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門婚色︰嬌妻撩人,第百八十九章
冷的時候很硬,軟的時候卻也軟。ai愨鵡
但是,冉依顏听著他的話,卻是一點悔色都沒有。
「我沒事做錯,我為什麼要道歉,而且我的話已經說了,你們如果硬是要這樣繼續,我也沒辦法,你要我滾,我滾就好了——」她紅紅的眼憤恨的瞪著他,這句話是對著風揚說的,她心里氣和憤,還有滿滿的委屈,她不想給任何人道歉,是的,她沒有做錯,難道他們自己都一直沒有察覺風家這一直都存在著這讓人壓抑的氣氛,他們也是當事人,就覺得沒有一點點難受之感麼。
「冉依顏,你非要逼我是不是——」
這次,風揚真的是火大了,剛才那對她看著她眼眸中那令人心顫的淚水他是難受了,心軟了,畢竟她是一個女人,而且是他牽掛的女子,他怎麼舍得讓她滾,但是,她這樣一點不低頭,不服輸,一點都不退讓的態度,不是故意要給他氣受麼?
他已經給她台階下了,但是她這樣一點都不低頭的行為,非不給他一點台階下,是故意要挑起他的怒火麼。
讓他夾在長輩和她之間,他又如何處。
「我告訴你,剛才我是心軟了,我給你台階下,留了余地,如果你真的要這樣,你沒有半點好處——」
他沉沉的臉色,盯著她,聲音里帶著威脅。
「留余地,風揚,你憑什麼一定認為我就接受你的余地,難道,從我嫁過來,你欺負我的時間還少麼,我在風家,像個少女乃女乃麼,我在風家,有半點地位麼,余地,只有你自己才認為這是余地——」她同樣泛白干裂的唇,淚眸已經清冷,她視線迎上他陰鷙的眸子,一句句的質問他。
風揚還沒有開口。
陡然從旁邊一句聲音,一掌威嚴的拍在桌子上,那老眼視線凌厲,花白的胡子在氣的發顫的唇下,一抖一抖
「好了,夠了,你今天是想翻天是不是,虧我一直還覺得你溫順乖巧,還多番的憐愛包容于你,結果呢,原來你的性子是如此的桀驁不馴,你滾,滾出風家的門,就算揚今天不叫你滾,我也不會留你,不識抬舉的東西——」
冉依顏的確有被剛才的一掌拍在桌面上的巨大聲音給嚇著了,然後,轉頭過去,就看見老爺子站在位置上,拄著拐杖,乖巧的佣人已經識相的扶住了他。
那蒼老的視線精亮的眼閃出兩絲精魄的光,那死死的盯著她的眼神,渾身散發的陡然不可侵犯的威嚴,幾乎是要將人的靈魂震碎,壓垮。
但是,他的威嚴只有稍稍的嚇住了冉依顏,隨即,滾滾襲來的更多是憤怒。
每一次,每一次,這些人都只會拿出家長的做派來壓人,那一次,又想過自身的不對,這樣的人,因為有權有勢就強制主宰別的一切嗎,所有的人都要听從自己的吩咐而不能違逆麼,不識抬舉,這一點點就是抬舉麼。
明明自己沒有錯而非要讓她低聲下氣的承認自己錯了,還要道歉,這就是風家所謂的給的抬舉麼。
真可笑啊…。
「爺爺,你這樣做,是沒有人會感覺到快樂的,只會讓人人活的辛苦,今天你們叫我滾,我肯定會滾的,但是,以後無論誰再嫁進來,嫁進風家來,都是一樣的結果——」
風老爺子被她這樣的一句話說的明顯一愣…
她郁郁的語氣說完,冰冷的淚停留在眼角。
而風爸已經在旁邊不停的催促,抬手,一臉不耐和厭棄的模樣「滾。你快滾…快滾。」
最後掃了一眼全場,無人會留她,她也不需要誰挽留她,走,對她來說是一種解月兌,她輕松的轉身,然後毫無留戀的抱著孩子離開。
而看到她轉身,風揚沒有說話,臉色忽明忽暗,陰晴不定,不知道在想什麼。
「等等——」終于,沉默了幾秒,她步子也跨了兩步出去,忽然被老爺子叫住
她站在原地頓了頓,轉身,不知為何。
小丫頭在媽媽的懷里認真的扳著小指頭數手指。
「你走可以,孩子留下——」老人沉沉的威嚴的聲音。
話音一落,幾個人同時倒抽一口涼氣。
>冉依顏那眼睜的老大,似乎很久才回過神來,轉頭。
抱著孩子的手在發抖。
「什麼——?」不僅是手在抖,聲音也帶著顫抖。
表情里滿滿的不能置信。
孩子,他說孩子,留下孩子,怎麼可能,她是死也不會將孩子交出去的,孩子,是她身上落下的肉,不是部分,而是她生命的全部。
「那孩子是風家的孩子——」老爺子凌厲的氣勢,話語間,分寸不讓。
「不。不可能,這是我的孩子,是我生的孩子。我不會給你們,絕對不會——」
