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
男人一手搭在方向盤上,另一手去拿煙,緊皺的眉頭和的陰沉的五官,之前在機場里收斂得極好的惡劣情緒,此刻,全在臉上。
蘇采采習慣了他的深沉莫測,倒也不在意,嘰嘰喳喳說她在美國豐富多彩的生活,季深行心不在焉偶爾應一聲。
消停了一會兒,蘇采采突然扭過頭看他,斟酌許久才開口︰「二哥,妙姐姐說她很想你,讓我問你,什麼時候去看她。還有,我沒把你結婚的消息告訴她……」
說完,小心翼翼觀察男人的表情。
季深行驀地一頓,而後繼續開車,五官深沉無異,只是,握著方向盤的手,漸漸繃直發白。
把蘇采采送到季家別墅,季深行回到北方醫院,直接去了婦產科,問了醫生,醫生回憶,顧綿啊,打了電話說沒空,改天再做孕檢。
男人臉色更加陰沉。
行啊,有空在機場和野男人擁抱,沒空做孕檢!
按了按緊皺的眉心,徑直沖到衛川辦公室︰「給你個接近藍雙的機會,要不要?」
衛川小眼楮亮了︰「求之不得!」
「向她打听個人,叫凌楓,問清楚他和顧綿什麼關系!」
衛川瞅一眼哥們不淡定的臉,挑眉︰「哎喲我怎麼聞到一股酸味?這是遇上情敵的節奏?長的有你禍害嗎?身材有你噴血嗎?脾氣有你大嗎?性子有你這麼**……」
還沒叨叨完,男人已經走遠,留給他一個殺氣磅礡的背影!
衛川嘖一聲,收斂了不正經,若有所思地笑︰「還以為你這輩子只會對妙妙身邊的男人感興趣呢,顧綿,你到底是何方神聖……」
……
顧綿和凌楓上了機場大巴,一路沉悶無話。
坐在他身側,三年前的點點滴滴在發脹的腦袋里盤旋,從前上課時偷偷瞄他的怦然心動,下課後籃球場人堆里遙望他揮汗颯爽的那份嬌羞,此刻,泛濫成不知名的情緒,只覺得心里堵著一塊大石頭。
她向來膽子不大,一份自卑的暗戀,要有多大勇氣才能借著酒醉向他表白?這份心意不被回應就算了,反而被他第二天一聲不響的出國踐踏得徹底。
三年後,他歸來,無緣無故找上她,這算什麼?
她側頭去看這個曾放在心里多時的男人,情緒紛亂。
凌楓也在看她,狹長的眼眸里,有著對她長久的思念,她喝醉了在他面前紅著臉表白的可愛樣子,她說她喜歡他很久,他又何嘗不是?三年前就打算把她帶回家給父母看看,卻因為她爸爸是殺人犯,父母堅決不許,他不妥協鬧到最後,父親提出讓他出國三年的條件,三年間不能和她有任何聯系,三年後回來如果兩個人還一如當初,父母不會再反對。
可是現在,三年熬過來了,一切也物是人非,她看他的目光,不再熱烈鐘情。
剛才在機場那個眉眼深沉的男人,他看她時意味深長的目光,說的那番莫名其妙的話,別的不知道,敵意很明顯。
那個男人,是誰?和她,又是什麼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