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路上有些堵。
他在副駕駛座上月兌了棒球外套,里面是咖啡色的格子襯衫,衣擺一片掖在洗白的牛仔褲里,一片露出來。
顧綿手肘撐著方向盤,不經意地目光從他英俊的側臉一路往下,穿衣風格真是變了,隨意,舒適,不羈敦。
他皮膚本就白,五官又深刻,是那種看不出多少歲月痕跡的精致型帥氣,加上這身穿著,走在路上,像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毫不夸張誓。
跟她站在一起,背影看是登對,正面看,她的長相氣質身材可能配不上他。
顧綿心里悄悄嘆氣,一路走來太過心酸,但嫁了這麼一個魅力男人,光長相好像就夠她仰慕一輩子了。
怔忪間,手背被他修長的手指輕輕彈了一下。
顧綿回神,看見他輕挑的眉宇,針對她剛才對他犯的花痴,「前面空了。」
抬頭一看,擁堵的道路果然暢通了些,她剛才看他太入神,後面的車喇叭在催。
臉頰發熱,顧綿趕緊踩油門。
賓利慕尚在車流里艱難穿梭。
「你結賬的時候,家具市場的人怎麼說的,什麼時候把床送過來?負責安裝嗎?」
他鬢角貼著車窗看窗外的路景,他眼中與九五年截然不同的現代化潮流都市,聲線懶懶低沉︰「配送的不知道具體時間,他們保證,我們今晚有床睡。」
他扭頭,視線看她了一眼。
顧綿沒搭腔,不想圍繞‘床’這個物件多說話。
車沒走多遠就遇到紅綠燈。
顧綿順著他的視線往右側看過去,是A市的文化街,古色古香,好像正在申請文化遺產項目。
顧綿見他蹙眉看得挺認真,隨口問,「九五年這條街什麼樣子?」
季深行降下車窗,文化街道正對他們所停的位置,他漆黑視線掃向那條好像沒有盡頭的青石板街道,很久才說,「比現在好。是我放學最愛去的地方,里面有很多書店,露台咖啡也有,巷子盡頭還有籃球場,也有嬉皮士開的地下舞廳,卡拉OK五毛錢一首。我總在第四家書店找漫畫書,和高年級幾個男生,看會兒書就去後面打籃球,偶爾進舞廳打打台球,作業總是不做,第二天就被班主任扔到教室外面罰站,我是故意的,我特別討厭晨讀的三十分鐘,跟著帶牙套的女學習委員呆頭呆腦地念課文。」
他說著便笑,眉眼飛揚,顧綿細細聆听,能讓他說著說著就笑出來的事,一定很美好。
她眼前出現一幅九五年高中男生的日常。
原來他的少年過的這樣干淨簡單,並不是騎著摩托車扛著收音機亂竄打群架泡-妞那種。
顧綿眼楮看文化街口的停車位,剛好空了一個,手轉方向盤,開去那個車位。
季深行回眸看她。
她淺笑盈盈,溫柔地握了握他的胳膊︰「時間還早,你說的我好奇,也想去看看你經常去的那家書店。」
愛一個人時,會不自覺的想追隨他的痕跡去他所去過的地方看一看。
……………………
兩個人下車,高大英俊的男人很自然的握了身旁縴柔女人的小手。
讓顧綿有種正在戀愛逛街的感覺。
不過並沒有找到那家他形容的舊書店,快二十年過去,這里早已物是人非,盡管仍舊保留舊式建築風格,店面卻大多是古玩,手工的精巧物件,或者私房菜館這些。
不難看出他臉上的失落。
顧綿鼓勵他走去巷子最盡頭處,驚喜的,籃球場還在。
兩個人換了運動服,在管理人員那里拿了球,顧綿舍命陪君子,鑽進鐵門里陪他打了場毫無球技的籃球。
顧綿的個子,投籃不佔優勢,攔球更不佔優勢,打了幾下就沒了興致,被他硬拖著參與其中。
她昨晚耗盡力氣,今天狀態懶洋洋地,有對籃球不感興趣,沒一會兒就撒潑耍賴倒在他身上不肯投籃,他無奈的揪著她耳朵,沒用,一灘軟泥。
兩個人雙雙滾落在場邊的草地里。
樹葉間的陽光灑下來,他抱著她,手全是灰
tang塵地隔著衣服揉她的臀,細細吻她。
顧綿在他懷里很快軟的像一灘水,臉頰緋紅,是運動造成,也是被他吻的,逛街額頭上汗珠點點,散開的卷發繞著他的脖頸。
他一吻就沒完沒了了,此時籃球場就他們兩個打球的,他更氣息不穩地肆無忌憚,幽深眼眸漆黑灼灼像是要吃了她。
顧綿清晰地感覺到月復上他身體的變化,她的手也髒,只好用手肘推他緊繃的胸膛,熱吻的間隙喘氣紅臉,「公共場合呀……」
他低啞嗤笑,「再親一分鐘。」
「……」
時間到了!再續就過來交錢!喂,那邊那個穿格子的男的,說你倆呢!」
顧綿臉紅透的推他起來,某人不情不願,黑眸暗深,不悅地掃了眼不解風情的籃球場管理大爺。
還運動服時,被大爺批評了一頓,他手上的灰塵全部在揉她身體時弄到她的那套運動服上,季深行大手一揮,土豪的扔下兩百塊錢,牽著囧紅了臉的她,大步走了,身後古板的大爺還在那訓︰「沒見過你們這樣的,來打球還是來滾草地了……」
快步出了文化街,顧綿的臉兒還是沒恢復到正常溫度!
