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過後,慕容沐屏躺在*上,反倒是睡意全無。
她睜大雙眼,望著帳幔,忽而覺得自己現在的處境有些危險。畢竟,她怎麼也算得上是一個敏銳異常的人。可對于君琉璃數次的靠近,甚至是同榻而枕,她非但沒有一絲覺悟,還心生不出一絲排斥!
該死!慕容沐屏在心底狠狠地鄙視了自己一翻,她深吸了口氣,披了件衣服,坐了起來。
對著窗外發了好一會兒呆外,慕容沐屏攝手攝腳地爬了起來。心頭處沒來由一陣壓抑,或許,她需要出去吹吹冷風。
草草把頭發束了起來,為了不驚動門外的丫鬟,慕容沐屏輕手輕腳地躍窗而出,見她的所處的位置,沒有巡邏的侍兵,她趕緊運起功翻牆而出。
卻不料,住在她對面的慕容沐屏,早就把她謹慎得讓他心慌的舉動,全數收在了腳下。
如果,慕容沐屏能抬起頭看向屋頂,就一定能發現屋頂上,君琉璃正背對著光席瓦而坐。
出了攝政王府,慕容沐屏漫無目的地在街上穿梭著,有些慘淡的月色,把她的心事重重的背影,拉得格久的縴長、無助。
君琉璃盯著慕容沐屏的背影失神了好一會兒,反應過來,他暗嘆了口氣,屏緊了氣息,不疾不緩地跟著。這個女人,大晚上的跑出來,對王府周邊環境人生地不熟,也不怕迷路!
慕容沐屏還真沒有考慮過會迷路的問題,以攝政王的知名度,她是隨手掐個人來問,都能問出個結果來。
當然了,子時都來了,現在街上一片冷清,除了她一個閑得蛋疼跑出來溜噠的人外,哪里還有其他人?
抱了壺酒,打算對酒當歌的洛璃天,怎麼也沒有料到,慕容沐屏送上門來了。
當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揉了把眼楮,洛璃天猛盯著十步開外,那個熟悉的身影。
在確定自己沒有看錯時,洛璃天手中的酒壇子一松,骨碌碌地從屋頂上滾了下去, 當一聲重重地摔在地面上。
嚇了正在沉思的慕容沐屏一大跳,待看清罪魁禍首是洛璃天時,她正想要發作,洛璃天紅著雙眼跑了過來。
那眼神,凶狠得幾要將將她拆骨入月復。
慕容沐屏下意思地後退了兩步,洛璃天一拳頭砸在身旁的柱子上,那雙憤怒難平的雙眼,似是受了極大的委屈。
看得慕容沐屏一個頭兩大,靠,這丫的不會是夢流吧?
然後,把她當成了是骨灰級的敵人?
「你這個沒良心的女人!」千言萬語的憤怒難平,到口了就變成了這麼一句慎怪。
慕容沐屏心中一群草泥馬狂嘯而過,還沒有反應過來,腰間一緊,被洛璃天緊緊地擁抱住了。
力道之大,似是要把慕容沐屏揉進他的血脈之中。
暗處的君琉璃,無名火鋪天蓋地地冒了上來,差點就忍不住沖出去,一腳踹飛洛璃天,將慕容沐屏拎到自己的身後。
「你這個沒良心的女人,我找了你整整一天,差點都把江揚城給翻遍了!如果,不是左相上攝政王府要人,我還要找你到何時?你為何要一聲不坑,就跑去了攝政王府?……慕容沐屏,日後,你無論再什麼事情,都不準 著我!」洛璃天不待慕容沐屏開口,劈頭便語無倫次地說了一大片。
慕容沐屏錯愕了一會兒,反應過來,直接發飆了。
只見她抬腿狠狠地給洛璃天一腳︰「你丫的夠了,夢游也要有個限度!」
洛璃天吃痛聞哼了聲,卻是非但沒有松開慕容沐屏,還把慕容沐屏擁抱得更緊。
「小瓶子,我可是你未來的夫君,你怎麼能下這麼重的手?」感覺到慕容沐屏身/體的僵硬,洛璃天放柔了聲音道。
此話一出,不只慕容沐屏發飆了,暗處的君琉璃也是忍不住發飆了!
慕容沐屏只覺一陣天旋地轉,她被一只橫蠻有力的手拉離了洛璃天的懷抱。速度之快,洛璃天連防備和回擊的動作,也來不及使出來。
「……」慕容沐屏看著君琉璃殺氣騰騰的背影,當真是又驚又喜。這魂淡,神馬時候過來的,她居然木有發現!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到底听到了多少?
洛璃天見自己懷抱的人被半路殺出來的程交金給拉到了身後,他連日積聚的怒氣和怨氣,涮涮涮地飆了上來,那沖血的雙眼,擋也擋不住的殺氣,竟然不比君琉璃少!
「放開她!」洛璃天發狠似地以手為爪,帶著凌厲的攻勢,襲向君琉璃的鳩尾穴,手法堪稱快、準、狠!
