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邪晴月听著谷傾芸風輕雲淡的說著,她嘴角微微抽動倒吸一口冷氣,心里打著寒顫,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居然生出念頭想去打邪風天,她可不想谷傾芸因為她而枉送性命。
畢竟谷傾芸會如此做,也是出于一份好心想幫她,但是她是最為了解他父親邪風天的為人了,谷傾芸要是真去了,怕死的不止她一個,整個將軍府也會被他連根拔起,她最不想看到的就是那般景象。
忙出口阻止道,「三小姐萬萬不可,我父親他手段凶狠,還死要面子,你千萬不能去惹他,不然後果怕是不堪設想。」
谷傾芸泛著一雙好看的鳳眸看著邪晴月說這話時都把心提到嗓子眼里了,不由的嘴角揚起一道邪冷的弧度,如果真打起來,谷傾芸不顧一切的上去,就連天王老子也要怕她三分,打不過她可以來個狂轟濫炸,看他一副血肉之軀如何對付**的爆破威力。
就算他真是銅牆鐵壁之軀,惹火了她谷傾芸,她也要將他炸出個窟窿來,看他威風到幾時,不過真正遇到破虛境般的高手怕是她還沒出手就死在對方手里了,不過谷傾芸不相信邪風天是那般的人物。
擺擺手,重新坐了下來,勾唇魅冷一笑,「放心,我還不至于那麼傻,只是他是你父親,你們是父女關系,為什麼他非要將你置于死地呢?」
邪晴月臉色一白,手也微微顫抖起來,愣在那說不出話來,谷傾芸輕聲問,「是不是和你兒子有關系?」
邪晴月點點頭,梳理了下自己的心情緩緩說,「我和他父親私下相愛,並私定終身,還懷了恆兒,可我父親硬是不同意,非要將我許配給宗里的一個長老的兒子,當時我苦苦哀求父親,父親為了面子又見我不依,就將我關了起來,但是為了恆兒我只能能拖則拖,又不能讓父親知道我有孕在身,不然恆兒定會不保。」
谷傾芸微微挑了挑眉頭,看不出這個邪晴月還如此用情專一的女人,這樣的女人往往也是最傻的,淡淡插話說,「那他怎麼不來救你?」
邪晴月搖搖頭,「他不知道,我沒告訴他我是毒宗的人,原本想著父親同意了才帶他回毒宗。」
谷傾芸額角黑線爆閃,見過男的帶女的回家,沒見過女的先帶男的回家,看著這邪晴月真是固執的可愛。
「你該不會也不知道他是誰吧?」
「知道,我知道他叫齊天宸。」
「那你逃出了毒宗怎麼不去找他,既然他愛你,就該給你一個安生立命的家,而不是讓你四處逃難。」
邪晴月手不由的掐動著,「我…我不知道他家在哪里,我沒問,他也沒告訴我。」
谷傾芸猛地拍了下自己的額頭,終于給她遇到神一樣的人,對方什麼背景都不知道,就傻傻的一股腦的鑽了進去,還把身子給了他,最後竟然還搞出個人來。
真是個極品般的女人,難道她不知道女人最要緊的是找一個靠譜的男人,可她偏偏找了一個什麼也不知道的謎一樣的男人,真是個大活寶,谷傾芸都差點被她氣出血來,也難怪邪風天會找人來殺她。
雖然邪風天的做法極端了點,畢竟怎麼說她還是他的女兒,更是一個當外公了,多少也給她留點情面,他那張老臉能值幾個錢,能兩條生命重要嗎,要不是她們幸運踫上自己,怕是到時也只能做個冤死鬼。
谷傾芸搖搖頭,事情都這樣了,她也不想再往她傷口上撒鹽了,免得讓她更加傷心,都說女人戀愛時智商為零,她可不想像她一般,這也給她心中敲響了警鐘,女人要學會保護自己,只有自己才是最靠得住的。
邪晴月說到底也是一個苦命的女人,一個人拉扯著她兒子,還要躲避著他父親的追殺,谷傾芸第一次在破廟里看到她就知道了,為了一個男人,谷傾芸替她不值。
緩緩起身走上前一手搭在邪晴月的肩膀上,沉沉拍了兩下,柔聲說,「你現在什麼都不用管,先養好傷,在這里很安全,他們找不到這里來的。」
邪晴月眼淚婆娑的看著谷傾芸,深深的鞠了一躬,「謝謝你三小姐。」
邪晴月怎麼也想不到她說了她的經歷,還說了毒宗的狠辣,但是在她看來谷傾芸好似一點不在意一般,難道她真不怕收留她而引火上身嗎?