總結了一下,和他出去,總會被人異樣的眼光對待,他就喜歡做那種不合時宜的事兒!
上車,剛系好安全帶,人就被他大手壓向車座椅背,他高大的身軀傾過來,清爽的男人味撲鼻。
他湛黑的眼眸里泛紅,寫著對剛才籃球場草地擁吻的意猶未盡。
顧綿︰「……」
惱火的抬起膝蓋頂向他重要部位,「別擋光,我要倒車!」
季深行用腫脹的地方惡意頂了頂她皙白的膝蓋,乖乖的沒有再鬧,只不過坐回副駕駛座後,臉色有點差。
顧綿直接無視,才不管,越慣越能給你得寸進尺!
暗暗告誡自己,下次在公眾場合要學會拒絕他,不要像時下小情侶哪兒都當是自己家里的床,無所顧忌地親熱纏綿,太沒公德心了。
…………………………
車開回小區,黃昏臨近。
顧綿把車停好出來,他拎著她的女士包包,手里拿著她的手機,「你閨蜜給你打了好幾個電話,還有幾個未接來電是帶區號的座機,可能是配送床過來的工作人員。」
顧綿接過手機,小雙打電話的時間,她和季深行在文化街,手機放在車上。
兩個人一起進電梯,顧綿在電梯里首先給藍雙撥過去,響了很久,這家伙沒接。
顧綿有點擔心,小雙不會無緣無故給她不停打電話的。
「她你等會兒再打,先回撥那個帶區號的。」
顧綿點頭,回撥過去,電梯門抵達樓層,開了,兩人還沒走出去就听到亮堂的樓道里嘈雜熱鬧的說話聲兒。
電話通了,那頭中年男人的聲音,「是顧小姐?我是XX家居配送人員……」
顧綿放下手機,男人的聲音在樓道里十分清晰。
走到自己門口,顧綿和季深行都呆住了。
防盜門里側的牆壁,疊靠著木制的床的組成部分。
藍雙靠著門坐在地板上,其他幾個穿藍色工服的男人坐在她旁邊圍成一個小圈,中間放著幾張報紙,幾個人正一邊喝啤酒一邊打牌,只有小雙身邊擺著一瓶白酒,這家伙發一張牌就拿起那瓶白酒往嘴里狂灌一口,嘖嘖嘴,囫圇的沖對面年紀最大的男人嚷嚷︰「鐘師傅,你說是不是?男人怎麼就那麼賤!我讓他刪了而已,他居然沖我搖頭,他第一次敢違抗我!還是為了那些齷齪的東西!」
「哎呀,姑娘你怎麼就是想不開呢,據你描述,你老公是個頂好的老公,不就是幾部毛片兒嗎?」
鐘師傅兩位徒弟齊齊點頭,「是啊,我手機里也有不少,沒女朋友就得靠這個來排遣寂寞。姐姐,你太較真兒了。」
藍雙又扔出一張牌,顯然喝了不少醉意朦朧地罵︰「你倆也齷齪!齷齪!」
「小雙?」顧綿緊皺眉頭,還沒走過去就被她身上的酒味燻死了。
藍雙茫然抬頭,視線全是重影,一張漂亮臉蛋紅噠噠的,等看清
楚顧綿就哭了,張開手臂。
顧綿跑過去撐住她要倒的身體,「你什麼時候來的?」
「給你打電話你不接!我來了好久,這幾位後面來的,都要等你們,我們就湊一桌撲克了,我請他們喝酒!喝酒……」
「怎麼啦?」
顧綿瞅她這瘋樣,太不尋常,還喝白酒!