這個憑空出現的男人,那一身君臨天下的風華,讓他心底一陣慌亂!
他不受控制地萌生出一念頭︰慕容沐屏這個女人輕易就否決了痴迷多年的公孫炎,就因為眼前這個男人?
君琉璃嗤笑了聲,眼看他就要被洛璃天的攻擊帶來實質性的傷害,慕容沐屏頭腦空白了那麼一瞬間,身體已經率先做出了反應,反手把君琉璃往後拉。
這麼一拉的後果,以至于,君琉璃不可避免地頓了頓正要使出來的反/攻狠招。
不過,縱然如此,他臨急下撤攻為守,化解洛璃天這致命的一招,還是綽綽有余!
洛璃天驟然瞥見慕容沐屏坦護君琉璃,他受傷地瞥了眼慕容沐屏,硬生生地把繼續進攻的決心,給壓了下去。
只見,他緩緩地放了雙掌,受傷而又哀怨地盯著慕容沐屏,似乎想要這個女人給他一個合理的解釋。
嗯,是的,合理的解釋。
君琉璃明顯也被剛剛慕容沐屏危險關頭,毫不猶豫地伸手坦護他的舉動,給震驚到了。
他側頭掃了眼死盯著自己的手,還沒有回過神來的慕容沐屏,忽而生出一種無比強烈的一親芳澤的沖動。
慕容沐屏本人當真是傻眼了,她……她……她……剛才在擔心這魂淡的安危,還想以己之力保護這魂淡,上趕著去送死!
啊啊啊,神啊,打個雷劈死她吧!這魂淡的武功不知道比她高出了多少倍,他就是一根手指,也能輕易把一頭老虎給掐死!
此刻的慕容沐屏,是悔得腸子都清了!她從不知道,自己對這魂淡還有一出!
「我再說一遍,放開她!」洛璃天不知道慕容沐屏在心底咆哮自己的手賤,他以為慕容沐屏低著頭是因為不敢看他,掃了眼那刺眼的大手拉小手,他拳頭握得咯吱作響地沖君琉璃吼了句。
「憑什麼!」君琉璃冷哼著對上洛璃天的視線,二人在片刻間不知道撕殺了多少回。
反正,慕容沐屏覺得她快要被這兩貨不斷飆升的殺氣,給壓抑得幾近喘不過氣來!
「就憑,我是慕容沐屏未來的夫君!」洛璃天從牙縫里擠出這一句話,要不是怕誤傷慕容沐屏,他絕對要殺對方個片甲不留。雖然,從剛剛的過手中,他已得知對方的身手遠在他之上,可,不背水一戰,他實在難平心頭之恨!
「夠了!」一個頭兩個大的慕容沐屏,一邊用力地伸手甩開君琉璃的手,一邊神煩地吼道。
她這麼一吼,果然,二人都安靜了。
不過,頂在身上那兩道灼熱滾燙的視線,真他娘的棘手!
深吸了口氣,慕容沐屏掃了眼甩不掉的魔爪,差點就忍不住拔槍出來狂掃了。
君琉璃無視慕容沐屏暴走的沖動,越發用力地握緊了掌心中那只軟弱無骨的手。這個女人,果然沒有辜負他對她的期望!甚至是大大地超出了他的期望,他又怎麼能不驚喜?又怎麼能輕易就松開她親自遞過來的手?〈〉「慕容沐屏,你是我的未婚妻,我不準你不跟其他的男人拉拉扯扯!」受夠了的洛璃天,紅著眼又撲了過來,企圖分開慕容沐屏被洛璃天緊握的那一只手。
君琉璃早有準備,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手腕一帶,圈上了慕容沐屏的腰肢,緊接著腳尖微點地面,便已是帶著慕容沐屏飛躍出了五步之外。
「他是你的未來的夫君?」君琉璃側頭直勾勾地看向慕容沐屏問,更多的是求證。
「不是!」慕容沐屏掃了眼簡直就是在夢旅狀態的洛璃天,想也沒想便否決了。
這貨不知道是受了什麼刺激,太晚上的,來冒充她的未婚夫!嘖,真想一口鹽水,噴醒他!
洛璃天听聞慕容沐屏否定,他的心狠狠抽痛了一下,隨即,怒指著慕容沐屏︰「你怎麼可以否定我是你未婚夫的身份?你連著幾日不歸家,可曾知道,用不了明天,整個江揚城都會知道,你慕容沐屏,是我洛璃天的未婚妻?!你這個沒良心的女人,這輩子休想擺月兌我!…………」洛璃天越說越激動,說到最後,簡直就是在控拆慕容沐屏拋夫棄子!
「……」慕容沐屏額頭一陣狂跳,剛剛這貨都說了些什麼?
君琉璃的臉色籠罩上了層嗜血,他陰冷地掃了兩眼洛璃天︰「沐屏只能是本王的人,你和你爹還是趁早斷了對沐屏的念想,否則,休怪本王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