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顧綿心事重重回到家。
燈也不開,窩在沙發里抱著小西的骨灰盒,發呆。
有敲門聲響起。
是藍雙,提著水果食材,進來就吼,「燈也不開你是吸血鬼啊!一遇事兒就漿糊,不就是懷個孕麼,天還能塌了?」
顧綿無精打采地跟在她身後,藍雙比她大三歲,像個姐姐一樣照顧她讓她覺得特別窩心。
洗了隻果塞進她嘴里,藍雙問,「听局里同事說下午有人找你?」
「是季深行的爺爺。」
「知道,都打听清楚了。沒想到男神家世背景這麼強大!季老爺子要不是年紀到了,現在還在中央呢,季深行他爸季偉霆在北京身居要職,總之在a市,一听季老爺子這支脈的人都得恭恭敬敬客客氣氣。怎麼,老爺子找你莫非是……」
「說結婚生孩子。」顧綿頭疼這個。
藍雙兩眼發亮,「這架勢是要嫁入高門的節奏啊!我媽年輕時在部隊是季偉霆的師妹,這些年也時不時去季家拜訪,早就听說季老爺子盼曾孫盼得緊,綿綿,你的人生要大逆轉了!」
顧綿不說話,小臉兒蒼白,她的人生麼,早從爸爸被判死刑那一刻起,就注定被人瞧不起了吧。
「綿綿,說真的,孩子……你怎麼打算的?」
「不知道。」顧綿腦子很亂。
七歲那年爸爸被判殺人,死刑前把她叫到監獄,含淚跟她說,人是他綁架的,但不是他殺的,顧綿雖然恨極了爸爸,但卻相信他臨終前的這番話,所以才立志要當警察徹查當年爸爸的案子,現在進警局快兩年,別說徹查,一點線索都沒有,爸爸的案件就像石沉大海,當年經手這個案子的人也找不到。
她哪有心思考慮自己的事兒?
藍雙按住她瘦瘦的肩,「孩子現在一個多月,你如果不想要,這個時候流掉對身體影響不大,再大點兒就不好弄了。」
她一副過來人的語氣讓顧綿很訝異,「小雙,你怎麼懂這麼多?」
藍雙一僵,「廢話!誰像你啊懵懂無知的!」
……
時間過去三天,顧綿沒等來季深行的聯系,卻接到了季老首長親自打來的電話。
邀她吃飯。
沒來得及拒絕,季老首長已經報了地址。那就只能去了,心里哀嚎,這頓飯必定消化**。
季老首長派人來公安局接她,顧綿委婉地讓司機師傅把那輛貴氣豪車停遠點,她可不想再次成為同事們眼中的焦點。
抵達吃飯的地方,某四合院私房菜館,顧綿見到季老首長,季女乃女乃,還有上次那個中年美婦。
唯獨沒有季深行。
她有點郁悶。
餐桌上,季家二老十分熱情,季女乃女乃的目光更是沒離開過她的肚子,顧綿如坐針氈。
將近兩個小時,終于,飯局結束,拒絕了司機相送的好意,顧綿離開。
走在路上,想起季老首長說,季深行的哥哥嫂嫂是駐中東地區的維和特警,在一次任務中嫂嫂子宮受傷無法生育,季深行的哥哥很愛妻子,再加上嫂嫂娘家人的壓力,離婚再娶生子是不可能的事。所以季家的傳宗接代重擔就落到了季深行的頭上。
難怪這麼看重她肚子里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