她睜大了晶瑩的瞳孔,眼里的淚水顫顫,怎麼可以,他們說什麼做什麼她都能忍,可是,絕對不會容許他們抱走她的孩子…。
「是你的孩子,但是你別忘了,她姓風,同時,她體內,流的是風家的血液——」風老爺子毫不留情的指出。
冉依顏站在地上呆了,風家的,風家的血液,但是那又怎麼樣,孩子也是流著她的血液。
「不。這是我的孩子,我不會給你們…孩子不能沒有媽媽,絕對不能——」她站在那里,雙腿有些軟,但是堅強的意志力還是逼著自己撐起來。
她以為自己能忍住,但是,沒有,她反手將孩子抱的很緊,仿佛生怕別人給她抱走了,而那眼眸,那欺辱的眼淚大顆大顆的滾落。
老爺子沒有理她,沒有將她哭泣的樣子放在眼底。
「揚,把孩子給她奪下來,這是風家的孩子,怎麼能被外人抱走——」
風揚在發愣,一直站在原地,穿著西裝的頎長身材,他的身材高大,站在那里根本就讓人忽略不了。
只是,從冉依顏轉身開始,那眼眸里的光就一直隱晦不明,深邃如海,讓人猜不到他在想什麼,一語不發。
而現在老爺子發了話,他依然站在那里,眼前的一幕他不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也不是不知道。
但是,他一直在發愣。手背支在鼻尖,在想事情。
「不——」而此刻,淚水漣漣的冉依顏就一聲喊了起來,帶著絕望的呼聲,將孩子抱的死緊,而懷中的小丫頭似乎也感覺到了什麼,或者是媽媽的手臂那力道將她箍的太緊,她覺得疼「哇——」的一聲就哭了起來。
「揚——」旁邊的老爺子不耐煩了,對著風揚站在不遠處的背影,急著催促「你還愣著干什麼——」
「她走可以,但是孩子是我們風家的孩子,必須留在風家,誰也別想帶走——」
老爺子的話剛落,冉依顏終于看見風揚的視線恢復了清明,抬頭淡淡的穩穩的看了她一眼,抬著步子朝她走來。
「不。不。求你了,風揚,不…」
他大步的向前,逼近她,而冉依顏卻在哭泣,一步步後退,滿臉淚痕,搖頭,拼命的朝他搖頭,仿佛在乞求他,那眼里的深深的恐懼,還有深深的淒傷。
而風揚的濃黑的眸子暗了一下,那是一種不忍,但是,他還是兩步走過去。
他力氣大,幾乎是對著冉依顏懷里一抬手,孩子就被他輕巧的抱過來。
盡管冉依顏是拼勁了全力,但是,沒用,她怕死死不肯放手,兩個人的大力糾纏,最終傷的孩子。
孩子還那麼小,她是媽媽,怎麼舍得傷她…讓她痛…
而懷中一空,她的身體陡然一涼,心內也一空,身體一個趔趄,栽倒在地上。
「啊——」心揪痛,無助,她深深的感覺到了這種屈辱和無助。
手指死死的扣著冰冷的堅實的地板拼接的縫,那尖銳的稜角,幾乎要將嬌女敕的手指給磨破。
痛,心痛,到處都痛。
別剝奪了孩子,自己的親生孩子,這種痛,仿佛萬千根針一齊狠狠的扎在心上,心痛到不能呼吸。
「為什麼,為什麼…。」她趴在地上,狼狽的趴在地上,淚水大滴大滴的打在地板上,喃喃的問自己,為什麼。
為
什麼她活的這麼卑微,為什麼要活的這麼痛苦。
為什麼,為什麼。她問了千萬遍的為什麼。
她在哭,孩子在哭,在風揚的懷里哭,而風揚抱著她,大掌裹上孩子的後腦勺。
他那會也是氣焰太高了,怎麼會那樣提著孩子的衣服,讓衣服勒著孩子的頸,差點傷著了他的寶貝…。
是啊,這是他的孩子,不管怎麼生氣,都不能將這些氣撒到孩子身上。
這是他的壞脾氣,很多時候一上來,就控制不住,有想要毀掉一切的念頭,但是事情一過,心一冷靜,自己就發現後悔了。
其實,看著冉依顏這樣,他心里也不是不痛,但是,事情已經弄到這一步了。
將孩子給她抱走是正確的,至少她會因為孩子多了這一層羈絆,不管在哪里,只要在孩子在風家,她的心就會始終牽掛著這里。
「你們真的是欺人太甚——」許久,女人哭夠了,趴在地上狠狠的喊出一句,對著滿屋子的男人那冰冷的表情,她真的覺得這就是一個魔鬼窟,讓她對風家的每一個男人都厭惡至極。
有的虛偽,有的淡漠,有點自私,總之,沒有一個人有點同情心,會善良,商人的冷酷,真的在風家發揮的淋灕盡致。
喊完這句,冉依顏就起身,大門就在身後,大門外投進來的那黯然的光,這個地方,一刻鐘,她都不想待。
既然被殘忍的剝奪掉了一切,她還在這里脆弱有什麼意思,眼淚流給誰看?
