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顧祁南,真是打算把她當豬一樣的養,買這麼多,不怕她吃成胖子。
「夫人,這是顧先生買給你的,你留著吧。」陳杰不好意思,這要是讓顧祁南知道了,還不給他穿小鞋。再說他一個大男人也不喜歡這種東西,他女朋友倒是喜歡,不過他自己給她買就是了。
「你拿著吧,我也吃不完這麼多,我不告訴他。」梁以安自然知道他在擔心什麼,不過顧祁南也不是那麼小氣的人吧。
「中午了,你要不上來吃了飯再走。」
「不了,我下午還有事。」陳杰推辭,他還趕著回去復命呢。
「那好吧,你路上小心點。」梁以安也不挽留他,便和他揮手告別。
「喲,這是誰送的花,這麼多。」韓興邦看著堆了大半個客廳的玫瑰花,問道剛進門的梁以安。
「還能有誰啊,顧祁南唄,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專門叫他的秘書,開車送過來的。」梁以安將手里一大推的巧克力放在矮幾上,對著韓興邦說道。
「這小子,有我當年的風範。」韓興邦樂呵呵的說道。
「外公,你當年也是這樣追我外婆的。」梁以安好奇的湊到外公的面前。
「呵呵,我可沒他這麼多錢,我都是自己的種的花,送給你外婆的。」韓興邦對著梁以安說道,想起自己年輕那會兒的事,時間過得真快。感覺和妻子認識還是昨天的事,轉眼外孫女都這麼大了。
「哇,真浪漫。」梁以安一臉羨慕的說道,這個可比顧祁南高明多了。果然姜還是老的辣。
梁以安陪著外公在外面聊了一會兒天,才回了自己的房間,將電話拿出來,插上卡。剛開機不久,顧祁南的電話就打過來。
「怎麼這麼久才開機?陳杰不是說早就到了麼?」顧祁南語氣中帶著幾分不滿,剛陳杰給他打了電話之後,他就一直給她打電話,結果一直關機。
「哦,剛剛跟外公在外面聊了一會兒天。」梁以安躺在床上漫不經心的說道。
「禮物收到了嗎?」
「恩,你老實說你是不是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這才心虛的送這麼多花和巧克力來。」梁以安盤問著他,大老遠的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早知道會讓你這麼懷疑,我就不讓陳杰送了。」顧祁南一邊瀏覽著文件,一邊听電話。
「顧祁南,顧大叔,你這討人歡心的手段也太老套了吧。送花,送巧克力,你不能有點新意啊。」梁以安想起剛剛陳杰來來回回的將花抱上樓的樣子,以及鄰居那詫異的目光,就覺得好笑。
「大叔?」顧祁南挑眉,手中的筆頓住。這丫頭真是,明知道他最在意年齡的問題,她還時不時的戳他的痛點。等她回來,他一定得好好地收拾一下,免得某人說他老。
「謝謝你,我很喜歡。」梁以安笑著說道,雖然說他有些夸張了,不過不可否認她很喜歡。這不是他第一次送她花,可是她還是覺得很欣喜。感覺自己被人呵護的,被人寵愛的,這種感覺真好。
最重要的心,有一個人時時刻刻的想著你,念著你,比什麼都好。
「喜歡就好。」顧祁南低笑出聲,嘴角浮出一絲淡笑。
正說著,外公就敲門,示意她出去吃飯了。
「好了,你忙吧,我不打擾你工作了。外公叫我吃飯了。」梁以安從床上坐起來,對著他說道。
「我也還沒吃飯呢?」顧祁南對著她說道,語氣中帶著幾分惆悵。
「那你去吃吧,吃飽了才有力氣工作。拜拜了。」
「好,拜拜。」顧祁南知道她心急,便也不勉強,說完之後就等著她掛電話。
吃過飯,外公外婆都去午睡了,下午他們帶的學生要來家里上課。梁以安覺得自己呆在家里也不方便,她也好久沒有好好出去玩一玩,這幾年也不知道這座城市變成什麼樣子了。這座大學倒是沒怎麼變,永遠都是那麼年輕的面孔,朝氣蓬勃,充滿生機。
今天的天氣很好,梁以安一個人到附近的公園走了走。她知道自己這樣一直躲下去也不是長久之計,可是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只想著能拖一天是一天,晚一天回去,就晚一天面對。
想到這梁以安拿出電話找到陸亦航的號碼撥過去,也不知道他在災區回來了沒有。
「安安。」
「亦航,你現在還在災區嗎?」
「我回來好幾天了,給你打電話一直關機。你現在想起我了,還真是感動啊。」陸亦航笑著說道,之前他在災區的時候她說有事要跟自己說,結果他回來就給她打電話,卻發現電話關機。去了她上班的地方,人家說她都請假好久了。