邪晴月沒有問谷傾芸是如何為她解的毒,因為那些現在已經不重要了,就是她問了谷傾芸也未必會告訴她,每個人都有各自的秘密一般,就像她沒有說實話一般。
谷傾芸淡淡一笑,這一笑給人春天里的溫暖一般,暖人心扉,「好好休息吧,我會讓人給你去抓些藥來吃的,相信很快你就能痊愈。」
邪晴月看著谷傾芸手骨不由的緊了緊,重重的點了點頭,懷著感激的眸光看向谷傾芸。
谷傾芸對著她點點頭,轉身推開門,齊遠恆見谷傾芸出來,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重重三個響頭,渴望的看著谷傾芸,「小姐,收我為徒吧,我要學武。」
邪晴月一愣,忙喊道,「恆兒,怎麼這麼無禮,三小姐已經幫我們很多了,你怎麼還能提這麼過分的要求呢?」
「娘親……」
三小姐不僅救了她們母子還收留她們,齊遠恆也知道他這樣做很過分,但是他想學武保護娘親,娘親又不肯教他武功,他不然做個廢人,他要強大起來,做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谷傾芸從齊遠恆眼中看到了對武學的熾烈之心,彎身去扶齊遠恆,「別跪著快起來,男子漢跪天跪地跪父母,怎麼可以跪我呢,這可不是男子漢的行為哦。」
齊遠恆雙手拉著谷傾芸的衣服懇求說,「救命恩人如同再造父母,小姐教我武功吧,只要能學武,我什麼苦都能吃。」
谷傾芸無奈地笑了笑,看來這齊遠恆真是吃了秤砣鐵了心要學武功了,谷傾芸知道邪晴月武功也很厲害,但是她都不教,必有她的原因。
「那你能告訴我你學武是為了什麼?」
齊遠恆捏緊著拳頭不假思索的說,「當然是為了保護娘親,找那些傷害娘親的壞人報仇。」
「看不出你還滿孝順的嗎,這麼小就懂的保護娘親了。」
齊遠恆不要意思的模模頭,「那也得小姐肯教我武功才行。」
勾唇淡淡一笑,「起來說話,只要你母親點頭同意,我就教你武功。」
齊遠恆一喜,忙站了起來,「小姐你說的是真的嗎?」
谷傾芸點點頭,「當然是真的,不信我們拉鉤鉤。」一邊的雪蘭都要被逗笑了,小姐什麼時候也有這麼小孩子的一面了。
邪晴月沉了沉鳳眸,她知道無論她在怎麼阻止怕是也改變不了他學武的決心了,現在他也長大了,也是時候走自己的道路了,她一味地干涉也不是辦法。
「還不趕緊給你師傅磕頭。」
齊遠恆不敢相信的看這個他娘親,「娘親,你同意了?」
邪晴月點點頭,齊遠恆高興的蹦了起來,都有些手舞足蹈起來,谷傾芸見著齊遠恆要下跪忙扶住,「我只答應教你武功,可沒說收你坐徒弟。」
「這……」齊遠恆一時有些轉不過彎來了,不是都只有師傅才會教徒弟武功的嗎,怎麼現在不成為師徒也可以了嗎?