轉身,她誰都沒有看,對著大門,一步步走的很絕決,一刻都沒有留戀。
只是,身後孩子的哭聲,大聲大聲叫著‘媽媽’,盯著她離開的背影,小丫頭從爸爸的手掌中轉過頭來,看著冉依顏,那小小的手伸的長長,那美麗的大眼楮同樣哭的讓人心痛。
「媽媽。,媽媽…」
*
心痛,听到孩子那沙啞的聲音更覺得心痛,但是,冉依顏還是決定走了。
回風家收拾東西。
收拾應該是她的東西,風家,這根本是一個待下去就會讓人窒息的地方。
客廳,余夢芝臉上微微有些詫異她是哭著紅紅的眼楮回來,不僅哭,而且眼楮都哭腫了,她真的好好奇。
看見冉依顏冷情的模樣從她身邊插過,看也不看她,她一臉無所謂,而且,表情里有微微的興奮。
快意啊,真的是快意了,一看她那模樣就是受了欺負傷了心了,她不是撂下話說,能在她面前橫的人還沒有生出來了麼。
哭了?怎麼就哭了呢?
哈!真的是風水輪流轉啊…
穿著那一身藍色的佣人工作裝,頭上還帶著兩角平尖的工作帽,有點像護士的帽子。
那是避免佣人將頭發什麼的掉進屋里或者是飯食里,風揚有潔癖,所以,很多時候佣人在屋內清理的時候都必須要帶帽子。
余夢芝真的是從心里騰升一股子興奮,可以說是想拍手稱好。
冉依顏在樓上收拾自己東西,打開衣櫃,發現自己除了衣服,別的也沒有什麼東西可拿的。
還有一些昂貴的金銀珠寶首飾,都是風揚買給她的,她都不知道該不該帶上。
衣服一部分是他買的,這些首飾全部是他買的,如果帶走,會不會每次一看到就會想起,然後想要這種種的辛酸和心碎。
找到了自己的幾件常穿的大衣,她放在床上,開始有序的折疊,而地上,就放著行禮箱。
當她開始把行禮箱拿出來的那一刻,腦袋里還是有些發神的。
看到里面十字交叉的筋帶,黑色的滑絲的箱底。
離開了,這次,是他叫她滾,而她自己也選擇徹底離開了嗎…
自己也不會再有留戀的是嗎?
「咚咚咚——」門口是悶悶的敲門聲,冉依顏抬頭,余夢芝站在門口。
她懶懶的看了一眼她,
然後收回視線。
「少女乃女乃,喝咖啡麼——」余夢芝端著托盤,托盤里面有咖啡,然後畢恭畢敬的端到冉依顏面前。
冉依顏又轉頭,眼皮一抬,清冷的看了她一眼,不知道她這是耍的什麼鬼把戲,懶得理她。又低頭收拾自己的大衣。
「少女乃女乃要走啊。」站在門邊,看了看床頭櫃上翻出來的放在一旁的珠寶首飾,還有,冉依顏把夏天冬天的衣服全部都翻了,在收拾整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發生什麼了。
余夢芝睜大了眼,無辜的翻著眼皮,無語里,不無驚訝。
冉依顏知道她是故意的,可是,整理衣服的手還是那樣一頓,心里一抹濃濃的痛楚。
「你不是說少爺非你不可麼,當初是誰在我面前趾高氣揚,別的女人他統統都不會要,可是,為什麼,現在卻收拾行李準備離開了,莫非,少爺是連他這唯一的女人也不要了?」
余夢芝就倚在門口那樣說著風涼話。
冉依顏氣的咬牙,余夢芝的字字句句,滿帶著犀利的奚落,如鋒利的刀刃,雖然語氣不重,卻是刮在心上一層層的痛,但是她死死的咬著牙,停了下,心里憋著氣,手卻依然斂起神色收拾行李。
「不理人啊——」女人挑高了聲音,悠閑的語氣,明知道冉依顏這時候不想理她,她卻是偏偏自己湊上去,挑了眼角,將自己托盤上的咖啡端起來「這咖啡喝還是不喝啊,不喝我就倒了哦——」
冉依顏依然不理她。
「少女乃女乃?」女人輕哼了一聲,笑,如一只蒼蠅在冉依顏周圍轉來轉去。「到底今天怎麼了,怎麼沒有那天對我在花園里的趾高氣揚的模樣了呢,是不是這少女乃女乃當不下去了?」
冉依顏依然不理她,雖然,她字字句句的確說的心里難受,仿佛有刀在她血淋淋的傷口上刮,刮開了一層又一層。
因為知道她是故意的,今天看她落魄故意來奚落她,對付這種人最好的辦法就是不去理她。
風揚,風家,一切的東西都不值得留戀。
