熄了燈,慕容沐屏碾轉反側難以入眠。瞙苤璨午
「慕容沐屏,不準撇下本王!」這句話就像不定時炸彈般,時不時跳出來把她轟炸一遍。
長長嘆了口氣,慕容沐屏爬到屋頂上,周邊是越發柔和的月色,襯得她的心更是煩亂至極。
她就像走火入魔了般,只要一強迫自己靜下心來,君琉璃的身影就越揮之不去。
那深沉得讓她驚慌的眼神,帶著爆躁與不安的命令,恨不得把她拆骨入月復的擁抱力度,無一不在拉扯著慕容沐屏的神經。
變了,冥冥中一切都變了,只是,她到現在才醒覺!
她原以為,等步溪回來了,她便能從君琉璃這里全身而退。現在看來,別說是全身而退,不把自己賠進去,就已經是謝天謝地了。
要不是還有些許理智,慕容沐屏差點都忍不住對天長吼了。
特麼的,因為那魂淡,她現在整個人都不好了!
畢生這貨為了討好君琉璃,通過骨灰級的天敵——麒麟把慕容沐屏爬屋頂曬月光的事情,稟告了上去。
末了,還把感知到慕容沐屏焦慮不安的情況也稟告了上去。
君琉璃抿了抿唇,回味著慕容沐屏驚慌失措的模樣,心里竟然有了些許難以言喻的期待。這個女人,是因為他而忽而焦慮不安的麼?還是因為她自己?
疾身走出書房,君琉璃屏氣躍上了屋頂,離慕容沐屏三米開外。
若換平時,慕容沐屏當然能感覺到君琉璃的氣息。可現在她的情緒太煩躁了,完全沒有心思去留意周邊的動靜。
君琉璃就這麼站著,不去靠近,也沒有走遠。看著慕容沐屏時而咬牙切齒,時而垂頭喪氣的模樣,他心中那股因公孫炎那封信而產生的怨念,忽而得到了平衡。
側頭瞟了眼跟過來的麒麟,麒麟立馬會意,奔回琴房里,把君琉璃那把琴帶了過來。
踏雪和無痕都知道,他們家的主公琴技堪稱一絕。只是,主公從不在外人面前彈奏。
幽懶的琴聲緩緩響起,沒有絲毫的違和,在柔和的月色下肆意地漂蕩著,絲絲縷縷地鑽進慕容沐屏的感觀,像是夜幕降臨般,驀然拉出了滿天繁星般的睡意。
慕容沐屏似笑非笑地往琴聲的風向瞟了眼,籠罩在月色下的君琉璃,幾疑謫仙下凡,教她看得有些不太真切,哪怕她睜大了雙眼,依然看得有些不太真切。是了,那籠罩在他身上的光芒,太耀眼了,以至于,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事後,听青桃說,她在屋頂上睡著了。是君琉璃親自把她抱回來,並掖上被子的。
慕容沐屏伸手扶了扶額,那該死的小心思又開始發作了。
特麼的,君琉璃彈奏的是催眠曲吧?明明昨晚她是睡意全無的,打算對酒當歌到天亮的。
恥辱啊恥辱啊,她被他的琴聲催眠了不說,還在他抱回寢室的途中,依然雷打不動!嘖嘖,她該慶幸君琉璃的自制力驚人,還是該慶幸,她根本就入不了君琉璃的眼?也即,青桃睜著眼楮說瞎話,那不是抱,是拎好麼?
算起來,她也不只一次被他像拎小雞般折騰了。
君琉璃著實有些模不透,一大早,眼前這[更多精彩小說請進入「rmxsnet」]女人哪來這麼明顯的怨氣。
而且,這怨氣分明還是沖著他來的。
對此,君琉璃深感無辜。雖然,昨晚他與這個女人花前月下,可最多也只是遙遙相望罷了。
發展到最後,這個女人成功被他的琴聲安撫睡著了,他也只是出手把她抱回了寢室,繼而是呆在她的榻沿坐了半個時辰,僅此而已。
「王爺!」慕容沐屏皮笑肉不笑地抬起頭,看向君琉璃。
君琉璃挑了挑眉,神色認真地等待著慕容沐屏下文。
面對著這個模樣的君琉璃,慕容沐屏一下子焉了,之前急于想要澄清的某種小心思,也胎死月復中。
「嘗嘗,這個點心做得不錯!「興許是為了掩飾自己的異樣,慕容沐屏想也沒想,伸筷給君琉璃挾了一只蝦餃。
君琉璃握著筷子的手緊了緊,他定楮望了慕容沐屏一眼,眉梢間隱隱壓抑著某種破土而出的喜悅。
見君琉璃唇角彎彎地把她挾的那只蝦餃送進口中,慕容沐屏表面上裝作視而不見,心里卻是悔得腸子都清了。直呼自己手賤吶手賤吶,這簡直就是上趕著去討好君琉璃。
步溪一來,便見到焉焉不振的慕容沐屏。這個女人,已然沒有了以往的戾氣,舉手投足間,風華顧盼。
「王爺,我想跟沐屏好好聊一聊!」步溪走到慕容沐屏的面前,話卻是對著君琉璃說的。經過昨晚的深思熟慮,他明白到這個女人也是身不由己。對鎮鏢之寶的失而復得的抽絲剝繭,使得他隱隱猜到了一個令他震驚的真相。
君琉璃看了眼慕容沐屏,又看了步溪,沉吟了良久,才點了點頭。
「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步溪坐到了慕容沐屏的面前,有些冷情地道。
慕容沐屏嗤笑了一下,隨手倒了杯茶推到步溪的面前︰「瞧你說的,我好像又作殲犯科似的,怎生後悔?」
「你明明知道攝政王府不是你一個女子之家能待的地方,你就不能稍停一下?」步溪被慕容沐屏氣笑了,當真是伶牙利齒,他以前怎麼就沒有發現呢?!