他又不好去找顧祁南要人,感覺她整個人都憑空消失一般。他還在想要是再找不著人,他真的就要上門去找顧祁南要人了。
「我電話卡壞了,今天才弄好。我現在在我外公家,你有時間麼?能不能過來一趟,我有事情跟你說。」梁以安抱歉的對著他說道。
「你跑那麼遠去干什麼?和顧祁南吵架了?還是事情敗露了所以要逃之夭夭?」
「你就不能盼我一點好啊,你過來吧最新章節都市妖戰。真有很重要的事,這事還只能指望你。」梁以安也不跟他貧,對著他有幾分嚴肅的說道。
「什麼事啊?」陸亦航收住自己的吊兒郎當,對著她說道。
「你過來吧,小心點,別把狗仔也召過來了。要是出什麼事了,我饒不了你。」梁以安想著那個無孔不入的狗仔隊,真是心有余悸。
「好吧,我晚上過來,到了給你打電話。」陸亦航想了想,最近他一直忙著即將開場的演唱會,忙的連睡覺的時間都沒有。
不過,耽擱一兩天也沒什麼大事。不過她能有什麼事,看樣子挺嚴重的,連說話的語氣都變了,而且還這麼神神秘秘的。他很好看到她有這麼嚴肅認真的時候,梁以安這個人說好听點就是凡事能隨遇而安,心態好。說的難听點,就是沒心沒肺,性子薄涼的。她從來都只會在乎自己想要在乎的,對于那些她不願意接受或是不想正視的,她一概拒之心門外。
不過這樣也好,至少活著不累。
掛上電話,梁以安松了一口氣,現在她身邊唯一能信任的人就只有陸亦航。這個忙,也只有他有這個能力幫自己。
關于之前嚴瑜霏跟自己說妹妹出車禍的那件事不是個意外,本來之前她是想找個偵探公司幫自己查的。可是那天那個年輕的偵探竟然跟自己說了那樣的事,她也就不敢再找什麼公司。
她想她要是真的讓人去查的話,說不定沒過多久,顧祁南都會知道。不管這件事是不是他做的,他要是知道了,都不是小事。如果是的話,他以後一定會防著自己,既然她都知道了這事,他說不定還會動手除掉自己。如果不是的話,這件事被他知道,也會給他造成傷害,至少他們之間就再無任何的信任可言。
所以她思來想去,就覺得只有陸亦航能幫自己。他認識的人多,而且他的身邊自小就有幾個能力突出又對他誓死追隨的保鏢。她找他,一定能查到自己想要的真相。
在外面逛了一下午,梁以安給外公外婆一人買了一套衣服,她這要是一走,以後也很難得再有機會回來,多多的陪陪他們。
回到家里,差不多是晚飯時間了。想來那些學生應該已經都了,她開門進去,就見外公坐在客廳里,神色有些惆悵和傷感。
「外公,你怎麼了?」梁以安放開手中的袋子,走到他的面前問道他。
「阿愚,你回來了。你媽媽來了,真和你外婆在書房呢。」韓興邦看向梁以安,眼里都是滿滿的心疼。這孩子,怎麼就這麼的命苦啊?爹不疼娘不愛,小小年紀就被逼著離家出走,不敢回家。現在他們還這樣來逼她,可是就算阿惠有再多的不是,她也是自己的女兒。
手心手背都是肉,不管怎麼都疼。
「我媽來了。」梁以安听聞他的話,神色變得有幾分不安。曾幾何時,媽媽這個詞已經喚不起她任何的欣喜,反而是無盡的惆悵。
「阿愚,你媽媽她也不容易。」韓興邦低聲的說道,說起來造成今天的這種結局,他們老兩口也有責任。當初阿惠執意要嫁給梁衡,他們倆攔不住她,便也放手不管。
這麼多年她從來沒有問過她到底過得好不好,甚至當年在發生了那種事情之後,他們也只是把病怏怏的阿愚從a市接到身邊,卻從未想過為她討一個公道。甚至沒有為她多說過一句話,她當年嫁給梁衡的時候信誓旦旦的說道以後就算是受苦受難也絕不回來找他們哭訴。
這麼多年來,她確實是做到了,即使自己過得再苦,受了再多的委屈,她也從未在他們面前抱怨過,也沒有哭訴過。哪怕是被他們知道了,她也是咬牙堅持著,從不在他們面前示弱。這孩子從小就倔強好強,一點她和阿愚倒還是很像的。
如果當年他們都不是那麼的好強,讓一步,也許阿惠現在也不會變成這樣子。她一個人孤苦無依的嫁進梁家,他們做父母的卻對她不聞不問,任她一個人在那吃人的環境中苦苦的掙扎。甚至在她受到那麼大的傷害之後,他們也從未為她說過一句話。
一切不過都是年輕時候的沖動,天下哪有不是的女兒。可是那個時候他和老伴兒都太驕傲,真的就這樣放手不再管她。就是他們的不聞不問,放任自由,這才造成了她今天這麼極端的性子。
「外公,我沒有怪過她,只是我也是一個人,我也有心,有時候會難過。」梁以安咬著嘴唇,低聲的說道。
以前她總是想著母親能看自己一樣,能像對待弟弟妹妹那樣疼愛自己,可是時間越久她越是能了解,那只是她的奢望而已。
