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睿一行共有五人。此時,藍睿的師父天玄道人在房間里休息,江北靈剛到三錦城就順著她的姐姐江果靈留下的暗號去另一家客棧尋找南宮清和他們了。
南宮幾人是在半夜到達的三錦城,比夏掬陽晚了半天,比藍睿他們又早了一晚。除了藍睿一行人,南宮清和一行人和淼生門的二人住在同一家客棧。
藍睿和莫宇良將面容呆滯,動作機械的拓跋雁屏引導著扶進了房間。為以防萬一,他們的房間與幕落的房間並不相隔,而是選擇了最靠內的三間上房。
安置好拓跋雁屏之後,莫宇良跟著藍睿來到了天玄道人的房間,藍睿其實並沒有告訴天玄道人所有的事情,他起初覺得師父精通蠱術,能解開拓跋雁屏身上的奇蠱,誰知師父對下蠱之人起了興趣,他覺得師父可能是想研究或切磋,便答應帶著師父一起下山。但是,其他關于紫金國的內情還有赤焰國所發生的事情,他並未告訴師父。
藍睿和莫宇良讓天玄道人好好歇息,便找個借口出門去了。他們沒有必要告訴師父實情,一是不想他老人家閑雲野鶴了一輩子,最後卻卷入幾國風雲,二是師父只精通醫術,並不會武功,所以將他置身于事外是最好的。
天玄道人年輕時曾雲游各國,最終在終雲山定了下來,對于逛街尋熱鬧一事不甚熱心,見藍睿和莫宇良出去,也不過是以為他們想湊熱鬧而已,便讓他們去了。而他自己則在房間內打坐,尋思著接連遇到的蠱蟲一事……
半個時辰後,幕落帶著一個女大夫回來了。花紫野覺得他倒還細心,知道這種事情得找個女人來。
女大夫給花紫野把脈之後,說沒什麼大事,只是因為最近太過辛勞,導致氣血虛,吃幾味補血益氣的補藥便好了。
「那可以行遠路嗎?」幕落聞言,長長的睫毛扎了一下,淡淡問道。
「這……倒不是不行……」女大夫看了看幕落,眉毛皺了一下,再轉頭看著花紫野。
花紫野一半是真疼痛,一半是裝可憐,原本就因為痛經而變得慘白的小臉繃得緊緊地,靈動的大眼楮水汪汪地望著大夫,貝齒輕咬嘴唇,仿佛想說什麼話卻不敢說似的。
女大夫見她這樣子便動了惻隱之心,看了看幕落冷冰冰的容顏,雖然看模樣就知道這不是個能得罪的起的主兒,但她還狠狠地嘆了一口氣,豁出去了似的仰頭,對著幕落說,「唉,這位相公啊,你說你怎麼這麼不懂憐香惜玉呢?你家小娘子已經疼得死去活來了,你不但不體貼,還問能不能行遠路。原本吧,倒不是不行,可是,老身今兒個就把話說到這里了——不行!」
相公?小娘子?
噗……花紫野慌忙將臉蛋埋在被子里,這才阻止了自己的失笑噴粗。感情這位大夫是把自己和幕落當成夫妻了吧?
她忽然好想窺探幕落此時的表情和內心世界啊。一定很囧,但是他那副高冷的樣子就算覺得囧,也肯定不會表現出來,想囧囧不成的表情,一定很有意思。但是她現在實在不敢抬頭啊,一抬頭被人發現她在偷笑怎麼辦?