「不開口,為什麼不開口,我還等著你怎麼將我踩在腳下,怎麼讓我趴在地上你在那里悠然的坐在沙發上磕瓜子殼,而我跪在地上像狗一樣拿著帕子擦地,結果,他回來,明明在我做了一場戲之後,偏袒的不是我,而是你,你知道我有多難過麼,當時,你不是氣盛的很麼,現在怎麼了,你不是少女乃女乃麼,你明知道我故意奚落你,為什麼一句話都不說——」
「因為你慚愧是不是,因為你羞愧?」女人唇角勾起一抹譏諷的笑,高興啊,真的掩飾不住的內心的喜悅,這口惡氣出的爽,出的真爽「你知道你現在哭著回來,收拾東西就表示你在風少心中的位置不再重要,你明白你這個少女乃女乃立馬就不是了,應該要換人了?」
女人那句尾的語氣輕輕,很輕很輕,但是,她卻明白這句話的打擊對冉依顏是很重很重。
風家少女乃女乃,別人眼里高不可攀的位置,夢都夢不到位置,一旦失去,就撇開對風少的感情不談,風家少女乃女乃這個地位所賦予的別人的羨慕和嫉妒就足夠讓所有的女人陷在這種虛榮里舍不得離開。
冉依顏也享受了這一切,曾經也陷在了這富足的物質里,突然離開肯定一下子還是接受不了的吧,這種不習慣並不是每個女人都能適應的。
的確,因為那一句話,將一件白色大衣放進行李箱的白皙小手又微微的一頓,那雙美麗的眸子有些失神,不習慣,可能,她知道,離開了風家,離開了少女乃女乃這個位置,有太多的東西可能都一下子習慣不了,每天的飯要自己動手做,拖地洗衣服什麼都要自己做,可能沒有上好的珠寶,沒有國際知名設計師訂做的禮服。
但是,這些浮華的東西,她並不是那麼難以割舍。
人活著,是要快樂,如果沒有快樂,縱然是萬千價值纏身,錢也只是累贅。
「如果要走了,就這樣子走多沒意思,不管怎麼說,容我這個佣人再伺候你一次唄,以後都沒有機會了。」女人冷笑,那雙晶亮的眼眸從側面看過去冉依顏的臉,剛才的失神,還有那臉上的淚痕,她是多麼能洞察到這里面的玄機,她為什麼可以一下子猜度到這次,冉依顏跟風揚不只是單單純純的吵架而已,而是決裂,只因為,她明白,依冉依顏的個性。
絕不可能因為一點點小事
而去收拾衣物。
冉依顏肚子里有幾斤幾兩的狠辣,她還是領教過的,這種女人若不是下定了決心,是不可能上來收拾東西只是作秀。
她一直都知道冉依顏不喜歡風揚,他們走到這一步也是必然的,想當初,可是冉依顏主動將她引到風揚的床上,說起來,也是多麼的可笑。
妻子將別的女人引到丈夫床上,她一直覺得沒有感情的婚姻不牢靠,但是,真的不知道,會來的這麼快。
而,冉依顏不知道她剛才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容我這個佣人再伺候你一次,以後都沒有機會了——’,余夢芝,一直都不是善類,她驚疑的傳過頭去,而,恍然間,頭頂就一陣熱乎乎的溫度,隨後,那熱乎乎的液體從額上滑下來,她本來就半垂了頭,從額上滑下來,順道鼻尖,從鼻尖落到雪白的床上。
而余夢芝從她的頭頂拿下已經倒完了的咖啡杯,心里泛起一陣陣報復的快感。
她還記得她當少女乃女乃那會給她耳光,故意折磨她,叫佣人調她去後院做雜役,還讓她一個跪在地上擦地。
冉依顏,她的心還真的是狠。
而且,今兒是她還給她的,這侮辱,這一杯從頭上給她淋下去,看到平時那張美的顛倒縱生的臉,然後被這樣倒了咖啡的狼狽的樣子。
真的是好笑,好好笑啊。
她心里是覺得很好笑,而嘴上也竟然這樣喊了出來。
「哈哈哈。好好笑,好好笑啊。」
那褐色的咖啡從頭落下,滴在了雪白的每日冉依顏和風揚睡的床上,然後,也滴在了冉依顏攤在床上一件的白色裙子上。
那白色裙子點點的褐色,滴上了這咖啡,是再不能穿了。
余夢芝為什麼敢這樣做,那是她知道,現在沒有了風家少女乃女乃頭餃的冉依顏,或者說沒有風揚為她撐起的冉依顏,就跟她沒有什麼區別,再沒有任何的威脅性,所以,她要報仇。
狼狽,的確狼狽,不僅狼狽,而且是很侮辱,從頭被人澆咖啡,很少人能干得出這樣的事兒吧
