝聲傳來,頓時,讓原本吵鬧不已的屋子安靜下來,龍昊天輕撫著白沫的脊背,深邃的黑眸看著她,沉聲問道,「有沒有好點?」
「好多了。」白沫順勢握住了他的大手,給他一個‘我沒事’的安心寬慰表情,隨即看向一直在試圖掙月兌緊揪著衣領的男人的大手,未開口先紅了臉頰,「夏夏,你剛剛那是笑話麼?」
「怎麼不是?」顧初夏一邊說著,一邊拿手指尖掐著皇少冷的手背,悶哼一聲,揪著她衣領的大手終于松了開來,顧初夏連忙從椅子上竄開,緊貼著白沫坐了下去。
直接無視對面某個男人直直盯著過來的不悅眸光,自顧自地說著,「男人胸前為什麼要長兩顆紅豆?」
「為什麼呀?」
生活真是無聊啊,白沫覺得,比起亂哄哄的吵鬧,說點冷笑話,比較有利于身心健康。
她細細地琢磨著顧初夏的問題,不自覺將心底的疑問說了出來,「男人不生娃不喂女乃,那玩意既不豐滿又不圓潤,沒有一絲美感和利用價值;整天掛著兩紅豆,的確是有些多此一舉。」
「咳……」
「咳咳……」
龍昊天和皇少冷同時輕咳出聲,視線同時掃過白沫,兩雙眸子,散發著不同的光澤。
深邃黑眸,一貫沉寂得猶如一座千年古潭波瀾不驚深不可測;而此時,因白沫的口無遮攔的評價,那如墨的黑眸間慢慢漾出一抹寵溺,這股寵溺之中還帶著一抹無奈之色,既無奈她的口無遮攔,好歹也是快要當媽的人了,怎麼就這麼不知羞澀和靦腆?
可,如果說她不懂得羞澀吧,每每將她壓在床上的時候,她又總是羞得臉蛋紅撲撲的,特別是在他進入的時候,從來都不敢睜眼看他,那羞澀的小模樣,每每惹得他渾身燥熱難耐。
小東西,真是傷腦筋!
微眯的藍眸掃過對面的白沫,皇少冷忍不住在心底月復誹︰好歹我也是你親哥吧,這麼直白露骨的話,當著我的面,你是不是應該說得較含蓄點?就算是親哥,那好歹我也是男人,你得顧及我作為男人的感受不是?
這丫頭,真是讓人頭疼!
而威廉歌月,則是羞得滿臉通紅,咬著唇角地偷瞄著一旁的皇少冷,那羞澀的小模樣,一看,就是被白沫的話弄得小鹿亂撞嬌羞不已的同時又十分好奇關于‘男人為什麼長紅豆’的答案。
全桌,只有顧初夏嘿嘿的笑著,沒臉沒皮,這麼露骨的問題是她帶出來的,在其余三位眼里,白沫是無辜者,而她這種行為,除了用‘無恥流氓’來形容之外,還有一詞特適合她……道德有問題絕壁無節操無下限。
白沫用手撐著腦袋,想啊想,最後實在想不出來,就用手指戳了戳她身邊的男人,一戳,沒反應。
再戳,還是沒反應!
咦,首長今天這是怎麼了?沒覺得她在戳他嗎?
于是,她使勁戳戳戳,終于,在戳了n久之後,龍昊天終于忍無可忍地抬起頭對上她的眼楮,眉心微擰,薄唇微啟,嗓音低沉而磁性,「你想戳到什麼時候去?」
「嘿嘿。」白沫咧嘴一笑,趕緊
伸手揉了揉剛被她戳的地兒,一臉嬉笑著問道,「首長同志,你知道為什麼嗎?」
龍昊天眉梢輕抖,「對那種拉低我智商的問題,我從來不屑回答。」
白沫嘴角輕撇,「切,你的意思是暗指我們幾個都低智商唄?」
「嗯,理解得完全到位!」
「……」
白沫默默無言。
一旁的顧初夏看著龍昊天‘吭哧吭哧’地賊笑著開了口,「要我說,你是壓根不知道,什麼拉低你智商?借口!」
「你知道?」
龍昊天斜睨著她,淡問出聲,偏移的視線好似不經意地掃過一旁的皇少冷,如墨的黑眸看了他一眼,無聲地傳遞著一個信息。
自己女人都成什麼德行了,就不知道管一管?
