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楓灣二號別墅。
二樓臥室。
明亮的射燈下,林妙妙依依不舍地從男人懷里出來歡。
季深行沉著臉把她不輕不重地放到床上岑。
「哎喲。」林妙妙地低低婉婉地咿了一聲,視線觀察男人冷峻慍怒的五官。
室內溫暖,很快將兩人頭上肩上的雪融化。
季深行招呼來佣人,修長好看的手,指了指︰「幫她把衣服換了。」
他轉身欲離開出去,手指被縴細柔白的素手緊攥。
「妙妙。」男人聲音低沉,眉頭蹙起。
女人美麗杏眸里,霧色煙雨,嬌嗔委委︰「你是不是馬上要走?」
「她病著。」他沉沉吐出三個字,語氣焦急。
林妙妙眼里的霧氣更重,櫻唇貝齒咬著︰「我也病著啊。」
「你本來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你很清楚。」
季深行眼眸犀利帶冷,語氣也有些重了起來︰「你強自在雪里站著,不按時吃藥導致病發,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和我賭氣,妙妙,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你不小了,成熟的女人該有成熟的女人樣子!越長大越任性,這不是我印象中的你。」
林妙妙整個身體一僵,臉色蒼白。
印象中,他什麼時候用如此冰冷的語氣和她說過話?
那個男孩,疼她疼得連說話都舍不得重一下下的。
女人眼里的霧氣,變成泫然欲泣,生病中,更加脆弱,瓷白似玉的絕美臉蛋,期期艾艾。
林妙妙懂得男人心理,不能硬踫硬,他說話難听,她也得忍著,放第一個姿態道歉︰「深行,你別生氣,我只是太沒安全感了,我只是想試探我在你心里究竟還有沒有份量。」
季深行站著,太高,頎長挺拔的身量將頭頂的光線擋住,五官,晦暗不明。
橘色暖光也沒能柔和他的眉眼,面對她如同兔子般的眼神,季深行眼眸沉靜肅冷。
視線下移,抿唇盯著她還纏在他手上的素手︰「松開。」
凜冽的兩個字,林妙妙眼角落下一滴淚,委屈極了,但知道他是真的生氣了,她松開手。
季深行站退兩步,與床上的她保持刻意的距離。
他眸底淡漠,微嘆一聲,平靜道︰「你還是沒懂,妙妙,你的安全感不該從我這里找。」
林妙妙美眸盯住他英俊迷人的臉,幽冷一笑︰「那我該從哪里找?」
「自己建立,或者,找個可靠的男人結婚。」季深行的回答中肯,態度明顯疏離。
林妙妙笑得更深更冷,如同臉蛋般美麗的聲音此刻听起來卻有些不美麗了︰
「結婚?深行你是真的不明白還是裝不懂?我拿什麼和別的男人結婚?我連異性踫我一下都接受不了,坦白說,這麼多年,我也寂寞,也渴望男人給的身體上的溫暖,可我只能接受你的接近,不排斥,不反感!早晨,我下意識親你,唇踫上你的嘴,那一刻,我身體是戰栗的你明白嗎?」
季深行五官一緊,冷漠神色不變︰「你的感覺,與我無關。」
「呵,」林妙妙從床上起身。
他真的特別高,站在床上才能與他平視,她淬亮視線緊鎖他深邃眼眸︰「深行,你騙不了我,你也有感覺,否則你的喉結怎麼會動?你在克制!」
季深行不做否認,清冽眼眸越發平靜,與她對視,男性調侃地挑眉︰「如果一個女人貼上來,我沒一點反應,說明,我身體不健康。」
林妙妙倒退兩步,他的回答模稜兩可,透露一個意思,不是她,是別的女人親他,他也會有反應。
「你別找這種官方借口,我知道,你對我有身體上的想法!」
她接受不了他的這種一視同仁,她堅信自己是比顧綿更特別的那一個。
季深行點了一根煙,煙霧繚繞後的眼神更深更沉。
他撢了下煙灰,修長手指動作性-感︰「你非要我說得直白點?ok。」
「你和顧綿的區別在于,你主動吻我,我會拒絕,面對顧
tang綿,即使她病著,對我也是一種誘,我會克制不住地想要吻她,或更進一步。下午我回到她身邊,吻她時起初我也以為是被你撩起的火作祟,不是這樣,我很清楚我在吻誰,想要誰,她在我懷里戰-栗,我很興奮……」
「你不要說了!」林妙妙忽然一下癱軟坐到柔軟的床上,搖頭,淚珠晶亮。
她的驕傲讓她不能相信!