「你這個瘋婆子,你有病麼——」冉依顏也不是全然吃素的主兒,而且,她心里本來就堆積了太多的恨和怨。
抹了一把臉上的咖啡,她幾乎顧不得那沾著咖啡的粘濕的頭發,然後一把推向旁邊笑的顛三倒四的余夢芝。
其實余夢芝比她的塊頭大,力氣也不比冉依顏小,但是她沒有防到冉依顏會突然這樣給撲過來。
而且,冉依顏里面是極怒,手下也用盡了全力。
所以余夢芝就被她猝然間推倒地上,手肘砰的一聲撞在堅實的地板上,撞的生疼,然後手里的咖啡杯就那樣摔在地板上,然後脆薄的瓷器被一聲脆響後在地上摔成幾塊。
幾個大塊的碎片在地上狼藉擺開。
撲倒,冉依顏就將余夢芝按在地上,沒頭沒臉的一頓打,扇耳光。
將心中的一股腦的氣和怨都發泄了出來。
她的巴掌一掌掌的扇,又重又快,一巴掌一巴掌的扇。
用盡力氣的打,而余夢芝想反抗,她的力氣自認為從來不比冉依顏的差,但是,此刻,她卻根本還不上手。
她都不知道冉依顏哪里來的力氣。
最後,冉依顏實在是打軟了。
累的沒有力氣了。
雙方還在糾纏,余夢芝終于翻身上來,一張臉腫的像豬頭。
將冉依顏壓下去,然後她力氣大,本來就對冉依顏一直不滿,剛才被冉依顏暴揍了一頓後,現在恨不得掐死冉依顏「啪啪啪——」左右開工,對冉依顏更不會手軟,那飛快的巴掌來勢洶洶,扇在臉上,火辣辣的痛。
痛…痛…冉依顏沒有掙扎,最後,她根本沒有再掙扎,她只覺得這打挨的太爽,眼眶里滿滿溢上來的淚水,炙熱,燙的人眼眶發燙…
有什麼痛比得過心里的痛,失去丈夫,失去自己的孩子,現在,只有她一個人收拾著行李。
但是,那又怎麼樣呢,這個家本來就不
值得怎麼留戀,真的沒有什麼留戀,不走是痛和難受,走了還是痛和絕望。
孩子,她才一歲的孩子,她是再也看不到了麼。那眼淚從眼眶毫無焦距的流下去。
可是,她是那麼痛苦才生下來,然後一步步放在身邊看著她長到這麼大。
就再也看不到了麼。
「你在干什麼——」終于,門口一道吼聲。
一道暗長的陰影拉開,然後男人就站在那兒…
這樣陡然的聲音,看向門口時,余夢芝是嚇著了,。什麼時候,風揚站在門口了呢。
他不是應該現在在上班麼…
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門口呢。
那她剛剛做了什麼,這樣打了一頓冉依顏,是不是他剛在門口都看到了。那麼。
她突然間不敢看風揚的臉,其實,她唯一怕的人,就是風揚,對冉依顏,當她是少女乃女乃的時候,她會顧忌的她的身份,但是一旦她不是少女乃女乃,只是一個平常的女人,其實,她依然還是會有點怕,因為冉依顏的性格,大多時候也會很陰郁。
她不是很明白很能懂冉依顏這個女人,這個女人的性格有點像迷,但是,大多數,冉依顏身上的氣質在對人是冷漠的,冷漠但是不拿架子。
而她安靜陰郁的時候,她也會怕冉依顏。
就在後花園里,冉依顏的那句,‘跟我橫的人還沒有生出來’,那刻,她真的覺得她身上有種藐視一切的女王風範,那一刻,她似乎也真的有怕。
而對風揚,他的手里握著的隱形權力和勢力可以真正的一手捏死她。
但是,她一直覺得風揚對她是特別的,風揚身上有種酷戾之氣,只是,對她,他仿佛往往會心軟。從來沒有在她身上展示出來過。
「你他媽的在給我干什麼——」風揚走過來,幾乎是二話不問,將冉依顏身上的余夢芝拉起來,手甩過去就是狠狠的一巴掌。
「啪」的重重一聲,打的余夢芝頭暈眼花,身體轉了一個半圈,站立不穩,兩步就推倒床邊…
而被壓在地上挨打的冉依顏表情很平靜,那眼眸一直是失神失神,從余夢芝剛才打她開始就在失神。
因為心痛的已經麻木,不能再痛,剩下的,就是失神,就是追憶。
「怎麼樣。痛不痛——」將冉依顏從地上拉起來。
而冉依顏就那樣被他拉起來,而眼眸依然在失神,仿佛好久都不知道眼前發生了什麼
仿佛根本不知道風揚回來了,不知道他親手將她從地上拉了起來
不知道他剛才摔了余夢芝一巴掌嗎,是為她。
知道了又怎麼樣呢,對現在的她來說,還有什麼不一樣的意義麼。
