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瑜霏剛出公司,就遠遠看見站在公司外的梁以微。她停下腳步,她沒想到梁以微竟然會出現在她的公司。這樣的場景似乎是好多年前的事了,那時候她剛入行。每天都會很忙,有時候梁以微沒課的時候就會來公司門口等自己。
然後他們兩人找個地方吃飯,她听著她偶爾發牢騷。那樣的日子簡單而快樂,那個時候她以為她們會是一輩子的好朋友,永遠都不會變。可是現在的她們,卻變得比陌生人還不如,她對她再也沒有了往日的親切,有的只是算計。
「霏霏。」就在她猶豫間,梁以安轉過身就看見了不遠處的嚴瑜霏,開口叫著她的名字
「你不用送我了,我朋友來了。」嚴瑜霏轉身對著身後的助理說道。
「你怎麼來了?」嚴瑜霏有些吃驚,至從之前顧祁南來找過她之後,她幾乎都在外地,一直盡量的避著梁以微。她昨天剛從外地回來,她今天就找過來了。
「哦,我剛好在附近逛了逛,突然想起你的公司就在附近,就想說來踫踫運氣。想不到我運氣真好,一來就踫上你了。」梁以安笑著上前挽住她的手,親熱的說道。她今天是特意讓陸亦航幫自己查了嚴瑜霏的行蹤,之前她給她打電話,可是她總是關機。
梁以安也不是一個容易善罷甘休的人,她心里有了疑問就一定要搞清楚。
「想起來我們真的有好久沒見面了,你知道我現在每天忙著各地的飛。以微,真是對不起,從你出事之後我就很少陪你。」嚴瑜霏有些抱歉的說道。
「沒事,我現在不是有空吧,我請你吃飯吧,說起來我們有好久都沒有在一起好好地吃過一頓飯了。」
「以微,要不下一次吧,我晚上還有事。」嚴瑜霏下意識的拒絕,她總覺得今晚的梁以微很和平時不一樣。她太過于熱情,至從她出車禍醒過來之後,就一直對自己不熱不冷的,現在突然這麼的熱情,她在計劃什麼?
「你晚上有什麼事啊,我剛剛問過何雨了,她說你晚上沒事。難道你最近交男朋友了,趕著去約會。如果是這樣,那我就放你一馬,要是其他的人全都靠邊站。誰都沒有我重要,你說是不是?」裝,誰不會?
「以微?我……」
「走吧,我特意定了一家餐廳,我們邊吃邊聊,說起來我們都好久沒有敞開心扉聊天了。」
「好吧。」嚴瑜霏有幾分動容,其實她也不想她們之間便成這樣。畢竟她們倆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好朋友,一起經歷的那麼多的事,她們之間的感情不敢那麼輕易的就被放棄的。
梁以安彎了彎嘴角,眼里滿是笑意,似乎很高興的樣子。
梁以安沒有開車過來,而剛剛嚴瑜霏已經叫自己的助理將車子開走了,所以兩人只有打車去。剛好又遇上了堵車,兩人被堵在路上。
不一會兒顧祁南的電話就過來了,梁以安看了一眼嚴瑜霏,不動聲色的按掉電話。低頭給顧祁南發了一個短信,告訴他地址,讓他先過去。
嚴瑜霏坐在身邊,她看著梁以微低著頭一臉笑意的發著短信,臉上滿是幸福和甜蜜。她的心像是被人用刀子捅了幾刀似的,疼的鮮血淋灕。放在腿上的手,緊緊的的揪在一起。心中剛升起的一點內疚感,瞬間消失殆盡。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她怎麼能因為梁以微這一點小小的恩惠就忘記了,她們之間早已經分道揚鑣了。現在她是失去了記憶,可是總有會記起的一天,她們不可能在回到過去那樣的親密無間。
從她下定決心和顧祁南在一起的時候,當她把所有的真相都告訴她的時候,她們之間就已經不再可能做朋友了。
「霏霏,你怎麼了?臉色怎麼這麼難看?」梁以安收好電話,轉過頭毫無意外的看到嚴瑜霏的臉色變得很難看,想不到她這麼沉不住氣。看來這事十有**了,她都不需要再去證明什麼。
「沒什麼,可能是今天事情太多,有些累了。以為,要不我們改天再約吧。」嚴瑜霏轉過頭看了看窗外,外面依舊是一排排的長龍。
「干嘛改天啊,你現在都成了大忙人了,我要見你一面還真難。」梁以安低著頭帶著幾分說不出的惆悵。