「我比她漂亮動人,我比她有氣質,我什麼都比她好,深行,我還是你的初戀啊,我們相愛……」
季深行冷靜糾正她︰「相愛過。」
「你心里有我!你還愛我!為什麼你就是不承認?因為對顧綿的責任嗎?你不需要在我面前隱忍。」
林妙妙赤腳下床,走近他,望著他精致成熟的男人五官︰「如果不是,你怎麼能拋下病著的她急急忙忙來我這里?」
季深行伸手拿掉她模到他臉頰的手,高大身體再度退開一步。
他眼神漆黑中有冷意,語氣放溫和︰「妙妙,狼來了的故事只有這一次,別利用我對你的愧疚一而再再而三玩這樣的把戲,沒意思。」
她婉婉地辯駁︰「我沒有玩,是身體真的不舒服,藥也沒了。」
季深行讓佣人給她拿過來鞋,放到她面前。
他說︰「藥,我會讓人送過來,還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我會讓我的助理來辦。」
「你這是什麼意思?」美人的臉,蒼白起來。
季深行擰起修長眉宇︰「意思是,這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做朋友,目前看來不可能。」
他說完轉身,背影肅冷。
林妙妙急了,真的急了,她身上還披著他的外套,清瘦身子裹在男人的大外套里,顯得更加孱弱,她拉住他的襯衫。
季深行不得不停了腳步,眉間已經燃起一個川字。
林妙妙低泣︰「深行,你怎麼可以對我說這樣的狠話?我有家不能回,也不想回,國內唯一可以依靠的只有你。」
「是麼?」男人在此時驀地轉身。
一雙暗黑長眸眯了起來,里面不知道什麼情緒︰「據我所知,那天在機場,在莫靳南懷里的就是你。」
「靳南就是當年奮不顧身把我從火災里救了的恩人,在我被家人拋棄,被林妙可暗算孤注一擲差點就死了時,是他不顧一切救了我。」
季深行眼眸暗深︰「我猜的果然沒錯,他對你的想法,應該是當年在同一個班就有了。」
林妙妙不否認,眼神里有被愛慕的得意。
季深行突然提了一句︰「莫靳南一直致力要害我的女兒。」
林妙妙附在身後的雙手猛地一緊,面上淡淡的驚愕︰「不會吧?靳南不是這樣的人,深行,你誤會他了,他有什麼理由要害你的女兒?」
季深行盯著她的臉,她表情每一寸都寫著無知無辜,他收回視線︰「和莫靳南適當保持距離,他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
季深行說完,轉身下樓。
林妙妙被他剛才高深莫測的打量弄得心有余驚,忘了挽留。
她剛才裝得應該夠完美,他沒看出來什麼。
看出來什麼又如何?她在他的心里還是當年溫純無害的樣子,他一定會相信她!
…………
季深行下樓。
路過佣人面前,叮囑︰「看著她,別讓她再出來,另外,藥瓶上我都用中文標注好,下次再不知道給她吃什麼藥,看標注。」
年輕的佣人小姑娘連連點頭。
季深行走兩步停住,從懷里口袋拿出一張紙,筆快速寫下一串號碼。
「下次再有事,別打我電話,打這個是一樣的。」
他將紙張遞過去。
佣人為主人說話︰「季先生,我看得出來,林姐姐很想見你,我也看得出來,你很關心林姐姐。」
季深行臉上沒什麼表情,定了一下,蹙眉緩聲道︰「我已婚。」
言簡意賅三個字,點名旨要。
佣人愕然,臉上有尷尬。
季深行收好筆,蹙眉又說︰「對你的主人講,今後不用給我打電話,我換卡。」
面對妙妙,他暫時還做不到夠堅定的心,那就只能靠約束自己的行為,季深行很清楚,不能再這樣下去。
佣人的呆滯里,那個英俊冷漠的男人已經出了門。
季深行從院子里出來,計程車沒有移動過的痕跡,等在雪里。
他上車,沉重身體陷進座椅里,深深閉了下眼楮。
司機師傅倒車,同時提醒︰「先生,您的手機響過很多遍。」
季深行睜眼,黑眸與後視鏡里司機的眼神短暫對視,看到旁邊被遺忘的大衣,才想起手機落在了大衣里。
他拿出來查看,一個一個,一共十六個,都是顧綿打來的,最後一個顯示時間是九點十五分。
季深行捏著安靜的手機,他的表情卻並不安靜。
他沒有回撥過去,取出手機里的卡,扔向車窗外。
車窗短暫開了片刻,灌入冷風,寒徹入骨,吹得他神思無比清明,他修長手指抵在深皺的眉心,只吩咐司機快點開。
望著窗外的白色世界,季深行想起十七歲那年,荷爾蒙的沖動下,他也曾學著那些吊兒郎當的男生,騙著什麼都不懂的妙妙借別人的身份證去酒店開了一個房間。
在房間里,他想發生點什麼,又害怕發生什麼,那麼忐忑又那麼期待。
他想起和男生看過的那些片子,抓著妙妙的手往身體的某個地方探過去,當時妙妙什麼反應?
嚇哭了。
曾經對妙妙有過深切的渴望,所以早晨她親上來的那一瞬,他有恍惚那麼一下。
季深行清楚明白,恍惚那麼一下,也是對不起顧綿。
他剛才在對妙妙的話里,句句透著狠絕。
他現在就像處在懸崖上,四處皆是迷茫,他看不懂自己的心,或許心里對妙妙的那份疼,並不那麼堅定狠絕,可是嘴上要狠,行為上要狠,今天晚上,他必須在妙妙和顧綿之間做一個選擇,今天晚上,他做了。
終于做了這個決定,心里沉痛,卻更輕松。
過去,就這麼地,再見吧。
…………
顧綿在地板上躺了很久,身體凍僵,腿腳的痛,痛到沒有知覺。
眼淚從一滴滴掉落成一串串,她不甘心的,和手機上那串熟心入骨的號碼作斗爭,撥過去一遍,彩鈴響三十秒,自動掛斷,再撥過去,反復,撥了多少個?
她一個一個數,眼眶模糊,數不清。
心隨著身體,一點一點變涼。
她放棄也忘了從地上爬起來的念頭。
頭頂一聲響,病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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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上四千,該死的停電我無語了,馬上再寫,六點來看吧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