皇少冷看了他一眼,丟過去一記‘管什麼?本太子就喜歡她這種無節操無下限的流氓樣’,然後瞅著對面笑得花枝亂顫的小女人,唇角微微扯起,之前的郁悶一掃而空,嗯,心情還不錯。
龍昊天眉梢輕抖,沒再說什麼,而是伸手握住白沫的小手,起身,說道,「走,帶你出去消消食。」
「我還不知道答案呢。」
隨著龍昊天站起來,白沫卻拽著桌角不願走,她真的好奇得要死,到底為什麼男人會在胸前長兩紅點?
從生理學角度來說,這兩顆紅豆的確是完全無意義的存在。
龍昊天冷睨了她一眼,猛地松開原本緊握著的她的小手,大步朝院子走去,白沫一看,想抬腳跟上去,卻又不舍得錯失滿足好奇心的良機。
看著顧初夏,問道,「夏夏,快說,為什麼?」
「這個這個……」顧初夏伸手撓著頭皮,有些心虛的笑了笑,「我也不知道答案。」
「什麼?」白沫舉起雙手,十指張開,做出掐的姿勢,惡狠狠地瞪著縮著脖子快要躲到桌子底下去的顧初夏,十分不爽地叫囂,「夏夏,你太壞了,勾起人家的好奇心卻不能滿足,這是謀殺知不知道?」
「謀殺什麼?」
「謀殺我的腦細胞!」白沫忿忿不平。
☉﹏☉b汗……
顧初夏頓覺自己罪惡深重,不過,她抬眼瞅著已經走出屋子的某個男人,對白沫擠眉弄眼,「我覺得你家首長大人肯定知道答案。」
「真的?」
「當然。」顧初夏覺得,世上有一樣東西最深入人心,那就是︰拍馬屁。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
「你知道我從小最崇拜的對象是誰不?」
「不會是他吧?」
「就他!」顧初夏沉浸在回憶中,「我上小學一年級時,他已經大學畢業去了德國,你知道他那時多大?」
大學畢業去國外留學最起碼也得二十多歲了吧?
白沫又一想,不對呀,他不過比顧初夏大了九歲,按照九年義務教育的入學年齡來說,顧初夏七歲上一年級,于是,七加九……
「十六?」
白沫驚得眼楮都瞪溜圓。
「嗯,小學初中高中連連跳級,十四進大學,只修了兩年便被德國最著名的軍事學院錄取,二十歲回國直接進了特種部隊,二十二歲創立影子小組,二十四歲便直接被中、央任命為狼牙特種部隊第一首長,在狼牙里,擁有著至高無上的權利和威嚴。」
顧初夏的話讓白沫許久才回過神來,「怪不得他總是嫌棄我腦子轉得慢,真沒想到,他這麼聰明。」
「據說,他的智商高達180,要知道,牛頓的智商才不過190,是不是很厲害?」
白沫膛目結舌,直接沒了任何反應。
顧初夏瞅著她的傻樣,滿眼的羨慕嫉妒那個怨,「從前,有個完美到人神共憤的男人在我眼前晃蕩了n年,我卻總是視而不見,等到有一天他的身邊出現了一個女人,我才各種悔不當初,尼瑪,時光如果可以倒流,我鐵定主動撲倒首長,求負責啊求負責。」
「你可以試試!」
一道陰冷的聲音傳來,顧初夏
抬頭,正對上皇少冷森冷可怖的藍眸。
脖子縮了縮,她立馬站起來,拉著白沫就朝屋外走去,「吃太多了,得消消食。」
「我要去找我家首長。」白沫看著前面不遠處的男人,只是簡簡單單一個背影就將她的小心肝勾得‘怦怦’亂跳,她突然後怕的想,這麼完美的一個男人,如果要是被別的女人給搶走了,那她該怎麼辦?
這樣一想,白沫一把甩開黏在身邊的某女人,甩開腳丫子就去追前面不遠處的男人。
顧初夏回頭一看,幾步之外的某處,一個臉色陰沉渾身上下各處都透著不爽勁的男人不緊不慢地跟著,心猛地一緊,撒開腳丫子就朝白沫追去,「小白,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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