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命帶著眾人出了將軍府,面對著兩條岔路。
以樞中城的布局,按理來說將軍府必定位于金區,然而這坐屹立了百年的古老府邸卻是位于坎和震的中央艮位,也就是東北方向;
這要歸結于與天樞開國帝王一同打下江山的那位將軍,也就是堯家的先祖,據說打下江山回京之後,
這位正直威嚴的護國大將軍,對于朝堂之上的爾虞我詐很是厭惡,又覺回到家周圍的鄰居也都是那些嘴臉,于是便不欲將將軍府建在金區,
又怕搬離金區帝王心疑,思慮過後,這位將軍上書帝王曰︰「坎震中為艮,艮為山,山為鎮守,君為天子,臣為大山,天子掌天下,大山御外敵,且玄武無所依,臣守之,以保安寧!」
一番言語雖不華麗,但卻考慮到了樞中城的布局,更以「君為天子,臣為大山」表明了自己的態度,加之樞中城西面臨湖,從西到北到東是以護城河為守,而以西到南到東是以三座大山為護。
兩面環山,一面臨湖,天然防衛,唯有玄武門和艮位卻是唯有引進的一條護城河,防衛相對薄弱,將軍府定在艮位,兩方得守,卻是沒有壞處!
皇帝思慮良久,便將將軍府府址改在了艮位;
從將軍府出來有兩條路,一條是通往天玄路的將守路,一條是通往天龍路的將鎮路,意為鎮守;
天玄路是玄武門通往皇城的主道,而天龍路則是木區通往皇城的主道,自然,天玄路要繁華熱鬧很多。
但這也是李長命猶豫的地方,他知道天樞的百姓知道三年前的那件事,對堯夕可算是恨之入骨,若是百姓們知道她被他們押往皇城,被丟臭雞蛋爛菜葉也不是不可能。
更何況,這些年來嫉妒堯將軍的大人們也不是沒有,這般落井下石的機會,他們怎麼可能錯過?
李長命揉了揉眉頭,他人羨慕他這些年愈來愈得皇上重用,卻不知道他的苦,這些任務,那一次不是讓他左右不是。
嘆口氣,李長命揮揮手最終決定帶著堯夕朝人少的將鎮路走。
將鎮路靠近將軍府的是一段繁華的地段,眼尖的,看到他們這一群人,立馬讓了路,卻也不走遠,而是對著他們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看,那個穿著官服的是府尹李大人,他們從將軍府中出來,定是將軍府出了什麼事!」
「你看,中間的那個少女是不是將軍府的大小姐堯夕?」
「對對對,就是她,三年前我見過她一次,嘖嘖,不知道這一次她又做了什麼!」
「肯定沒好事,堯家這幾百年一直保衛著我天樞的百姓,堯將軍更是個好將軍,竟沒想到卻出了個堯夕,真是…哎!」
「是啊,听說三年前的那件事就是她做的,听說後來將軍夫人用自己的命保了她,又因為堯將軍和允公子的關系才沒…」
「那是,當時站出來的就算是堯將軍,也是保不了她的,最終還是允公子出來才保了她一條命。」
說到這允公子,這些百姓眼中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了感激敬仰之意,壓著堯夕的士兵們也都是激動崇拜之色,就連李長命這樣的人也回頭看了那些人一眼,面上不乏敬佩自豪。
「只可惜沒見過允公子真容,三年前那次隔了斗笠,真想看看允公子是不是真的和那說書的說的天人之姿,…哎喲,娘子饒命,我的耳朵。」
這男的還未說完,就被一個長相清秀的婦人扭住了耳朵︰「你們唧唧歪歪說允公子什麼呢?哼,允大人可是我們天樞的救命恩人,是我們的神,豈是我等這般平常人所能看的,你這麼閑,滾回去刷碗去…」
說著揪著自己丈夫往家里走,卻邊走邊喃喃自語︰「哎喲,要是真能看一眼允公子的真容,我也死而無憾了…」
「…」
一路上,這樣的聲音在嘈雜中依然可以听見,只是眾人卻對三年前的那件事隱晦不提,卻從那語氣中听出了對她的厭惡,似乎唯有一死才能解開這些人的怨氣一般;
說到允公子,那是一致的敬仰崇拜,就一英雄,神一般的存在。
還真是天壤之別。
堯夕扯扯袖子,有些好奇這允公子到底何種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