「步溪!」慕容沐屏抿了口茶,抬眸看向步溪一字一句地道︰「我早就已經不是以前的我,你就莫要再為我收拾殘局了!你看看你現在的氣色,疲憊得都能讓青桃糾結死!堂堂麒麟鏢局的鏢主,好歹也注意一下形象!回去好好休息吧,我的事情自有分寸。如果,我真扛不住了,我會向你求助的!」
「……」步溪嘴角抽了抽,心底掠過一抹暖流。雖然,這個女人說得話不太中听,可卻是為他著想。真不知該慶幸還是不幸,在這個見不得一絲風的節骨眼里,這個女人懂得為他著想了。
「……「青桃低頭看向腳尖,努力催眠自己,小姐是拿她當擋箭牌,不關她事不關她事!
「青桃,還送少爺回去休息?」見步溪沒有反應,慕容沐屏立馬沖青桃吩咐。
「啊?」
「青桃,出去!」步溪掃了眼青桃,命令道。
「啊,哦!」青桃偷偷地看了眼小姐,壓力山大地退了出去。
「……」慕容沐屏伸手扶了扶額,敢情,她的人還胳膊往外拐。
「如果,不想回去,就在王府先休息吧!」慕容沐屏不理會步溪復雜的視線,先發制人地道。
「我們先談談!」步溪目光灼灼地看向慕容沐屏︰「外面的傳聞都是真的?」
「哪些傳聞?」
「你扮豬吃老虎,臥藏在慕容……左相身邊,大義滅親的事情!」說到這些,步溪始終有些難以置信。
「哈哈!」慕容沐屏聳了聳肩︰「傳聞真神奇,十八年前,我是臭名遠揚的惡人!十八年後的今天,我搖身一變,成了有勇有謀的巾幗功臣!你不覺得可笑麼?」
「是挺可笑的!」甚至是心寒!步溪在心底加了句,看著慕容沐屏這個模樣,他當下了然。
「話說這十八年來,也只有你待我如親人。這份情,我慕容沐屏永生難忘!」看著步溪風塵僕僕,難掩疲憊的臉龐,慕容沐屏忍不住矯情了翻。
「你!!!」步溪猛地伸手抓住慕容沐屏的手腕,後面的話卡在喉嚨里怎麼也質問不出來。
你到底是何人?真的是慕容沐屏嗎?
「我說過我已經不一樣了!」慕容沐屏捕捉到步溪眼里一閃而過的驚疑,垂下頭道。
「也罷!變了好,變了好!」步溪松開慕容沐屏,若有所思地喃喃道。
慕容沐屏倒不擔心步溪會識穿她的真面目,畢竟,她與這具身體已然是血脈相連。
「你如果真想報答我,那就現在跟我離開攝政王府,離開江揚城!」步溪一字一句地道,不管如何,他始終是不想這個女人受到任何的傷害。
慕容沐屏伸手扶了扶額︰「我暫時不能離開這里,你就不必再勸我了!」
「……」步溪別過頭去,強壓下把慕容沐屏劈暈拖走的沖動,繼續勸道︰「如果你是擔心君……攝政王不會放過我,那大可不必!我能帶你走,自然也能照顧你一輩子!」
慕容沐屏心口一暖,對步溪的承諾,她是不用作他疑的。不過,有些事情,一旦開始,要麼全身而退,要麼粉身碎骨!
只見,她失笑著伸手敲了敲桌子道︰「說來說去,你不過是擔心我會被有心之人利用。你放心,所謂今非昔比,那些想打我主意的人,我不會讓他們好過的!」
步溪怔腫了一下,越來越覺得眼前的慕容沐屏陌生的刺眼,卻又該死的讓人歡喜。
從慕容沐屏那里談判無果出來,步溪不得不硬著頭皮繼續在君琉璃的身旁謀職。
「你是怕本王會傷害慕容沐屏?」君琉璃捉模不定地看向步溪,他現在已然不太需要步溪替他辦事。一來,是為了更好地接近慕容沐屏;二來是為了隔絕除他之外的異性接近慕容沐屏。
他對這個女人已經放不開了,既然如此,那就把她圈在身邊,讓不斷滋生的佔有欲燃燒彼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