那熱熱的淚不約而同從眼眸里流下來。
「痛麼,寶貝——」他的大掌撫上她被余夢芝打的紅腫的小臉。小心翼翼的撫上,小心翼翼的問她。
「怎麼會咖啡弄到頭發里去了——」他的指月復擦著她額上的咖啡痕跡,他做夢都不會想到,那是余夢芝倒給她的。
而冉依顏瞬間抬眼,其實恨恨的看他一眼。
然後根本不理會他溫柔對她的動作,然後冷冷的轉身,方向是浴室。
「痛麼,狼狽麼——」她也在心里自問,這樣被人倒咖啡,甩耳光,難道這也不是他一早帶進來的人麼。
帶了這些女人進來,如果不是因為這個女人,她和他的感情可能也不會讓她煩郁到如此地步。
她現在這麼難過,這麼難受,他不也是儈子手之一麼,每次,傷害了又這樣來做好人是什麼意思呢。
所以,根本不會再留戀他的這些虛假的溫柔,這些就是毒藥,讓她沉溺,然後又一步步走到死亡。
所以,不再留戀。
而身後,又傳來幾個‘啪啪’的巴掌聲…
力道不小
「滾,
你給我滾,我以後都不見到你——」
余夢芝委屈的捂住自己臉,風揚的打人的力道從來不小。
「是她先打我的——」現在冉依顏已經轉身,那冷漠的態度,余夢芝也知道她不可能再出來跟她吵架,跟她對質,所以給自己找被原諒的理由。
「就算她先打你,你有資格還手麼,你是什麼東西,你敢打她——」
這是風揚公然維護她的話,而背對著已經穿了房間走了幾米遠的冉依顏那眼眸無神的眨著,什麼情緒都無。
她不會感激,不會覺得這是他的維護,不會覺得這是他對她的愛的一種表現,其實,從來就沒有愛,何必談愛。
總是把一些東西想的太美好,每次,總把他給的一點溫柔抓的太緊,然後自己才一次次這麼的傷,每次,總把他給的一些假意的保護的行為看的太真,所以,才一直覺得他對自己是不一樣的,才死死的守著一些溫暖的東西不肯放手。
然後,回付她的卻是千瘡百孔的流血的心。
「少爺,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那哀哀的求饒聲,如同碎碎念的經文,總是沒有結局…
打開浴室,那熱水從發頂流向腳心,從腳踝處涓涓流到冰冷的地板上,淚水在眼眶里依然刺的發疼。
洗完了,在浴室里,擦了身體,弄干了頭發。
然後換了衣物。
臥室里,一切都沒有變,依然是殘留的咖啡杯的殘片,依然是雪白的床單上點點污濁的咖啡印。
然後,她一語不發的,繼續的收拾自己的東西。
鞋子,衣物,凡事她的東西,她都收拾好。但是那些首飾卻是一件都沒帶,因為,那是他用錢堆的東西,帶著這些滿滿浮華的東西,會讓她的離開的行李箱變得很重,裝載了過去的太多…
衣服一件件的收拾,一件件的折疊,整整齊齊的放在行李箱,然後是自己的指甲油。
她從樓上拉著行李下來,穿著米色的大衣,藍色的緊身褲,紅色的高跟鞋,很有一股熟女的風範。
如果說離開硬是有什麼不舍,那麼就是她的還沒滿周歲的孩子。
她沒有等到她滿周歲,她是一個媽媽,沒有到她的一歲生日就離開,真的真的很舍不得。舍不得。
但是,那又怎麼樣呢…
風揚在客廳里,他沒有冉依顏想象的離開,去了公司,或者其他地上,他沉默的坐在客廳。
穿著一件褐色的針織毛衫外貌,然後那側面對著她的俊美五官,那稜角分明的堅毅下巴,那一直敏銳的黑色眼眸里,有種從未見過的沉郁。
他俊眼修長,側面看過去,那長長上揚的睫毛,也是很漂亮的眼眸。
「真的要走了麼——」男人沒有轉頭過來,側面坐對著她,那表情,比她淡定。眼眸里透著微微的清冷。
女人看了他一眼,沒有回答,從台階上拖著行李箱下來,然後那朱紅的指甲,將一早準備的一疊厚厚的白色資料紙拿出來,淡定的給他放在他面前的茶幾玻璃上,然後那朱紅的指甲輕輕挪開。
風揚低頭瞟了一眼,上面幾個斗大的黑體方形字「離婚協議書——」
那眼眸就那樣一眨,黑色的眼眸里毫無情緒,看不出任何一點情緒「你真的是要我簽麼——」