齊遠恆疑惑地看向里面的娘親,好似想得到答案一般,邪晴月點點頭,谷傾芸輕彈了下他小腦瓜子,噙著笑說,「你問問雪離她們是不是也沒拜我為師?」
雪離對著齊遠恆點點頭,「是的,小姐對我們可好了,能跟著小姐是我們一輩子的榮幸。」
谷傾芸模著齊遠恆的腦袋,隨後在齊遠恆周身模骨看他適不適合學武,如果不是學武的料勉強學武也只是個半吊子水平還不如不學,見著齊遠恆骨骼驚奇,雖不是絕頂的資質,但是比之雪離她們到也出眾些,滿意的笑笑,「好好練武,雪離這段時間你先從最基本的開始教他。」
「是小姐。」
齊遠恆一把抓著雪離的手,高興的說,「雪麗姐,謝謝你。」
雪離不由的臉紅了起來,她是第一次被男人抓著手,小鹿般的心狂跳著,好似要破體而出一般,忙抽回手,「不客氣,這是小姐吩咐的。」
雪蘭和谷傾芸不約而同的對視一笑,沒想到這丫頭第一春來了,她喜歡齊遠恆,想來個姐弟戀不成。
谷傾芸淺淺一笑,走到院落里對著雪梅一招手,雪梅急忙收回手中的劍一躍來到谷傾芸身邊,恭敬的說,「小姐,什麼事?」
「這次你隨我回去,雪蘭你留在這里多照看著,你跟著我最久,有些話我就不多說了。」
雪蘭心里有些不舍,她不想離開小姐的身邊,但是邪晴月的身份有些敏感,要是真如她說的那樣,毒宗很危險,那麼邪晴月留在這里無疑就是一顆定時炸彈。
小姐的意思她懂,所以也沒推辭,點點頭,「放心吧,小姐,這里一切有雪蘭。」
谷傾芸拉著雪蘭的手,鄭重的說,「千萬要小心,如果被發現了就炸毀這個莊園,你們躲在地道里,千萬不可硬踫硬,等我走後在莊園四周埋滿手雷,這事不要讓邪晴月知道,同時你也跟丫頭們說一聲,現在是非常時期,進入一級戒備狀態,晚上睡覺必須留人把守才行。」
對于使毒高手你武功再高還是一不小心中了毒,再厲害也只能任人宰割的份,谷傾芸做了最壞的打算,她剛才雖說的輕巧,但是從邪晴月中如此厲害的毒看得出,邪風天整個人的為人,她雖不怕,但是也不敢麻痹大意。
小心駛得萬年船,古人的話是很有道理的,谷傾芸也不想因為邪晴月而斷送了丫頭們的性命,畢竟谷傾芸看來她就是一個過客,而丫頭們卻還要和她走很長的一段路。
雪蘭重重的點頭,「小姐,雪蘭會謹記在心的。」
谷傾芸再三吩咐才上了馬車,雪梅揚起韁繩一甩,馬兒絕塵而去,其實谷傾芸也很想多在這里住些時候,但是她同樣知道北辰柏必定在將軍府安插了眼線,如果她長時間沒在將軍府露面,定會對她跟的更緊了,那時她再想出來怕是要被人跟蹤了。
剛回到香寒居,香芙立馬就迎了上來,對著雪梅點點頭,「小姐,你回來啦。」
谷傾芸下了馬車撩撥了下額前的青絲,淡淡說道,「我離開的這兩天府上有什麼事情發生嗎?」
香芙輕說,「二小姐天還沒亮就命一個丫鬟往翠香苑送了一個麻袋,里面好似裝著什麼東西,要不要找人去看看,二小姐玩什麼花樣?」
谷傾芸微微挑了挑眉,一雙好看的鳳眸閃爍著一抹冷冷的笑意,這倒有些出乎她的意料,她原以為會是周氏先按耐不住對史氏下毒手,畢竟史氏留著等同于有一把利劍懸在周氏的頭頂,隨時可能落下危及生命。
可是現在偏偏卻是谷傾蓮按耐不住要對史氏下手,怕這是她瞞著周氏擅自做主,周氏怕也還知情,不然定然不會讓谷傾蓮做,但是以谷傾蓮這般榆木腦子怎麼會有膽量對史氏動手。