「傻丫頭,有時候啊。老天爺就是會給我各種各樣的磨難,但是都是對我們的考驗,過了這一關,我們就好了。」韓興邦笑著模了模她的頭,安慰著她。畢竟還是小孩子,遇到這樣的事,怎麼能不難過。
「外公,我知道。」梁以安不在意的說道,現在她已經想開了。凡是不能強求,只能說她和她媽的母女緣分太淺了吧。
「我今天來不是來听你說教的,無論如何我今天一定要帶安安走。」韓興邦真準備要說些什麼,見韓普惠怒氣匆匆的從書房出來,腳一刻也不停留。
于秀英也接著從書房追了出來︰「說什麼我也不會讓你帶走她,你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哪里還像個當媽的樣子?」
「什麼樣子?還不都是跟你學的?」韓普惠听到她的話,停下腳,轉過身看著她冷笑著說道。
「阿惠,你怎麼能這樣子跟你媽說話?」韓興邦站起身來,出聲斥責著女兒。
「我說錯了麼?這麼多年來,你們兩個就窩在這所破大學里,對我不聞不問。現在你們憑什麼來指責我,憑什麼又來對我的事指手畫腳?」韓普惠趾高氣揚的說道。
「這能怪誰?只能怪你自己,當初你不听我們的勸,非要嫁給那個梁衡……」
「是,是我自己的選擇,所以這麼多年來,我沒有向你們抱怨過。也沒希望你們會為我出頭,更沒有哭哭啼啼的跑回來向你們求助。大家都這麼相安無事的過來了,這不是很好。可是現在你們是在干什麼?這是我們梁家自己的事,不需要你們來操心。」韓普惠迫不及待的打斷了于秀英的話,對著他們說道。
「阿惠,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你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來,你不心疼自己的女兒,我們還心疼阿愚呢。」韓興邦痛心疾首的說道,這就是他教出來的好女兒。
「這麼多年來,你們有沒有管過我什麼?可有問過我過的好不好?可有半點關心過我?沒有,你們什麼都沒做,你們就心安理得的呆在這所破大學教你們的書,帶什麼狗屁學生。呵呵……現在桃李滿天下,是不是很有成就感?恩?」韓普惠雙手環胸,冷聲的說道,語氣中帶著幾分譏諷。
「你……」于秀英被她氣得連話都說不出來,連連撫著自己的胸口。
「安安是你們的外孫女,可是她更是梁家的女兒,梁家的事,就是她義不容辭的責任,她不可能袖手旁觀。」
「你怎麼可以這麼的自私?」
「我自私,是我自私,那你們呢?你們就偉大,你們就是見不得我過的好是不是?當初你們硬要把她送回來,結果弄得梁家家無寧日,我還要被人指著鼻子笑,說我教女無方,教出這麼個不知廉恥的女兒,讓我受盡了嘲笑。現在梁家這個樣子了,你們二話不說又把她帶走,憑什麼?既然送回來,就沒有再要走的道理。她只要一天是梁家的女兒,就一天要給我擔起梁家的責任。」韓普惠大聲的說道,一臉的陰霾。
「阿惠,你……你真是無可救藥了。」
「我做的一切不過就是為了讓我自己過得好一點,我有什麼錯?竹子都靠不住,你還想管筍子。爸媽,你們都一把年紀的人,好好地在家頤養天年不好麼?我們家的事就用不著你們操心了。安安,跟我回去。」韓普惠也懶得再廢話,上前拉住還處在呆愣中的梁以安就往外走。這次不是因為這件事,她還真是不想回來。
「我不會讓阿愚跟你走的,你想過的好一點,你就自己去掙。憑什麼來拉我的外孫女陪葬,你不是還有個女兒麼?」于秀英一把扯住梁以安的另一只手,堅決不讓韓普惠帶她走。她這個女兒真的是無可救藥,她有些後悔了,怎麼能讓阿愚回去。那簡直就是羊入虎口,以後她還能有什麼好日子過。
「好了,媽媽,外婆,你們別吵了。」梁以安對著他們說道,她還是第一次見她們吵架,而且還是吵成這樣。
「媽,你听我說,外婆已經答應讓我回去。這件事她也不會再管了,只是我想在這邊多陪他們幾天,所以這才還沒回去。」梁以安轉過頭,對著母親解釋什麼。
「跟她解釋什麼,我現在改變主意了,說什麼也不讓你回去。有這樣的媽,真是造孽。」于秀英對著梁以安說道。
「外婆,你別跟媽媽生氣了。」梁以安怎麼會不知道外婆是在說氣話,她怎麼會不明白,外婆心里還是很疼愛母親的。
「好了,這樣拉拉扯扯的干什麼,都坐下來,好好說。」韓興邦看她們一人拉著梁以安的一只手,便開口說道。
于是,她們便松開了手,回到了客廳。韓興邦大致把這幾天發生的事,包括顧祁南來的前前後後都說跟韓普惠說了一遍,不過他隱去了一些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