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媽媽沒有說話,卻只是這般看著周黎悅,倒是盯得周黎悅越發的緊張起來。
「你……你瞧我作甚?」周黎悅微微動了動身子,是對著徐媽媽說道。
徐媽媽笑了笑,福了福身子,說道︰「二小姐可知這幾日老爺煩躁些什麼?」
周黎悅想了想說道︰「父親可不是為了朝堂之事很是煩躁。」
徐媽媽點了點頭說道︰「那便是老爺這幾日不得安生的原因。」略頓了頓,又說道︰「其老夫人自是知道老爺煩躁為何,卻也是想著如何為老爺解決此事,便是翻閱了老太爺那時留下的卷軸,思想著是否能從那卷軸里找到方法。」
周黎悅听著徐媽媽說起卷軸,不由一愣。她可不知道祖父留了什麼卷軸的。
「什麼卷軸?」周黎悅問道。
徐媽媽說道︰「是一卷關于老太爺生前記事的卷軸。二小姐不知那是應該的,這事兒就連老爺和夫人也一並不曉得的。老夫人留著是目睹私情,懷念老太爺的。」
徐媽媽頓了頓,接著說道︰「那卷軸黎記載著一些事情,且也記載了三十年前老家大旱的事情。」
說著,徐媽媽便是將三十年前江南大旱之事說了個清楚,在說到老太爺也是進言如何治理旱情的時候,那周黎悅不由得眼前一亮,說道︰「祖父竟是做過此等之事?」
徐媽媽點了點頭說道︰「自然,老太爺自幼聰明,那治療災情的法子也是得到皇帝褒獎。老夫人將其翻閱出來,便是想要將此等法子告訴老爺的。」
徐媽媽接著說道︰「不過老夫人已是吃齋念佛許久,自是不想管理此等俗事,便是將法子告訴二小姐,是讓二小姐在老爺面前進言。」
周黎悅一听,總是覺得哪里不對。且是想了又想,終是知道哪里不對了。
那老太婆怎會無緣無故的將這治療旱情的法子告訴自己?且還是讓自己在父親面前奪得chong愛?這種天上掉餡餅的事情怎會發生在她的身上?
周黎悅冷笑了一聲,是對徐媽媽說道︰「祖母可真愛戴我。竟是連這種討好的事情也是讓本小姐去辦了。怎麼?不將此等法子告訴大姐嗎?」
周黎悅陰陽怪氣的說著,徐媽媽自然听得出來,是笑著對周黎悅說道︰「二小姐多慮的。那大小姐如何也是沈氏所出,且不是在府內養著的。老夫人chong她是怕外人念叨咱們周府容不下一個前旗生的嫡女罷了。若說起二小姐您跟大小姐在老夫人心中的地位,當是二小姐您佔著的多不是?」
徐媽媽說著,那話語間卻是讓周黎悅的冷目慢慢的柔了下來。听著徐媽媽說起老夫人的心思,周黎悅思來想去倒也是那麼回事兒。
「二小姐您也別怨念老夫人,老夫人這不是為大局著想嗎?您看看,今日福祿園來的糕點師傅,老夫人想的可是您二小姐而不是大小姐呢。」徐媽媽又加了把柴火說道。
周黎悅听著徐媽媽這麼一說。道︰「當真?」
徐媽媽連忙點頭。笑道︰「那是自然。奴婢怎是敢撒謊?大小姐那邊自是沒有任何糕點的,就連四小姐那里也是沒有的。」
此時,周黎悅心情才算好了。心想著老夫人竟是這般為之,倒是將之前對老夫人的結締慢慢的解散。
「如此。那我便謝謝祖母了。」周黎悅說完,又道︰「徐媽媽,您剛才說的那個法子……」
徐媽媽瞧著周黎悅自己提起了那賑災的法子,忙說道︰「自然是好的,奴婢這邊跟您細說著。」
而後,那徐媽媽便將法子告訴了周黎悅。周黎悅听罷,竟也是連番點頭,絲絲稱贊。如此法子她怎沒想到?看來倒是祖父頭腦當真聰慧了。
徐媽媽說完,便又對周黎悅說道︰「老夫人本是不想將法子說出來的。畢竟這些是老太爺的東西,但看著老爺此等著急,也就露了出來。不過老夫人有交代奴婢,是讓奴婢轉告二小姐,這法子切記不能讓老爺知道是她老人家告訴您的。」
此時的周黎悅已是被那五種法子弄得很是高興。沒听出徐媽媽嘴里那前言不搭後語的話,只是听到徐媽媽最後一句,便問道︰「為何?」
徐媽媽笑道︰「老夫人說了,這一是不想讓老太爺不太安靜,想讓老太爺靜靜的被人供奉就好,若是說出來定是會被朝堂拜祭的。這二嗎,便是想讓二小姐在老爺和皇帝面前顯露出來。若是二小姐將這法子說出來定會在全朝轟動,才女之名當屬二小姐您的,這也無疑給周府的填了幾分好名氣。」
周黎悅听罷後,點了點頭。說道︰「那邊依著祖母的意思,這法子全都是我自己想的。」