現在谷傾芷變成痴傻兒,根本對她夠不成威脅,史氏又被禁足,如今在將軍府最風光的怕就數她一人了,有了這般風光谷傾芸也想不透為什麼谷傾蓮敢冒險對付史氏,可不要天真的告訴她,她這麼做事為了鞏固周氏在將軍府的地位,這種騙騙三歲小孩說不定還行,但是谷傾芸卻不信她會傻到這樣做,怕是谷傾蓮另有目的,使她不得不這麼做。
不理會香芙,只顧坐在了藤椅之上,青蔥般的玉指繾綣著她那絲滑如水一般的青絲,鳳眉微微蹙著,那逼谷傾蓮這麼做的人會是誰,顯然肯定不可能是周氏,看來史氏惹的人還挺多的,個個都想她死,既然想不通谷傾芸索性也不去想了,反正史氏死了活該,不死算她命大,但也跟她沒多大關系,她瞎操那門心干嗎,還不如看看風景打發時間為好。
眉頭一下舒展開來,勾唇魅冷一笑,「不用,既然她想這麼做,就由著她去,記得讓人看著點那丫鬟,如果她真對史氏下手叫人別攔著,事了後不要讓她逃了,給我把她扣下。」
「是小姐。」香芙應了聲就走出了香寒居,現在翠香苑基本都是谷傾芸的人了,所以翠香苑任何風吹草動都瞞不過谷傾芸的眼線。
谷傾蓮這麼想對付史氏,她當然不會攔著,正好可以來個一石二鳥,不知足的人留在將軍府也是一個蛀蟲,對于不听話的人谷傾芸只有的是辦法對付。
兩天沒見老祖宗生怕老祖宗記掛,領著雪梅直奔天一院而去。
.......................................
還未走進就听見院里傳來的嬉鬧的笑聲,谷傾芸微微挑了挑眉,今兒個天一院好生熱鬧,難道老祖宗遇到什麼開心的事了?
谷傾芸嘴角噙著一抹笑意踏進了天一院,只見院落里老祖宗正在和一個妙齡少女下著圍棋,聲音如黃鶯般清脆,逗的老祖宗不時發出朗朗的笑聲。
谷傾芸敢斷定這個人既不是谷傾芊也不會是谷傾蓮,那她會是誰呢,不由蓮步輕移走了上去,嘴角噙著一抹淡淡的笑容,「老祖宗什麼事把你樂呵成這樣?」
老祖宗抬眸一看,笑著招招手,「芸兒快過來老祖宗這。」
那少女回眸一笑,絕美的臉頰好似雕刻出來一般,肩若削成,腰如約素,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谷傾芸沒想到古代竟如此生產這麼多純天然的絕世帥哥和美女,風華絲毫不遜于她。
谷傾芸打量著她的穿著,只見她身著一件金黃色的雲煙衫繡著秀雅的蘭花,逶迤拖地黃色古紋雙蝶雲形千水裙,手挽碧霞羅牡丹薄霧紗,三千青絲被挽成一個精美的飛仙髻,插著鏤空飛鳳玉珠簪,點綴的恰到好處,高貴而不失文雅,谷傾芸從她的穿著看出這女子起碼是郡主以上的人物,可她腦海里並無這個人,但老祖宗看起來很熟似的。
就在谷傾芸在打量那女子時,那女子一雙迷人的鳳眸淡柔的閃爍著,嘴角微微上翹勾勒出絕美的弧度,見今日谷傾芸著一身淡紫色衣裙,身上繡有小朵的淡粉色梔子花,頭發隨意的挽了一個松松的髻,斜插一只淡紫色簪花,顯得幾分隨意卻不失典雅,略施粉黛,朱唇不點及紅。
她不由得微微挑了挑眉,今日一見外界果然所言非虛,沒想到如今的谷傾芸竟出落的水靈,好似天上的仙子下凡塵一般,與之一比,她自己顯得略有暗淡。
上前拉著谷傾芸的玉手,勾唇淺淺一笑,「芸兒姐,你好美啊,還記得欣月嗎?」
欣月?谷傾芸蹙了蹙眉頭,她生活中有這號人嗎,看她樣子顯然對她很熟悉,但是為什麼她就想不起來。
谷傾芸噙著一絲淡柔的笑容,「你也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