「簽吧——」女人淡淡的聲音,歷練到現在的一個‘淡’字,都是經歷過多少的痛和淚,然後自己也一次次的掙扎,一次次的沉陷,身體在掙扎,而心卻在淪陷,而,此刻,身累心累。
身痛心痛…
傷痕累累…。
如是,到現在,她已經淡了,淡然了…看開了,有些事情,看開了,就什麼都牽掛,痛苦都沒有了。
「呵,你現在到看的開了——」男人似乎從她的那兩個字讀出了她的干脆和灑月兌,不由的出言譏笑。
「你這麼想我簽——?」男人突然抬頭,看她,那黑色的瞳孔突然是一抹很晶亮的笑
 
「簽吧——」她站在那里,剛洗的發垂下,垂在臉側。
男人這次久久的看了她一眼,然後在低頭下去的瞬間,那意味深然的感覺,有些感慨,然後掏出自己身上必備的簽字筆,然後真的在文件的尾頁。
那筆劃的飛快,龍飛鳳舞的字跡,劃的恣意,放筆收筆自如。
然後在那簽字的地上,風揚三個字,很漂亮,就是著名的楷體大師可能都注鑄出來這種流水行雲的韻律。
而冉依顏淡淡的投到頁面的角落,見他終于簽了字,心里也輸了一口氣。
「給——」他含笑,然後合上這本離婚協議書給她。
冉依顏毫無防備的伸手去接。
「呵——」當她伸手出去,拿了那本離婚協議書,她只握住了開口,而簽了字的後半截,卻被男人死死的捏在手里,她從了力,試著從他手里用力扯出來。
結果,又使了兩下力,卻硬是沒有扯到手,這次,她知道是他故意捏的緊,不解的抬頭,看他那黑色的幽深的眼。
「看來,果然,你還真的是想離婚——」
男人嗤笑著望向她…
女人更加不解,難道她不是真的想離婚,那麼辛苦的準備了離婚協議書是逗他玩的麼。
「可是,冉依顏,我不會想離婚,我一點也不想——」男人,盯著她那明顯有些被弄的懵懂表情,那深邃的黑色眼眸,就這樣一字一句,那冷峭的薄唇,滿滿的都是譏誚…。
「你這是什麼意思——」冉依顏看著他的笑,笑的別有意味,笑的意味深長,她突然覺得,自己似乎是被耍弄了,他這樣簽了離婚協議書卻不肯放手給她,是在逗她麼。
「冉依顏,你太沒良心了,你為什麼會想跟我離婚,我對你還不夠好麼,什麼都依著你,只要你想要的,我哪一樣不是盡力為你辦到,到底我風揚上輩子是簽了你什麼,然後這輩子讓你這樣的折磨的——」
男人說著說著,那眉心的褶皺卻越來越密集,越來越多,那也是男人深深的苦楚和疼痛。
「是冉家都習慣出賣麼——」他這樣帶著譏誚的狠狠刺她一句。當年的秦家公司是冉家人因為出賣而破了產,公司易了主,而她,卻也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出賣他的感情。
「你把我風揚的感情當成什麼了——」突然,陡然的一聲疾喝,那猝爾提高的音量,疾言厲色,真的是嚇了冉依顏一跳。
他陰鷙的眼眸,額頭就那樣被擰成了川‘字’,憤恨的表情,冉依顏是被他嚇著了,真的是有點嚇著了。
他到底怎麼了,是瘋狗麼,剛才,不是他拿了筆簽字麼,現在為什麼發脾氣的還是他,難道,她的臉色突然有些蒼白,是他故意這樣來試探她,這個男人,這個男人,心機深的,隱藏的深的演戲演的真的可以要人的命。
「听著,沒有我的同意,沒有的同意,你到死都是我的女人,你的名分只能是我風揚的女人,想拿著離婚協議走人,你休想——」
‘啪’,然後,那本厚厚的白色封面的東西就重重的砸在茶幾上,隨後,風揚將最後他簽了字的那張資料紙動作快速近似于瘋狂的扒下來,然後在手里毫無章法的沆瀣一氣的撕成粉碎。
那漫天的細碎的紙屑從他手里拋出去,然後洋洋灑灑的從半空落下,落在茶幾上,落在紅色的地毯上。
冉依顏的心碎了,看到那漫天的零星的紙屑,洋洋灑灑的從空中落下,最後,她覺得,那撕碎的不僅是紙屑,而是,她的心,她的希望,她應有的尊嚴。
沒有了,都沒有了,在他手里,又一次被撕的粉碎。
她簡直不敢相信,不敢相信。
「風揚,你到底想怎麼樣,到底想怎麼樣。」不是他口口聲聲在山莊里當著那麼多人叫她滾,可是,然後現在呢,撕碎了離婚協議書,不想放手的也是他。