周黎悅當是希望這法子是她自己想的。能在皇帝面前,在滿朝文武百官面前,甚至是在大戚朝面前露臉,讓這些上流權貴瞧到她便能知道她做了這等造福百姓的好事,她周黎悅當然不會傻了吧唧的將這事兒推到其他人身上呢。
徐媽媽瞧著周黎悅已是飄飄欲仙的樣子,又加了把勁兒說道︰「那二小姐可謹記啊,這治療旱情的法子便只是二小姐一個人想出來的,且是在老爺面前只能這麼說。」
周黎悅擺了擺手,說道︰「那是自然。本小姐聰慧的很,這法子當然是本小姐自己想出來的。」
徐媽媽瞧著事情已是辦妥,便是福了福身子,說道︰「那奴婢便先回福祿園了。」
說著,退身離去。周黎悅嘴唇帶笑的離開了這花園。
兩個人走後,那不遠處的假山身後竄出來一個人影,是看著周黎悅遠去的背影,譏笑了一下,而後拍了拍身上的裙裳也同樣的走開。
當天傍晚,周黎悅帶著這賑災五法去給周易請安,沒過多久便瞧到周易滿面春&光的從屋子里走出,而第二日那大街小巷便是傳出周府內的二小姐周黎悅竟是個才女,且還是個心系民生的才女。
一時間,周黎悅這個名字便是在所有人面前熟悉萬分。那五個治旱情的法子也是讓皇帝幾次的褒獎。說這周黎悅小小年紀不禁是個美人兒,竟還是這等聰慧蘭心的女子。
這京城內的人,更有甚至將周黎悅的美貌與美德編排了曲子,街頭巷尾的流唱著。
周黎悅一時間被人捧上了天,而她也是如痴如醉的享受這種被人眾星捧月的滋味。
唯一擔心這事兒的便是傾蘭園的蔣氏。她知道自己女兒幾斤幾兩,怎會無緣無故的出這等子賑災五法?
將周黎悅尋來問了個仔細,那周黎悅便是將這事兒一五一十的說了個干淨。蔣氏听後,總覺得哪里有些不對勁兒,是對周黎悅說道︰「那老太婆無緣無故的告訴你這個法子?當真是只是讓你出名吧?」
此時的周黎悅已沉浸在這被人捧上天的滋味,自然是听不進去蔣氏的任何話語。是笑著對蔣氏說道︰「母親擔心這些作甚?左右我已是將法子告訴了父親。父親又將此方法上稟聖上。聖上高興得不得了。且是還說要賜給我黃金萬兩,珍寶無數。」
周黎悅昨日已從周易口中得知,皇帝要賞賜她東西,這不禁讓周黎悅更是開心不已。而最讓周黎悅開心的便是周易那溫柔的慈愛。這是周黎悅這幾個月里在周易那里沒有瞧見的。
「母親,您看女兒現在,被眾人捧著,皇帝也是褒獎女兒萬分,這達官貴人的圈子里……不,應該說這大戚朝內,哪一個不知女兒的名字?女兒且是為父親母親爭光了呢。那母親還在乎這法子是誰給的不是?」周黎悅笑著說道,臉上的表情竟是一臉的驕傲。仿佛這法子就是她自己想的那般。
周黎悅越這樣,蔣氏心中越沒有底。她總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但一時間卻又找不到哪里不適。
不過看著周黎悅被眾人捧著。且還受了皇帝的褒獎,這無疑讓蔣氏心中微微落下。她蔣秀蘭的女兒能得到如此殊榮,不禁是周府的名譽得到提升,更是讓自己這個做母親的在貴婦圈內得到夸耀的資本。
周黎悅的賞賜是在第三日下來的。那幾大箱子的金銀珠寶被皇帝身旁的李公公親自送來。
眾人穿戴整齊,是齊齊的跪在周府大門口听著那離公公的聖旨。而後便是接旨謝恩。眾人齊刷刷的起來,周易便是張羅人將那幾大箱子的金銀珠寶抬入府中。
那李公公面帶笑意的來到周易身前,是尖聲細語的說道︰「周大人有個好女兒啊,竟是為周大人分憂,也同樣的為聖上分憂。瞧瞧,這些東西便是聖上賞賜給周二小姐的。」
周易讓人拿來一個荷包,交給了李公公的手里,他笑著說道︰「勞煩李公公親自前來這一趟了,可是進府內吃一杯茶水在走?」
李公公掂了掂荷包,那手感卻是沉甸甸的,心想著這周易倒還不傻,便將荷包收了起來。
而听到周易如此恭敬的請他進去吃茶,那臉上的笑堆得更深︰「哎呦,周大人客氣了,灑家將東西送過來,還要回去向聖上復命呢。」
周易听李公公拒絕,忙笑道︰「那下官不便留李公公吃茶了,若是李公公得空了,定是要來下官府內坐坐。」
「那是自然,呵呵呵呵……」李公公蘭花指瞧著,掩面笑著。而後瞧到周黎悅是對她說道︰「這位就是二小姐?當真如傳言那般,不禁是個才女,且還是個美人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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