「以微,對不起。」嚴瑜霏沉思了許久,突然開口說道。就當這是最後一次吧,她始終欠她一個解釋,欠她一份情。長這麼大,梁以微是唯一一個掏心掏肺對她好的朋友,可是她還是選擇了背叛她,傷害她。
後悔嗎?嚴瑜霏從來不去想這個問題,從小的生長環境就告訴她,要什麼就要自己去爭取。要得到,必定是有付出。用最小的付出去換取最大的利益,二者相比自然取最重要的。
對不起,這是一個遲來的道歉,也是為後面的徹底分別做一個禱告。她的直覺清晰的告訴她,她們之間過了今晚就連維持表面的平衡都已經變得不再可能。
她始終是欠她的,她願意用下輩子去償還,可是這輩子她就要選擇自己最想要的。
「為什麼要說對不起?」梁以安輕笑著,眼里的表情讓人捉模不定。
嚴瑜霏沒再開口說道,而是出神的望著窗外。梁以安定定的看了她一會兒,嘴角的笑意慢慢地散去,她收回視線看著前方。她不會心軟,因為她不是妹妹,她們本就不是朋友。
到了餐廳,在侍者引導下去了事前定好的包間。
「這家的菜很有特色,很難有定位的,我可是托了些關系才有的位置。你說現在這個社會的發展還真是越來越奇怪,就連吃飯都還要托關系。」梁以安拿著菜單說道,社會在發展可是文明卻在落後,以前很多引以為恥的事情,現在變成值得炫耀的資本。
反而很多社會的美德讓人越來越漠視,甚至變成了可恥的事情。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這是最好的生存法則。
「那一定要好好地嘗嘗才是。」嚴瑜霏看著手中的菜單,附和道。
點好菜,將菜單遞給侍者,梁以安將視線落在嚴瑜霏的身上。
「說起來時間過得真快,轉眼間我們都長大了。」
嚴瑜霏淡淡的笑著,伸手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水。長大了,很多事情都變了,小時候常常夢想著長大,長大了要做什麼事。可是真正的長大了,反而想念小時候那無憂無奈的日子。
一時間兩人相顧無言,一陣鈴聲打破了安靜地包間,梁以安拿起電話,並未避開嚴瑜霏。
「你到了,我到了一會兒了,你進來吧。……恩……」掛上電話,嚴瑜霏目光看向梁以安,心下有種不祥的預感。
「你還請了別的人?」
「不是,就是祁南啊,說起來我們結婚這麼久了還從來沒有請你吃過飯,上次婚禮的時候,我都太忙了,沒能好好的招待你。這些日子以來,你一直這麼幫我,我當然要好好的感謝你一下。」梁以安收到電話,對著她說道。真的該好謝謝她,如果不是她說不定現在她也還被蒙在鼓里。
比起被欺騙,她更喜歡面對真相,即使真相很殘酷。她覺得做一個痛苦的明白人,也好過做一個幸福的傻子。
「你怎麼都不告訴我?我還以為只有我們兩個人。」嚴瑜霏艱難的扯了扯嘴角,笑著有幾分僵硬。這段日子以來她已經盡量的避免和梁以微有更多的接觸,看來今日是躲不過了。
「沒關系啊,又不是外人。我的朋友,就是他的朋友。以前的事我都不太記得了,你和顧祁南,你們應該也比較的熟悉吧。」
「恩。」嚴瑜霏點了點頭,臉上的表情讓人看不清。
包間的門被打開,侍者領著顧祁南從外面進來。在看到包間里的人那一刻,顧祁南有微微的愣神。不過他畢竟是見過大世面的人,很快的就恢復了鎮定。
「你來了。」梁以安站起身來,快步的朝著他走過來,親密的挽著顧祁南的手。
「路上有點堵。」顧祁南還是第一次見梁以安在外面這麼主動的挽著他,他自然知道她的用意何在。剛剛他進門看到嚴瑜霏的那一刻,就知道今天這頓飯怕是鴻門宴。
「沒事,我們也剛到一會兒。」梁以安挽著他走到座位旁坐了下來。
「嚴瑜霏,好久不見了。」顧祁南落座,對著對面有些緩不過神來的嚴瑜霏,笑著說道。神情自然坦蕩,讓人看不出來有什麼任何的異樣。
「是有些日子沒見了。」好半天,嚴瑜霏才回過神來,僵硬的說道。
「菜點了嗎?」打過招呼,顧祁南轉過頭問道梁以安。
「恩,點了,我還點了你最愛吃的酸菜魚。」梁以安靠著他,甜甜的笑著。
顧祁南伸手模了模她的長發,嘴角掛著寵溺的笑意,一點都沒顧忌到嚴瑜霏在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