「不是你叫我滾麼,不是你當著所有人的面叫我滾了不要再回來麼——」她淚水顫顫,唉,這不爭氣的眼淚啊。
但是,在他的身邊,她除了流淚,還是流淚。
「我就開個玩笑你就當真的很,你那麼想走,你是不是就很想听到
我說這句叫你滾的話,你正好可以遂了你的心願,你外面野男人那麼多,隨便抓一個祁風熙,樸軒的,要多少有多少,所以,你心里早就巴不得離開我跟那些野男人鬼混了對不對——」
男人毫不知恥的最後將這一切的破碎的結果推給她。
冉依顏被他的話氣的一口氣噎在胸口,然後胸口就發疼,發脹,讓人難受的要命。
她想吐,但是又感覺吐不出。這幾天,她一直活在這種郁氣里。
不,不應該說是這幾天,只要在他身邊,她幾乎天天都活在這種氣郁里,每次氣到心痛,如一把刀在心上割,鈍痛,但是卻又無奈的掙不開…
「風揚,你別倒果為因了好不好,你每次把你自己做的那些絕情的事兒,說的絕情傷人的話一股腦的推給別人,明明是自己先發制了人,現在又反過來怪別人,你不覺得你這個大男人這樣做很無恥麼…」
他這樣出爾反爾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冉依顏被他氣得幾乎想吐血。
他不是男人麼,不是在人人都懼怕的商業驕子麼,財大氣粗,富甲一方的風家的風少爺,為什麼每次都玩這些無恥人耍的把戲、、
但是,風揚听了她的話,那陰郁的眼,一剎那卻亮開,他站起來,然後就高出了她整整一個頭,他走近兩步,就看著他面前,比他矮下一截的女人,捏住她的小巴,然後抬起她的小臉。
那消瘦的有些青紫的瘀傷的小臉。
消瘦,看到她的消瘦,他心如刀絞,他不想離婚,死都不會離婚,離了婚,他該怎麼活。
他離不開她,難道她不知道麼。
他一直希望,她能愛他,體諒他,不要每次總是跟他對著干,跟他的家人對著干,難道這些,她都不知道麼。
為什麼,她每次總是犯他的這些忌諱。
問題一出來,他的壞脾氣一爆發,她也痛,也傷,而他,也後悔,卻也傷。
他每次看到她那弱不禁風的小身板,想到他的女人被一個什麼都缺就是不缺錢的他養的這樣消瘦,他心里難道不痛麼,不憐惜她麼。
他難道喜歡看她哭?看她痛?但是,她就是那麼不爭氣——
「我就是出爾反爾,我就是喜歡氣你,我就是喜歡看你被我氣的哭的模樣,怎麼了,這又怎麼了——」
他說話的語氣,活月兌月兌的就是一個標準的無賴。
「風揚,你這個混球。就算這協議你不簽,有一天,我也一定會讓你放手的——」
女人惡狠狠的聲音,為什麼,為什麼這個混球就是喜歡逮著她傷她,每次將她傷刺的體無完膚。
「沒有那一天的——」男人此刻的情緒似乎是全然的穩定下來了,那淡定的語氣,根本不把她的話放在眼里,這一仗,他又勝利了。
跟他扳,跟他斗,她又哪次是勝利了的。
明明知道以她的力量不足以跟他抗衡,但是,她還是非要飛蛾撲火的撲上來。
這不是自尋死路麼。
「一定會的——」那恨恨的眸子,死死的瞪他,里面是仇恨的猩紅色。
而風揚根本不管她,他懶得看她那自娛自樂的精神,不會的,只要他說沒有那一天就沒有那一天。他不會給她離開的機會。
他根本沒有理會她,然後手插在褲兜里適然的出去,那頎長的身材,迎著下午陽光的俊逸臉孔。
而,冉依顏,就站在那里,站在門口,在離她一尺不到的冷然陽光,她站在那里,將男人臨走的那一抹恣意,盡收眼底。
然後,心上滿滿是無奈和寒意。
紙屑,行李箱,都還突兀的擺在腿邊,孤零零的在那里,陰暗的大廳,剩下的,只有她一個。
無奈,滿滿的都是無奈,心酸,難過,真的很難過,心里滿滿的憋屈,她收拾好了所有的行李,卻因為他這樣的隨意的一個舉動一句話,而斷了她所有的退路。
老天,為什麼這麼殘忍,為什麼要這麼殘忍。
對著茶幾,她雙腿發軟,于
是蹲下來,趴在玻璃上嚶嚶的肆意的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