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沐屏不記得自己被君琉璃拎到後花院里吹了多久的涼風了,她只知道,一覺醒來,自己腦袋從所未有的昏沉。
她心里咯 了一下,自知是昨晚著涼了。
這個認知一出,慕容沐屏惡不遺余力地在心底,把君琉璃的祖宗十八代給問候了一遍又一遍!
青桃模不定老爺和夫人,何時會來攝政王府要人。便,早早地來到小姐的寢室里,想要替小姐梳洗。
她一模小姐的額頭,被小姐額頭上滾燙的溫度給嚇了一大跳。
「嚶嚶,小姐,你身體這麼燙?」
「只是著涼了!」慕容沐屏啞著嗓子,沖她擺了擺手。
「小姐,你等等,我馬上去給你煮姜湯!」听小姐這麼一說,青桃立馬跳起來,慌手慌腳地跑到廚房里,欲要給小姐煮雞湯。
半途,和踏雪撞到了個正著,青桃紅著臉,匆匆把小姐著涼的事情一說,一陣風般沖到了廚房里。
踏雪本來是想叫住青桃的,可轉念一想,還是先去通知葉太醫過來給慕容姑娘看病先。當然,這是在稟報了主公之後的事情。
君琉璃把手中的劍猛地一收,眼楮危險眯了起來︰「她生病了?」
「是的,主公……」
「去請葉太醫過來!」踏雪還沒有說完,眼前一花,已然是沒有了君琉璃的身影,只有君琉璃說得飛快的一句話在回蕩著。
踏雪伸手模了模鼻子,看來主公對慕容姑娘,還真的不是一般的上心吶。
慕容沐屏對著吹胡子瞪眼了會兒,又開始犯困了。
她剛閉上眼,一陣淡淡的木槿花香襲來,緊接著一只略顯溫涼的手,覆在了她的額頭上。
「……」慕容沐屏心一顫,不用君琉璃開口,她已然知道是他來了。
「難受嗎?」君琉璃被手中的溫度嚇了一大跳,眼里的迅速劃過一抹心疼,他伸手拍了拍慕容沐屏的有些通紅的臉頰問。
慕容沐屏張開眼楮瞟了眼君琉璃,呆滯了好一會兒,才點了點頭。
「或許,本王不該拉你去吹!」君琉璃坐到了榻上了,眸里的情緒有點深,教反應比平時慢了半拍的慕容沐屏看不透!
他的確是忘了,慕容沐屏的體質有何等的虛弱。加之,慕容沐屏本身就是大病初愈沒多久!
慕容沐屏想起初來異世的那一晚生病時,步溪踏著月光而來,也是像君琉璃這般伸手在額頭上試探一下。順道,責怪她了句活該!想起這一幕,慕容沐屏不得不承認,不論是出于這個身體自身的潛在反應,還是她現在的情緒反應,她有些念步溪了。
這個男人單是逆光而來的高大的身影,就讓她覺得心安。誰知道,潛意識里,她是不是把步溪當成了唯一一個可以依賴的人?
「王爺,葉太醫來了!」踏雪拽著葉太醫,匆匆地趕了過來。
葉太醫一見自家的王爺,第一反應便是跪下去行禮。君琉璃叫住了他,讓他無給慕容沐屏看病。
見到纏在自己手腕上的紅繩,慕容沐屏頓時覺得到頭沒有那麼暈了。說真的,她很好奇,古代的大夫一個個把脈都是牽根線,隔著十步之遙,給病人看病的。嘖嘖,這手筆,相當滴牛叉!
起了玩心的慕容沐屏,抬眸掃了眼坐在十步開外的葉太醫,她忽而玩心大起地伸手想要在繩子里彈了彈。
悲劇的是,慕容沐屏還沒有來得及行動,手腕就被火眼金楮的君琉璃給拉住了。
「別動!」君琉璃騰出另外一個手,圈住蠢蠢欲動的慕容沐屏,擰著眉頭道。
「……」慕容沐屏側頭掃了眼君琉璃,滿臉痛苦地把腦袋偏向了另一邊。
這丫的,敢情,在肚子里養了條蛔蟲,要不然,動作怎麼會辣麼滴快?
「回王爺,慕容姑娘只是著了風寒,喝三劑驅寒的藥,休養上二天,就會沒事了!」葉太醫放下探繩,半鞠著身子惶恐地道。
「小姐,姜湯來了!」這時,青桃也捧著碗姜湯進來了。
本來,君琉璃想要從青桃的手中接過姜湯,喂慕容沐屏喝下的。可隨即一想,又覺得不妥,便從榻上站了起來,讓了位置給青桃喂藥。
「小姐,太醫說了,你得先喝碗姜湯驅驅風寒!」青桃端著藥碗,著急地看向慕容沐屏道。
慕容沐屏瞪了瞪眼,伸手一把將被子蓋到了自己的頭上。以示,她對喝藥的各種深痛惡絕。
「小姐,奴婢知道,你怕喝藥。可是,你如果不喝,病就不會好!」青桃的語氣里帶上了哭腔,她是拿小姐沒辦法了。
「……」君琉璃嘴角抽了抽,這個女人天不怕地不怕的女人怕喝藥?要是步溪在場,一定會嗤之以鼻地冷嘲了句,這個女人哪里是怕喝藥,她是怕喝姜湯!