季深行開了門,擰眉讓三個師傅把地上收拾一下,扭頭沖顧綿說,「先把她弄進去。」
顧綿雙手掐著她的咯吱窩,「小雙,地上涼,你先起來,我扶你進去。」
「不!」藍雙完全是醉鬼狀態,嫵媚的貓眼看向季深行,「男神抱我。」
季深行︰「……」
顧綿看向他。
某人一臉對女醉鬼的嫌棄。
「季深行。」顧綿低氣壓喊了聲。
身高腿長的男人,不情不願地走到滿身酒味的女人身前,藍雙眯眯笑地嗲著聲音,「男神,我要公主抱哦。」
「……」
進了屋,季深行酒就把懷里死蹭著不肯下去的女人一把扔進了沙發,然後迅速去衛生間月兌衣服,不習慣身上有別的女人味,更不喜歡酒氣。
藍雙揉著摔疼的**,沖隨後進來的顧綿擠眼,「你家男神抱我一下都馬上要月兌衣服去掉我的味道,對比一下,衛川簡直就是臭水溝里的渣渣!」
顧綿拿了濕巾給她擦臉,果然是和衛川吵架然後投奔她來了。
三位師傅把床的部件搬進來,去樓上安裝。
藍雙在沙發里,醉的一刻不肯安分,「喂,顧綿,你家床怎麼壞的?」
「小雙,你坐好,回答我,你出來跟保姆打招呼了嗎?保姆會留在家里過夜照顧好紳紳嗎?」
「姓衛的又不是個死人!他不能照顧孩子?」
「你跟他又怎麼啦?衛川的脾氣,你還能跟他吵架?」
「綿綿,听你語氣是怪我?你了解這次事情有多嚴重嗎?」藍雙扁著嘴兒,歪在沙發里嚎叫了一陣,又抬頭,「別打岔,說你家床怎麼壞的?」
「……」這家伙,不是喝酒了嗎?怎麼光記著這茬。
「你說嘛,我特好奇!」
顧綿在她亮晶晶的眼神里,臉不爭氣的紅了︰「就,使用壽命到了,壞了。」
「鬼信!我的猜測是,男神壓你,完了你被迫壓床,你倆狼狽為奸把床弄壞的。真是,你們這樣想過床的感受嗎?」
「……」
「嗚嗚嗚……你們這樣和諧性-福,他媽的想過我的感受嗎?」
顧綿眼見她莫名其妙又掉眼淚,慌了,「怎麼了你?」
藍雙直接哭倒在她腿上,「綿綿,我嫉妒你!你知道嗎?衛川那個賤人!他電腦上有個設密碼的文件,我以前怎麼問他他都不說那里面是什麼。我蠢啊,我信他,我覺得或許里面是什麼機密文件,比如他表面是醫生,說不定暗地里是什麼情報局的秘要人員!掌握關乎國家生死存亡的重要秘密這種!電影里不是經常有這種帥氣男主角嗎?」
「可是昨天,昨天我終于知道了密碼,我打開那個文件,你猜,我看到的是什麼?嗚嗚嗚……他媽的,里面竟然是……」
顧綿听的一口氣提在喉嚨,就等竟然是後面的內容,可是這家伙哭著就醉死過去了。
「小雙?」
顧綿嘆氣,起身把她放平,到樓上拿了毯子,拜托師傅小點聲安裝。
下樓,給她蓋上毯子,心里突然有很不好的預感,小雙雖然脾氣差沖動,但不是個對自己糊涂的人,今天喝這麼多白酒,肯定不是小事兒。
難道衛川在外面有什麼貓膩?
不該啊,衛川的品行,從去年那個小周護士的事情就能看得出來,他對小雙是真愛。
可是,小雙今天哭了,這麼傷心,難不成那個文件里是他和別的女人見不得光的什麼東西?
這個疑問,季深行在浴室給了她解答。
有潔癖的男人
洗了澡,洗去一身別的女人的味道和酒氣,神清氣爽圍上浴巾,挑眉朝她勾勾手指。
顧綿一臉不情願地走過去給他擦頭發,「快點說。」
他低了頭,聲線也是低低的磁性,在悶笑,「你這個閨蜜就是小題大做。衛川那個文件里,是上萬部他這些年搜集的A-片。這件事我有責任,前兩天去他家找他要片子看,他好心把他的寶貝們展示出來,我是好玩,就把密碼告訴了藍雙,然後藍雙就打開了那個文件,發現是120G巨量的A-片兒,什麼類型口味國家的都有,估計嚇到也真的氣壞了,讓衛川刪,衛川不肯,說都是獨家收藏,很多部網上都絕版沒有種子了。藍雙就說他齷齪,精神出軌,讓他跟這上萬部片子過日子去,吵架後還說要離婚,跑出來了。」
「……」
顧綿羞惱地打他︰「你還笑!你們這些男人,怎麼那麼變-態!上萬部,120G!心術太不正了你們!你給衛川打電話,讓他過來跟小雙道歉說清楚,並且把那些不健康的東西全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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