女大夫見花紫野將頭埋在被子里,肩膀一顫一顫的,以為她是被幕落嚇得不敢反抗,她說到了人家小娘子的痛楚,所以感動地哭了吧。不由得善心再次爆棚,繼續勸說道——
「你家小娘子雖然長得高大,但是這女人的身子啊,和高矮胖瘦沒啥關系,她身體原本就縴瘦,長期一來精神狀態不好,最近又勞累,氣血虧損。你說你這相公是怎麼當的?自己家娘子不好好心疼,將來這小娘子要是落下病根兒,生不出孩子來,後悔都沒用。」
「什麼?大夫!你說我以後生不出孩子來?」花紫野一听這話顧不了偷笑了,慌忙抬起頭來,緊緊地抓住大夫的手臂驚呼。
花紫野在被窩里蒙了一會臉,笑得快要內傷了卻不敢出聲,所以臉蛋憋得通紅,眼眶里還有幾點淚滴,那樣子真像是長期被相公欺負,好容易有人為她出頭了以後感動地一塌糊涂的小媳婦。
大夫見她這模樣,以為她是真的傷心緊張了,便伸手拍拍她的手背,悄悄給了她一個鬼臉,示意她是騙人的讓花紫野安心,但隨即將臉垮下來,像是故意說給幕落這個冷情相公听似的正色大聲說道,「是啊。女人年輕時候不好好保養,會影響一輩子的。你們年輕時候不覺得,等年齡大了知道了也遲了。」
「大夫,這是出診金。」幕落從懷中掏出了一錠銀子,遞給女大夫,這是下了逐客令,潛台詞是讓她拿了銀子趕緊走人。
「喏,這是藥方,多補補有好處。」女大夫從幕落冷冷地眼神中讀出了不耐煩,便識相地閉了嘴,寫了張藥方放在桌上。臨走時出于關心又多囑咐了幾句花紫野。
送走了女大夫,幕落踱步回到花紫野榻邊,看她捂著嘴巴吃吃地偷笑,知道她在笑什麼便輕輕地挑了下秀眉,問道,「我不懂憐香惜玉?」
「啊?不,不不,你當然懂啦。」花紫野斂去笑容慌忙否定。說實話,這幾天幕落為她做了許多丫鬟才做的事情了,再說他不懂憐香惜玉還真是有些冤枉。
「不過她有句話到沒說錯。」
「哪句話?」
「你長期以來精神狀態不好……怪我。」幕落垂眸,表情依舊看不出任何情緒,只是聲音變得有些低沉。
「等你不疼了我們再走吧。這幾天暫時住在這里。」幕落收起心里忽然泛起的漣漪,恢復了冷靜的腔調。
「你不怕有人追來了?」花紫野一驚。
落原本不是打算要離開三錦城才問大夫能不能遠行的嗎?怎麼這就改變主意了?女大夫的一通指責讓他良心發現了?他不該覺得尷尬地嗎?都把人家女大夫趕跑了,他還能軟下心腸讓自己歇息好了再走?
「我們易容。」幕落丟下四個冰冷的字,轉身走了。臨走時,從桌上不動聲色地拿走了藥方。
「真不可愛……」花紫野望著他的背影蹙眉感嘆一句。
「你希望他多可愛?」略帶醋意的男聲忽然在背後響起。
花紫野轉身一看,夏掬陽正雙手環抱于胸前,站在窗邊。
「你怎麼來啦?」花紫野慌忙看向門口,生怕幕落一個回馬槍又殺了回來。
花紫野覺得自己有種送走老公,迎接情/人的趕腳,生怕老公又殺回來遇到情/人演變成修羅場的情景。
不對,誰是老公?誰是*啦?明明現在來的人才是老公嘛。
花紫野鄙視了一下自己腦中的想象,一定是老公的右惑之類的電視劇看太多了才會這樣的。
「別看了,人都走那麼久了……」夏掬陽的聲音明顯帶著一股極強的醋意。他飛速跑到榻邊,摟著花紫野坐好,依舊用內力幫她溫暖疼痛的肚子。
「我是擔心你啊。你吃醋啦?」花紫野往後轉了下肩頭,用臂膀推了下夏掬陽,撒嬌似的說道,「萬一他殺回來發現你了怎麼辦?說好了我穩住他,你不能暴露的啊。」
「我知道。我都知道。我只是和你分開的太久了。心里很不安。」夏掬陽附身,讓自己的腦袋和花紫野的腦袋靠在一起,久久不願分開。
「別急嘛。好事多磨。雨後總會見彩虹。我們現在就在經歷風雨。等過了這一關就好了。」花紫野柔聲安慰夏掬陽,也像是安慰她自己似的。畢竟,兩人的將來,她自己都沒底。
「嗯。」夏掬陽歪頭輕輕親了下花紫野的臉頰,「對了,清和他們已經來了,就住在金鑫姐弟的客棧。藍睿他們幾人也來了,剛剛到達。就住在這家客棧的這一層。即便見到了他們幾個,你也要裝作不認識,懂嗎?」
夏掬陽來找花紫野之前,藍睿帶著莫宇良拜訪了他們幾人的客棧,簡單訂了計劃之後,夏掬陽便抽身來找花紫野,見到幕落離去才躍進了屋內。他告訴花紫野了一些關于拓跋雁屏的情況。
「嗯。知道了。拓跋姑娘如果能完全解蠱那是最好的。對了,你說藍大哥的師父也來了?」
「是啊。你之前說想拜訪終雲山,這下不用你拜訪。等有機會,帶你去見見天玄道人。」
「是啊……」花紫野想起之前向南宮清和提出的要求,她想去終雲山找藍睿的師父。
那時候她以為自己無法恢復記憶了,想著說不定能通過藍睿的師父這一類能人異士的一些奇異的法子讓自己恢復記憶呢。誰知道,後來她的意識回到了現代,遇到了穿越到現代,與她身體交換過的原主。這才恢復了記憶。
不過,雖然她現在恢復了記憶,但天玄道人的名號她還是很感興趣的。如果有機會,她倒是想跟著天玄道人學一學醫術毒術。
倒不是想害人。主要是人無一技之長在手,飄在江湖上,總是受欺負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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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審核慢,大家多擔待哈。妹紙們周末愉快~~~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