「給本王,你們統統出去。還有,太醫開的藥,盡快煎過來!」君琉璃大步流星地走過去,接過了青桃手上的那一碗姜湯。
慕容沐屏感覺到榻下一沉,來自君琉璃的威壓,便鋪天蓋地籠罩了過來。
把慕容沐屏的腦袋從被子里揪出來,君琉璃滿臉危險地盯著她,一字一句道︰「要麼你自己喝,要麼本王強制性灌的,你選吧!」
「!!!」慕容沐屏瞪了兩眼君琉璃,不過,她到底是第一次感到君琉璃殺氣騰騰的眼神,心一驚下,沒好氣地接過君琉璃手中的姜湯。咬緊牙關以一副英勇就義的表情,仰頭一口作氣地灌下了喉嚨。
「慢……」
「咳……咳……咳……」慕容沐屏劇烈地咳嗽了起來,一來喝得太急了;二來,她對姜這一種生物,有陰影!
君琉璃把剩下的話,吞了回去,他搖著頭伸手給慕容沐屏順背。這個女人,當真是不讓他省心吶!
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慕容沐屏的臉嗆得通紅通紅的,看著就艷麗。
「先喝點水。」君琉璃很是認命地走到桌子上,給慕容沐屏倒了杯水。
慕容沐屏接過喝了兩口,她抬頭看了眼君琉璃,本該是要發飆的,可關鍵時刻,她焉了!
君琉璃到底是一個王爺,能為她斟茶遞水,而不是把她丟出去,這怕是已經仁至義盡的了。
「多謝!」想到這一點的慕容沐屏,有些冷硬地丟出兩個字。便在君琉璃僵下去的神色中,轉身躺了下來,背對著君琉璃。
君琉璃被慕容沐屏這兩個字砸得胸口有些發悶,他在心里想了很多種可能,可從未猜到慕容沐屏會對他說多謝兩個詞。這兩個詞,可真刺耳吶!誰人不知道,他攝政王,不需要這兩個字?
慕容沐屏其實心里也不見得有多好受,她從未這般認清自己是寄人籬人的狀態!
君琉璃就這邊站在榻沿旁,一動不動地看著背對著他的慕容沐屏好一會兒,上不得下不得!最後,只能,暗嘆了口氣,拂袖離去。
君琉璃一走,青桃立馬沖了進來。說真的,她不是怕小姐不喝藥,她是王爺一怒之下,把小姐給掐死了。尤其是在看到,剛剛王爺離去時的臉色不對時,青桃心里就更是糾結了。
「小姐,王爺已經走了!」青桃見小姐直直地望著門口,立馬開口道。
「嗯。」慕容沐屏收回視線,她淡淡地應了聲。
「小姐,王爺他沒有使用武力鎮/壓吧?」瞥了半天,青桃忍不住問。
慕容沐屏斜視了眼青桃︰「你家小姐我,像是那種隨便就被鎮/壓的主?」
見小姐生氣了,青桃猛搖頭。心里活動卻是,以小姐現在弱不禁風的狀態,別說是被王爺鎮/壓,就說是被王爺拆骨入月復,她也信了!
君琉璃從慕容沐屏哪里出來,便推了入宮的念頭,轉身入了書房。
「左相府那邊有動靜了嗎?」君琉璃看向踏雪和無痕,面色有些陰沉地問。
「回主公,左相府那邊暫時沒有動靜!」踏雪和無痕小心翼翼地瞥了眼主公,知道主公在慕容姑娘那里吃癟了。
「讓左眼繼續盯著!」君琉璃掃了眼踏雪和無痕,吩咐道。
「是,主公!」踏雪和無痕見主公沒有別的吩咐,欲言又止地離開了書房。
坐在書房里處理了一個多時辰的事務,君琉璃發覺自己根本就靜不下心來。以往,一個時辰就能批完的事務,現在,才批了三分之一還不到!而且,這三分之一,還是在心不在焉的狀態下完成的。
放下毛筆,君琉璃伸手揉了揉額頭。該死的,他對慕容沐屏這個女人是越來越上心了!
可嘆,那個女人卻是並沒有把他放在心上。
城外千里開久的步溪,得知慕容沐屏被公孫炎提親的消息,日夜兼程,馬不停蹄地趕了回來。
不過,即使是如此,他也得花費上三天三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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